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謝錦昭剛起身,本打算去給那位謝老夫人請安。
就看見霜絮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快步走了進來。托盤上是幾套嶄新的衣裳。“小姐,
這是世子爺方才差人送來的。”霜絮將托盤穩穩放在桌上,說道。
“世子爺說是今晚融園有鎏金宴,金陵城中許多世家小姐都會去,特意讓您也準備準備。
”鎏金宴!謝錦昭原本還帶著惺忪睡意的眸子瞬間清明起來,隨后猛地坐直了身子。
昨日的心思都在如何應對秦翊上,竟將這樁事忘了。上一世,鎏金宴上,
秦昭衍向淑貴妃求娶了謝清瑤,而她卻因為那棺材子的身份,連進園子的資格都沒有。
謝錦昭的目光落在梳妝臺角落那張燙金的邀帖上,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深。這一世,
她不僅可以去鎏金宴,哥哥還親自為她備好了衣裳。霜絮已經將那幾套衣裳一一展開,
掛在衣架上,供謝錦昭挑選。“小姐您瞧,這件鵝黃的明媚,這件緋紅的嬌艷,
還有這件……”一共三套,風格各異。看得出謝書聿是用了心的,想讓她多些選擇。
謝錦昭的視線掃過那幾件華服。最終,手指停留在了一件水藍色的流仙裙上。
那裙子的樣式不算繁復,比起旁邊那件鑲了珍珠的顯得素凈許多。
可裙身用的卻是極為難得的浮光錦,隨著光線流轉,隱隱有波光閃動,低調卻不失矜貴。
“就這件吧。”霜絮有些意外,小聲嘀咕:“小姐,這件會不會太素了些?
那鎏金宴上……”謝錦昭只彎了彎唇角,并未解釋。融園坐落在金陵城郊,
是先祖皇帝為皇后養胎時所建的園林路途不算近,自然不能走著去。按規矩,
國公府的女眷出行,自當乘坐府內備好的馬車。然而,當謝錦昭帶著霜絮來到府門前時,
平日停放馬車的位置卻空空如也。謝清瑤大約是根本沒想過她也會去,
一大早就和林姨娘各自乘著一輛馬車,出府去了。看著那空蕩蕩的府門口,
霜絮氣得跺了跺腳。“太過分了!竟然連輛車都不留!”“這可怎么辦?
現在去外面雇車也來不及了呀!”女子的衣裙繁復,環佩首飾又多,騎馬多有不便,
沒有馬車,幾乎意味著去不了宴會。霜絮急得在原地直打轉,嘴里不停念叨著。
謝錦昭卻只是靜靜站著,臉上沒什么表情。這意料之中的刁難,并未讓她有絲毫意外。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馬蹄聲自身后傳來。陸銘洲騎著一匹黑馬,
手中還穩穩牽著另一匹棗紅色的小馬,從后院的方向緩緩行來。他依舊是一身利落的打扮,
坐在馬上,更襯得身姿挺拔。馬匹停在謝錦昭面前。“小姐,上馬吧。”陸銘洲利落下馬,
伸出手,正準備上前攙扶她。謝錦昭卻擺了擺手。她上前一步,抓住馬鞍,腳尖輕點,
一個干凈利落的翻身,便穩穩地坐上了馬背。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拖沓。
水藍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非但不顯累贅,反而給她平添了幾分英姿颯爽。
陸銘洲準備攙扶的手還停在半空,看著馬背上身姿挺拔的少女,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訝異。
他收回手,微微頷首。“小姐一個人騎馬,沒有問題嗎?”不等謝錦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