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得幾乎被雨聲吞噬，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錯辨的譏誚，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簽了它，你還能剩下什么？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被那冰冷的語調(diào)反復(fù)揉搓。我深吸一口氣，

試圖壓下喉嚨口的滯澀和眼眶的灼熱，把那份凝聚了我所有勇氣和絕望的文件，

輕輕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水晶玻璃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不是威脅，沈聿白。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wěn)，甚至沒有一絲顫抖，“是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他嗤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那點(diǎn)猩紅的火光逼近，幾乎要灼傷我的視線。“放過？

”他重復(fù)著，尾音拖得極長，像毒蛇的信子，“這三年，是誰像影子一樣跟在我后面？

是誰費(fèi)盡心機(jī)打聽她的喜好，模仿她的樣子？現(xiàn)在，你跟我說放過？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zhǔn)地扎進(jìn)最脆弱的地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帶來尖銳的痛感，才勉強(qiáng)維持住搖搖欲墜的鎮(zhèn)定。我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房泛黃照片里、存在他午夜夢回低喚名字里、存在他每一次對我刻薄挑剔的對比里的白月光。

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隱忍，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可笑的東施效顰。“我沒有模仿任何人。

”我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一字一頓，“沈聿白，我只是我。”他盯著我，

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我刺穿，似乎在分辨我話里是否藏著別的什么。幾秒鐘死寂般的沉默后，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紙張在他指間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他沒有再看我，只是盯著那份文件，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好一個‘只是你’。

”他冷笑著，手腕猛地發(fā)力。“嘶啦——！”刺耳的撕裂聲瞬間刺破雨幕的喧囂。

白色的紙片如同被驚起的慘白蝴蝶，在他指間、在昏黃的光線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紛紛揚(yáng)揚(yáng)，破碎地飄落。有幾片落在我腳邊，像零落的殘骸。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徹底將我籠罩。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