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賣完了，湊熱鬧的人自然也散了。
不過關于今天李煜的‘敗家’行為，估計很快就會在白芍縣出名。
“給你，多了。”
李煜把一大把銀票還給趙昊，這家伙隨便一把居然就有五千兩。
這就是幾萬畝藥田的底蘊嗎！
的確可怕。
“我趙昊付出去的錢從來沒有收回來的，你要是不要，可以丟進河里喂魚。”趙昊一臉的不屑。
對他來說只要能用錢買到的東西，那都不是事。
“行，你是凱子，不賺你的錢，我心里都過意不去。”
李煜沒有瞎講究，對趙昊來說錢不是錢，對他來說錢可重要的很。
“呵呵，這才對嘛，對了，提醒你一下，盡快去把銀票換了。”趙昊湊近小聲道。
李煜有些嫌棄的躲開，接著疑惑道：“為什么？”
趙昊左右望了望，小聲道：“我是聽我父親說的，銀票很快可能會不好用。”
李煜眉頭一凝，若有所思。
銀票在什么時候不好用，那就是動亂年代。
銀票好用，是建立在官方有絕對威信的情況下。
如果官方失去了威信，那么銀票就是一張廢紙。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無數歷史已經告訴了后者，亂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多謝。”
李煜真摯答謝。
趙昊的提醒非常有用。
讓他明白當前社會的局勢。
“呵呵，不用謝，都是兄弟。”
趙昊說著就想勾肩搭背。
李煜毫不客氣一腳把他踹開。
“你那臟手要是敢摸我一下，就剁了。”
只要一想到趙昊的不良嗜好，李煜說什么都不想和他過分的親近。
趙昊也習慣了李煜粗魯以對，被踢了也不在意，拍了拍灰塵，笑嘻嘻道：“你以前窮不懂其中的快樂，我不怪你，等你什么時候玩膩了女人，你就明白那種緊實的快樂。”
“滾，要快樂你自己快樂，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去懂。”
李煜邁著大步遠離趙昊。
而趙昊就像是一塊牛皮糖，無論李煜怎么不待見，他就是笑嘻嘻的跟著。
“我說，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時候？”
趙昊攤手道：“你知道的，我整日游手好閑，跟著你就是今天我最大的樂趣。”
“呼...”
李煜無語，卻拿趙昊無可奈何。
想了想，他不理會趙昊，徑直來到錢莊。
剛進錢莊他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喧嘩不斷。
“今天這么熱鬧？”
李煜一愣，環顧四周，喧嘩來自于兩方。
錢莊和幾個商人。
雙方對峙，錢莊的人氣定神閑，幾個商人怒火沖天，臉色漲紅。
“出什么事了？”
李煜隨便揪住旁邊一個看戲的小販。
小販被打擾還有些生氣，不過在看到李煜和趙昊的書生打扮后，臉上頓時有緊張。
“公子，你想知道什么？”
“他們在吵什么？”李煜問。
小販的態度是這個社會的縮影，人有三六九等。
而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別看李煜連秀才都不是，但能穿上書生服，普通百姓就不敢得罪。
“是那幾個外地的商人想要在錢莊換錢，錢莊說他們的銀票是假的，不予兌換，雙方就爭吵了起來。”
小販言簡意賅。
林煜聽后很是詫異。
受限于技術和官方的威信，銀票的造假工藝比古董造假還要難，市面上幾乎沒有造假的銀票。
錢莊以此為由拒絕兌換，完全是強詞奪理。
“假的就是假的，反正我們寶豐錢莊不予兌換，你們可以去其他錢莊試試。”
“你們就是故意不換，偌大的寶豐錢莊難道幾百兩現金都拿不出來嗎？”
“隨便你怎么說，還有這里不是你家，繼續大放厥詞，別怪我們不客氣。”
幾個五大三粗，太陽穴高高隆起的侍衛，手持刀劍站在一旁。
那駭然的氣勢壓得幾個商人節節敗退。
“可惡，你們寶豐錢莊這是自斷財路，早晚倒閉。”
“呵呵，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大門在那邊，請便。”
商人還想說什么，那幾個侍衛手持兵刃就迎了上來。
迫不得已，幾個商人只有罵罵咧咧的離開。
商人走后，不少人想要兌換。
這次錢莊沒有拒絕，紛紛換了現金。
如此圍觀的群眾自然以為問題出在商人身上，不是錢莊沒錢。
這里要特別說明。
銀票并不是直接的現金，而是類似存折的東西。
銀票的制作工藝非常復雜，并且壟斷在朝廷手中，做不到現代貨幣那般流通。
它的數額也很大，最低的都是一百兩，普通人根本用不到。
還有，因為地域限制，實際上銀票出了省后，很可能一文不值。
想要把銀票換成現金，只有在對應的錢莊兌換才行。
如果是在盛世，銀票兌換麻煩一些，有錢人也很喜歡。
畢竟相比于動不動幾十上百斤的黃金白銀，銀票方便攜帶的優點被無限放大。
“換現金，全部。”
很快輪到李煜，他把所有銀票都拿了出來。
錢莊老板看到銀票上的數目，又看了看李煜，眼中精芒一閃，不動聲色的咳嗽了一聲。
其他工作人員似乎是受到了指令，注目而來。
侍衛也拿起了兵刃。
李煜看著錢莊眾人的表現，內心咯噔，心道不好。
果然錢莊老板沒有給他兌換的意思，而是一臉嚴肅道：“抱歉先生，你的銀票是錢寶通行的，我們寶豐錢莊無法兌換。”
錢寶通行是白紗縣另外一個錢莊，而且是蘇杭兩地的大錢莊。
寶豐居然不認可錢寶通行，這就像是地方銀行不認可四大行，簡直是倒反天罡。
李煜神色平靜，沒有表現出怒意。
這個結果在他預想之中。
什么銀票是假的，什么錢莊不通，寶豐錢莊實際就是不想兌換現金。
這和現代的那些銀行沒有什么區別。
存錢容易，取錢難。
就在這時，趙昊從后方走了上來。
“陸老板別來無恙？”
錢莊老板看到趙昊，臉上有詫異，看了看李煜，接著笑道：“我道是誰來了，院中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趙公子，不知今日到訪有何事啊？”
趙昊淡然一笑，輕輕揮動手中折扇，“我陪我兄弟來換錢，我看寶豐似乎有些難處。”
“這，趙公子你也知道，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陸老板遲疑道。
趙昊呵呵一笑，“我懂，我們趙家可是最守規矩的，明天我就讓我爹把錢都存到錢寶通行。”
“啊，別，別啊，趙公子，咳咳，你們稍等。”
陸老板訕訕一笑，迅速帶著銀票走入后臺。
不一會兒功夫，陸老板回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工作人員，手中抬著一個沉重的木箱。
“咚！”
木箱被放在了交易臺上，陸老板揭開，頓時一片金黃映入眼簾。
“趙公子，一共是六百六十兩黃金，您清點一下。”
“不用了，我還是很信任陸老板人品的。”
趙昊這番夸贊諷刺十足，陸老板卻不以為意。
相比于趙家在寶豐錢莊存的錢，趙昊今天就是痛罵他一頓，他也要笑臉相迎。
至于剛才為什么猶豫。
完全是在測試李煜在趙昊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要是趙昊不在意之人，他自然就不予理會。
“呦呵，還挺沉。”
趙昊抬了抬木箱，六百兩黃金不是開玩笑的，趙昊試了試根本抬不動。
陸老板好心道：“趙公子，需要送到府上嗎？”
“不用。”
這是李煜說的，說完他抱起木箱就走。
其輕松模樣仿若木箱完全沒有重量。
眾人都是一驚。
不想看似瘦弱的李煜居然有這么大的力量。
“上陽兄，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