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準(zhǔn)備給顧亦沉一個驚喜。可驚喜沒給成，我眼前卻突然飄起了彈幕。「喲，
苦情大戲女主角來了，孩子馬上就要被搞掉了。」「前面的別劇透！不過話說回來，
這女的真能忍，都被綠成青青草原了。」「快跑啊！顧亦沉的白月光葉知夏回來了，
就等著噶她腎呢！」我以為自己壓力太大，出現(xiàn)了幻覺。直到顧亦沉接了個電話，
溫柔地說了聲「別怕，我馬上到」，然后冷漠地轉(zhuǎn)向我。「蘇曼，知夏回來了。她病得很重，
需要換腎。」他頓了頓，眼神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醫(yī)生說，你和她的腎源，
匹配度最高。」我渾身冰冷，下意識護(hù)住小腹。而半透明的彈幕在我眼前瘋狂刷屏。
「來了來了！經(jīng)典二選一！保大還是保小？哦不，是在孩子和白月光之間二選一！」
「他甚至都沒提孩子，直接默認(rèn)要腎不要你了。」「姐姐快跑！帶著我的嘴替一起跑！
別回頭！」我看著顧亦沉理所當(dāng)然的臉，再看看這些為我鳴不平的彈幕，忽然笑了。行，
那就跑吧。1 彈幕預(yù)警我懷孕了。攥著那張薄薄的孕檢單，我手心都在冒汗，
心里卻是一片滾燙的狂喜。我想立刻沖到顧亦沉面前，告訴他我們有孩子了。
可我剛推開家門，眼前忽然飄過一行行半透明的字。「前方高能預(yù)警！
年度頂級渣男即將上線！」「女主快跑！別進(jìn)去！里面是龍?zhí)痘⒀ǎ 刮覈樍艘惶?/p>
使勁揉了揉眼睛，那些字卻還在。它們像視頻網(wǎng)站的彈幕一樣，在我眼前悠悠飄過，
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和義憤填膺。「喲，這就是傳說中愛得死去活來的舔狗女主蘇曼？
看著也不怎么樣嘛。」「樓上的嘴下積德，姐姐已經(jīng)很慘了，馬上就要被噶腰子了。」
噶腰子？我愣在原地，心臟莫名抽緊。客廳里傳來顧亦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蘇曼？
站在門口干什么，進(jìn)來。」我深吸一口氣，換上鞋走了進(jìn)去。顧亦沉坐在沙發(fā)上，
英俊的眉眼間帶著幾分疏離。他甚至沒看我一眼，只是盯著自己的手機。我習(xí)慣了他的冷淡，
將孕檢單悄悄藏在身后，正準(zhǔn)備開口。他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
顧亦沉原本緊繃的臉?biāo)查g柔和下來，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知夏？別怕，我馬上過來。
」知夏。葉知夏。這個名字像一根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臟。他分手五年的前女友，
他口中的白月光。她回來了。我眼前的彈幕瞬間炸開了鍋。「來了來了！白月光殺回來了！
正宮可以準(zhǔn)備退位了！」「退位？想得美！還得把腎留下！」
「前方揭秘：根本不是什么醫(yī)院配型！是葉知夏偷了蘇曼去年體檢的檔案，自己拿去配的！
這個心機婊！」我渾身發(fā)冷，幾乎站不穩(wěn)。顧亦沉掛了電話，終于抬眼看我，
那點僅存的溫柔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命令般的口吻。「蘇曼，你來得正好。知夏回來了，
她病得很重，尿毒癥，需要馬上換腎。」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只能看見那些飛速劃過的彈幕。「來了！他要說了！他要說那句經(jīng)典臺詞了！」
顧亦沉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像在審視一件物品。
「知夏的醫(yī)生查了醫(yī)院的記錄，說你和她的腎源，匹配度最高。」轟的一聲，
我世界里有什么東西徹底崩塌了。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手死死護(hù)住小腹。
那里有一個小生命，是他顧亦沉的孩子！他怎么能，怎么敢，提出這種要求？「顧亦沉……」
我開口，聲音干澀得厲害，「你說什么？」他似乎覺得我的反應(yīng)很多余，皺起了眉。
「情況緊急，救人要緊。你放心，手術(shù)的錢，還有你后續(xù)的補償，我都不會虧待你。」補償？
他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一個可以明碼標(biāo)價的器官容器嗎？彈幕上已經(jīng)罵翻了天。「我靠！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補償？我補償你一臉！」「姐姐別哭！懟他！把孕檢單甩他臉上！
問他孩子和他初戀的命他要哪個！」對，孩子。我還有孩子。
我顫抖地拿出那張被我捏得皺巴巴的孕檢單，遞到他面前。「顧亦沉，我懷孕了。」
「是你的孩子。」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從里面找到一絲一毫的動容。然而，沒有。
他只是愣了一下，隨即眉頭皺得更緊，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麻煩。「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月。」他沉默了。我眼前的彈幕安靜了一瞬，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刷過。
「他要開始pua了。」「標(biāo)準(zhǔn)流程：震驚-皺眉-沉默-然后說出更渣的話。」
「‘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渣男語錄TOP3！」果然，下一秒，顧亦沉開了口，
語氣冰冷得像手術(shù)刀。「蘇曼，這個孩子，我們暫時不能要。」
2 絕情決斷「我們暫時不能要。」這七個字，像七把淬了冰的刀，齊齊插進(jìn)我的心臟。
我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連呼吸都忘了。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三年，
以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此刻，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即將為人父的喜悅，只有冰冷的決絕。
「為什么？」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這也是你的孩子啊！」「知夏等不了。」
他避開我的眼睛，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敷衍。「她的病很嚴(yán)重，必須馬上手術(shù)。
你懷孕了，身體承受不住這么大的手術(shù)。」所以，為了給他的白月光換腎，
我就必須打掉我的孩子？這是什么天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顧亦沉，
那是你的親骨肉！你怎么能這么殘忍？」「蘇曼！」他陡然提高了音量，
眼中滿是失望和責(zé)備，「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知夏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欠她的！
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她！」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聽話，
先把孩子拿掉，乖乖做手術(shù)。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以后？我們還會有以后嗎？
我眼前的彈幕已經(jīng)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全是憤怒的吶喊。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神TM你欠她的！她生病關(guān)女主什么事？
道德綁架的狗東西！」「姐姐別信他的鬼話！‘以后還會有’是世紀(jì)第一渣男語錄！」
「他欠葉知夏的，就要你用孩子和健康去還？憑什么！」是啊，憑什么？
這些素不相識的「彈幕」，都比我枕邊人更心疼我和我的孩子。
我心底那點僅存的愛意和幻想，在這一刻被他親手碾得粉碎。我忽然就不想哭了。
我看著他焦急又冷漠的臉，慢慢地，扯出了一個笑容。「好啊。」我說。顧亦沉愣住了，
似乎沒料到我這么快就妥協(xié)了。我看到彈幕也停滯了一瞬。「？？？姐姐你別想不開啊！」
「臥槽，不是吧，這就屈服了？我的刀呢！」我無視了那些焦急的彈幕，
只是平靜地看著顧亦沉，重復(fù)了一遍。「我說，好。我答應(yīng)你。」「我愿意打掉孩子，
也愿意……把腎捐給葉知夏。」顧亦沉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fù)，隨即又被愧疚和憐惜取代。
他松開我，伸手想抱我，語氣也軟了下來。「曼曼，委屈你了。你放心，我……」
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說。「我要見見她。」「我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
能讓你連親生骨肉都不要。」顧亦沉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似乎不想讓我和葉知夏見面。
但看著我決絕的眼神，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好。我安排一下。」他不知道，
我不是要去示威，也不是要去吵鬧。我是去取證的。彈幕說得對，
我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被犧牲掉。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和葉知夏，是怎樣一副嘴臉。
我要他們，身敗名裂。3 白蓮交鋒第二天，顧亦沉就帶我去了醫(yī)院。
葉知夏住的是最高級的VIP病房，干凈明亮得像個酒店套房。她穿著一身潔白的病號服，
臉色雖然蒼白，卻不掩精致的五官。看見我們進(jìn)來，她柔柔弱弱地笑了，
目光落在顧亦沉身上，充滿了依賴和愛慕。「阿沉，你來了。」她完全無視了我，
仿佛我只是個透明的空氣。顧亦沉快步走過去，緊張地扶著她。「今天感覺怎么樣？」
「老樣子，還是會疼。」葉知夏蹙著眉，眼角泛紅，「醫(yī)生說，再找不到合適的腎源，
我就……」她說著，恰到好處地停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眼前的彈幕已經(jīng)開始瘋狂吐槽。「來了！白蓮花經(jīng)典表演開始了！」「我賭五毛，
她下一句就要開始感謝女主的大恩大德了。」「高能預(yù)警！她那份尿毒癥病歷是假的！
主治醫(yī)生是她舅舅，聯(lián)合起來騙人的！其實只是慢性腎炎！」果不其然，
葉知夏的目光終于轉(zhuǎn)向了我。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輕蔑。
「這位就是蘇曼妹妹吧？阿沉都跟我說了，真是謝謝你，愿意救我一命。」她說著「謝謝」，
臉上卻沒有半點感激的意思，反而像個女主人一樣，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優(yōu)越感。
「讓你犧牲那么大，我心里也過意不去。這樣吧，這張卡你拿著，密碼是阿沉的生日，
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她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張銀行卡，遞到我面前。我看著那張卡，
又看看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只覺得一陣反胃。這是在干什么？用錢來買我的孩子和我的腎？
還用顧亦沉的生日當(dāng)密碼來惡心我？彈幕比我更激動。「我靠！這操作也太騷了吧！
又當(dāng)又立的頂級綠茶！」「姐姐別接！接了就成交易了！把卡甩她臉上！」我當(dāng)然不會接。
我不僅不接，我還要演得比她更白蓮花。我紅著眼圈，搖了搖頭，聲音哽咽。「葉小姐，
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錢。」「我和阿沉真心相愛，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能救你，
也是我的榮幸。」我這番話一出口，不僅葉知夏愣了，連顧亦沉都露出了詫異又感動的神情。
彈幕更是滿屏的問號。「？？？姐姐你被下降頭了？」「劇本不是這么走的啊！
說好的手撕綠茶呢？」我沒理會彈幕，只是繼續(xù)我的表演。我走到葉知夏床邊，
主動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葉小姐，你放心養(yǎng)病。孩子沒了可以再要，
只要阿沉在我身邊，比什么都重要。」「手術(shù)的事，我會全力配合的。」
葉知夏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大概是沒想到我這么「深明大義」。
她準(zhǔn)備好的一肚子示威的話，全都被我堵了回去，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顧亦沉則徹底被我感動了。他走過來，從身后輕輕攬住我，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歉意和動容。
「蘇曼，謝謝你。謝謝你的理解。」我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難得的溫情，
心里卻是一片冰冷的嘲諷。我的手機，在口袋里，正開著錄音。葉知夏，顧亦沉。
你們的表演，我都好好地收著呢。這只是個開始。我會把你們虛偽的面具，一層一層地，
親手撕下來。4 暗流涌動接下來的幾天，我成了醫(yī)院的常客。我每天都去探望葉知夏，
給她帶親手煲的湯，陪她聊天解悶。我演得那么真，那么情深意切，
仿佛她不是奪走我愛人、逼我打掉孩子的仇人，而是我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顧亦沉對我的態(tài)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他不再對我冷冰冰，會主動關(guān)心我的身體，
甚至?xí)o我夾菜，眉眼間是我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溫柔。他以為我真的想通了，為了愛他，
甘愿犧牲一切。只有我自己和那些每天在我眼前飄過的彈幕知道，我在謀劃著什么。
葉知夏顯然對我這種「圣母」行為非常受用，也漸漸放下了戒心。她開始在我面前，
有意無意地炫耀她和顧亦沉的過去。「蘇曼，你知道嗎，這間病房，是阿沉特意為我選的。
他說這里的風(fēng)景最好。」「還有這個手鏈，是我十八歲生日，阿沉送我的。他說，
要套牢我一輩子呢。」「其實這次回來，我沒想過要打擾你們。可阿沉說，他心里一直有我，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我的臉色，
試圖從我臉上找到一絲嫉妒和痛苦。可她失望了。我只是微笑著，溫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是啊，阿沉就是這么重情重義的人。當(dāng)初我也就是看上他這一點。」我的順從和「大度」，
讓葉知夏的表演欲越來越強。彈幕適時地給我提供了新的線索。
「那個做假病歷的主治醫(yī)生王德發(fā)，嗜賭如命，今晚八點會在城西的‘好運來’奇牌室打牌，
那里其實是個地下**。」「他欠了高利貸一大筆錢，放貸的叫豹哥，
電話是139xxxxxxxx。」有了目標(biāo)，一切就好辦了。我一邊應(yīng)付著葉知夏，
一邊用另一部手機，匿名給警方發(fā)去了舉報**的信息，又用變聲軟件，
給那個豹哥打了電話，暗示王德發(fā)醫(yī)生最近收了一大筆黑錢，準(zhǔn)備跑路。做完這一切，
我繼續(xù)扮演著我的“圣母”角色，聽著葉知夏那些拙劣的炫耀，將所有的對話都錄了下來。
手術(shù)日期就定在下周一。而我預(yù)約的流產(chǎn)手術(shù)，就在手術(shù)的前一天。周日那天，
顧亦沉親自開車送我去了醫(yī)院。他握著我的手，滿臉愧疚。「蘇曼，對不起。」我搖搖頭，
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沒關(guān)系。為了你，值得。」我走進(jìn)手術(shù)室前，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走廊的盡頭，身形挺拔，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疲憊和掙扎。也許他對我，
真的有那么一絲絲的愧疚吧。但這愧疚，在葉知夏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麻醉醫(yī)生問我準(zhǔn)備好了嗎。我點了點頭。在我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了那些為我而來的彈幕，它們換上了溫柔的顏色。「姐姐別怕，我們陪著你。」
「睡一覺就好了，醒來就是新的人生。」「再見了，狗男人！我們女王要重生了！」是啊。
再見了，顧亦沉。再見了，我這可悲的、被當(dāng)成笑話的三年愛情。等我再次醒來，
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5. 復(fù)仇之刃我再次醒來時，
人已經(jīng)躺在了另一家私人醫(yī)院的病房里。這是我早就聯(lián)系好的，用我自己的積蓄。
幫我辦好一切手續(xù)的，是我最好的閨蜜，蔣群。她看著我蒼白的臉，氣得眼眶通紅。「蘇曼，
你真是個傻子！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那個顧亦沉，他算個什么東西！
值得你這樣作踐自己？」我抓住她的手，搖了搖頭。「不，我已經(jīng)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