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白熾燈光無情地切割著狹小的審訊室，空氣沉滯得如同凝固的水泥。我，秦述，
坐在陳默對面，視線死死釘在他臉上。那張臉年輕得過分，
帶著程序員特有的、長期伏案后殘留的蒼白，此刻卻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沒有任何漣漪。只有他眼底深處，偶爾掠過一絲極快、極冷的微光，像是寒夜冰面下的暗流。
我們剛剛結束了一輪毫無進展的訊問，關于林晚，關于那五個死狀詭異的施暴者，
關于他堅不可摧的不在場證明——每一次死亡發生的確切時刻，
他都在市第三醫院那間彌漫著消毒水和生命維持設備單調嗡鳴聲的病房里，
守著他那個沉睡不醒的植物人妹妹陳薇。護士站的記錄清晰得刺眼，監控錄像里的他，
不是低頭看書，就是握著陳薇的手低聲絮語，時間嚴絲合縫。
記錄員小張收拾著桌上的筆錄紙，紙張摩擦發出窸窣的輕響，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盯著陳默，試圖從那張過于平靜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裂縫。
X”編號、以及此刻陳默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近乎非人的沉靜……種種碎片在我腦中瘋狂碰撞，
卻始終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真相。審訊室里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僵持。
就在這壓抑到極點的沉默即將吞噬一切時，陳默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動了。不是大幅度的動作，
僅僅是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五指猛地張開，旋即如鷹爪般迅捷地探出，
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死死攥住了我的左手手腕！皮膚接觸的瞬間，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觸感直刺骨髓，仿佛被一塊寒鐵箍住。我身體本能地繃緊，肌肉賁張，
另一只手閃電般按向腰間的配槍，厲聲喝道：“陳默！你干什么！放手！
”小張也驚得差點跳起來，手中的筆錄紙嘩啦散落一地。陳默對我的暴怒和威脅置若罔聞。
他不僅沒松手，反而收緊了手指，力道大得驚人，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微微傾身向前，那張蒼白的臉孔在慘白的燈光下仿佛籠上了一層薄霜，
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拉，勾出一個毫無溫度、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那不是笑，
更像是一種對某種殘酷游戲規則的無聲宣告。“秦警官，”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如同毒蛇貼著地面游走時發出的嘶嘶聲，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黏膩感，
精準地鉆進我的耳膜，“游戲……”他頓了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緊緊攫住我的瞳孔，
里面翻涌著一種近乎狂熱的、令人不安的興奮，“才剛開始。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跳動，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
撞擊著胸腔。一股寒意從被他抓住的手腕處急速蔓延，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他怎么會知道？
那件事……那件被局里列為高度機密、塵封了整整十年的往事！關于我妹妹秦雨，
關于她選擇從十七樓一躍而下結束年輕生命時，
手腕上那圈如同被無形繩索反復勒緊留下的、形狀奇特的淤痕！十年前法醫的鑒定報告細節，
除了極少數經手人和親屬，根本不可能外泄！那份報告里，
詳細記錄了那圈淤痕的特殊形態——不是繩索，不是手銬，
更像某種帶有特定紋路的硬質物體反復摩擦壓迫所致。它像一個無法磨滅的烙印，
刻在我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而現在，那五個死者的驗尸報告清晰地顯示，
他們每個人的手腕上，都留下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完全復刻的淤痕！這絕非巧合！
這絕不可能是巧合！巨大的震驚和深埋的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將我淹沒。我的呼吸變得粗重，
眼前的景象似乎晃動了一下。陳默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在審訊室慘白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清晰，
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扭曲感。他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
看到我靈魂深處那道從未愈合的、名為“秦雨”的傷疤。
“……你……”我的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發出一個干澀破裂的音節。
所有的憤怒、職業的警惕，都在這一刻被洶涌而至的恐懼和混亂擊得粉碎。
我甚至忘記了掙脫他的鉗制，只是死死地盯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到答案，
或者……找到地獄的入口。陳默捕捉到了我眼中瞬間的崩塌和劇震。
他嘴角那抹令人膽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眼底的瘋狂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
波紋擴散開來，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殘酷滿足感。他微微側過頭，湊得更近了些，
溫熱的氣息帶著某種無機質的冰冷，拂過我的耳廓。“秦警官，”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如同情人間的絮語，卻字字淬毒，“你猜，”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像在欣賞我臉上每一絲細微的痛苦裂痕，
“為什么……每個死者手腕上的淤痕……”他冰涼的手指在我被他緊箍的手腕內側，
極其緩慢地、帶著某種儀式感地劃過，
“都和你妹妹當年自殺時留下的……”他的嘴唇幾乎貼到了我的耳垂，吐出最后幾個字，
如同冰錐刺入顱骨，“一模一樣？”轟——！大腦一片空白。
散落在地上的筆錄紙、旁邊小張驚駭的臉……所有的一切都在視野中瘋狂旋轉、褪色、崩塌。
只剩下陳默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里面清晰地倒映著我此刻慘白如紙、因極度恐懼和痛苦而扭曲的臉孔。
十年前那個血色的黃昏，妹妹秦雨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腕上那圈詭異淤痕的畫面，
與眼前這五個死者慘白的照片，以及林晚墜樓時那雙失去所有光亮的眼睛，瞬間重疊、撕裂！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頭，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抽回被陳默抓住的手，動作大得帶倒了椅子，
發出一聲刺耳的刮擦聲。我踉蹌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不規則地撞擊，
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尖銳的刺痛和冰冷的窒息感。我大口喘著氣，
卻感覺不到一絲氧氣進入肺部。“你……”我指著陳默，手指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
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風箱，“你……到底是誰？你怎么知道……秦雨的事？！
” 最后的疑問，幾乎是從撕裂的喉嚨里擠出來的咆哮。陳默緩緩地靠回椅背，
雙手優雅地交疊放在桌面上，恢復了那副令人心悸的平靜。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
眼神里沒有得意，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的審視。他沒有回答我的質問，只是淡淡地，
用一種近乎悲憫，卻又殘忍至極的語氣，拋出了另一顆足以將人徹底炸碎的炸彈：“秦警官，
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微微歪著頭，像在談論一個有趣的謎題，“為什么每次案發，
我都恰好守在我那‘植物人’妹妹的病床邊，分秒不差？
” 他刻意在“植物人”三個字上加了重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你猜……”他拖長了語調，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刺向我混亂不堪的眼底，
“躺在醫院里那個，真的是陳薇嗎？”空氣徹底凝固了。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隊長趙峰帶著一陣冷風闖了進來，臉色鐵青：“秦述！怎么回事？鬧這么大動靜！
” 他的目光嚴厲地掃過我蒼白的臉和地上翻倒的椅子，
又落在端坐不動、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弧度的陳默身上。我張了張嘴，
喉嚨卻像被滾燙的烙鐵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巨大的恐懼和混亂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緊了我的心臟，
陳默最后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話語在我腦中瘋狂回蕩——“躺在醫院里那個，真的是陳薇嗎？
” 這打敗性的疑問，瞬間將我之前所有的認知和調查方向轟得粉碎。趙峰見我失魂落魄，
眉頭擰得更緊，轉向陳默，聲音帶著強壓的怒火：“陳默！我警告你，別在這里耍花樣！
你的那些不在場證明，我們會一條條查清楚！”陳默抬起眼皮，平靜地迎上趙峰的目光，
那眼神深得像古井，不起一絲波瀾。“趙隊長，我一直在配合調查。”他的聲音平穩得可怕，
“該說的，我都說了。醫院有監控，有記錄，有護士作證。
至于其他的……”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飄向我，帶著一絲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憐憫，
“或許秦警官，能想到些什么我們大家都忽略的細節？畢竟，有些‘傷痕’的形狀，
只有真正刻骨銘心的人，才會認得那么清楚，不是么？
”趙峰顯然沒聽懂他話中那致命的暗示，只當他在故弄玄虛，煩躁地一揮手：“少廢話！
秦述，你先出來！小張，看好他！”我被趙峰半推著帶出了令人窒息的審訊室。
冰冷的走廊空氣涌入肺葉，卻絲毫無法驅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我靠著冰冷的墻壁，
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陳默的話，像淬毒的冰針，一根根釘進我的大腦。“秦警官，
游戲才剛開始。”“你猜，為什么每個死者手腕的淤痕，都和你妹妹當年自殺時一模一樣？
”“躺在醫院里那個，真的是陳薇嗎？”這三個問題如同三把燒紅的烙鐵，
輪番灼燙著我的神經。尤其是最后那個關于陳薇身份的疑問。植物人……身份替換？
這怎么可能？但陳默那篤定的、近乎殘忍的眼神，讓我無法僅僅將其視為虛張聲勢的恐嚇。
“秦述！你搞什么鬼？”趙峰的低吼將我拉回現實。他把我拉到走廊盡頭一個無人的角落，
臉色鐵青，“剛才里面怎么回事？陳默跟你說什么了？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跟見了鬼似的！
”我用力抹了一把臉，試圖驅散那徹骨的寒意，但指尖冰涼。
“趙隊……”我的聲音依舊嘶啞，帶著自己都厭惡的顫抖，“他……他知道秦雨的事。
”“秦雨？”趙峰愣了一下，隨即瞳孔猛地一縮，“你妹妹？！十年前那案子？
他怎么可能知道？！” 作為我多年的搭檔和老上司，趙峰是極少數知曉那段往事的人之一。
“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搖頭，雙手插進頭發里，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剛才……直接點出來了！還特意提到了……秦雨手腕上的淤痕！
他說……”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干澀發痛，“他說那五個死者手腕上的痕跡，
和秦雨當年的一模一樣！他故意說給我聽的！他就是在刺激我！
”趙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神銳利如鷹隼：“一模一樣？你確定？
當年的驗尸報告我看過，那個淤痕的形狀非常特殊……”“我確定！”我猛地抬頭，
眼底布滿血絲，“那種形狀……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不是普通的勒痕或者捆綁痕跡！
它……”我試圖描述，卻發現語言在那種詭異的細節面前無比蒼白，
“它有一個非常特定的角度和紋路！像是……像是某種金屬器械反復壓迫摩擦形成的烙印！
我反復看過那五個死者的照片和驗尸記錄，細節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 十年前法醫的困惑和那無法解釋的細節，此刻成了最恐怖的佐證。趙峰倒抽一口冷氣，
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沉默了幾秒，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飛速權衡著什么。
然后，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很大：“聽著，秦述！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
不管陳默是從哪個鬼地方挖出你妹妹的事情，他告訴你這個，只有一個目的——打亂你！
讓你失去判斷力！他在攻你的心！你不能讓他得逞！
”他的話語像鞭子抽打在我混沌的神經上。是的，攻心！
陳默精準地找到了我最脆弱、最不堪回首的傷疤，然后狠狠地撕開，撒上鹽！
這比任何刑訊逼供都更有效、更殘忍！他想讓我方寸大亂！“還有，”趙峰的聲音壓得更低，
眼神凝重得可怕，“他最后那句話……關于他妹妹陳薇的身份……你怎么看？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管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瘋狂……但未必不可能。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趙隊，仔細想想！我們之前的調查重點，
全都被他那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牽著鼻子走！我們默認了醫院里的植物人就是陳薇！
默認了所有監控記錄的真實性！可如果……躺在那里接受探望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陳薇呢？
”這個念頭一旦清晰起來，瞬間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力。身份替換！一個植物人，
被另一個長期昏迷、或者干脆就是被深度麻醉、無法言語的人替代……在嚴密的醫院環境里，
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如果是陳默這樣一個頂尖的程序員，
設計出連環密室謀殺、留下詭異標記、甚至能挖出我塵封十年秘密的對手……他未必做不到！
“監控錄像！”趙峰立刻抓住了關鍵點，眼神銳利，“醫院的監控！
我們之前只核對了時間點，確認他人在那里！但從未懷疑過監控里那個人是不是他！
更沒懷疑過病床上躺的是誰！因為誰會去懷疑一個植物人呢？這他媽就是燈下黑！
”“還有護士的證詞！”我補充道，思路被趙峰點醒，開始急速運轉，
“護士每天查房、護理，接觸的是病床上的人！如果那個‘陳薇’是假的，
護士不可能毫無察覺！除非……這個假陳薇，
本身也處于一種長期昏迷或者被深度控制的狀態，不需要言語交流，
只需要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或者……陳默買通了護士？
” 這個想法讓我自己都感到一陣寒意。“買通一兩個護士或許可能，
但不可能長期買通所有接觸的醫護人員，風險太大！”趙峰搖頭，眼神沉凝，
“更可能的是……那個替代者，本身就處于一種無需過多交流的狀態。植物人？
或者……藥物深度昏迷？”一個更大膽、更恐怖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我的腦海！
我猛地抓住趙峰的手臂：“趙隊！你還記不記得，
第三醫院神經內科前年引進過一項實驗性技術？叫什么……‘深度神經抑制療法’？
據說是用于治療某些頑固性癲癇和重度精神障礙的，原理是用特殊藥物和微電流，
將患者強行壓制在一種類似植物人的低意識狀態，減少大腦異常放電？
”趙峰顯然也聽說過這個，他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你是說……？！
”“對！”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如果陳默利用了這個！
他根本不需要找一個真正的植物人來替換陳薇！他只需要找一個‘志愿者’，
或者……一個被他控制的受害者！通過這種技術，將那個人變成一具‘聽話的軀殼’，
長期偽裝成植物人陳薇躺在醫院里！而他本人，則可以頂著陳薇的‘家屬’身份，
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醫院監控下，制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同時，
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假陳薇’，就是他‘不在場’期間，他本人行兇的絕佳掩護！
”這個推理鏈條雖然驚世駭俗，但邏輯上卻瞬間貫通了之前所有無法解釋的死結！
不在場證明、雙重身份、時間差犯罪……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釋的路徑！
趙峰的臉色變得異常嚴峻，他猛地一揮手：“走！立刻去技術科！
查第三醫院所有關于陳薇的監控錄像！尤其是面部特寫！不，重點查那個‘植物人’！
再派人去第三醫院，想辦法調取陳薇的詳細治療記錄，
特別是近一年有沒有接受過那個什么狗屁神經抑制治療！另外……”他頓了頓，
眼神銳利如刀，“秘密申請對陳薇的DNA進行比對！要快！用最高權限！
避開所有可能接觸過陳默的環節！”我們大步流星沖向技術科。
走廊冰冷的空氣似乎都被我們帶起的風攪動起來，
但驅不散的是心頭那越來越濃重的、冰冷的疑云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陳默那張平靜的臉和他最后那句如同惡魔低語般的反問，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技術科燈火通明，巨大的屏幕上正回放著第三醫院住院部走廊的監控錄像。
被精確調回到第一個死者——網暴林晚最兇的“鍵盤俠”王海濤被發現死于家中的那個深夜。
畫面中，陳默的身影準時出現在走廊盡頭。他穿著那件我們熟悉的灰色連帽衫，低著頭，
步伐略顯疲憊地走向陳薇的病房。時間是晚上10點47分。
王海濤的死亡時間法醫推斷在10點30分至11點之間。從醫院到王海濤位于城西的住處，
即使午夜不堵車，最快也要四十分鐘。時間上，陳默確實無法分身。“停！”趙峰突然喝道，
指著屏幕上陳默推開病房門的瞬間，“放大！病房里面！病床方向！”技術員迅速操作，
畫面局部放大，但病房內部光線昏暗，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躺在病床上，蓋著被子，
頭部露在外面，似乎正對著門口方向。面部細節完全看不清。“他每次進病房，
那個‘陳薇’的臉似乎都朝著門的方向？”我皺眉道，“像是……知道有人要進來？
”“繼續放！看后面！”趙峰緊盯著屏幕。畫面快進。陳默進入病房后，門關上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名夜班護士推著護理車經過，在陳薇病房門口停留了片刻，
似乎在記錄什么，然后離開了。之后一直到凌晨兩點左右，陳默才再次出現在走廊監控里，
出來去了一趟洗手間，然后又回到了病房。整個過程中，病房門再未打開。“看護士站記錄！
”趙峰命令道。另一名警員立刻調出當晚的電子護理記錄：“記錄顯示，凌晨0點05分，
護士劉小慧例行查房進入過陳薇病房，停留約三分鐘，記錄‘患者生命體征平穩，無異常’。
”“查這個護士劉小慧！”趙峰立刻指示。就在這時，負責聯絡醫院的警員小王匆匆跑進來，
臉色有些異樣：“趙隊！第三醫院那邊……出問題了！”“說！”我和趙峰同時心頭一緊。
“我們的人拿著手續去調取陳薇近期的詳細治療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