>我是頂級情感代運營,專為富豪們維護完美人設。
>老板沈澤斥巨資定制“專一深情人設”,要求我每天替他給妻子發520紅包、寫情書。
>“記住,你才是沈太太最愛的人。”他叼著煙冷笑,“她只愛虛擬的我。”>三年后,
我辭職消失,沈澤的婚姻瞬間崩塌。>他瘋狂全網搜索我的蹤跡:“回來,價錢隨你開!
”>我挽著真正的愛人微笑:“沈總,您妻子愛的從來不是您。”>“她愛的,
是那個由我親手創造、卻根本不存在的神話。
”---指尖在冰涼的機械鍵盤上敲出最后一個句號,屏幕上那封情書終于完成。
我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摘下厚重的防藍光眼鏡,辦公室里慘白的燈光刺得眼睛生疼。窗外,
城市霓虹開始流淌,像一條永不疲倦的、冰冷的河。星塵文化公關公司,三十五層,
玻璃幕墻外是眾生如蟻,玻璃幕墻內,我們是織夢的囚徒,
專門為那些錢多得無處安放的靈魂,量身定制他們渴望被世人看見的模樣。“林晚,
”隔壁工位的周曉把腦袋探過來,壓低了聲音,
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同情和幸災樂禍的微妙表情,“你家沈老板的‘每日深情’任務,
又上線了?這都幾點了?”我扯了扯嘴角,沒力氣回應她的調侃。
顯示器右下角的時間無情地跳動著:23:59。屏幕上是沈澤那個專用的工作微信對話框,
備注冷冰冰寫著“客戶-沈澤-深情人設維護”。對話框里,是我剛寫好的情書,
格式工整得像一份商業報告,
行間卻堆砌著熾熱的思念、繾綣的愛意——這些屬于一個名叫“@晨光”的虛擬丈夫的情緒。
“嗯,卡點。”我聲音有點啞,指尖懸在發送鍵上,像等待一場注定沉悶的儀式。
23:59:59。發送。幾乎就在消息送達的同一秒,沈澤本人的電話打了進來。
手機在桌面上嗡嗡震動,屏幕上“沈老板”三個字跳動著,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喂,
沈總。”我接起,聲音迅速調整到平穩無波的頻道。“情書,”電話那頭傳來沈澤的聲音,
低沉,帶著一絲剛抽完煙后的沙啞,還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漠然,“發過去了?”“是的,
沈總。按您要求,卡在零點整發送。附帶‘520’紅包也已準時發出。”“嗯。
”他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背景里隱約有清脆的碰杯聲和模糊的笑語,
大概是在某個觥籌交錯的場合。“林晚,”他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
帶著一種審視貨物般的冷靜,“記住,你才是沈太太最愛的那個人。她愛上的,
是那個由你、由我共同編織出來的幻象。那個叫‘@晨光’的賬號,那個虛擬的我。懂么?
”我握著手機,指節微微泛白。冰冷的玻璃映出我疲憊的臉。懂?我當然懂。這份工作,
就是把冰冷的錢,兌換成滾燙的謊言,再打包送給那些活在真空里的金絲雀。沈澤的妻子,
蘇晴,就是其中一只。她的社交媒體賬號“晴天的云”里,
全是“@晨光”的痕跡:他送的當季最新款包包,
他拍的晨光中她熟睡的側臉(由我找專業攝影師擺拍),
他寫的情詩(由我絞盡腦汁拼湊)……她像一個虔誠的信徒,
供奉著這個由數據和謊言堆砌的神像。“明白,沈總。”我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像設定好的程序。“那就好。下個月結婚紀念日,策劃案提前一周給我。
”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只剩下忙音在耳邊空洞地回響。我放下手機,
目光再次落回電腦屏幕。蘇晴的微博頭像亮了,
她轉發了“@晨光”剛剛發出的情書和紅包截圖。配文只有三個字:【我愛你】,
后面跟著一顆小小的紅心和一個流淚的表情符號。那滴眼淚的emoji,隔著屏幕,
砸在我心頭,留下一個微不可查的濕痕。她愛得如此純粹而洶涌,
對象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幻影。而我,是那個躲在幻影背后,操縱提線的手。
這荒謬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我有些窒息。
---辦公室的中央空調不知疲倦地吐著恒定的冷氣,吹得人骨頭縫里都發涼。
我盯著蘇晴那條【我愛你】的微博,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桌面劃過。那份沉甸甸的荒謬感,
正一點點被另一種更尖銳、更磨人的東西取代——一種混合著職業倦怠和隱秘憤怒的疲憊感。
“林晚!”周曉的聲音帶著點夸張的同情,又湊了過來,手里晃著一杯剛沖好的速溶咖啡,
廉價奶精的甜膩氣味彌漫開,“喏,續命水。看你臉色,跟剛被甲方蹂躪了三百回合似的。
”她努努嘴,指向我亮著的屏幕,“又是那位‘深情沈老板’的專屬任務?嘖嘖,三年了,
風雨無阻,比大姨媽還準時。我說,你這‘賽博沈太太’當得,可真是鞠躬盡瘁,
死而后已啊!”我接過那杯溫吞的咖啡,苦澀的味道勉強壓下了喉頭的滯澀。“沒辦法,
金主爸爸的KPI,就是我的命。”我扯出一個笑,試圖讓語氣輕松點,“人家付錢,
買的就是這份‘專一’。”“專一?”周曉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下,
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八卦的興奮,“哎,你知道我昨天跟拍沈老板那個‘私人商務晚宴’,
在‘云端’頂樓會所,看見什么了?”我端著咖啡的手頓了一下,沒接話。
周曉是我們公司另一個組的,專門負責處理客戶“線下形象管理”的臟活累活。“嘖,
那場面!”周曉咂咂嘴,眼睛發亮,“沈老板,左手邊挨著新晉的那個小花,叫什么來著?
對對,演仙俠劇爆火的那個,清純玉女人設!那眼神黏糊得……右手邊,哎呦,更勁爆,
是那個模特圈有名的‘野玫瑰’!沈老板那手,嘖嘖,就沒離開過人家腰線以下!
你是沒看見,那兩位‘紅顏知己’,眼神都快在空中噼里啪啦擦出火花了!
”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指尖還在空中比劃著曖昧的弧度。我聽著,
胃里那點咖啡的溫熱迅速褪去,只剩下沉甸甸的涼意。
沈澤……那個要求“專一深情人設”的沈澤。
他給蘇晴打造的是一座用謊言砌成的、密不透風的愛情水晶宮,而他自己,
卻在宮墻之外肆意縱情。蘇晴微博上那些幸福的眼淚,此刻像滾燙的油滴,濺落在心上。
周曉還在喋喋不休:“……你是沒看到沈老板那眼神,嘖嘖,
跟平時在公司里那副冷冰冰的精英樣兒判若兩人!所以說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尤其是有錢男人的嘴!林晚,”她突然湊得更近,帶著點促狹,“你天天給沈太太造夢,
可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了吧?入戲太深可是工傷!”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猛地收縮。入戲太深?我猛地抬眼,對上她半是玩笑半是探究的目光。
辦公室里慘白的燈光打下來,屏幕右下角,
那個標注著“客戶-沈澤-深情人設維護”的對話框,像一個幽深的黑洞,
無聲地嘲笑著什么。指尖觸碰到冰冷的咖啡杯壁,那涼意直透骨髓。“工傷?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比想象中更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連自己都陌生的冷硬,
像淬過火的刀鋒邊緣,“放心,我是專業的。賣夢的人,自己怎么敢睡著?
”周曉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語氣噎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
訕訕地拍了拍我的肩:“行行行,你專業,你鐵石心腸!我多嘴,我多嘴!
”她端起自己的杯子,嘟囔著溜回了自己的工位。辦公室里只剩下空調單調的嗡鳴。
我重新看向電腦屏幕。蘇晴的頭像依舊亮著。她的朋友圈更新了。
一張照片:窗明幾凈的餐廳,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鋪在光潔的桌面上。
桌上是兩份精致的早餐,心形的煎蛋,烤得焦黃的吐司,旁邊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配文:【晨光里的幸福,每一天都是紀念日。@晨光,謝謝你的早餐,愛你。
】照片拍得很美,構圖講究,光線柔和,充滿了精心設計的生活儀式感。只有我知道,
這頓早餐根本不存在。照片是我上周在攝影棚里擺拍的,煎蛋是道具師用特殊材料做的,
永遠不會涼,吐司是噴了油烤了幾十遍才選出的完美一片,牛奶杯里甚至不是牛奶,
只是調了色的豆漿——因為沈澤要求畫面看起來必須“溫暖、健康、有家的味道”。
胃里一陣翻攪。那杯速溶咖啡的苦澀仿佛順著食道爬了上來,彌漫到舌尖。
我猛地推開椅子站起身,動作太大,帶倒了桌上的筆筒,幾支筆稀里嘩啦滾落在地。
周曉和其他幾個同事被驚動,詫異地看過來。“沒事,手滑。”我低聲說了一句,彎腰去撿,
指尖卻在碰到冰冷的筆桿時微微發抖。專業?鐵石心腸?我盯著地上那支滾得最遠的鋼筆,
銀色的筆身在燈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賣夢的人,真的能永遠保持清醒嗎?
當那些精心編織的謊言,日復一日地從你指尖流淌出去,
看著另一個人如獲至寶地珍藏、熱淚盈眶地回應,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步步沉溺在你親手挖掘的甜蜜陷阱里……自己,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惡心和自我厭棄的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日子像被按下了快進鍵,
在沈澤愈發嚴苛的指令和層出不窮的“人設維護任務”中飛速流逝。
結婚紀念日的策劃案改了七稿,沈澤最終選定的方案極盡奢華之能事,
要求打造一場“足以讓整個社交圈銘記十年”的線上慶典。方案的核心,
是“@晨光”賬號在紀念日當天零點發布的一段視頻。“我要效果,林晚。
”沈澤坐在他那間巨大的、能俯瞰半個城市的辦公室里,指尖夾著雪茄,煙霧繚繞中,
他的眼神銳利得像鷹隼,“不是簡單的剪輯。我要真情實感,要那種能讓她看一次哭一次,
讓所有女人都嫉妒到發瘋的深情。懂嗎?”“懂,沈總。”我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
感覺自己是那么渺小,“視頻腳本已經按您的要求調整,
著重突出‘十年如一日’的堅守和‘未來可期’的承諾。旁白文稿……”“文稿我自己念。
”沈澤打斷我,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冷硬的臉部線條,“你寫好就行。記住,
聲音要低沉,語速要慢,關鍵處要有停頓,要能‘戳’到人心窩子里去。”他頓了頓,
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畢竟,這是我‘親自’送給她的禮物。”我低下頭,
看著平板電腦上那篇由我執筆、字字泣血(虛假的)的旁白文稿,喉嚨發緊。“明白。
錄音室已經安排好,您隨時可以……”“現在。”沈澤掐滅雪茄,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壓迫感,“就現在錄。”錄音室里,
專業的隔音材料吸走了所有雜音,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安靜。沈澤坐在麥克風前,
戴上監聽耳機。我站在調音臺旁,戴著另一副耳機,手里拿著那份文稿。“開始吧。
”沈澤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平靜無波。我深吸一口氣,按下錄音鍵。沈澤開始念稿。
他的音色條件確實很好,低沉,富有磁性,天生適合這種深情的腔調。然而,
耳機里傳來的聲音,卻冰冷得像在宣讀一份商業合同。“‘晴,十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他念著,語調平直,沒有絲毫起伏,
像一臺設定好程序的機器在朗讀說明書。
字句間那些我精心設計的情感爆發點、那些需要哽咽或深情停頓的地方,
被他精準地、毫無感情地掠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雨天嗎?
你躲在咖啡館的屋檐下,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文稿里這里標注了【語氣放柔,
帶追憶感】。沈澤的聲音依舊平穩如直線。“‘……這些年,風風雨雨,我們攜手走過。
你的笑容,是我生命里永不熄滅的光……’”——【此處聲音微顫,注入力量】。
沈澤的聲音毫無波瀾,甚至因為刻意放慢而顯得有些拖沓和不耐煩。
“‘……未來的每一個十年,我依然會在這里,牽著你的手,看細水長流。我愛你,
此生不渝。’” ——【重音落在‘愛’和‘此生不渝’,情感爆發】。
沈澤終于念完了最后一句,像是完成了一項繁重的任務,立刻摘下了耳機,動作干脆利落,
臉上甚至掠過一絲解脫般的輕松。“好了。”他站起身,
看都沒看那份凝聚著“深情”的文稿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張無用的廢紙,“剪輯好,
加好背景音樂。紀念日當天零點,準時發布。效果,我要看到效果。”他丟下這句話,
徑直走出了錄音室。厚重的隔音門在他身后合攏。錄音室里死寂一片,
只有耳機里還殘留著他那毫無感情的朗讀聲的回響。我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份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