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一些校園小甜餅1清晨七點剛過，陽光已經帶著初夏特有的熱力，
穿透道路兩旁枝葉繁茂的香樟樹，在人行道上投下細碎搖晃的光斑。
空氣里浮動著青草和露水的清新味道，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從沿街面包店飄出的黃油焦糖甜香。“時延——等等我！
”清脆又帶著點急切的喊聲劃破了這寧靜的晨光。謝云像一道疾風般從巷口沖了出來，
淺栗色的頭發被奔跑帶起的風吹得亂糟糟地翹著幾縷，書包帶子滑落到手肘處，
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拍打。他嘴里還叼著半片涂滿藍莓醬的吐司，
臉頰因為跑動而泛著健康的紅暈。前方幾步遠，顧時延聞聲停下了腳步。
他穿著和謝云同款的深藍色校服外套，拉鏈一絲不茍地拉到鎖骨上方，身形挺拔。他轉過身，
臉上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有那雙沉靜的黑眼睛里，掠過一絲無奈又縱容的微光。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正好穩穩地接住了剎不住車、踉蹌著撞過來的謝云。“唔……謝啦！
”謝云含糊不清地說著，借著顧時延手臂的力量站穩，趕緊把嘴里的吐司拿下來，
大大喘了口氣，眼睛彎成了月牙，“差點遲到！昨晚那本漫畫太精彩了，沒忍住看晚了。
”顧時延沒說話，只是抬手，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一樣，
替謝云把滑落的書包帶子拉回肩上，順帶拂掉了他嘴角沾著的一小點醬。指尖干燥溫暖，
一觸即離。“下次再晚起，我不等了。”顧時延的聲音平直，沒什么起伏，
但目光掃過謝云額角沁出的細汗時，不易察覺地柔和了一瞬。他邁開步子，重新往前走，
步速卻明顯比剛才放慢了些許。謝云立刻像塊小磁鐵似的粘了上去，并肩走著，
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了撞顧時延：“知道啦知道啦，顧老媽子。”他三兩口解決掉剩下的吐司，
滿足地舔了舔嘴角，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手往書包側袋里掏，“對了對了，給你留的！
”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小盒牛奶，不由分說塞進顧時延手里。顧時延低頭看著那盒牛奶，
包裝上印著幼稚的卡通奶牛圖案。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撕開了吸管包裝。
塑料吸管插破錫箔紙的聲音很輕微。謝云看著他喝了一口，笑容更燦爛了。他快走兩步，
轉過身，面朝著顧時延倒退著走，校服下擺在晨風里微微晃動：“好喝吧？我媽新買的牌子，
超甜的！”顧時延也沒回答好不好喝，只是伸出手，輕輕抓住謝云的手臂，
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避開了身后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學生。他另一只手拿著牛奶盒，
目光落在謝云被陽光照得近乎透明的淺色睫毛上，低低“嗯”了一聲。
2高二（三）班的教室在上午的數學課后，終于迎來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粉筆灰還在陽光的光柱里緩慢漂浮，
空氣里混雜著書本紙張的味道和后排男生偷偷吃掉的辣條味。謝云的座位靠窗，
此刻他正癱在椅子上，下巴擱在攤開的數學練習冊上，發出哀嚎：“完了完了，
老班剛才講的最后那道大題，我完全沒聽懂！
感覺像聽天書……”他苦惱地抓了抓自己淺栗色的頭發，幾根呆毛頑強地翹了起來。
坐在他斜前方、扎著利落馬尾辮的林曉曉立刻轉過身，胳膊肘撐在謝云桌面上：“哪題哪題？
我看看！”她屬于行動力超強的類型，說著就要去拿謝云的練習冊。“喏，就這個，
”謝云蔫蔫地把冊子推過去一點，手指點著那道畫滿了混亂輔助線的幾何題，
“輔助線添得我頭都大了。”林曉曉擰著眉看題，還沒開始分析，
旁邊戴著厚厚眼鏡、一臉學霸相的陳默也悄悄湊過來，
推了推鏡框：“這題的關鍵是構造相似形，你看這里……”他拿起鉛筆，
試圖在謝云的草稿紙上畫線。就在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極其自然地拿走了謝云面前的練習冊。顧時延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謝云課桌旁，他微微傾身，
目光落在題目上，另一只手還拿著剛從飲水機接回來的、冒著熱氣的保溫杯。
“輔助線添錯了。”顧時延的聲音不高，卻不著痕跡地蓋過了林曉曉和陳默的討論。
他拿起謝云桌角的自動鉛筆，在圖上利落地畫了兩條線，動作沉穩，沒有一絲猶豫。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林曉曉和陳默的聲音戛然而止，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得，正主來了，沒我們事了”的默契。林曉曉聳聳肩，
很識趣地把自己的椅子轉了回去。陳默也默默收回了自己的鉛筆，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只是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謝云立刻像找到了救星，整個人支棱起來，
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顧時延：“啊？我就說嘛！時延你快給我講講！
”他自動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給顧時延讓出空間。顧時延沒坐下，只是就著站立的姿勢，
用筆尖點著圖形，聲音低沉平緩：“這條線應該連AC，不是AD。這樣，
這兩個三角形相似就成立了。”他簡單地說了幾個關鍵步驟和公式，
思路清晰得如同解題機器。“哦——！”謝云恍然大悟，一拍桌子，“原來是這樣！
我懂了懂了！時延老大簡直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臉上笑容燦爛得晃眼，
伸手就去夠顧時延剛放下的保溫杯，“渴了吧？喝口水？”顧時延沒阻止他，
只是看著他擰開杯蓋，小心地吹了吹熱氣，才遞到自己面前。顧時延接過杯子，
指尖不經意間擦過謝云溫熱的手指。他垂眸喝了一口熱水，喉結滾動了一下。“下次課前，
筆記給我看。”顧時延放下杯子，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他轉身走回自己靠后墻的座位，
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謝云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小聲嘀咕：“知道啦，
管家婆……”但臉上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反而帶著點被管束的、習慣性的安心。他拿起鉛筆，
開始對照顧時延畫的線修改自己的練習冊，嘴里還哼起了不成調的歌。
3午休的鈴聲悠長地響起，教室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走了緊繃感，
取而代之的是桌椅碰撞聲、迫不及待的腳步聲和興奮的交談聲浪匯成的洪流。
標直指同一個方向——食堂。“沖沖！曉曉，陳默，老位置！
”謝云幾乎是踩著鈴聲的尾巴彈了起來，動作麻利地把桌上的筆袋掃進書包，
另一只手習慣性地朝后一伸，準確地抓住了顧時延的手腕，“時延，快！
糖醋排骨去晚了就沒了！”顧時延剛把攤開的英文閱讀材料收進課桌，被他這么一拽，
只得站起身。他的動作總是顯得比謝云慢半拍，卻異常沉穩，
在擁擠的人流中巧妙地護著謝云不被撞到。食堂里早已人聲鼎沸，
彌漫著飯菜的混合香氣和人群的熱浪。打飯窗口前排起了長龍，
不銹鋼餐盤碰撞的聲音清脆地響成一片。
曉曉和陳默已經憑借敏捷的身手搶占了靠窗那張四人桌——這是他們小團體的“戰略要地”。
林曉曉面前擺著一個打開的多層粉色保溫飯盒，
里面是碼放整齊的茄汁大蝦、清炒時蔬和一小份精致的紫菜包飯，
顯然是家里帶來的愛心便當升級版。陳默則端著一個標準的食堂餐盤，
里面是米飯、炒土豆絲和兩塊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紅燒雞塊。“呼——還好搶到了！
”謝云端著兩個堆得冒尖的餐盤擠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個放到顧時延的位置上。
他自己的盤子里，除了米飯，還有幾個圓滾滾的炸肉丸、綠油油的蠔油生菜，
以及他心心念念的最后幾塊糖醋排骨！油亮的醬汁包裹著排骨，散發著誘人的酸甜氣息。
顧時延在他旁邊坐下，接過自己的餐盤。“哇塞，云仔你搶到排骨了！運氣可以啊！
”林曉曉眼睛一亮，用筷子指了指謝云餐盤里油亮的排骨，“分我一塊嘗嘗唄？我用蝦換！
”她夾起一只紅彤彤的大蝦示意。“行啊！”謝云爽快地夾起一塊排骨，正要遞過去。旁邊，
顧時延的筷子卻更快一步。
他極其自然地將自己餐盤里那個煎得金燦燦、蛋白邊緣帶著誘人焦圈的荷包蛋，
穩穩當當地夾到了謝云米飯的最上面，正好蓋住了幾粒米。“吃這個。
”顧時延的聲音沒什么情緒。謝云愣了一下，
看著米飯上突然多出的、散發著油脂香氣的荷包蛋，隨即笑得眼睛彎成了縫：“嘿嘿，
謝啦時延！”他立刻把要遞給林曉曉的排骨收了回來，美滋滋地用筷子尖戳破荷包蛋。
金黃的、半凝固的蛋液瞬間流淌出來，浸潤了底下的米飯。他滿足地扒拉了一大口蛋液拌飯，
腮幫子鼓鼓囊囊。林曉曉舉著夾著蝦的筷子停在半空，
對著顧時延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顧時延！你故意的吧！一塊排骨而已！
我又不會把謝云吃了！”她氣呼呼地把蝦塞進自己嘴里。顧時延眼皮都沒抬一下，
仿佛屏蔽了她的控訴。他極其自然地伸出筷子，從謝云的餐盤里，
精準地夾走了那幾根被冷落多時的胡蘿卜絲，放進了自己碗里，和土豆牛肉混在一起。然后，
又把自己餐盤里最大、肉最多的一塊土豆燒牛肉，沉默地放到了謝云餐盤排骨旁邊的空缺處。
謝云正埋頭對付那口混合著蛋液和醬汁的米飯，吃得一臉幸福，
對胡蘿卜絲的消失和牛肉的出現渾然不覺，只含糊地嘟囔著：“嗯…好吃！
”陳默扶了扶眼鏡，看看一臉理所當然進行食物置換的顧時延，
又看看吃得心無旁騖、仿佛餐盤自動更新了的謝云，最后目光落在氣成河豚的林曉曉身上，
幽幽地嘆了口氣，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餐盤邊緣。食堂里喧鬧的人聲是背景音。
初夏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進來，在餐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顧時延安靜地吃著飯，
目光偶爾掠過謝云沾著醬汁的嘴角，又迅速移開，只有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
4體育館內人聲鼎沸，空氣里彌漫著塑膠地板的微腥氣息和年輕身體蒸騰出的熱浪。
校際籃球聯賽半決賽進行到下半場最關鍵的時刻，比分咬得死緊。汗水滴落在地板上，
瞬間被無數雙運動鞋底碾過。顧時延穿著代表校隊的紅色球衣，汗濕的黑發貼在額前，
他正控球快速突進，眼神銳利如鷹，緊盯著對手的防守空隙。
一個干脆利落的假動作晃過對方后衛，緊接著急停跳投。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哐當！” 球砸在籃筐內側，彈跳了幾下，
最終還是落入網中！“好球！顧時延！干得漂亮！
” 場邊解說員激動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啊啊啊——時延！！
” 謝云的歡呼聲瞬間拔高，幾乎蓋過了周圍的尖叫。他站在場邊第一排的觀眾席，
興奮得直接蹦了起來，淺栗色的頭發隨著跳躍的動作飛揚，
臉頰因為激動和場館內的悶熱而紅撲撲的，眼睛亮得驚人，用力揮舞著手臂，
像個不知疲倦的小型發電機，把周圍一小片區域的熱情都點燃了。裁判吹響了結束的哨音。
隊員們拖著疲憊卻興奮的身體走向場邊休息區，立刻被遞過來的毛巾和礦泉水包圍。
顧時延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氣息還有些急促，
他下意識地在喧鬧的人群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那個蹦跳著的淺栗色腦袋。謝云的動作比他想的還快。
還沒等顧時延完全走到場邊，謝云已經像條靈活的小魚，飛快地擠過人群，
手里拿著兩瓶剛從場邊志愿者那里領來的礦泉水，一路暢通無阻地沖到了顧時延面前。
“時延！帥呆了！剛才那個跳投！” 謝云的聲音帶著喘，興奮勁兒還沒過去，
不由分說地把其中一瓶水塞進顧時延滿是汗水的手里，“快喝快喝！”顧時延接過水，
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幾大口，喉結急促地滾動，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緩解了喉嚨的灼熱和身體的疲憊。汗水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不斷滴落。就在這時，
兩個穿著啦啦隊服的女生互相推搡著，紅著臉擠了過來，其中一個鼓起勇氣，
將一瓶包裝精美的運動飲料遞向顧時延，聲音細若蚊吶：“顧同學，這個……給你！
”另一個女生也趕緊把一瓶同樣的飲料遞過去，眼神帶著明顯的傾慕：“顧學長，辛苦了！
請喝水！”謝云愣了一下，似乎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他看著遞到顧時延面前的飲料，
臉上立刻綻開他標志性的、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眼睛彎彎的，像盛滿了陽光：“啊，
謝謝你們！不過不用啦！”他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卻不是去接女生遞來的飲料，
而是將自己手里那瓶還沒開封的礦泉水，直接塞回了顧時延空閑的那只手里。“喏，時延，
這瓶也幫我擰開！” 謝云的語氣理所當然，還帶著點撒嬌般的親昵，
仿佛完全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顧時延握著兩瓶水，手指上還帶著運動后的微顫。他抬眼，
目光平靜無波地掃過那兩個僵在原地、笑容有些凝固的女生，沒有任何表示。
他沉默地低下頭，用沾著汗水和灰塵的手指，利落地擰開了謝云塞過來的那瓶水的瓶蓋，
發出“啵”的一聲輕響，然后才遞還給謝云。謝云歡快地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水珠順著他揚起的脖頸流下，沒入領口。他喝完滿足地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