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庫驚魂喪尸爆發那天,我躲進公司金庫。意外發現冷藏柜里整排銀色藥劑,
標簽寫著“抗病毒血清”。拖著被咬傷的腿逃出時,卻撞見實習生小妹正用消防斧砍喪尸。
“別過來!”她舉著斧頭對我哭喊,“我爸爸就是被你們公司害死的!”我們結伴逃亡,
藥品倉庫里還遇見一個自稱保安的退役兵。抵達幸存者據點超市,人們歡呼著迎接我們。
直到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人群走出——楚風,公司高管。
他微笑著用槍指著孕婦:“把藥劑交出來。”退役兵的狙擊槍在暗處對準了他。
而我摸了摸口袋,那里還藏著一管血清。---冰冷。刺骨的冰冷,
帶著一種金屬特有的、無情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鉆進我每一寸皮膚,滲入骨髓。
空氣里彌漫著塵埃、陳年紙張,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大量嶄新鈔票的特殊油墨氣味。但這氣味此刻聞起來,
卻像是墳墓里散發的陳腐。我蜷縮在一座由成捆現金堆砌的小山后面。
這些平日能讓人瘋狂的粉紅色紙張,此刻不過是冰冷堅硬的掩體。應急燈管掛在頭頂高處,
幽幽地散發著慘綠的光芒,如同鬼火,
將整個巨大的金庫空間涂抹成一片陰森、壓抑的暗綠色地獄。
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短暫的白霧,隨即又消散無蹤。
耳膜被自己心臟擂鼓般的巨響震得嗡嗡作響,
幾乎要蓋過外面那持續不斷的、令人頭皮炸裂的聲響。"咚…咚…咚…"那不是敲門聲。
那是沉重的、帶著某種非人力量的身體,一次又一次,
機械而執著地撞擊著厚重的金庫合金大門。沉悶的巨響在封閉的空間里回蕩、疊加,
每一次撞擊都讓腳下的地面傳來微不可察的震顫,
像是沉睡的巨獸在心臟深處發出的低沉咆哮。伴隨著撞擊聲的,
是一種更加令人牙酸的聲音——無數指甲,或者說,類似指甲的堅硬角質物,
在冰冷的金屬門板上瘋狂抓撓、刮擦。"滋啦…滋啦…滋啦…"聲音尖銳、密集,永無止境。
像無數饑餓的銼刀,正鍥而不舍地試圖磨穿這道最后的屏障。那聲音鉆進耳朵,
直刺大腦深處,拉扯著每一根瀕臨崩潰的神經。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噪音,
而是一種宣告——宣告著門外那無法計數、只剩下原始吞噬欲望的“東西”的存在,
宣告著它們永不放棄的、要將門后一切活物撕碎的意志。絕望像冰冷的藤蔓,
纏繞著我的脖子,越收越緊。我用力閉上眼睛,試圖將那恐怖的聲音隔絕在外,
但黑暗中浮現的卻是更清晰的畫面:同事小李,那個總是笑嘻嘻的胖子,
被撲倒時臉上還帶著茫然;前臺小雅,尖叫著被拖進茶水間,
玻璃門瞬間被潑灑的鮮血染紅;走廊里,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扭曲著,淌著黑紅色的涎液,
步履蹣跚卻速度驚人地撲向每一個活物……還有我左小腿上那個血肉模糊的牙印,
被匆匆撕下的襯衫布條緊緊纏住,卻依舊傳來一陣陣灼燒般的劇痛和深入骨髓的麻癢。完了。
這個念頭清晰地浮現,冰冷而沉重。躲進這號稱固若金湯的金庫,不過是從一個即死的煉獄,
換到了一個緩慢窒息、最終被啃食殆盡的地獄。外面的怪物攻進來是遲早的事,
而我腿上這個該死的傷口……我的手指下意識地摳進冰冷的地面,指甲縫里塞滿了灰塵。
也許,用不著等到門破?這個念頭帶著一種詭異的誘惑力。
就在這絕望的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纏繞上心臟的瞬間,我的后背猛地向后一靠,
試圖找到一個更堅實的支撐點。然而,支撐感并未傳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觸感——冰冷、堅硬、光滑,帶著金屬特有的傳導性,
瞬間穿透了單薄的衣料,狠狠撞在我的脊梁骨上。“嘶……”我倒抽一口涼氣,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感。這不是錢堆!錢堆是厚實、有彈性的,
是紙張和塑料的觸感。而撞上我后背的東西,堅硬、平整、巨大。我猛地扭過身體,
動作因為腿上的劇痛而有些變形。應急燈幽綠的冷光下,剛才被我當成金庫內壁陰影的輪廓,
清晰地顯現出來。一座巨大的金屬柜。它幾乎與金庫的墻壁等高,寬度超過三米,
表面是冰冷的銀灰色啞光金屬,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只有一種簡潔到冷酷的功能感。
柜體嚴絲合縫地嵌入在金庫最深處的角落,
與周圍堆疊的現金形成一種詭異的對比——一邊是世俗欲望的象征,
一邊是冰冷科技的無情造物。柜門中央,一個巴掌大小的液晶屏幕嵌在那里,此刻漆黑一片,
像一只閉上的眼睛。這是什么?公司金庫里,怎么會藏著這種東西?
它看起來像某種……巨大的保險柜?或者……冷藏設備?一絲微弱的好奇心,
如同在絕望的冰原上搖曳的火星,暫時壓倒了恐懼。我掙扎著,
拖著那條沉重麻木、如同不屬于自己的傷腿,一點點挪到金屬柜前。
冰冷的金屬表面觸手生寒。我的目光急切地在柜門邊緣搜尋。沒有常規的鎖孔,
只有屏幕下方,一個不起眼的、微微凹陷的方形區域。門禁卡槽?幾乎是本能地,
我的手伸向工作服的口袋。指尖觸碰到了一張硬質的卡片。掏出來一看,
是那張沾著幾點暗褐色污漬的銀灰色門禁卡——屬于技術部主管,張工。幾個小時前,
慌亂中我撞倒了他,他變成了撲向我的怪物之一,這張卡從他撕裂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被我下意識地撿起,成了我逃命的鑰匙之一。它……能打開這個?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
幾乎要撞碎肋骨。外面抓撓撞擊的聲音似乎都變得遙遠了。我捏著那張冰冷的卡片,
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顫抖著,將它靠近那個方形的凹陷區域。
“滴——”一聲清脆的電子音,在死寂的金庫里驟然響起,如同驚雷!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卡片差點脫手。緊接著,漆黑的液晶屏幕猛地亮起,浮現出幽藍的光芒。
一行行白色的英文字符快速滾動,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中間夾雜著我看不懂的復雜符號和不斷跳動的數字。屏幕右上角,
一個綠色的“ACCESS GRANTED”標志穩定地亮著。
咔噠…嗡……一陣低沉的機械運轉聲從柜體內部傳來。嚴絲合縫的銀色柜門中央,
悄無聲息地滑開一道縫隙,一股比金庫內空氣更加冰冷、更加純粹的寒氣,如同白色的幽靈,
瞬間洶涌而出,撲面而來!我猛地打了個寒顫,牙齒咯咯作響。
寒氣中帶著一種奇特的、難以形容的金屬和化學藥劑混合的冰冷氣味。
幽綠的應急燈光被這寒氣扭曲,光線變得朦朧而詭異。縫隙越來越大,最終完全敞開。
里面的景象,讓我的呼吸徹底停滯。冷氣如同實質的白色煙霧,在柜門打開的瞬間滾滾涌出,
彌漫開來。冷柜內部亮著柔和而冰冷的白光,清晰地照亮了里面的一切。一排排。不是鈔票,
不是黃金。是玻璃管。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排列在金屬支架上。
每一根玻璃管都約有拇指粗細,十幾厘米長,里面盛放著一種奇異的液體。
那液體呈現出一種極其純粹、流動的銀白色,在冷柜內部的燈光下,
閃爍著一種非自然的、金屬般的冷冽光澤。仿佛不是液體,而是融化的水銀,
又或是某種活著的液態金屬。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沉重、冰冷、蘊藏著巨大能量的感覺。
玻璃管下方,對應每一支藥劑的位置,都貼著一個細小的標簽。標簽是黑色的,
上面印著白色的英文字母,
簡潔而醒目:"ANTI-VIRAL SERUM - GEN 7"抗病毒血清!
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大腦一片空白,
只有這幾個字在瘋狂盤旋、炸裂!抗病毒?血清?第七代?
外面那些……那些撕碎活人的東西……它們……是因為病毒?
而這里……這個深藏在公司金庫最深處、如同終極保險箱一樣的冷柜里……存放著的,
是解藥?對抗那毀滅一切的喪尸病毒的解藥?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瞬間攫住了我,
甚至暫時壓倒了腿上傳來的劇痛和門外那持續不斷的死亡噪音。我的公司,
宏遠生物科技……表面上做著普通的基因測序和保健品研發……背地里,竟然藏著這種東西?
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最近的一支冰冷的玻璃管。那流動的銀色,
如同活物般吸引著我。解藥……這意味著……活下去的可能?不僅僅是躲藏,
而是真正地……活下去?
我腿上這該死的傷口……指尖距離那冰冷的玻璃管表面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那純粹的銀色流光在冷光下誘惑地閃爍著。突然!“砰——!!!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狂暴的撞擊,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金庫大門上!
巨大的聲響在整個空間里轟然炸開,震得我耳膜刺痛,心臟驟停!緊接著,
是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尖銳、刺耳!我驚恐地抬頭望去,
只見那厚重無比、號稱能抵御小型爆破的合金大門中央,赫然向內凸起了一大塊!
一個清晰的、巨大的撞擊輪廓,像怪物的拳頭印記,深深地烙印在金屬表面!
門框周圍的混凝土墻面,瞬間崩裂開蛛網般的裂紋,細小的碎石和粉塵簌簌落下!
“呃…吼——!!!”一聲非人的、飽含無盡暴虐和饑餓的咆哮,穿透了變形的門縫,
清晰地鉆了進來!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粘稠的血腥氣,直沖腦髓!門……要破了!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瞬間澆滅了剛剛燃起的那一絲希望的火苗!什么血清,什么解藥,
在絕對的力量和即將到來的死亡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跑!
腦子里只剩下這個字在瘋狂尖叫!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思考。我猛地縮回手,
根本來不及細看,幾乎是撲進那冰冷的寒氣中,胡亂地抓向那排列整齊的銀色藥劑!
指尖觸碰到冰冷光滑的玻璃管,那冰冷的觸感反而讓我混亂的神經有了一絲詭異的清醒。抓!
能抓多少抓多少!我一把撈起,也顧不上數,甚至顧不上看標簽,
只是死死地將它們攥在手里!冰冷的玻璃管硌著掌心,
帶來一種近乎虛幻的、與死亡賽跑的力量感。轉身!拖著那條沉重麻木、如同灌了鉛的傷腿,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金庫大門旁邊那個狹窄的緊急通道口!
那里原本是金庫設計時預留的、僅供單人通行的檢修通道,
直接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通風管道系統!這是唯一的生路!“轟隆——!!!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金屬徹底撕裂的哀鳴!
我甚至能感覺到一股腥臭的、帶著腐敗氣息的氣流從背后猛地涌了進來!它們進來了!
我不敢回頭!用盡全身力氣,甚至感覺那條傷腿的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猛地撞開緊急通道那扇沉重的防火門,跌跌撞撞地沖了進去!身后,
是怪物們興奮到癲狂的嘶吼,是金屬被撕扯、混凝土被撞擊的可怕噪音,如同地獄的潮水,
洶涌地灌滿了整個金庫!2 地下逃亡黑暗、狹窄、陡峭的鋼鐵階梯盤旋向下,
仿佛直通地獄的更深處。應急燈微弱的光芒在冰冷的金屬壁上跳躍,勾勒出扭曲變形的影子。
每一次落腳,左小腿那個被布條緊緊纏繞的傷口都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和深入骨髓的麻癢,
幾乎讓我失去平衡。我只能死死抓住冰冷的扶手,任由掌心被粗糙的金屬邊緣磨得生疼,
用盡全身力氣拖著那條不聽話的腿,幾乎是半跳半摔地向下挪動。
身后金庫方向傳來的恐怖聲響,如同附骨之蛆,緊緊追隨著我。那不再是單純的撞擊和抓撓,
而是徹底變成了混亂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撕扯聲,還有東西被拖拽、砸碎的悶響。
它們進來了……它們在享用那里面的一切……鈔票?黃金?或者……那冷柜?
這個念頭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攥緊了手中那幾根冰冷的玻璃管——剛才慌亂中抓到的,
似乎有三支?還是四支?堅硬的棱角深深硌進我的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
卻奇異地讓我混亂的大腦維持著一線清醒。抗病毒血清……這是唯一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通道底部終于到了。一扇同樣厚重的防火門擋在面前。我喘息著,幾乎是撲上去,
用肩膀狠狠撞開!一股混合著機油、塵土和淡淡血腥味的渾濁空氣撲面而來。眼前豁然開朗,
是宏遠大廈地下三層的停車場入口。空曠、巨大、死寂。曾經停滿豪車的空間,
此刻一片狼藉。車輛橫七豎八地撞在一起,扭曲變形,車窗碎裂,
地面上散落著玻璃碎片、雜物,還有大片大片早已干涸發黑的血跡。
應急燈的光芒比通道里更加昏暗,只能照亮一小片區域,更遠處是無盡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寂靜得可怕。但這寂靜,反而比身后的喧囂更讓人毛骨悚然。
我靠著冰冷的防火門,劇烈地喘息,肺部火燒火燎。腿上的劇痛一陣陣襲來,
幾乎讓我站立不穩。必須離開這里!去藥品倉庫!那里有應急醫療包,
或許能處理一下傷口……更重要的是,那里結構復雜,或許能暫時躲藏。目標明確,
我咬著牙,辨認了一下方向,拖著傷腿,盡量放輕腳步,
貼著冰冷的承重柱和扭曲的車輛殘骸,朝著停車場深處藥品倉庫的裝卸區方向挪去。
每一步都異常艱難,腳步拖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沙沙的回響,
在死寂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走了大概十幾米,繞過一輛側翻的SUV。突然,
一陣極其輕微、但異常清晰的“悉悉索索”聲從前方不遠處的陰影里傳來!
我的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瞬間屏住呼吸,身體死死貼在冰冷的車身上。
聲音是從一排高大的貨架后面傳來的!像是……有人在翻動東西?動作很輕,
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慌亂。活人?
…我握緊了口袋里那根冰冷的、沉重的管鉗——這是我逃出辦公室時唯一能抓到的“武器”。
手心全是冷汗。我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點頭,借著遠處一盞搖搖欲墜的應急燈投下的昏暗光線,
朝貨架縫隙中望去。一個身影。穿著沾滿灰塵和污漬的宏遠實習生制服——淺藍色的襯衫,
深色長褲。身材瘦小,背對著我,正蹲在地上,
在一個打開的應急工具箱里急切地翻找著什么。動作很急,肩膀微微顫抖。一頭凌亂的短發,
看起來是個女孩。活人!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了一點點,但巨大的警惕感立刻又涌了上來。
在這種地獄里,活人……未必就代表著安全。我猶豫著,是否要發出點聲音。就在這時,
那女孩似乎翻到了想要的東西,猛地從箱子里抽了出來!
那東西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過一道冰冷的寒光——不是藥,不是食物。是一把消防斧!
沉重的、金屬斧刃閃著幽光,木質斧柄被她緊緊攥在手里。她似乎松了口氣,
緊緊抱著那把斧頭,身體蜷縮得更緊了,像是在汲取力量。我剛想松一口氣,
準備小心地發出點聲音表明身份。突然!
“嗬……”一聲低沉、沙啞、如同破風箱抽動般的嘶吼,
毫無征兆地從貨架另一端的黑暗中響起!緊接著,一個扭曲的身影猛地從陰影里撲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或者說,曾經是。他的半邊臉已經不見了,
露出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和森白的顴骨,眼珠渾濁發黃,一只胳膊不自然地扭曲著,
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甩在身后。但他撲擊的速度卻快得驚人,帶著一股濃烈的腐臭味,
直撲向蹲在地上的女孩!“啊——!”女孩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恐到極致的尖叫!
就在那腐爛的爪子即將抓住她肩膀的千鈞一發之際,女孩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根本沒有回頭,完全是憑借著本能,身體猛地向側面一滾!同時,
緊抱在懷里的消防斧借著翻滾的慣性,以一種近乎狂野的姿態,狠狠向后掄去!“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鋒利的斧刃精準無比地劈進了喪尸保安的脖頸側面!
巨大的沖擊力帶著它腐爛的身體猛地一歪,重重撞在旁邊的貨架上!
烏黑粘稠的血液混合著不明的組織液瞬間噴濺出來!但這一斧沒能砍斷骨頭!
那喪尸只是被劈得踉蹌了一下,被卡在貨架和斧刃之間,發出更加狂怒的嘶吼,
僅剩的一只手臂瘋狂地抓撓著空氣,試圖抓住近在咫尺的獵物!“滾開!滾開啊!
”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和瘋狂。她雙手死死抓住斧柄,
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把斧頭拔出來,但斧刃卡得太深,一時竟拔不動!
喪尸的爪子離她的手臂只有幾厘米!腐臭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來不及多想!
求生的本能和對同類的微弱責任感壓倒了一切!我猛地從藏身處沖了出去,
拖著那條劇痛的腿,動作快得連自己都吃驚!幾步就沖到近前,
看準那喪尸瘋狂扭動的頭顱側面,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沉重的管鉗狠狠砸了下去!“砰!
”沉悶的撞擊聲!感覺像是砸在了一個半腐爛的西瓜上!喪尸的頭顱猛地歪向一邊,
太陽穴位置深深凹陷下去一塊。它抓撓的動作瞬間僵住,渾濁的眼珠似乎凝固了。
我毫不遲疑,忍著反胃,再次掄起管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朝著它凹陷的太陽穴位置,
又是狠狠一擊!“噗!”這一次,顱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喪尸抽搐了一下,
徹底癱軟下去,卡在貨架和斧刃之間,不動了。停車場重新陷入死寂,
只剩下我和女孩粗重而驚恐的喘息聲。濃烈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令人作嘔。女孩似乎嚇傻了,
雙手還死死抓著嵌在喪尸脖子里的斧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背對著我。
沾滿污血的斧刃在昏暗光線下微微反光。我喘著粗氣,管鉗垂在身側,
手心全是粘膩的汗水和剛才濺到的污物。腿上的劇痛一陣強過一陣。“喂…你沒事吧?
”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沙啞。女孩的身體猛地一顫!
像是受驚的兔子。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了身。應急燈慘白的光線終于照亮了她的臉。
很年輕,大概二十歲左右,臉上沾著灰塵、汗水和濺上的幾滴黑血。
原本應該清秀的臉龐此刻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緊張而扭曲著,嘴唇毫無血色,不停地哆嗦。
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瞳孔因為驚恐而劇烈收縮著,里面盛滿了淚水,
卻又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恨意和警惕。她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我身上,然后,
極其緩慢地、帶著巨大的抗拒和恐懼,移向了我胸口的工牌——那上面印著宏遠的Logo,
還有我的名字和部門:林克,后勤部。當看清工牌的瞬間,
她眼中那點微弱的、屬于劫后余生的同類的光芒,瞬間熄滅了!取而代之的,
是更加洶涌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恨意和絕望!“別過來!!!
”她猛地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尖叫!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里尖銳地回蕩!與此同時,
她雙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將消防斧從喪尸的脖子里拔了出來!污血再次噴濺!
沉重的斧頭被她用盡全身力氣舉起,斧刃顫抖著,直直地對準了我!淚水終于決堤,
洶涌地順著她沾滿污跡的臉頰滾落。她整個人都在劇烈地發抖,像一片狂風中的枯葉,
但那舉著斧頭的手臂卻異常地穩定,充滿了玉石俱焚的決絕。“別靠近我!”她哭喊著,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喉嚨里擠出來的,帶著血絲,“滾開!你們這些魔鬼!
我爸爸……我爸爸就是被你們公司害死的!就是被你們這些穿工服的人害死的!
”她的聲音充滿了無法化解的滔天恨意,如同淬毒的尖刀,狠狠扎了過來。
藥品倉庫厚重的防火卷簾門被撬開了一條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里面黑洞洞的,
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和藥粉混合的氣味。
我幾乎是半推半拖著那個情緒崩潰、眼神空洞的實習生小妹,強行擠了進去。她叫夏曉,
名字是剛才在極度緊張和腿傷的折磨下,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不想死就跟我走!
”這句話似乎短暫地穿透了她的恨意和絕望。倉庫里一片死寂,
巨大的貨架如同沉默的鋼鐵巨人,
在應急燈微弱慘綠的光線下投下重重疊疊、扭曲變形的陰影。空氣冰冷粘稠,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藥物粉塵的苦澀。夏曉被我推進來后,
就背靠著冰冷的金屬貨架滑坐在地上,那把染血的消防斧被她緊緊抱在懷里,
斧刃對著她自己,也對著我。她蜷縮著,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肩膀無聲地劇烈抽動,
壓抑的嗚咽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我靠著另一邊的貨架滑坐下來,
左小腿的傷口像被烙鐵反復燙著,灼痛和麻癢交織,一陣陣沖擊著大腦。冷汗浸透了后背。
剛才停車場那場搏殺耗盡了我最后一點力氣。
我摸索著從旁邊散落的藥品箱里扯出繃帶和一瓶酒精,咬著牙,
解開腿上那早已被血和污物浸透的布條。傷口暴露在慘綠的光線下,猙獰無比。皮肉外翻,
邊緣發黑,牙印清晰可見,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青紫色,腫脹得發亮。
腐臭的氣味更加濃烈了。酒精澆上去的瞬間,劇痛如同電流直竄頭頂!我悶哼一聲,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前陣陣發黑。胡亂地用繃帶重新緊緊纏住,
希望能稍微延緩那該死的麻癢感蔓延。夏曉似乎被我的動靜驚動了,嗚咽聲停了停,
埋在膝蓋間的頭微微抬起一點,那雙紅腫的眼睛透過凌亂的發絲縫隙,
帶著極度的恐懼和一絲殘留的恨意,飛快地掃過我的傷口,又像受驚般猛地縮了回去,
抱緊了斧頭。絕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頭。抗病毒血清……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那幾根冰冷的玻璃管還在。它們能救我嗎?怎么用?注射?口服?
夏曉那充滿恨意的指控還在耳邊回蕩……“我爸爸就是被你們公司害死的!
”……宏遠……這血清……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倉庫深處,
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像是鐵罐被碰倒的聲音!“誰?!
”我和夏曉幾乎同時驚覺!夏曉猛地抬起頭,眼神瞬間變得像受驚的野獸,握緊了斧柄。
我也抄起了放在身邊的管鉗,心臟狂跳。死寂。比剛才更加沉重的死寂。幾秒鐘后,
一個高大的身影,極其緩慢地從一排堆滿輸液袋的貨架陰影里挪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沾滿灰塵和污漬的保安制服,但明顯比外面那些喪尸身上的要完整干凈許多。
手里端著一根沉重的、磨尖了頭的鍍鋅水管,像持槍一樣對著我們這邊。
應急燈的光線勾勒出他粗獷的輪廓,臉上胡子拉碴,眼神銳利如鷹,充滿了警惕和審視,
掃過我的工牌,掃過夏曉的實習生制服,最后落在我被繃帶纏裹的腿上,眉頭緊緊鎖起。
“活人?”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慣于發號施令的硬朗感,
“怎么進來的?”“從地下停車場,撬了防火門。”我盡量穩住聲音,管鉗沒有放下。
在這種地方,一個裝備著自制武器、眼神像刀子一樣的陌生保安,比喪尸更讓人不安。
他的目光在我腿上的繃帶停留了幾秒,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里面發黑的傷口。
“多久了?”他追問,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大概兩小時。”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喉頭發緊。保安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如同實質的針。“兩小時?”他重復了一遍,
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冰冷的判斷,“那這條腿,基本廢了。運氣不好,隨時會‘變’。
”他的話像冰錐刺進心臟。夏曉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抱著斧頭的手更緊了,
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恐懼和恨意,似乎又多了一絲絕望的……了然?“你是誰?
”我握緊了管鉗,指節發白。“趙鐵。”他簡短地回答,目光掃過夏曉緊抱著的消防斧,
又落回我的臉上,“這里的夜班保安。或者說,前保安。以前在部隊干過幾年偵察兵。
”他掂了掂手里沉重的鍍鋅水管,那動作帶著一種極其熟練的殺戮氣息。“外面什么情況?
”“全完了。”我聲音干澀,“到處都是那些東西。
辦公樓、大廳……金庫那邊……也守不住了。”提到金庫,我下意識地按了按口袋,
那冰冷的玻璃管輪廓隔著布料硌著我的皮膚。趙鐵的眼神微微一凝,
似乎在捕捉我細微的動作,但他沒有追問,只是點了點頭,那神情仿佛早已預料到。
“這里不是久留之地。通風管道和貨架隔層里偶爾也會有那東西鉆進來。
”他側耳聽了聽四周死寂的黑暗,“我知道一個地方。大廈后街的‘萬家樂’超市,
地下倉儲區。結構堅固,有備用發電機,最重要的是,有食物和水。昨天下午還有信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