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的第十天,我給自己找了個墳。那可是一塊風水寶地。希望下一輩子,
我不會再被拋棄。躺在那里,感受著自己越來越冷的身體。我知道自己好像就要死了。
甚至在想來接我的究竟會是死神還是閻王呢?但好像,心軟的神先來一步……1.「嗚嗚嗚,
你是不是死了,你能不能先別死……」我腦子里渾渾的想著,怎么這個人類哭的這么慘,
好吵呀!能不能走遠點哭。我想起來打她,可是身子越來越冷,眼皮也睜不開,就這樣吧,
就當是有人心疼我好了。再次睜眼,我的眼前一片光亮。這難道是天堂!我有些激動。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爪子上傳來一陣刺痛,我低頭一看,我的爪子上綁著一圈塑料管!
難道又被人類抓住了?想動卻動不了,我開始不顧一切大叫,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我不要再回到人類的手里了。很快我的叫聲就吸引來幾個人類。為首的是一個小女生,
頭發濕漉漉地耷拉在臉上,小白裙上面都是泥巴印、污水印,整個人臟兮兮的,
看樣子跟我一樣是沒人要的孩子。后面的幾個人類有人穿著白色衣服,有人穿著藍色衣服。
我不停朝著他們哈氣,看見我這樣,小女生有些著急,對著穿白衣服的人說話:「醫生,
它這是怎么了?」何小姐,它現在有力氣哈氣,證明已經緩過來了,
現在在陌生環境有些應激反應是正常的,而且它身上有很多傷口,
包括后肢也有被人為傷害的痕跡,初步懷疑,應該是被人為虐待過一段時間……醫生的話,
我還沒聽完,在藥水的作用下,我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2.我是一只被拋棄的貍花貓,
原主人買我就是想用來哄他女朋友,但他女朋友還是毅然決然和他分手了。
于是三個月大的我,被他毫不猶豫地丟在了路邊。我只能蜷縮在潮濕的紙箱里,
鼻尖似乎還殘留著原主人身上的煙草味。但幸運的是我被一個大叔撿了回去,
那時的我在想我是不是遇上了心軟的神。卻沒想到來到了地獄……來到這的第一天,
我有些不安。一個小院子里安裝了無數鐵籠,一半是狗,另一半都是我的同類。
我被大叔關在了一個籠子里,那個籠子里還有一只金漸層,我本能地哈氣,伸爪子。
可是那個笨蛋突然湊近舔了我兩口,它自顧自地說:「喂,新來的!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
我是你大哥了,這里我罩著你。」他鼻頭上沾著塊灰斑,像偷喝了牛奶,
眼睛卻像星星一樣亮晶晶的。見我沒有說話,它又湊過來開口:「我叫喪彪,你叫什么呀?
我跟你說離那個壞人遠一點……」喪彪話還沒說完,
鐵棍砸在籠門上的巨響讓所有貓瞬間噤聲。「你們一群小畜生,給老子安靜點,
再吵老子給你們皮都剝了。」白天給我喂火腿腸的大叔此刻卻目露兇光。解開籠子鐵鏈,
抓起隔壁籠子里的橘貓,一棍子就砸了下去。鐵棍起落間飛濺的血珠染紅了他的褲腳。
我聽見那只橘貓骨頭碎裂的聲音,和凄慘的叫聲……那人似乎還沒過癮,一棍接一棍。
血在那只橘貓身下流了一地……直至那只橘貓再也沒了聲響。
一條藏獒循著味從小角落跑了出來,叼著橘貓的尸體走了。那人氣喘吁吁,
將手中的棍子砸得嘩嘩作響。「你們這群小畜生再叫都是這個下場。」說罷,
轉身就走進了屋子里。3.我渾身發抖地貼著籠底,喪彪的尾巴卻穩穩圈住我。
它舔了舔我的腦袋,似在安慰我,又似在安慰自己:「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后來的幾天,那人的酷刑越來越嚴重。開始往喵的嘴里灌開水,眼球粘膠水,
生扒喵皮……慘叫聲不絕于耳。那個小院子,仿佛人間煉獄。我有時候在想,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明明我們什么也沒干,可為什么惡魔抓住了我們。
我問喪彪:「我們能不能一起跑掉。」喪彪搖了搖頭,
抬起爪爪指了指:「我們也想過一起逃跑,可是鐵鏈是鎖死的,而且下面還養了幾只藏獒,
根本跑不掉。你別怕,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而且說不定哪天,
我媽媽就找到我們了,我媽媽可是超級無敵英雄。到時候要她把你一起帶回去,
我媽媽會給我們開罐罐……」喪彪說著說著,聲音帶上了哭腔,
我頭一次見她眼神里是那樣悲傷。我猜她媽媽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可是好運并沒有眷顧我倆。那天的天氣陰沉得可怕。我和喪彪照例縮在一塊,
一聲清脆的鎖響,一張無情的大手就將喪彪抓了出去。我抬起爪子去抓,卻什么也沒抓住。
那人陰沉著臉:「小畜生別急,下一個就是你。」一滴一滴的膠水滴進喪彪的眼睛,
那雙玻璃似的眼睛開始渾濁,直至再也看不見。耳邊環繞著喪彪痛苦的慘叫聲,
它的慘叫聲里夾雜著幾句:「媽媽,我想回家……」我瘋狂抓撓著籠門,朝那個男人嘶吼,
直到肉墊滲出鮮血。那一刻我似乎突然明白,貓有利爪卻抓不破人類的罪惡。我無能為力,
也掙不開鐵籠的束縛。4.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喪彪受折磨,直到后來它了無生息。
那人打開籠子,抓起我往地上砸。「就你這小畜生還敢朝老子哈氣是吧?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抓起旁邊的開水壺,就要往我的嘴里灌,但好像因為先前才用了開水,
此時的壺里已經沒有開水了。他氣急敗壞地把壺砸在了地上,捏著煙就往我的嘴邊燙。
煙頭按在我嘴角時,我聞到了自己皮肉焦糊的味道……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李明,
來收肉狗了。」李明聽見叫喊聲,把我重重往地上一摔。一臉諂媚地往門口走去。[趙哥,
您來了啊]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李明,
你小子這些小畜生還沒玩過癮呢?]趙哥您這是什么話,聽著這些小畜生的慘叫聲,
您不覺得很動聽嗎?李明話落,我聽見喪彪輕輕的聲音。「跑,找媽媽……元寶想回家……」
李明聽見元寶的聲音,更加來勁了,走到了元寶旁邊蹲下。「你這小家伙,還挺經玩,
這還有氣。」說時遲,那時快!元寶用盡最后力氣一爪子抓到了李明的臉上。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穿過滿是血跡的院子。身后傳來鐵棍砸在骨頭上的悶響,
藏獒的低吼從四面八方涌來。可我不能停,我要幫元寶找媽媽,腳步越來越沉重,
呼吸也越來越疼……5.再睜眼,是寵物醫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經過幾天渾渾噩噩,
我已經搞清楚發生了什么。那個人類叫何夕,我在寵物醫院的這段時間,
她偶爾會來隔著籠子看我。雨過天晴那天,她把我帶回了家。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跟她回家了。大概是她好像跟我一樣,像是沒人要的孩子。
何夕的房子不大,但漂亮溫馨。她一進門就開始給我準備水盆和貓窩,
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歌。直到「嘩啦」一聲。她拖出了一個東西。
一個冰冷的、鐵灰色的籠子。瞬間,全身的血液沖上頭頂!
我的身體比意識更快地做出了反應。我猛地彈射出去,死死蜷縮在沙發最深的角落。
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救命好疼!不要打我,不要!」「我想回家,我想媽媽。」
「血……好多血……還有那些再也發不出的慘叫……」小院的記憶碎片如同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了我的腦海,疼得我渾身發抖。6何夕明顯被我劇烈的反應嚇住了。她僵在原地,
幾秒鐘死寂后,她慢慢地把籠子放到地上。然后,趴了下來,視線努力與我驚恐的瞳孔齊平。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這個……時間有點倉促,所以沒來得及給你準備最好的。」
我第一次在人類的眼睛里感覺到了對我的心疼。轉身她毫不猶豫將籠子丟到了外面。
緊接著從衣柜里找出幾件舊衣服,在客廳小角落給我搭了一個小窩。「你看在這里,
你可以隨時看到我。」她指了指那個位置,又指了指自己。「我保證不會突然關住你。」
看我沒有出來的意思,何夕沒再試圖靠近我,而是轉身進了廚房。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后,
她拿著幾個銀色的小鐵罐出來了。她又趴了下來,只是這次離得稍微近了一點。[咔噠。
]罐蓋被撬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濃郁到極致的肉香,霸道地鉆進我的鼻腔!
我幾乎是瞬間就被這香氣俘虜了!何夕把小鐵盒里面的東西倒在小碗里,
小碗擺在了我的面前。「哎呀呀,好香的小罐罐呀,有沒有小貓咪想吃呀!」聽見小罐罐,
我的眼睛瞬間亮了!這就是元寶口中,媽媽的小罐罐!難道何夕就是元寶的媽媽?
我有些禁不住誘惑,往前挪了挪,飛快地舔了一口放在面前小碗里的美味。「好香,好香,
喵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吃著吃著,何夕突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
我一下子炸毛了,但……頭頂傳來的觸感太溫柔了,我還是沒有躲開。何夕似乎松了口氣,
手指在我頭頂的絨毛上極輕地揉了揉。「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貓啦!
我希望你以后都平平安安,那就叫你『平安』吧!我何夕會保護好平安的。」
何夕的話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和我做出約定。我埋頭舔著碗底最后一點湯汁。「笨女人,
明明是本喵喵大王會保護你。」7.和何夕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
我算是徹底整明白了:何夕,她根本不是元寶的媽!但是這個笨蛋人類,
經常對著我自稱媽媽。啊呀呀,煩死了。明明是我天天保護她,深更半夜幫她打蚊子的是我,
聽見門外有動靜立刻警戒的是我,她打獵回來蔫了吧唧還得靠我呼嚕回血!我才是她的媽媽。
這個人類笨得冒泡,愁死貓了。夜深貓靜,蜷在何夕的枕頭上時。我就會開始憂愁,
去哪找元寶媽媽呢?還有元寶現在還好嗎?
轉機出現在何夕天天抱著傻樂的那個「發光小方磚」上。那天,
我照例蹲在她腦袋頂上監工(其實主要就是想看她有沒有偷藏我的小魚干)。「發光小方磚」
里出現了個神奇的事兒:一個人類丟了貓,她居然拿著罐罐去「賄賂」小區里的流浪貓俠。
結果那群江湖貓友真就幫她找著了!那一瞬間,我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8.說干就干,
趁著何夕出去打獵。我熟練地扒拉開她藏零食的柜子,叼起幾根珍品貓條。
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向了小區后花園。剛把貓條在顯眼處擺好,一股強大的「橘色勢力」
就壓了過來。領頭的是個臉上帶疤的大橘,眼神犀利,步伐沉穩。
一看就是刀口舔過魚骨頭的主兒。身后還跟了幾個探頭探腦的小弟。刀疤臉大橘踱到我面前,
尾巴尖兒不耐煩地敲著地。「喂,小子,面生得很吶?懂不懂規矩?
這是咱橘堂口罩著的地盤!」我趕緊把姿態放低,尾巴尖兒討好地卷了卷。「刀哥!
久仰久仰!小弟初來乍到,想請您幫個小忙。找只貓,再順帶找個兩腳獸。」
刀疤臉在我和地上的貓條之間掃了個來回。「哦?這道上的規矩你都知道吧。」「懂!懂!
定金三根貓條,您先潤潤嗓子!事成之后,還有七根奉上。」刀疤臉看我這上道的模樣,
緊繃的胡須終于放松了點,威嚴地點點頭。招呼著幾只小橘吃了起來。吃到一半,
刀疤臉突然抬頭看我。「你要找的人和貓的氣味呢,拿出來給兄弟們聞聞。」
我有些尷尬地在地上摳了摳。[刀哥…這個…真沒有…我只知道那貓是只金漸層,
鼻子上有塊灰斑,叫元寶。它媽…是個兩腳獸。]空氣瞬間凝固了。
刀疤臉嘴里的貓條「啪嗒」掉在地上。旁邊一只小橘正舔得忘我,
被刀疤臉一爪子呼在后腦勺上。「吃吃吃,還吃。」刀疤臉猛地轉向我,那眼神,
仿佛在看一只試圖用凍干冒充金條的蠢貓,嗓門瞬間拔高。「你個瓜娃子,
你把老子當哈兒耍嗦?你啥子特征都沒得,照片沒得,氣味沒得,就一個名字一塊斑?
喊老子給你找貓?老子拿腳趾母給你找咩?」[刀哥!刀哥息怒!再加!我再加十根貓條!
五個頂級罐罐!求您了!它救過我的命!哪怕…哪怕只有一點點線索都行!
求您幫幫我……]刀疤臉那雙深邃的貓眼死死盯著我。他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鐘,
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尾巴一甩,頭也不回地帶著一群橘色身影,消失在灌木叢后。完了,
這條路堵死了。我垂頭喪氣地看著地上散落的貓條包裝,正盤算著是不是該去找找「貍花會」
或者「三花堂」碰碰運氣……「喂!那小子!」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剛才消失的方向傳來,
是刀疤臉!他半個身子探出灌木叢,眼神依舊兇悍,但語氣卻帶著點認命般的煩躁。
「東西準備好!記清楚了——定金翻倍!十根貓條!事成之后,十五根加五個罐罐!少一根,
老子把你尾巴毛薅禿!」9.有了刀哥的承諾,對接下來的事情我都有了盼頭。
終于到了約定好的交易日,我拖著沉甸甸的「尾款」,早早蹲在了灌木叢邊。太陽漸漸落山,
熟悉的橘色身影出現了。刀疤臉依舊氣勢洶洶,但這次,他身后沒跟那群小橘。「小子,
你要找的那只兩腳獸,老子這邊摸到點門道了。但那只貓我這邊還是沒有線索……」
我的耳朵「唰」地豎成了天線!心臟像被貓爪狠狠撓了一下。「刀哥!找到了?!她在哪?」
刀疤臉沒直接回答,只是慢條斯理地舔了舔爪子,似乎在斟酌措辭。「那兩腳獸叫夏天,
住城西那片。」名字和地點都有了!橘幫果然名不虛傳!
巨大的狂喜像暖流瞬間沖刷了我的四肢百骸。緊接著刀疤臉話鋒一轉,
語氣陡然變得古怪起來。「但是,瓜娃子,你曉得那兩腳獸……現在在哪兒不?」
隨著刀疤臉的語氣起伏,我感覺我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現、在、就、在、這、個、小、區。而且老子親眼看見,她走進了你家。」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像炸開一樣。元寶的媽媽……夏天……此時此刻……就在我家?!
在何夕的屋子里?!后面刀疤臉在說什么,我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滿腦子只有元寶媽媽去了我家。我一股腦沖進了小區里面。直到……那扇熟悉的門,
近在咫尺。狂奔的爪子猛地剎住,在光滑的地磚上刮出刺耳的摩擦聲。
剛才那股不顧一切的沖動,像潮水般驟然退去,只剩下冰冷的恐懼和……膽怯。
那一扇門一瞬間好像有千斤般重。聽著門內的交談聲。終于,在做了無數次深呼吸后,
我伸出微微顫抖的爪子。門被我推開了一條縫隙。10.一個很漂亮的兩腳獸,
正和何夕說著話。我僵在原地。何夕的目光掃過來,發現了我。[平安?
]她語氣里帶著驚訝和一絲后怕。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撈進懷里。
「你什么時候溜出去的?這個是夏天姨姨。」此時,我的大腦還是暈暈乎乎,
不知道是驚喜還是害怕。夏天小心翼翼地從何夕懷里把我接了過去。「你們家平安好乖呀,
要是我的元寶在就好了……」聽見元寶的名字,我總算回過神了。瞬間激動起來,
在她懷里奮力掙扎,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哎呀,平安這是怎么了?」
夏天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無措。但還是穩穩地抱著我,
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看樣子平安也想認識元寶姐姐呀。」她根本不懂我的意思!
我急得整只貓都在發抖,叫聲更加急促尖銳。何夕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微微蹙眉,
重新把我接回自己懷里,安撫似地拍著我的背。「平安平時很穩重的……元寶還沒找到嗎?」
提到元寶,夏天強撐的笑容徹底垮了,眼圈瞬間泛紅。「找遍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
也請了專門找貓的人,貼了尋貓啟事……可是一點影子都沒有……」她的聲音開始哽咽。
「都怪我……那天……那天我明明關了門的……為什么就沒鎖上呢?要是我鎖了門,
元寶就不會……不會……」淚水終于決堤,她捂住臉,肩膀抑制不住地顫抖。就在這時,
夏天放在茶幾上的小方塊磚亮了起來。是她和元寶的合照!我猛地從何夕懷里掙脫,
撲到了小方磚邊上。我的爪子急切地拍打著屏幕,指著照片里那只熟悉的金漸層。
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叫聲。[元寶!我知道元寶在哪。
]這反常的舉動讓抽泣的夏天都愣住了,淚眼婆娑地看向我。何夕蹲下身,沒有立刻抱我,
而是用那雙沉靜的眼睛緊緊鎖住我,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確定的凝重:「平安?
你是不是見過元寶?」11.何夕的那句是不是見過元寶。像一顆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里,
炸起千層浪。我激動地點頭尖叫,尾巴高高地豎起來。但下一秒,
這股興奮就像被戳破的氣球,迅速癟了下去。興奮過后,是更深的茫然和無措。
我只記得我逃出小院之后,一直在跑。那條路通向哪里?元寶現在還活著嗎?
這個念頭像冰水一樣澆遍全身,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何夕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她轉向夏天,聲音低沉而嚴肅:「夏天,我有個壞消息要先告訴你。」夏天抬起淚眼,
不解地看著她。「我當時……是在一個很偏僻的路邊撿到的平安。」何夕深吸一口氣,
有些沉重地接著開口。「而且,醫生檢查后說……平安身上有被人為虐待的跡象。所以,
現在最壞的可能是……元寶她……」何夕沒有說完,但那未盡的含義像沉重的鉛塊,
狠狠砸在夏天的心上。夏天的臉色瞬間慘白,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
眼中爆發出一種近乎偏執的亮光。「沒事的……沒事的!」她用力搖頭,
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卻又異常堅定。「只要有一點點線索,我就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