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配嗎“皇后失德與外戚茍且,有辱皇家顏面,即日廢后,著降為答應(yīng),
此生禁足冷宮,不得外出。”那一紙明黃,寫盡了白月初的余生。
她跪坐在地上看著那龍袍加身的人,倏地忍不住笑了,笑聲凄厲又滿是嘲諷,“呵,
這就是陛下您的手段?”“我父親征戰(zhàn)沙場戎馬一生,國土上一分一毫都是我白家的力,
現(xiàn)在你利用完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落井下石了,是嗎?”她雙目赤紅,
還需要極力忍住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淳于修面色淡然,甚至沒有被這句話激起絲毫怒火。
“交出虎符,朕就讓你們安穩(wěn)一生。”“不可能!”白月初死咬著貝齒,
纖長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倘若不是有白家的虎符,別說什么安穩(wěn)一生了,
現(xiàn)在可能連個完整的尸骨都沒有。白家的虎符是他們歷代的心血,全軍上下,
唯有虎符可以操控。這也是為什么淳于修只敢打壓他們卻不敢處死的理由,
只要虎符還在手里,就能保住他們父女的命。“白月初!你別給臉不要臉!
”淳于修惱怒轉(zhuǎn)身,卻又忽然甩手帶起一陣勁風(fēng)打在了她的臉上。白月初唇角已然見了血。
這一巴掌也打掉了她的鳳冠,三千青絲散亂著,何止狼狽可言。她吸了吸鼻子,
以袖口擦拭掉唇角鮮血。“淳于修,為了權(quán)利,
你竟然能做得出污蔑自己的女人茍且外戚的事,真叫人大開眼界!
”“少在這里給朕蹬鼻子上臉,誰給你的權(quán)利直呼朕的名諱?朕最后再問一遍,
虎符你交還是不交?”淳于修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著。現(xiàn)在他才是一國之君,
這樣重要的東西怎么能放在別人手里?“陛下。
”白月初扶著紅木雕花的柱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目光之中滿是凄涼。“我父親年事已高,
本該在家頤養(yǎng)天年。這一仗,還是淑跪妃前去威逼利誘將人趕上戰(zhàn)場的。這會,
您怎么不讓她來了?”如果不是白將軍心腸軟,怕那個敵國的棄嬰凍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白語嫣也不會成為白家的二小姐,更沒有機(jī)會嫁入皇室步步為營成為淑貴妃。
甚至為了博取淳于修的愛,甚至大義滅親,踩著自己的救命恩人,
以性命威脅白老將軍上戰(zhàn)場廝殺。倘若有機(jī)會重來,當(dāng)初父親抱那女嬰回來的時候,
她就應(yīng)該使出吃奶的力氣掐死她!看著眼前白月初那不卑不亢的氣勢,
淳于修心中的火焰越燒越旺,只要拿不到虎符,這父女二人他還是一根手指都動不得。
他的嫣兒怎么會有這樣的父親和姐姐!“白月初,嫣兒懷著朕的龍嗣,朕警告你,
你休想對她做什么不利的事!”他的眼瞪得睚眥欲裂,
手指像一只鐵鉗一般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你一日不交虎符,你父親就在牢中受鞭刑一日。
你說,白將軍會因為有你這個女兒而痛心嗎?”淳于修濕漉漉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明明是整日熏香的人,白月初卻覺得無比惡臭,頓時歪過腦袋去干嘔了兩下。
這個男人真是好狠的心。當(dāng)年,他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卻不惜像民間一樣三書六禮,
親自迎她進(jìn)宮為后,任憑朝上反對之聲奮起,他也只是淡然處之。白語嫣常常進(jìn)宮與她敘舊,
偶然有機(jī)會時,眼神也是不受控制的瞥著淳于修。那時,
淳于修甚至為她罷黜后宮成為民間美談。但后來,一切就終結(jié)于白語嫣和淳于修私相授受。
最讓她不敢相信的,還是白語嫣竟然為了穩(wěn)靠淳于修這個靠山,去到父親門前跪了兩日威脅,
讓本來已然是年過半百的父親不得不親自領(lǐng)兵。更可笑的是,自此之后,
淳于修將白語嫣視為珍寶,將功臣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就連只是保管虎符的她,
淳于修都開始在白語嫣的攛掇之下懷疑她是不是有謀逆之心。以前的種種涌上心頭,
白月初忽然就覺得胸口發(fā)悶,一股腥甜自喉中涌起,黑紅的血便濺在了淳于修的衣擺上。
第二章 十指連心不知道為什么,淳于修心頭忽然有一絲擔(dān)憂,
但伸出去的手瞬間又收了回來。而后似碰到什么臟東西一般皺眉,
轉(zhuǎn)過身只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話。“朕還念及青梅竹馬之情,和救命之恩,你好自為之。
”緊接著,白月初眼前便是一黑,在她昏過去的半日里,
淳于修這話就像個夢魘一般圍繞著她。當(dāng)年淳于修并不受寵,甚至六歲就被先帝送到了邊關(guān),
名為歷練實(shí)為讓他自生自滅。先帝的寵妃為了永絕后患派人把他推進(jìn)寒冬臘月的河水之中,
是她不惜一切將他救了上來,因此高燒數(shù)日,年紀(jì)輕輕就留下了不可痊愈的后遺癥。
淳于修最早學(xué)到的武功,也是她教的花拳繡腿,軍營之中若沒有她這個將軍之女,
被皇帝遺棄的孩子能遭受什么樣的待遇誰也想不到。后來寵妃還是不死心,
在他立下戰(zhàn)功后趁著醉酒派人刺殺。也是她替他受了一劍,
才能讓他有活著回到京城奪嫡的機(jī)會。這一覺白月初睡得渾渾噩噩的,指尖也是驟然一通,
讓她忍不住痛苦的驚呼出聲。“啊!”“好姐姐,你醒了?身子感覺如何?
”白語嫣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坐在一旁,桌上還放著剛送來的妃子笑。“白語嫣!
你不得的好死!”白月初幾乎是咬碎了銀牙才能勉強(qiáng)擠出這一句話。睡夢之中,
白語嫣就派人在她的手上上了夾棍,本來就纖細(xì)的手指在兩個粗實(shí)嬤嬤的狠力之下,
指骨都有些扭曲了。青紫泛起,血珠稀稀拉拉的向外冒著。聽到這句謾罵,
白語嫣淡妝素裹的臉上是略有扭曲的神情。“你們沒吃飯嗎?她竟然還能說得出話來!
”粗實(shí)嬤嬤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趕忙用上了生平最大的力氣,沒辦法,她們不賣力,
被上刑的可就要換人了。“太醫(yī)還說姐姐您身子虛弱,不過依妹妹之見,
姐姐你的身子還是好得很啊。”白語嫣陰陽怪氣的剝了個晶瑩嫰白的果肉送進(jìn)嘴里。
“父親還在牢中呢,您就在這睡得踏實(shí)?”白語嫣說話間,粗使嬤嬤的動作不斷,
甲板上的麻繩都跟著用力打顫。為了不叫出聲來,白月初死咬牙關(guān),嘴里已經(jīng)見了血腥味。
雖然不得回答,但是看到白月初這般狼狽,白語嫣心中就是無盡快意。她站起身走到床邊,
盯了許久都沒見白月初叫出聲來不禁開始覺得有些無趣,踹了婆子一腳便趾高氣昂道。
“白月初,你還真是有了權(quán)力六親不認(rèn)啊。”白月初的手已經(jīng)被夾得血肉模糊,
進(jìn)的氣遠(yuǎn)比出的氣要多,整個人癱在床上面色慘白。“呵呵……我們白家的東西,
豈是你能肖想的?”她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這話落到白語嫣耳朵里盡是嘲諷的意思,
當(dāng)即她就攥緊了拳頭。但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白月初不是皇后,她打便打了!想著,
一記響亮的耳光便到了白月初臉上。沒錯,她是白撿來的,就算姓白,
就算頂著白家二小姐的名號她也還是撿來的,身上沒有白家的血。
所以就算是交代虎符這種保命的東西,父親也只會給她白月初!白語嫣因為嫉妒,
面容再度扭曲起來,語氣也跟著有些歇斯底里。“白月初!你別給臉不要臉!
現(xiàn)在白家可是人人唾棄,誰又稀罕和你們?yōu)槲椋 薄疤热舨皇前准遥氵@個白眼狼能有今日?
恐怕早被畜生撿去果腹了。”白月初語氣淡漠。盡管她的手還疼的要命,
但是和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父親被她深愛的男人送入獄中,
她這收養(yǎng)的妹妹一步一步將她們白家推入深淵,這對不得好死的男女整日接受萬人朝拜。
生為將門之后,她卻只能被關(guān)在這里,何其窩囊!父親,對不起,
女兒不孝……正是因為有虎符在,所以白老將軍盡管在雨中受屈,也不至于身首異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虎符,她死都不會交出去!又是“啪!”的一聲,
白語嫣反手又甩了一記耳光。第三章 虛偽的令人作嘔白月初的耳朵轟鳴作響,
口中腥甜的味道也更加濃郁了。“他……肯定想不到你還有這一副面孔吧。”她這個妹妹,
在男人面前是一副不經(jīng)風(fēng)吹雨打的樣子,可是在她面前,是全天地下最丑惡的嘴臉。
“白月初,你別給臉不要臉!冷宮里的日子可沒那么好過,交出虎符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
”白語嫣有些急了,她的手都火辣辣的疼。白月初閉上眼睛,此刻虛弱的不能再虛弱了,
甚至沒力氣反抗,只能這樣任人侮辱踐踏。“淳于修不讓你來要虎符,
就是怕虎符還是在白家人手里,你自詡不屑做白家人,他也不把你當(dāng)自家人,
你不覺得你像個喪家之犬嗎?”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讓人覺得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了。
精明如白語嫣,她何嘗沒有想到過這一點(diǎn)。她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母家,
手上再沒點(diǎn)東西怎么和宮里那些新人爭?她這種無依無靠的,就得自私點(diǎn)為自己考慮。
真話往往比謊言要諷刺的多,白語嫣冷靜下來,左右白月初也只能任人魚肉罷了!“打!,
給我接著打!她不求饒,你們都得死!”白語嫣冷笑一聲,
扔給床上半死不活的人一個眼神后便趾高氣昂的出門去了。眼看就是修哥哥用膳的時候了,
她可不能讓那些小狐貍精得了機(jī)會。白月初早被接二連三的折磨折騰的沒有力氣,
那二指粗的鞭子打在身上甚至也叫不出聲來,渾渾噩噩的便失去了知覺。她再醒來的時候,
臉上有一只溫?zé)岬氖帧!靶〕酰芴郯桑俊卑自鲁踅廾澚祟潱桓冶犻_眼睛,
淳于修這么溫柔的語氣早就不屬于她了。“小初,現(xiàn)在國盛民衰,人人覬覦朕的疆域,
朕手握虎符也能好好保護(hù)你。之前是朕錯了,只要你愿意,皇后之位還是你的。
”淳于修的手輕輕撫摸著她耳邊的碎發(fā),白月初不與他作對的樣子,還順眼的多。呵呵,
說的好聽,也不過只是想讓她用虎符來換罷了。白月初的心再一次如墜冰窖,
對于這個男人而言,她只不過是個好利用好哄騙的棋子罷了。身上的痛吞心蝕骨,
本以為能在夢里求一點(diǎn)溫柔鄉(xiāng),但是這個男人卻連一點(diǎn)安寧都不想給她。“就算沒有虎符,
白家的將士也會為這片土地拋頭顱灑熱血。淳于修,你不信我,不信我們白家,
又怎么可能讓我在執(zhí)掌鳳印呢。”“我不是那個能被你騙的寒冬臘月跳河的六歲小孩子了,
你身為一國之君,也清醒一點(diǎn)吧。”說完,白月初睜開眼,隨著眼神不自然的移開,
其中的光芒也跟著暗淡下來。本來她還有一絲絲希望,就算是這個男人只想要她白家的虎符,
也應(yīng)該對她有愛意的。可是,那一雙劍眉星目之中沒有她,只有對權(quán)利的渴望和算計。
淳于修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本想做一場戲,但是這女人卻一點(diǎn)顏面都不留。
他堂堂一國之君,豈能容她蹬鼻子上臉!甚至,這女人舊事重提,
無非就是提醒她對他有救命之恩罷了。下一瞬,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掐上了白月初纖細(xì)的脖子,手背處青筋暴起,
力道大的幾乎想要了她的命。“朕最后再說一遍,交出虎符。”白月初愣愣的看著那個男人,
黑白分明的瞳孔漸漸有水霧蔓延開來,眼圈和鼻尖也紅了個透。仔細(xì)看過這張面孔后,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了淳于修的手上。“你殺了我吧。
”她的聲音很是空靈,甚至是抱著求死的心這么說的。但是她知道,淳于修不會殺了她的,
只要?dú)⒘怂⒎拖侣洳幻髁恕D腥说氖诸澏吨站o,
他很想親手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但是不動手的理由,除了虎符,
好像還有別的說不出的什么……白月初的臉由白到紅,慘白的唇微微張開,
手指也絞緊了床單,卻一點(diǎn)都不掙扎。“修哥哥!姐姐!”突然,門外一聲驚呼傳來,
緊接著便是瓷器被打翻了的清脆的聲音。第四章 天造地設(shè)白語嫣踉蹌著狂奔而來,
妝容精致的臉上大驚失色,她撲到淳于修懷里。看到這般冒失的她,淳于修也是面色一變,
連忙松手起身穩(wěn)穩(wěn)的把人接在懷里。“修哥哥,不要傷害姐姐,我相信姐姐會想清楚的,
求求您了,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白語嫣紅著眼,
帶著哭腔抓緊了淳于修的胳膊。“姐姐若是做了什么惹修哥哥不高興的事,修哥哥罰我吧!
”白語嫣有些賭氣的意思,轉(zhuǎn)頭卻對白月初挑釁一笑。“姐姐,快跟修哥哥服個軟吧!
”白月初方從劇烈的咳嗽中緩過來,那二人緊緊相擁的樣子讓她的眼睛都覺得有些刺痛。
那本應(yīng)該是她的懷抱……換作當(dāng)初,她就算是冒著被父親打死的風(fēng)險也要掐死白語嫣!
淳于修滿腔怒火就這么被白語嫣平息了下來,他把白語嫣抱在懷里,
語氣是白月初許久未聞的溫柔。“嫣兒別怕,朕不會對她怎么樣的,剛才朕一時心急。
倒是你,以后切不可這么不小心了。”說完,淳于修的余光愣愣的瞥向了白月初。
“要是嫣兒因為擔(dān)心你動了胎氣,朕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她有什么好好自為之的!白月初只覺得胸口哽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心臟也痛得她不敢呼吸,
她就狼狽的歐服在床上看著這一對璧人,甚至沒有眼淚可以落下。看白月初毫無反應(yīng),
白語嫣不禁有些失望。她忽然緊緊地靠近了淳于修的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發(fā)起抖來,
聲音柔柔弱弱的。“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事了?你的眼神好可怕。”她頓了頓,
小心翼翼的留意著淳于修的深色悠悠開口。“姐姐之前不是說深愛修哥哥,
甚至可以為修哥哥付出生命嗎。修哥哥是君王,兵權(quán)本來就該是修哥哥的,
姐姐為何那么小氣不肯交出來?難道權(quán)力真的比愛重要嗎?”重要,
權(quán)利是天底下最重要的東西。淳于修不就是因為虎符的權(quán)利而跟她反目的?
“想要我的命你們就拿走吧,我賤命一條不足掛齒,少在這里假惺惺的。”白月初喑啞開口,
當(dāng)初她的歌喉還被淳于修夸驚為天人,但是現(xiàn)在,卻難聽的像是殘破的琵琶。“白語嫣,
人在做天在看,我勸你好好為你的孩子考慮考慮!”一提到白語嫣,
淳于修的底線就好像被踩踏了一般。他皺起眉冷笑了一聲,擁著白語嫣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朕再給你三日時間,你也休想對嫣兒腹中的孩子不利。
”目送這世人眼中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遠(yuǎn)去,白月初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用上,
面前的地面便被鮮血染透。她傷痕累累的的手從床褥中伸出,她落魄至此,
甚至連個可以幫她包扎的人都沒有。好在天氣不熱,不然這一雙手怕是要發(fā)炎潰爛了。
她已經(jīng)被他口中那個無辜的人折磨成這幅樣子了,他卻還覺得,她會對那人不利。
接下來的幾日倒是出乎她意料的清閑,但是三日之期一到,她的噩夢就來了。
來了成群的侍衛(wèi),只字未提,直接將一身素衣的她從床上駕起,一路拖去了天牢。她走不快,
侍衛(wèi)便直接拖著她,她腳上的那雙繡花鞋,在到天牢時已經(jīng)被磨穿了底。春天都沒來,
她本以為外面已經(jīng)夠冷了。但是不見天日的天牢之中,除了更冷,就只剩下潮濕和陰森了。
長時間在這種地方呆著,什么病癥也都隨之而來了。白月初目光渙散,
麻木的被帶到了一處牢獄門前。她本以為是淳于修覺得她住冷宮都浪費(fèi)了,
要讓她到天牢自生自滅。但是等守衛(wèi)把她推進(jìn)門去,
她看清楚眼前那個衣衫襤褸頭發(fā)花白的人的面貌時,哭干了的淚腺再度復(fù)蘇,
苦澀的淚水決堤而出。“父親!”白老將軍早已是天命之年,
每日的鞭撻讓他也很難提起精神,聽到女兒這撕心裂肺的一聲,他甚至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第五章 活下去的理由“小初,小初,你怎么了?淳于修他都對你做了什么啊!
”白老將軍名將風(fēng)骨,受了酷刑也只是咬咬牙關(guān),但是看到同樣狼狽憔悴的女兒,
他的眼淚也抑制不住了。半輩子的眼淚似乎攢到了一起,父女二人相擁而泣。“小初,
為父還以為是為父大限將至有了幻覺,沒想到還能在死之前再見你一面。
”白老將軍痛苦的閉上眼睛緊緊摟著白月初,心中的懊惱難以言表。
如果不是虎符和那個該死的皇帝,他的小初本該幸福一生!白月初連連搖頭,
抱著白老將軍略顯佝僂的身軀吸了吸鼻子。“不會的,父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女兒絕對不會讓您有事的。”“您看,不疼的,女兒一點(diǎn)都沒事,只要虎符在,
他們不會對父親您怎么樣的。”白月初忍痛甩了甩手,強(qiáng)忍著心中苦澀,
努力給白老將軍一絲慰藉。也是她不好,沒有看住白語嫣那個白眼狼,
不然父親本該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怎么可能落得如此下場!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這幅樣子,
白老將軍的心都痛的要碎了。“小初,再忍忍,虎符一定不能交出去,
為父的將士很快就能意識到這些事情不對了,到時候一定會帶我們離開,
到時候我們就過與世無爭的日子。”白月初含著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
剛要說什么便被侍衛(wèi)又拖了出去。“記住!就算是要了我們的命,虎符也不能交出去!
”白老將軍滄桑的聲音在天牢之中回蕩著。一代忠臣淪落至此,這個國家的氣數(shù),豈能長久?
被帶到淳于修那里的時候,白月初的眼睛又紅又腫,
整個人也因為身上單薄的衣服而瑟瑟發(fā)抖。“怎么樣,見到你父親了吧?
”淳于修放下手中的折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月初抬起頭怒瞪著他,
聲音中的哽咽難以掩飾。“要?dú)⒁獎庪S你處置,對你的師父下手你還是人嗎!
”她現(xiàn)在只有父親可以相依為命了,這個冷血的人又想做什么?
是她救了不受寵被流放的淳于修,是白老將軍教他習(xí)武識字。而如今,一個打入天牢,
一個廢除后位,這就是他淳于修的報答!淳于修的手緊攥著龍椅的手柄,面上神情陰霾遍布。
若是愿意交出虎符,他倒也愿意把白老將軍當(dāng)成父親一般的人供養(yǎng)。
可是倘若白老將軍真把他當(dāng)學(xué)生,白月初真把他當(dāng)最愛的人,區(qū)區(qū)虎符,為何不愿雙手奉上?
還不如他的嫣兒!在危難之際,是他的嫣兒跪在白家兩天兩夜才請動白老將軍!
這樣對他掏心掏肺的女人,他怎么能不珍惜。
他的嫣兒和眼前這個只會舊事重提的女人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淳于修想到這些,心中怒火更勝,他冷笑著看向白月初。這一次,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要把虎符拿到手。“私自領(lǐng)兵,不愿歸繳朝廷,這是何等罪名你可知道?
”“我白家為國征戰(zhàn)人丁稀少,也不怕你株連九族。從開國以來便有獨(dú)掌虎符監(jiān)國之權(quán),
你搶來了皇位,卻不知道這個?”白月初譏笑開口,淳于修既然想用父親威脅她,
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寧愿龍顏震怒處之一死!淳于修極力按捺著心中怒火,
這個女人太了解他了,所以才會處處想要激怒他。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想要改掉這樣分權(quán)的制度罷了。“朕怎么會是那么狠心的人,白家有功,
株連九族尚有些過分了,流放寧古塔如何?”淳于修啟唇,
一字一頓的讓白月初絕望到了極點(diǎn)。寧古塔沿途都是淳于修的人,
流放途中她父親要受多少活罪?馳騁沙場半輩子,竟然連死都不得安生!看白月初不說話,
淳于修心中便覺得暢快了些。“怎么樣,你交還是不交?”唇上的傷口再度被白月初咬開,
她閉上眼睛再次顫抖起來,硬下心腸道。“待我父親枉死,我便咬舌自盡,沒了白家,
白家軍還會有新的將領(lǐng)鎮(zhèn)守邊關(guān)。”“你淳于修,也會不得好死!
”第六章 她就是墊腳石淳于修萬萬沒想到白月初竟然這般狠心,
而后面那句詛咒的話也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抓起旁邊的玉璽便脫了手。
在東西扔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倘若白月初就這么死了,他哪里還有籌碼威脅白老將軍?
可白月初命硬,身上傷痕累累也留下來了一口氣。太醫(yī)說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的時候,
淳于修的心才安回原位。不知是良心作祟還是何種原因,
淳于修偶爾也會到冷宮之中看那一動不動的人一眼。“你若是一直這樣,乖乖順順的,
朕又怎么會忍心對你那么狠心呢。”那日,淳于修坐在她床邊,摸著她的手輕聲道了一句。
這話一字不落的到了白語嫣的耳朵里,讓她怕的硬是動了胎氣。“娘娘,
您腹中孩子尚不足三個月,若是心情總有大起大落的話,這孩子怕是保不住。
”太醫(yī)心驚膽戰(zhàn)道。白語嫣心中一震,皺起眉頭強(qiáng)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知道了,你下去吧,
對外這孩子還是已經(jīng)五個月了。”“是。”為了保命,太醫(yī)只能選擇睜著眼說瞎話,
誠惶誠恐的離開了。當(dāng)初為了讓淳于修娶她,她不惜用藥設(shè)計,假意稱自己懷孕。
后來她沒有任何機(jī)會和淳于修圓房,便只能劍走偏鋒找引了一個侍衛(wèi),
雖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但是這孩子始終不是淳于修的。皇家為了確保血脈,
每個生下來的孩子還需要滴血認(rèn)親,到時候若是被戳穿了……她的日子過的提心吊膽,
閉著眼睛裝昏的日子白月初也不好過。這孩子不能成為白語嫣的保障,她苦思良久,
擇日便備上幾根繡花針,而后坐到白月初的床畔,把針深深地嵌入她最柔軟的肉里。
但持續(xù)數(shù)日,白月初也都無動于衷,不管是身上還是最柔軟的心,她都已痛得麻木了。
“白月初,我知道你醒著。父親大人已經(jīng)高燒三日了,你若再不起來,
連送他一程的機(jī)會都沒有了。”白語嫣不痛不癢的說完,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等著。
這是白月初唯一的軟肋了,她夢里都是跟父親團(tuán)聚,現(xiàn)在聽到這種噩耗,讓她怎么能忍住!
“帶我去見父親!”白月初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伸手抓住了白語嫣的胳膊。
一絲得逞的笑意掛在白語嫣的耳邊,白月初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白語嫣,
你又想做什么!為你腹中的孩子積點(diǎn)德不好嗎?”白語嫣猙獰的勾了勾唇角,
這個孩子怎么能生下來呢。“姐姐,父親已經(jīng)年過半百,但凡您交出虎符,
父親也不至于在獄中孤苦伶仃,那哪里是父親能呆的地方啊。難道那個牌子,
比父親還要重要嗎?”白語嫣假惺惺的說著,那爐火純青的演技,還真叫人覺得她情真意切。
“你若是真的這么關(guān)心父親,還會把父親推進(jìn)這個火坑里嗎?”白月初冷笑著松開手,
因為父親沒事而松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白老將軍戰(zhàn)場神武英姿不減當(dāng)年,
淳于修也不會突然忌憚,更不會這般急于求成逼出虎符。白語嫣沒有答話,
再開口就略帶了些哭腔。“姐姐,求求您替父親考慮一下吧,我給您跪下好不好?
父親真的經(jīng)不起折騰了,修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看著白語嫣真的就這么跪下,
白月初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冷宮大殿的門外,那身著明黃龍袍的人,
眼神中透露著的是想要將她捏的粉碎的殺意。第七章 要你們不得好死是啊,
白語嫣現(xiàn)在是小人得志,怎么可會對她低下頭來好好說話呢。淳于修快步進(jìn)了門,
他本是去見白語嫣的,聽說她來了這里這才匆匆趕了過來,生怕白月初會對白語嫣做出什么。
聽著身后急促的腳步聲,白語嫣勾唇笑笑,膝行上前獰笑著抓住了白月初的手腕。
她手指摁的地方,前不久才被埋進(jìn)去了數(shù)根繡花針,
這一下帶來的痛讓白月初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怒道。“白語嫣!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
”白月初情緒失控對于白語嫣而言更是一個大好的機(jī)會,她連連搖頭吸了吸鼻子醞釀哭腔,
暗中卻更加大了力道。“姐姐,對不起,是妹妹沒用,但是救父親出天牢可是死罪,
交出虎符豈不是兩全其美嗎?”“用不著你在這里假惺惺的!
”手腕上錐心刺骨的痛讓白月初的額頭都浸出了豆大的汗珠,難以忍耐之下她不過一抽手,
白語嫣便在淳于修的眼皮子底下借力把自己推了出去。“啊!”白語嫣的一聲尖叫,
讓淳于修瞳孔一震。他快步上前,卻還是晚了一步。白語嫣重重跌在地上,
精致的面容略帶痛苦神色。“修哥哥……你怎么來了?”淳于修把白語嫣抱進(jìn)懷里,
雙目猩紅怒視著白月初。“朕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單獨(dú)來見這個毒婦嗎!”毒婦?呵。
白月初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凄涼又絕望,
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和害她一家的人在面前你儂我儂,那窒息般的痛好像要把她的心捏碎一般。
她的笑聲宛如冰錐一般敲打在淳于修心頭,一股異樣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白月初抬起頭,
發(fā)絲散亂睚眥猩紅,目中盡是悔意。“我是毒婦?淳于修啊淳于修,
你倒不如問問這個女人都做了什么!我們白家的下場,也是你的下場!”下場?
淳于修心頭的怪異讓他沒能將怒火宣泄出來,只有無盡的疑惑。“修哥哥,
我的……我的肚子好痛……”白語嫣見勢不妙,趕忙搶過話茬,
雙手緊緊的絞著淳于修的手腕。看著淳于修紅了的手腕,白月初的笑聲再次響起,她在自嘲。
小時候的淳于修可怕疼了,他們一起習(xí)武,戰(zhàn)場上的先生嚴(yán)厲,她和淳于修一起受了傷,
淳于修怕疼的不敢上藥。那時候的她就會拉起淳于修的手,佯裝沒事人一樣先上完藥,
而后對他溫和笑笑。“沒事,你如果覺得疼就抓緊我的手,忍一忍就過去了,
不然若是發(fā)炎了會更疼。”哪怕后來成了獨(dú)寵的皇后,她也沒有絲毫驕縱。
卻終究輸給了這個會哭鬧的白眼狼。淳于修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
看到白語嫣雪白的底裙浸染鮮紅,瞳孔便緊緊縮起,怒不可遏的大聲吼道。“太醫(yī)!
快叫太醫(yī)!”“修哥哥,我好怕,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好痛,
我好痛……”白語嫣哭鬧著繼續(xù)拖延時間,柔弱的仿佛下一刻便會撒手人寰。但白月初清楚,
這女人哪里有這么柔弱?就算白語嫣沒有像她一樣習(xí)武,但是她沒有推她,
這一出戲絕對有詐!“淳于修……”“她若是有什么事,朕讓你們白家都不得好死!
”淳于修打斷了她的話冷眼瞪了回去,那目光就像是被逼急了的野獸一般。白月初愣住了,
她是想辯解的。她怔怔的看著淳于修把柔弱無骨的白語嫣抱起大步離開,
最后一滴眼淚也緩緩劃過臉頰滴在床褥上。她緊緊絞著那薄薄的被褥,
方才經(jīng)過白語嫣摁壓的手腕已經(jīng)青紫了一片。淳于修,你為什么從來不聽我解釋?
第八章 她會給你陪葬偌大的景仁宮里,所有的太醫(yī)匯集一處,面上都是焦頭爛額的神情。
不為別的,只為淳于修一句:這孩子若是保不住,你們?nèi)o他陪葬!
一盆一盆的血水從宮殿里送出,淳于修的面色陰沉的嚇人,拳頭也緊緊攥起。
他常伴身邊的太監(jiān)小心翼翼替他擦掉手上的血漬,甚至連勸言都不敢說一句。
這個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不足三月,又服用了有極強(qiáng)活血化瘀效果的藥。
“陛下……臣等無能,沒能保住這個孩子。但……您和貴妃娘娘都年輕體健,
一定還能再有孩子的。”太醫(yī)齊刷刷跪了一地,各個瑟瑟發(fā)抖如篩糠。然而事實(shí)卻是,
白語嫣私自加了藥的劑量,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淳于修把手從額上放了下來,
眼神淡漠的掃過眾人。“來人,宮中太醫(yī)一并問斬。你們也都活了大半輩子了,
卻連一個孩子都救不了,不如投胎重造。”“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陛下!
這孩子雖然五個月,卻不足三個月大!臣等真的無能為力啊!”在場臣子,
誰不是家庭和睦美滿,可任憑他們怎么傾訴無奈,劊子手的刀也沒有絲毫遲疑。
淳于修大步進(jìn)了大殿,動作迅捷帶起一陣勁風(fēng),隨手便把前來阻攔的太監(jiān)推到了一邊。
床上的白語嫣面色慘白氣息游離,但聽著外面的慘叫,她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答道了。
“修哥哥……我好冷……我流了好多的血……我會不會死?”白語嫣顫顫的伸出手,
淳于修便趕緊握了住貼在了臉頰上。“不會的,你絕對不會有事。有朕在,
你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的。”淳于修聲音異常溫柔,那些太醫(yī)都是庸醫(yī),
他還可以再找來很多人為白語嫣調(diào)理身體。白語嫣抿了抿干涸的唇,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修哥哥,你不要怪姐姐……姐姐雖然推了我,
但她也身子不適,我已經(jīng)沒了孩子,不能再沒有姐姐了。”聽到白語嫣提起白月初,
淳于修神色又陰沉了些。“朕答應(yīng)你,但是她必然要為這個孩子付出代價!”“不要,
修哥哥不要為難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修哥哥你答應(yīng)我,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話,
一定不要追究姐姐的錯,要跟姐姐一起好好的。”白語嫣掙扎著想要坐起,
卻又故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白語嫣越是替白月初開脫,
便越觸動到了淳于修心中的痛。他的嫣兒這么溫柔,他終究還是錯看了那個女人!“不會的,
你絕對不會有事,不想她有事的話,你就要陪朕好好活下去,不然朕要她給你陪葬!
”淳于修說著,躺到床邊把白語嫣摟入懷中。“還冷嗎?”白語嫣搖了搖頭,
把頭靠在淳于修的懷里滿面幸福。白月初可不配給她陪葬,
也絕對不能單獨(dú)見到淳于修有解釋的機(jī)會。等她調(diào)理好身子,
就親自奪過來虎符解決了那個礙眼的東西!誰都不能成為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阻礙。
她也一定會讓白月初不得好死。修哥哥是她的,能夠母儀天下的人也只能是她!當(dāng)天夜里,
開了春的天氣破天荒的下了一場鵝毛大雪,紛飛的雪花將紫禁城蓋了個遍。
所有人都在景仁宮外挑燈為白語嫣祈福,而白月初那里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
殘破的窗戶存不住熱氣,空蕩蕩的屋子甚至沒有外面暖和。白月初睡了一個下午,
夢里是小時候的淳于修牽著她的手,十分認(rèn)真的向她許諾。“小初,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以后我一定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絕度不會再讓你過邊疆這種永無安寧的日子了。
”第九章 難忘的生辰睜開眼看著外面那紛飛的大雪,白月初勾了勾唇角。
他說要許她一輩子平安喜樂,但是現(xiàn)在的大風(fēng)大浪也都是他給的。拖著那一具殘破的身子,
白月初裹著還打著補(bǔ)丁的被子,這樣艱苦的條件,恐怕是辛者庫都難得一見,
怪不得人人都說,落難鳳凰不如雞。雖然下著鵝毛飛雪,天空卻異常潔凈,
甚至還有一輪明月高掛在天上。沒記錯的話,今兒個是三月十六,她的生辰。
白月初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她的手已經(jīng)涼的感受不出雪的溫度了。這會子下雪,
是她活了十七年來從未見到的,莫不是也在為她和父親如今的境況叫屈?有明月高掛,
地上是一片潔凈的白,此處可比那破屋子要亮堂多了。白月初蹲身坐在地上,
一手壓住手腕上的一塊皮肉用力往外推著,很快一點(diǎn)沾著她鮮血的銀針就露了頭。
她咬著帕子,忙活了大半宿也只取出了十幾根來,剩下的在她身體里已經(jīng)埋得太深了,
定是要伴她一輩子的。次日,一個大好的消息就傳遍了偌大的京城。雖然淑貴妃的皇子身隕,
但是天降瑞雪,道觀里的道士說,是小皇子回去佛祖那里匯報民間盛況去了。
淳于修不信這個,但為了給白語嫣一點(diǎn)安慰,便下了一道圣旨。“淑貴妃秉性柔嘉,
持躬淑慎,雍和純粹,性行溫良,著冊封為皇后,曉喻六宮。”一個半月后。
“皇后娘娘駕到——”門外太監(jiān)這一聲讓白月初不禁愣了住,
但是等看到白語嫣穿著她的華服大步進(jìn)了這破敗的冷宮后,她也明白了。不過這么短的時間,
他也有新的皇后了。白語嫣化著精致的妝容巧笑嫣然,現(xiàn)在她是六宮之主,
在宮人的眼睛下就更要小心了。“天還涼呢,姐姐身子不好,快點(diǎn)回去吧。
這段時間妹妹小月子見不得風(fēng),現(xiàn)在才來看望姐姐,還望姐姐恕罪。
”白月初麻木的被白語嫣和宮女架回屋中,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冷意。還不等白語嫣開口,
她就先關(guān)上門淡淡問道。“你都已經(jīng)是皇后了,還來做什么?你們沒了孩子,
他也一定恨死我了吧?”“修哥哥恨不恨你我可不知道,不過我可要好好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呢。”白語嫣笑了笑,環(huán)顧這徒有四壁的屋子,
面露鄙夷。“怪我眼瞎,我們白家人眼瞎了這十幾年,你已經(jīng)貴為皇后了,
這種地方還是不要來的好,不吉利。”白月初淡淡道完,轉(zhuǎn)身就要開門,
卻被白語嫣伸手?jǐn)r了住。。白語嫣眨了眨眼,笑意僅僅浮于表面。“姐姐,當(dāng)初你當(dāng)了皇后,
扶了妹妹一把。現(xiàn)在妹妹做了皇后,怎么能不念姐姐的情呢,這不,冷宮里實(shí)在是太冷了,
我也剛沒了孩子,姐姐就跟我作伴吧。”“雖然答應(yīng)不能住在景仁宮,
但是相信我和修哥哥求求情,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這樣,你也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修哥哥一眼不是嗎?
”白語嫣挑了挑眉,語氣中盡是得意。“就算你讓我住在辛者庫,你也絕對拿不到虎符的。
”白月初了冷笑了一下,這個妹妹她以前不了解,但是這一個月來,她卻把人看的真切了。
白語嫣不過就是想方設(shè)法的折磨她要虎符罷了,淳于修也不信她,
她倒希望能早點(diǎn)就這么死了。不出白語嫣所說,淳于修真的答應(yīng)了下來,而且也派人警告她,
白語嫣生性純良,讓她別做什么不好的打算。恰逢一日淳于修前來用膳,
白語嫣還特意把白月初也找了過去。第十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姐姐,
你總算是答應(yīng)和我一起用膳了。修哥哥,你以后還要多來,不然姐姐都不跟我一起用膳。
”白語嫣故作純良,把白月初摁到了凳子上后笑瞇瞇的給二人遞了碗筷。
看著面無表情頂著死人臉的白月初,淳于修也只覺得倒胃口。“你貴為皇后,
何須等她一起吃飯。白月初,你若是不想吃,也不用在那里給嫣兒臉色看。”“在哪也好,
回冷宮是剩飯剩菜也好,臣妾是不配坐在這張桌子上和陛下還有皇后娘娘一起吃飯的,
臣妾告退。”白月初低眸,她不愿意看到這對男女坐在一起恩愛,就算是不會哭了,
她的心還是在隱隱作痛。“這般不識抬舉,嫣兒,你將她接來做什么?
”淳于修把筷子拍在桌上,對白語嫣的語氣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克制著怒火。
白語嫣萬萬沒有想到白月初會這般冷淡,連忙派人把白月初送了回去,
自己則陪了淳于修許久。直到傍晚,
白月初才帶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在上了鎖的房間里等來了白語嫣。一記耳光帶著勁風(fēng)打來,
她也沒力氣去躲開。這段時間住在景仁宮,在旁人的眼里是她白月初命好,但是關(guān)上門來,
白語嫣的手段可比那些用刑的婆子還要惡毒,除了把針沒入她的皮肉之中,
還有許多不留痕跡的手段用到了她的身上。“白月初,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心求死。不過你想想,
若是我現(xiàn)在把你帶到天牢之中,讓父親看著你的皮肉被劃開,一根針一根針的取出來,
你說父親會不會松口呢?”白語嫣搔首弄姿的扶著發(fā)髻冷聲道。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惡毒的話,
白月初已經(jīng)聽得見怪不怪了,但是要是讓父親知道這些,那以父親現(xiàn)在的身子,
還不被氣的吐血!“白語嫣,做這么喪盡天良的事,你就真的不怕自己會不得好死嗎?
”白月初氣的發(fā)抖,卻也只能死死的咬著牙。“我只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和修哥哥可不一樣,大不了咱們魚死網(wǎng)破。或者,你的身子也埋不下幾根針了,
不如用父親來如何?”白語嫣說完便發(fā)出了尖利的笑聲,
轉(zhuǎn)身只留給了白月初一個絕情的背影。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口一樣。不得不說,
白語嫣的話要比淳于修的話狠毒的多!白月初捂著刺痛的心口蹲下了身,
淚水很快就模糊了視線。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瑟瑟發(fā)抖,
折磨父親的絕望,遠(yuǎn)比她的痛苦要來的多。當(dāng)天夜里,淳于修照常到了景仁宮歇下,
但是讓誰都沒想到的是,白月初竟然硬生生撞壞了房門,
像個瘋子一般披頭散發(fā)的跪到了滿面驚詫的淳于修的腳下。“我告訴你虎符的下落,
但是我要白語嫣不得好死!”白月初抬起頭,目光中盡是決絕。橫豎他們都永無出頭之日,
那不如讓那個白眼狼給他們一起陪葬!淳于修眸色一沉,
得了消息跑出來的白語嫣來的略有些晚了,聽到白月初的這話,她不禁心頭一顫。
好你個白月初,竟然用這種辦法來報復(fù)!“修哥哥……”白語嫣紅著眼眶,
站在原地強(qiáng)牽一絲笑容。“姐姐,你若是真的說到做到的話,我這就準(zhǔn)備三尺白綾,
絕不會讓修哥哥食言的。”淳于修聽后,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但是他卻沒有動,
只是居高臨下看著白月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說了,我要她不得好死。
也要你給我們一個痛快!”她想清楚了,既然白語嫣不惜魚死網(wǎng)破,
那他們白家的風(fēng)骨也不會允許她們?nèi)稳唆~肉!第十一章 她又輸了“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你要這么恨她?白月初,你不愧是個毒婦!”淳于修俯身捏起白月初的下巴,
心中隱約有一絲懊惱。他怎么就被這個女人小時候那一副樣子騙了!“毒婦?呵,
這個名號我還擔(dān)當(dāng)不起!”白月初說完,便挽起了袖子,這幾日的針眼還未下去,
胳膊上還有駭人的青紫,讓在場之人看了不禁都是心頭一顫。“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認(rèn)為純良的她做的,我這具身子,你若是剖來看,
皮肉里被她埋下的針可不止百來根!”說著,白月初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哭干了眼淚,
鼻尖卻又是一酸,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你問我為什么那么恨她?
那你為什么不問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如果不是我,你會被奪走嗎?
你們二人能現(xiàn)在站在一起被稱為天造地設(shè)嗎!”白月初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淳于修的心頭,
看到那個男人沉默,白語嫣心中不禁有些慌亂。她也知道,
若不是自己抓住了機(jī)會慢慢挑撥離間,這種美談怎么會落到她的身上。
但是既然到了她手里東西,她怎么可能讓別人有可乘之機(jī)。“修哥哥,不是的,不是我做的。
我聽嬤嬤說姐姐要針來繡花便給她了,
沒想到姐姐竟然是為了污蔑我……”白語嫣嗚咽出了聲,低著頭一個勁的抹著眼淚。
此話一出,淳于修心中不禁了然,這個女人的妒忌心當(dāng)真可怕!
竟然不惜在自己身上扎針來污蔑人!“淳于修,你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
”白月初的身體開始止不住顫抖,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
竟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信了白語嫣的話。“因為她滑胎了,你就恨我到骨子里?
”她伸出手顫顫的指著白語嫣。“你為什么不想想,我有力氣推她嗎?
為什么五個月的孩子只有三個月大?為什么小產(chǎn)會流那么多的血?”“為什么就那么巧,
我一定要在你的面前推她?”這些疑問縈繞在淳于修心頭,
他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看到白月初這般歇斯底里。終究還是愛過的人,他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白語嫣卻咬了咬牙,撲到一旁侍衛(wèi)那里拔出泛著寒光的長劍架在脖子上目露決絕。
“修哥哥……我不要你為難,既然姐姐這么認(rèn)為是我害了她,那就當(dāng)成是我的錯吧。
”“我本不該先做出對修哥哥你動心的事的,修哥哥你是天子,姐姐是將軍獨(dú)女,
我只不過是個養(yǎng)女罷了,萬萬不該奢求這些的。”“修哥哥……嫣兒愛你,姐姐,
若是嫣兒死了的話,你們便和好如初吧,沒了嫣兒,說不定你們也能更幸福……”說著,
眼看白語嫣手一動,淳于修便推開白月初似離了弦的箭一般奪步?jīng)_到了她的身邊。他奪過劍,
緊緊地把白語嫣抱在懷里替她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朕不允許你死,
朕不會相信這個毒婦的話的,你好好地,朕愛的人只有你一個。
”白語嫣的身子在他的懷里微微顫抖,聽到這話之后便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修哥哥,
嫣兒是自愿的,怎樣都好,嫣兒只希望你們能幸福。”看著懷里這般懂事體貼的人,
這讓淳于修怎么能不心疼,他側(cè)過頭看著白月初,雖然是夜里,
但是那其中叫囂著要?dú)⒘怂呐鹱尠自鲁趺靼住K州斄恕?/p>
淳于修把佯裝暈倒的白語嫣推進(jìn)了一旁宮女的懷里,揚(yáng)手拿出一把用以防身的匕首。
他面色陰沉一步一頓,哪怕白月初連連搖頭,他也沒有絲毫動容。
這個女人險些逼死他的嫣兒!“淳于修你清醒一點(diǎn)!你早晚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上的!
”白月初歇斯底里的喊著,下一刻便被那只大手鉗住了下巴動彈不得。
冰涼的匕首粗暴的伸進(jìn)了她的嘴里,淳于修目光陰冷手腕翻轉(zhuǎn),她的口中便是一陣劇痛。
溫?zé)岬孽r血占滿了整個口腔,甚至順著她的下巴淅淅瀝瀝的滴在了青石路面上。
任憑她再怎么痛苦的掙扎和嗚咽,淳于修都沒有絲毫的猶豫。
第十二章 一份禮物白月初被生生剜掉舌頭的那一幕甚至嚇?biāo)懒艘粋€在場的小宮女,
她口中的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溢出,淳于修也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白月初,
這只是朕的一個警告,這舌頭,朕就當(dāng)成一份禮物送給白老將軍了。虎符的下落,
朕最后給你三日時間。”淳于修蹲在她的面前,說話一字一頓皆是恨意。
他把自己手上的血蹭回到了白月初臉上,語氣冷漠又絕情。“你害她滑胎的時候,
朕的手也沾滿了朕親生骨肉的鮮血,這一筆賬,朕先算平了。”“若是你不交出虎符,
白老將軍三日之后,動凌遲之刑!”這是白月初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她的傷只是讓太醫(yī)來看了一眼,確認(rèn)死不了便扔回了冷宮。而只是裝暈的白語嫣,
脖子上不過是一點(diǎn)皮肉傷,卻聚集了所有新召進(jìn)宮的太醫(yī)。所有人的受到的待遇,
都取決于那一個男人。白月初終究還是服軟了,她認(rèn)了,
就算是死了也比這樣整日煎熬的活著來得好。因為虎符事關(guān)重大,所以淳于修是只身前來的。
“你早點(diǎn)把虎符交出來還會有這么多事情嗎?白月初,這天下沒有比你更不識抬舉的女人了。
”淳于修坐下來,嗤之以鼻道。她沒了舌頭,只能在紙上寫字,
最次的墨在她手下也寫出了如花一般精致娟秀的字體。看那字一眼,
白月初心中又是鉆心的疼。她和淳于修的字跡相仿,因為是模仿的同一個名家,
只不過各有神韻,她身邊的一點(diǎn)一滴無不提醒著她他們的曾經(jīng),淳于修卻好像忘了一般。
‘虎符可以給你,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看著那幾個字,淳于修譏諷笑笑,
不過礙于東西馬上就要到手,還是不屑的問道。“你還想和朕提什么條件?
”‘我從未主動提及救你一命的事,看在過往的份上,還我和父親一個安寧的生活。
’白月初抬眸看著她,以往靈動的眸子經(jīng)歷了這么多,早已是滿目蒼涼和空洞。
淳于修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深藏眼底的情緒略有流轉(zhuǎn)。半晌后,他才開口。
“白老將軍可以安度晚年,你既然是朕的妃子,就不用想出宮去了。”為什么!
為什么不能讓她離開這個只有痛苦的地方!白月初下意識的張嘴,卻連一聲都發(fā)不出來,
像個啞巴一樣只能虛發(fā)幾聲。她先愣了一下,而后苦澀笑笑低下了頭。也好,
不然父親若是知道她現(xiàn)在這樣也一定會擔(dān)心的,這副身子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不要告訴父親我的事。’淳于修長出了一口氣,眉宇之間隱約可見不耐煩,
他隨手把紙團(tuán)起扔出去,沉聲道。“朕沒功夫在這里跟你討價還價,
你若是現(xiàn)在說出虎符下落,朕也答應(yīng)你這個要求。”白月初看著那紙團(tuán)滾遠(yuǎn),自嘲一笑。
她就跟這個紙團(tuán)一樣,對于這個男人,就是用完了就可以扔的東西。‘剛成婚的時候,
我送了你一個平安福,你拆開,里面有一只玉璽印章,那就是虎符。’看到這一串字,
淳于修不禁沉默了,暴躁的情緒也好像得以撫平一般。這么多年了,
原來虎符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但是那個香囊……他好像早就扔給白語嫣了。
淳于修什么都沒說,將紙撕了個細(xì)碎轉(zhuǎn)身便走了。宮苑之中再一次冷清下來,
只剩白月初一人動作遲緩的關(guān)上了房門,像是上了年紀(jì)的老嫗一般。父親,
還希望您原諒女兒把那么重要的東西交了出去。第十三章 要你付出代價“香囊?
”白語嫣看到淳于修緊張的神態(tài)便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他怎么忽然就在意起那個女人送的香囊了?她不禁再一次從心中生出一絲妒忌。“修哥哥,
是嫣兒的手藝不好嗎?”現(xiàn)在事關(guān)重大,淳于修一點(diǎn)和她玩女兒家脾氣的心思都沒有,
不耐的瞥了她一眼后催促道。“朕記得放在你那里了,拿出來。”白語嫣一愣,
繼而便覺得有些委屈,但是淳于修這樣認(rèn)真她也不敢觸動這個男人的底線,
便只能轉(zhuǎn)身取了個匣子來找出了那個針腳細(xì)致的香囊。淳于修目光中閃過一抹欣喜,
迅速拿過來香囊后仔細(xì)摩挲了一番,確實(shí)摸到了一個長方的東西。這東西他戴了兩年,
竟然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白語嫣也眼尖的瞧見了香囊里面有東西,
這會能讓淳于修高興成這樣……怕不是只有虎符了!該死的!
她怎么沒早早翻點(diǎn)那女人的東西!這下子,她可連這最后一點(diǎn)仰仗都沒有了!
“修哥哥……這香囊繡的可真好,嫣兒一直不敢仔細(xì)瞧瞧,修哥哥能否讓嫣兒拿來學(xué)學(xué)?
”白語嫣面上帶著假笑,伸手便想去確認(rèn)香囊里的東西。淳于修不著痕跡的躲開,
語氣也淡漠不少。“不必了,你本就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今兒個淳于修來的突然,
走的也匆忙,甚至接連幾日,他都再沒有來過景仁宮,白語嫣不禁慌了。
“為什么修哥哥這幾日都不來還不見我,是不是白月初那個女人勾他了!
”白語嫣激動地質(zhì)問著淳于修的貼身太監(jiān),手里的茶杯蓄勢待發(fā)。太監(jiān)連連搖頭,
一臉愁容和苦澀,他怎么就攤上這樣的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恕罪,這幾日前朝事物繁多,
陛下愛您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到答應(yīng)那邊去呢。”“前朝?前朝怎么了?”白語嫣不解,
以往就算是公務(wù)繁多,淳于修也會把折子帶過來批。“回皇后娘娘的話,白家交出了虎符,
陛下正與大臣們商議拿下堯國,所以這幾日才一直抽不開身。”太監(jiān)驚恐的看著那盞茶壺,
砸到事小,里面可是滾燙的茶水啊!自古以來,他們就和堯國勢不兩立,奈何國情相仿,
一直假意和平。但是聽聞最近堯國新君繼任,淳于修莫不是要鉆這個空子?
白語嫣忽然就激動起來,若很是如此,她這個皇后豈不是更加風(fēng)光了?……白月初本以為,
只要交出虎符,就可以在宮中安度余生了,但她忘了,白語嫣可是不折磨她到死不罷休的。
“同樣是姐妹,憑什么虎符給你不給我!就憑我是撿來的!我哪里比你少孝順了!
”白語嫣手握短鞭,滔天妒火激的她胸口劇烈起伏著,厲聲質(zhì)問完,
鞭子便破空抽在了白月初身上,細(xì)嫩的皮膚當(dāng)場便皮開肉綻見了血。
“我的存在難道就是被你用來貶低比較的嗎!你自己落魄到死,
也想讓我無依無靠死在宮里嗎!”白語嫣已然發(fā)了瘋,鞭子似雨點(diǎn)一般接二連三的揮出。
這會白月初根本就沒辦法反口,只有一雙眼睛能夠怨毒的瞪著她。這個瘋子,
就算窮途末路了也不知悔改!“看看你這副賤樣!你把虎符早就給他了,
他不照樣親手割了你的舌頭?”白語嫣猙獰的笑著,粗糙的鞭子劃著她的臉。“你信不信,
哪怕我要喝你的心頭血,他都會親自下刀取給我?”“白月初啊白月初,你要是給了我,
我還能給你半輩子榮華富貴。可你偏偏要忤逆我!我要讓你知道你得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白語嫣招了招手,便有人拿來了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白月初手邊的地上。
第十四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盒子方方正正可是不小,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那個盒子,
白月初本能的有一種恐懼在心頭蔓延開來。她想要躲,
白語嫣卻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伸向那個盒子。“好姐姐,這是我給你準(zhǔn)備的禮物,
你就好好看看吧!”盒子的蓋子一下被掀開……白月初猛然瞪大了眼睛,
沒了舌頭只能發(fā)出喑啞的嘶吼聲。她發(fā)了瘋一般撞開了白語嫣,而后把盒子緊緊抱在了懷中。
父親!父親……為什么,為什么要撿白語嫣這個白眼狼,他們不求回報,
為什么還要因此落得家破人亡尸首分離!白語嫣雖然被推倒在地,卻也發(fā)了狂一般笑出聲。
“哈哈哈哈……白月初,你們不讓我好過,你們也休想好過!這份大禮你喜歡嗎!
父親死的時候,可是心心念念記掛著你的!”“我告訴你,你們白家欠我的遠(yuǎn)不止這些!
”白語嫣在宮女的攙扶下站起,看到白月初現(xiàn)在這副境地,她的心中只有暢快兩字。
“淳于修去攻打堯國了,宮里就是我的天下,我要好好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白語嫣的折磨如期而至,每日都有嬤嬤親自來將五花大綁的她折磨的昏死過去。
只有被折磨的發(fā)燒的時候,白月初才能睡個安穩(wěn)覺。夢里,父親把她擁在懷中,
反反復(fù)復(fù)都是一句。“好好活下去。”她怎么活的下去!她要白語嫣那個瘋子給父親償命!
宮里只有白語嫣的日子更是奢靡無度,牛奶花瓣沐浴,每日滿漢全席吃不了幾口便扔掉,
宮中的下人更是說殺就殺,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習(xí)武十年讓白月初輕而易舉便可以從冷宮中逃出,她穿著宮女的衣服,
向著景仁宮的方向快步走著。哪怕是有機(jī)會她也不想逃,只想讓那個瘋子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她袖中藏著可以一舉斃命的匕首,只要見到了白語嫣,她就要讓她下黃泉親自給父親賠罪!
等她摸到景仁宮外的時候,白語嫣正禁閉房門和心腹說著悄悄話。“該死的,
赫連城竟然還留了這么一手!這一戰(zhàn)節(jié)節(jié)敗退,怕不是連城池都要丟了!”白語嫣話音剛落,
屋子里便響起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心腹也是眉頭緊皺,
警惕的注意了一下四周的動靜便連忙攔住了白語嫣。“娘娘,此事不宜聲張。
我軍早被掏空不是對手,這一下恐怕丟城池是小,亡國事大啊!
”這話給白語嫣敲了一記警鐘。對,若是亡國了,她就什么都沒有了!“準(zhǔn)備紙筆,快些,
還有淳于修的令牌,我用布防圖做交換,我就不信赫連城不會給我一條退路!
”白語嫣幾乎是馬上就找到了退路。那個她口口聲聲說深愛的男人,和權(quán)利放在一起,
不值一提。整個景仁宮因此陷入莫名的慌亂之中,
便沒有人注意到那悄悄靠近又悄悄離開的宮女。“皇后娘娘,不好了,白答應(yīng)不見了!
”太監(jiān)是下午來送消息的,這事早在中午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但考慮到白語嫣的狠辣,
太監(jiān)是寫好了遺書才敢來報的。“跑就跑了,慌什么,她以為離了宮中就能活下去了?
”白語嫣此時卻顧不得那么多,國都要沒了,她還管那一個女人做什么?
她派了人八百里加急投誠赫連城,此刻唯有收拾好之前的東西,靜待自己的退路便好。
第十五章 最后的執(zhí)念淳于修……你一定要等我!好好地活下來!得了消息的一瞬,
白月初就放棄了要?dú)渍Z嫣的念頭,那個瘋子的命她隨時可以要,但是淳于修的生死大事,
她還是做不到置之不理!赫連城這個人她了解,興許只要她快一步,就可以救下淳于修!
小的時候,她曾經(jīng)和偷偷溜出來的赫連城有過一面之緣。因為那個人調(diào)皮,
追野狼追到了他們的營地又踩了陷阱,只差一步就要被軍營里的哨兵抓住了。
是她心懷憐憫把人放了,殊不知這還是放虎歸山。仔細(xì)想想,
她做的蠢事還真是多的一只手?jǐn)?shù)不清。她身下騎著宮里偷來的統(tǒng)領(lǐng)的戰(zhàn)馬,
甚至沒有準(zhǔn)備糧食和銀子的機(jī)會便沖出了城門。現(xiàn)在,哪怕是閉眼的時間都耽擱不起!
……“陛下!您快先回去吧!這么消耗下去不是辦法,臣等替您殺出一條血路,
國不可一日無君啊!”已經(jīng)是不知道被圍困的第幾日了,周圍的牲畜甚至被他們吃了個干凈,
接下來便是困獸之斗。赫連城也是狠辣之人,不急于動手,只想等他們彈盡糧絕活活擒住,
就像是野獸在玩耍不急著食用的獵物一般。“朕非貪生怕死之人,信已經(jīng)傳出去了那么久,
再撐一段時間一定可以等來援軍的。”淳于修閉目養(yǎng)神,
過度的饑餓和身上的傷都讓他沒有多余的體力和念頭。將領(lǐng)卻先著急了,他也受了傷,
再任其潰爛嚴(yán)重下去,他甚至沒有把握能夠保護(hù)淳于修周全。“陛下,再等下去,
軍心便更加渙散了。這么久還沒有援軍,怕是……”“沒有怕是,朕相信自己的軍隊。
”淳于修冷眼瞥過他。確實(shí)沒有怕事,只是淳于修沒有想到是白語嫣阻攔了出兵,
目的便是要用一個國家,跟赫連城換個后位!一連三日,他們甚至連雨水都沒機(jī)會喝,
就在所有人都絕望了的時候,圍守他們的敵軍卻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
且各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陛下,好像有機(jī)會!”將領(lǐng)目光中閃爍著興奮,
只要能夠脫出重圍回到境內(nèi),堯國就暫時沒有辦法了!淳于修也從地上站起身,
下一刻目光中便多了一個瘦弱的身影。這個身影,好熟悉……畢竟是金貴的身子,
淳于修的心情一放松下來,整個人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白月初不像暴露身份便以黑布遮面,
看到這樣也只能按捺心中擔(dān)憂,快些把軍令扔過去后便招了招手。有了支援的人,
余下的兵力高興還來不及,紛紛護(hù)著淳于修一起奪了堯軍的馬沒命的狂奔著。
可他們終究狀況不佳,很快,在附近打獵的赫連城便親自只身追了過來。“這么多天,
沒想到你還活著呢,還有一個救兵?”赫連城看著瘦弱的白月初忍不住嗤笑出聲。
“在水里下毒,倒是個聰明的。”白月初目光一寒,拿起地上的佩劍對將領(lǐng)以目光示意。
快逃!將領(lǐng)的馬蹄剛動,赫連城的目光便頓時銳利起來,便策馬疾行追上。然而,
就在他出劍的時候,另一把劍橫空擋了過來。劍的主人的手傷痕累累,
正是那個被他瞧不起的瘦弱的人。這大好的一個機(jī)會,赫連城可不想放虎歸山。
奈何白月初武藝精湛,對于他急他猛戰(zhàn)的招式應(yīng)付起來,也只是輕而易舉的便化解了。
他的劍嘶嘶破風(fēng),招招都是取命的架勢,但是卻逐一被那瘦弱的人攔了下來。更有幾次機(jī)會,
白月初甚至可以傷他,卻沒有動手。這不禁讓赫連城更加疑惑。他收了招,擰眉問道。
“為什么手下留情?你到底是誰?”白月初沒有說話也不能說話,只是冷眼對峙著,
隨時準(zhǔn)備迎接他的招式。約摸再有一炷香,他們就能回到營地了。
第十六章 做個交易赫連城危險的瞇了瞇眸子,他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更覺得這般角色有些危險。二人沉默著對峙許久,赫連城忽然急攻出手,
出劍的同時袖中揮出暗器擊中了馬,讓白月初躲閃之余險些被受驚的馬甩下去。
等到白月初穩(wěn)拉韁繩控制住馬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逼的拉開了一段距離,劍也脫了手。
眼看赫連城的劍已經(jīng)殺了兩人,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淳于修的時候。白月初顧不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