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永遠(yuǎn)是心口上那顆鮮紅欲滴的朱砂痣，是窗前的白月光，隱隱作痛，又時時懷念。

她曾以為自己會是他胸口的朱砂痣，是他疲憊歸家時的那一抹床前明月光，

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風(fēng)景。如今看來，她不過是一抹早已干涸、令人生厭的蚊子血，

或者是一粒不小心沾上、急欲拂去的飯黏子。而身邊這個年輕鮮活的白露，

大約就是他此刻心尖上的那顆朱砂痣，是他以為的“真愛”與“救贖”吧。

“我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嗎？”顧曼楨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自嘲的沙啞。她的目光沒有看他，

而是緩緩掃過這個她親手布置的家。墻上的抽象畫是她從一個年輕畫家的畫展上淘來的，

米色的亞麻窗簾是她跑了幾個家居市場才選定的，就連茶幾上那個不起眼的陶瓷杯墊，

也是她旅行時帶回來的紀(jì)念品。每一處，都曾傾注過她的心血和對未來的期盼。

沈世鈞似乎很不滿意她的平靜，又或者，是嫌她不夠爽快，耽誤了他奔向新生活的時間。

他皺了皺眉，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耐：“曼楨，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事情到了這一步，

再糾纏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露露需要一個名分，

孩子也等不及出生在一個不清不楚的環(huán)境里。”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推給了“孩子”和“名分”。顧曼楨的目光終于從家里的陳設(shè)上移開，

落在那一桌漸漸冷卻的紅酒燴牛腩上。為了這頓晚餐，她從下午就開始在廚房里忙碌，

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生怕辜負(fù)了他的期待，只為他回家時能舒心地吃上一口熱飯，

贊一句“好吃”。原來，人走茶涼，菜亦會涼。她的心，也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里，涼透了。

她開始在心里快速地計算，不是計算失去的愛情——那東西早已在無數(shù)個獨守空房的夜晚，

在他越來越敷衍的擁抱里，消磨殆盡，不值一提。她計算的是這段婚姻里，她付出了多少，

又能拿回多少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僅僅是物質(zhì)，還有那些被辜負(fù)的青春，

以及一點點可憐的、幾乎要被碾碎的自尊。“財產(chǎn)分割的協(xié)議，我會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