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著車窗,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撓。林默望著窗外模糊的景色,五年了,
霧隱村還是老樣子——被群山環抱,常年籠罩在一層薄霧中,仿佛與世隔絕。"到了,
前面就是村子。"出租車司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我只能送你到這里,村里路太窄,
車進不去。"林默付了錢,拎著行李站在村口。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氣息,
混合著某種他說不上來的古怪味道。遠處,幾縷炊煙從青瓦房頂升起,卻不見人影走動。
父親去世的消息來得突然。一周前,村長打來電話,說他父親在夜里跌入村后的枯井,
被發現時已經沒了氣息。林默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五年沒回來,
沒想到再見父親已是陰陽兩隔。"是林家小子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默轉身,
看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站在不遠處,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老人臉上布滿了溝壑般的皺紋,右眼蒙著一層白翳。"王爺爺?
"林默認出了這是村里的老木匠,"是我,林默。我回來...處理父親的后事。
"老人點點頭,卻沒有靠近的意思:"快去吧,村長在等你。天快黑了,別在村口逗留。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出奇地快,轉眼就消失在霧氣中。林默皺了皺眉,
拎起行李向村里走去。腳下的石板路濕滑,長滿了青苔。兩旁的老房子門窗緊閉,
偶爾有一兩道目光從窗縫中透出,又迅速消失。"林默!"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村長趙德全站在不遠處向他招手,臉上堆著笑容,眼睛里卻沒有溫度。"趙叔。
"林默快步走過去,"我父親的...遺體在哪?"趙德全的笑容僵了一瞬:"已經下葬了。
天氣熱,等不及你回來。按村里的規矩,橫死的人要盡快入土。"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
"別難過,先去我家住下吧。"林默感到一陣不適,但沒說什么,
跟著村長走向村子中央的那棟大房子。路上,他注意到幾乎每戶人家的門上都貼著一張黃紙,
上面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符號。"那是什么?"他指著最近的一戶門上的黃紙問。
趙德全的腳步頓了頓:"哦,那是...保平安的符咒。村里最近有些不安寧。
"他迅速轉移話題,"你父親走得突然,但他生前一直很健康,真是意外啊。
"林默總覺得村長話里有話,但沒再追問。到了村長家,他被安排在一間偏房休息。
房間很干凈,卻透著一股霉味,墻角還有幾道奇怪的劃痕,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反復刮過。
夜里,林默輾轉難眠。窗外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低聲絮語,
又像是某種動物在爬行。凌晨時分,他終于迷迷糊糊睡去,卻夢見父親站在井邊向他伸手,
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第二天一早,林默決定去父親生前住的老屋看看。
村長似乎不太情愿,但還是給了他鑰匙。"天黑前一定要回來,"趙德全嚴肅地說,
"最近村里不太平,晚上別在外面走動。"林默點點頭,心里卻更加疑惑。
父親的老屋在村子最東頭,是一棟低矮的磚房,門前有一棵老槐樹。五年沒人住,
房子顯得更加破敗,門鎖都生了銹。推開門,一股塵土和霉味撲面而來。
屋內的擺設和他記憶中一樣簡單:一張木桌,兩把椅子,角落里是父親的床。
墻上掛著母親的照片,已經泛黃。林默開始整理父親的遺物。在床下的一個木箱里,
他發現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山神祭記錄",日期是三十年前。
再往后翻,是密密麻麻的記錄,每五年一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個月前。
"這是什么..."林默喃喃自語。筆記中記載著奇怪的儀式,
提到了"祭品"、"血食"等字眼,還有一系列他看不懂的符號。最后一頁被撕掉了,
只留下一點殘角。正當他全神貫注研究筆記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林默猛地抬頭,
透過窗戶,他看到一個身影迅速閃過。"誰?"他沖出門外,
卻只看到槐樹下一片被踩倒的野草。回到屋內,林默繼續搜索。在灶臺的暗格里,
他發現了一張手繪的地圖,上面標注著村后山林中的某個地點,旁邊寫著"祭壇"二字。
地圖背面是父親熟悉的筆跡:"如果他們選了你,一定要逃。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默的心跳加速,手心滲出冷汗。父親真的是意外死亡嗎?這個"他們"是誰?
為什么要逃?下午,林默決定去村里轉轉,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么。奇怪的是,
村民們見了他都遠遠避開,要么就是匆匆關門。只有村口的小賣部老板勉強和他搭了幾句話。
"你父親是個好人,"老板眼神閃爍,"可惜啊,命不好。""他是怎么死的?
"林默直接問道。老板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打翻茶杯:"不是說了嗎,掉井里了。
那口井早就廢棄了,誰也不知道他半夜去那兒干什么。""什么井?在哪?
""村后老槐樹林邊上,"老板壓低聲音,"不過你別去那兒。那地方...不干凈。
"離開小賣部,林默在村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思考著下一步該怎么辦。轉過一個墻角,
他突然撞上了一個人。"對不起,"他下意識道歉,抬頭看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
女孩穿著樸素的藍布衣,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一雙大眼睛里滿是驚恐。
"你是...林老師的兒子?"女孩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是的,我叫林默。你是?
""我叫阿青,"女孩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后快速說道,"你不該回來的。快走,
今晚就走!""為什么?我父親到底是怎么死的?"林默抓住她的手腕。
阿青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不能說...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去老槐樹林看看。記住,
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出聲,不要回應。"她掙脫林默的手,匆匆跑開了。林默站在原地,
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他決定今晚就去老槐樹林一探究竟。回到村長家,
林默假裝一切正常。晚飯時,趙德全問起他的打算。"明天辦完手續,我就回城里了,
"林默撒了個謊,"父親的后事多謝您處理。"趙德全似乎松了口氣:"應該的。
你父親對村里貢獻很大,大家都很難過。"夜深人靜時,林默悄悄溜出村長家,
借著月光向村后走去。通往老槐樹林的小路長滿雜草,顯然很少有人走。夜風吹過樹梢,
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無數人在低語。走了約莫半小時,林默看到了那片槐樹林。月光下,
扭曲的樹干如同伸向天空的枯手。樹林邊緣,果然有一口被雜草半掩的枯井。
林默小心地靠近枯井,用手電筒照了照。井壁長滿青苔,深不見底。
井沿上有幾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拼命想爬出來時留下的。"父親..."林默喉嚨發緊。
他想起地圖上標記的位置,決定繼續深入樹林。樹林深處,霧氣更濃了。林默按照地圖指引,
來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個低矮的石臺,上面刻著和村民門上相似的符號。
這就是"祭壇"?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林默迅速躲到一棵大樹后。
幾個村民舉著火把走來,為首的正是趙德全。他們穿著奇怪的黑色長袍,
臉上涂著白色的顏料。"時辰快到了,"趙德全的聲音在寂靜的林中格外清晰,
"山神需要新的祭品,否則災禍將降臨全村。""人選定了嗎?"另一個村民問。"定了,
"趙德全陰森地笑了,"林老師的兒子回來了,這是天意。他父親當年壞了規矩,
現在該由他兒子償還。"林默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就在這時,
他踩斷了一根樹枝,清脆的"咔嚓"聲在寂靜的林中格外刺耳。"誰在那里?
"趙德全猛地轉頭,火把的光照向林默藏身的方向。林默知道被發現就完了。他轉身就跑,
身后傳來村民的喊叫聲和雜亂的腳步聲。樹枝抽打在他的臉上,劃出道道血痕,
但他不敢停下。突然,一只手從黑暗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胳膊。林默剛要掙扎,
卻對上了阿青驚恐的眼睛。"這邊!"她拉著林默鉆進一個隱蔽的樹洞,"下面有路。
"樹洞底部果然有一個狹窄的通道,勉強能容一人爬行。阿青在前引路,林默緊隨其后。
通道潮濕陰暗,散發著腐朽的氣味。"這是去哪?"林默低聲問。"地下祭壇,
"阿青的聲音顫抖,"你父親留下的東西在那里...最后的真相。"爬行了不知多久,
通道終于變寬。他們來到一個地下洞穴,中央是一個更大的石臺,
周圍擺滿了蠟燭和奇怪的器物。墻上刻滿了詭異的符號,還有一些看起來像人形的影子。
阿青指向石臺后方:"那里...你父親藏了東西。"林默小心地走過去,
發現石臺后有一個小洞,里面塞著一個油布包。打開后,是一本日記和幾張照片。
日記是父親近期的記錄,詳細記載了他發現村莊每五年舉行一次活人祭祀的秘密。
照片上是...林默的胃部一陣翻騰——照片上是各種殘缺不全的尸體,有的被開膛破肚,
有的四肢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三十年前,我阻止了他們,"父親在最后一頁寫道,
"但我沒能徹底終結這個邪惡的傳統。現在他們知道我知道了,下一個祭品會是我。默兒,
如果你看到這些,快逃,永遠不要回來。"林默的手顫抖著,淚水模糊了視線。這時,
阿青突然抓緊了他的手臂:"他們來了!"通道另一端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趙德全的聲音格外清晰:"搜!他們一定在這里!山神今晚必須得到祭品!""這邊走!
"阿青拉著林默向洞穴另一側的一個小洞口跑去,"通向村外的小路。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洞口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側面撲來,將阿青撞倒在地。
是村里的鐵匠劉大,他獰笑著抓住阿青的頭發:"叛徒!你也想破壞祭祀?
"林默沖上去一拳打在劉大臉上,趁他吃痛松手時拉起阿青:"快走!"兩人沖出洞口,
發現外面已是黎明時分。他們不敢停留,沿著山路拼命奔跑。身后,村民的喊叫聲越來越近。
"分頭走!"阿青突然說,"你往東,我往西。他們主要追的是你。""不行!太危險了!
"林默拒絕道。阿青露出一個凄然的微笑:"我從小在這山里長大,比你熟悉路。快走,
如果你能逃出去...記得為我們討回公道。"不等林默再說什么,
阿青已經轉身跑向另一條小路。林默咬牙繼續向前,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自己劇烈的心跳。
轉過一個山坳,林默突然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影。是王爺爺,那個獨眼老木匠。
老人舉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林默警惕地后退,準備隨時轉身逃跑。"別怕,孩子,
"王爺爺的聲音出奇地溫和,"我知道真相。你父親...是我兒子。
"林默震驚地看著老人。"三十年前,我作為村長本應主持祭祀,但我下不了手,
"老人獨眼中閃著淚光,"你父親——我兒子當時還小,他發現了這個秘密,
長大后一直在調查。現在他們連你也不放過..."遠處傳來村民的喊聲。
王爺爺塞給林默一個小布袋:"里面有車鑰匙和一些錢。
我的舊卡車停在北面三里處的廢棄磚廠。快走,再也不要回來。""您呢?"林默問。
老人笑了笑:"我活了八十多年,夠了。去吧,為我們討回公道。"林默最后看了老人一眼,
轉身向北跑去。身后,他聽到王爺爺高聲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謠,
聲音在群山中回蕩...當林默終于跑到公路上,攔下一輛過路車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
他回頭望向霧隱村的方向,那里依然籠罩在一片薄霧中,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他知道,
有些秘密永遠不會被迷霧掩蓋。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為父親,為王爺爺,為阿青,
為所有被那個村莊吞噬的靈魂討回公道。---林默坐在開往縣城的破舊中巴車上,
手指緊緊攥著王爺爺給他的布袋。車窗外,霧隱村的方向升起一縷詭異的青煙,
在澄澈的藍天中顯得格外突兀。"小伙子,你從霧隱村來的?
"坐在前排的老婦人突然轉過頭,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林默下意識將布袋往懷里收了收,只是點點頭。老婦人壓低聲音:"那個村子...不干凈。
"她枯瘦的手指在胸前畫了個奇怪的符號,"三十年前,我姐姐嫁到那里,再也沒回來。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發生了什么?""說是病死的,可我不信。"老婦人湊近,
口中呼出的氣息帶著陳年蒜味,"下葬那天,棺材里傳出敲打聲...他們硬是給埋了。
"她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你身上有他們的味道!"林默掙脫開來,
老婦人卻已經轉過身去,喃喃自語著聽不清的話。車上其他乘客投來好奇的目光,
又很快避開。中巴車搖晃著駛入縣城汽車站,林默第一個沖下車。他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
好好研究父親和王爺爺留下的東西。縣城邊緣的一家小旅館里,林默鎖好房門,拉上窗簾,
才敢打開那個油布包和王爺爺的布袋。油布包里是父親的日記和那些可怕的照片,
而布袋中除了一把生銹的車鑰匙和幾百塊錢外,還有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是年輕的王爺爺和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霧隱村的老槐樹下。
照片背面寫著:"吾兒林正,攝于庚申年山神祭后。""林正...我父親的名字。
"林默輕聲自語。所以王爺爺真的是他祖父?為什么父親從未提起?翻開父親的日記,
林默越讀越是心驚。原來三十年前那場祭祀,
被選為祭品的是一個外村嫁來的姑娘——正是車上老婦人提到的姐姐。
當時作為村長的王爺爺不忍下手,偷偷放走了她。村民們臨時抓了個過路的貨郎頂替,
但儀式出了差錯。"他們以為山神發怒了,"父親在日記中寫道,"接下來三年,
村里死了七個孩子。老人們說這是山神的懲罰,必須用更隆重的祭祀來平息怒火。
"日記的最后幾頁字跡潦草,像是倉促寫就:"他們選定了新的祭品——村東頭李家的啞女。
我不能再讓悲劇重演...趙德全已經懷疑我了,如果我遭遇不測,默兒,記住,
山神的真相在..."文字在這里戛然而止。林默翻遍日記,
也沒找到父親所說的"真相"在哪里。窗外天色漸暗,
林默決定先去王爺爺說的廢棄磚廠找那輛卡車。他需要離開這里,整理思緒,
然后再決定下一步。磚廠在縣城北郊,早已荒廢多年。雜草叢生的空地上,
一輛銹跡斑斑的藍色卡車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像頭垂死的野獸。林默剛走近卡車,
忽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他迅速轉身,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從磚堆后走出——是阿青!
"你怎么..."林默又驚又喜。阿青臉色蒼白,
左臂上有一道血痕:"我逃出來了...他們抓走了王爺爺。"她的聲音顫抖,"林默,
你必須立刻離開這里!趙德全派人到縣城找你了。""我不能走,"林默堅定地說,
"我父親、王爺爺...還有那些被殺害的人,他們需要正義。
"阿青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你斗不過他們...山神是真的。""什么?
""我見過,"阿青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五年前的那次祭祀...我躲在樹林里看到了。
那不是人類能做到的..."林默想起父親日記中提到的"真相":"阿青,
我父親說山神有'真相',你知道他在說什么嗎?"阿青猶豫了一下,
從衣領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皮袋:"你父親給我的...說如果他有不測,就交給可信的人。
"她遞過皮袋,"我想他指的就是你。"皮袋里是一塊奇特的黑色石頭,
表面布滿細密的紅色紋路,像血管一樣。林默剛觸碰到它,就感到一陣刺痛,
仿佛石頭是活的。"這是...""山神的心臟,"阿青說,"至少老人們這么叫它。
你父親說,這就是一切詛咒的源頭。"林默將石頭舉到月光下,
那些紅色紋路似乎在微微脈動。他突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所謂的"山神"根本不是神,
而是某種...東西。村民們世代供奉的,是一個嗜血的怪物。"我們得回去,"林默說,
"結束這一切。"阿青驚恐地搖頭:"你瘋了!現在回去就是送死!""我有計劃,
"林默指向卡車,"王爺爺的車里一定有工具。我父親在日記里提到,
三十年前那場失敗的祭祀,是因為祭品被鐵器所傷...那東西害怕金屬。
"他們在卡車后廂找到了斧頭、鐵鏈和一些其他工具。林默還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暗格,
里面是一本破舊的古籍和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刀刃上刻著與祭壇上相似的符號。
古籍記載了霧隱村的起源:兩百年前,一群逃避戰亂的村民在山中發現了一個洞穴,
里面有塊"會動的石頭"。當時的村長認為這是山神顯靈,開始用活祭供奉。作為回報,
"山神"讓村子風調雨順,但也索要越來越多的鮮血..."就是它,
"林默指著書中插圖上的石頭圖案,"這就是我們要摧毀的東西。
不決:"可是村里的老人們不會讓你靠近祭壇的...""所以我們需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林默思索著,"祭祀是什么時候?""明晚,滿月之夜。
"林默點點頭:"那我們就明天行動。現在,我們需要休息。"他們在卡車里湊合了一夜。
黎明時分,林默被一陣奇怪的嗡鳴聲驚醒。那塊"山神心臟"石頭在他口袋里發熱震動,
紅色紋路變得異常明亮。"它在召喚他們..."阿青驚恐地說。
林默迅速將石頭塞進一個鐵盒里,嗡鳴聲立刻停止了。但為時已晚——遠處已經傳來引擎聲。
"快走!"林默抓起背包,拉著阿青跳下車。他們剛躲進附近的樹林,
三輛摩托車就駛入了磚廠。車上的人穿著黑色衣服,臉上涂著白色顏料,
正是昨晚在樹林里看到的那些村民。"搜!"為首的壯漢命令道,"趙村長說了,
那小子肯定來過這里。"林默和阿青屏住呼吸,看著村民們搜查卡車。
其中一人發現了暗格里的古籍,興奮地叫起來。"找到了!
那小子一定知道了秘密...必須在天黑前抓住他!"村民們帶著古籍騎摩托車離開了。
林默長出一口氣,卻發現阿青的臉色異常蒼白。"怎么了?"他小聲問。
"那個人...是我父親。"阿青的聲音破碎,"他...他也參與了祭祀。
"林默不知該說什么,只能握住她的手。兩人沉默地等待了片刻,
確認安全后才從藏身處出來。"計劃要變了,"林默說,"他們知道我們在調查山神的事,
祭壇一定會加強守衛。"阿青咬著嘴唇:"我有個主意...但很危險。""說說看。
""讓我回去,"阿青直視林默的眼睛,"告訴他們我抓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