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晚晚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那輛熟悉的消防車緩緩駛離。顧景行又出任務了。
她收回目光，繼續批改著桌上的作業本。紅筆在紙上劃過，留下一個個工整的對勾和叉號。
"江老師，顧哥又去救火了？"鄰居李阿姨從陽臺探出頭來，"你們結婚都三年了，
他還是這么忙。"江晚晚笑笑，沒有回答。三年。她在心里默念著這個數字。
三年前的那個春天，顧景行穿著一身藏藍色制服出現在她面前，陽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眼神堅定而溫柔。"晚晚，嫁給我好嗎？"當時她剛失戀，秦浩然為了出國深造選擇分手。
在一片迷茫中，顧景行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于是她點頭答應了。可現在想來，
她或許從未真正愛過這個男人。手機震動，是秦浩然發來的消息。"晚晚，畫展下周開幕，
你一定要來看看。"江晚晚盯著屏幕，指尖輕撫過那個熟悉的名字。三個月前，
秦浩然從巴黎回國了，他們重新聯系上，那些塵封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她回復："好的，
我會去。"剛發出去，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顧景行回來了。"晚晚，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煙味。江晚晚匆忙收起手機，轉身看向客廳。
顧景行正在脫外套，制服有些褶皺，頭發也亂了。"今天的火災嚴重嗎？"她隨口問道。
"還好，沒有人員傷亡。"顧景行走到她身邊，想要擁抱她，卻被她無意識地避開了。
空氣瞬間凝固。顧景行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他默默收回手，去了浴室。
水聲響起，江晚晚望著那扇緊閉的浴室門，心中涌起一陣說不清的煩躁。
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應。每當顧景行想要親近時，
她總是本能地抗拒。這樣的場景，在他們的婚姻中已經上演了無數次。
晚飯是在沉默中度過的。顧景行做了她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她最喜歡的蒸蛋羹。
可江晚晚卻食不知味，腦海里全是秦浩然畫展的事。"晚晚。"顧景行突然開口。"嗯？
""下周六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已經訂好了餐廳。"他的語氣小心翼翼，
仿佛在試探什么。江晚晚一愣，下周六正是秦浩然畫展開幕的日子。
"我...那天可能有事。"她說得很輕。顧景行握筷子的手緊了緊："什么事？
""學校有活動。"江晚晚撒了謊。長久的沉默。顧景行沒有再問，只是默默吃完了飯，
然后去廚房洗碗。江晚晚坐在餐桌前，聽著廚房里傳來的碗碟碰撞聲，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顧景行在失望，可她無法強迫自己愛一個人，就像無法阻止自己想念另一個人一樣。
夜深了，兩人各自躺在床的兩邊，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江晚晚閉著眼睛，
卻怎么也睡不著。她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呼吸，平穩而深沉，不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
還是在假寐。手機在黑暗中亮起，又是秦浩然的消息。"睡了嗎？在想什么？
"江晚晚看了一眼身旁的顧景行，確定他沒有醒來，才小心翼翼地回復："沒睡，
在想以前的事。""我也是。"秦浩然秒回，"巴黎的那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江晚晚的心跳加速了。"為什么當初要走？"她打字問道。"因為年輕，因為愚蠢。晚晚，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絕不會離開你。"江晚晚盯著屏幕上的字，眼中涌起了淚水。
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話，可是現在聽到，卻讓她更加痛苦。她已經結婚了，
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為愛奮不顧身的女孩了。"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她回復。
"有。"秦浩然的回復很快，"只要你還愛我，一切都有意義。"江晚晚的手顫抖了。
她還愛他嗎？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自己無數次，可答案似乎從未改變。"我已經結婚了。
"她打出這行字，卻遲遲沒有發送。刪除，重新打字："我們見面再說吧。"發送。
收起手機，江晚晚轉身面向墻壁，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讓她心亂如麻的事情。可是閉上眼睛，
滿腦子都是秦浩然那雙深邃的眼眸，還有他畫筆下那些美麗的畫作。
那是她曾經擁有過的美好，也是她現在最想要的生活。而不是這樣，
和一個不愛的人在同一張床上，卻心如死水。第二章第二天是周一，江晚晚早早起床去學校。
顧景行還在睡覺，昨晚他們消防隊接連處理了三起火警，他回來時已經凌晨兩點了。
江晚晚輕手輕腳地洗漱，生怕吵醒他。不是因為體貼，
只是不想面對他那雙總是帶著期待的眼睛。那種期待讓她有壓力，也讓她愧疚。到了學校，
江晚晚強打精神投入工作。她教三年級二班的語文，孩子們天真活潑，
是她生活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源泉。"江老師，你今天看起來好累呀。
"班上最調皮的男孩張小宇舉手發言。江晚晚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老師只是昨晚睡得晚了。""我媽媽說，女人臉色不好就是沒有被疼愛。江老師，
你老公對你不好嗎？"張小宇歪著腦袋問道。教室里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
江晚晚的臉有些發熱。"小宇，上課不許說這些。我們繼續講課文。"她急忙轉移話題。
可是張小宇的話卻讓她心中一動。顧景行對她不好嗎？不，他對她很好，好到她都覺得愧疚。
每天早起為她準備早餐，記住她的所有喜好，連她的生理期都記得比她自己還清楚。
出任務前總是報平安，回來時總是帶她愛吃的小點心。這樣的丈夫，任何女人都會感動。
可為什么她卻感動不了？下課后，江晚晚坐在辦公室里發呆。同事李娜端著茶杯走過來。
"晚晚，你這兩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江晚晚勉強笑笑："沒事，可能是最近有點累。
""是不是和顧景行吵架了？"李娜關心地問，"你們結婚三年了，感情一直很好的。
"很好嗎？江晚晚苦笑。在外人看來，她和顧景行確實是模范夫妻。
顧景行從不在人前表現出他們感情上的問題，總是維護著她的形象。"我們沒有吵架。
"江晚晚說道。"那就好。"李娜松了口氣，"顧景行這樣的男人可不好找，
你要好好珍惜啊。"江晚晚點點頭，心中卻更加煩躁。大家都說顧景行好，她何嘗不知道？
可感情這種事，不是知道好就能愛上的。手機響了，是顧景行發來的消息："晚晚，
中午我去接你吃飯？"江晚晚看著這條消息，猶豫了很久才回復："不用了，
我和同事一起吃。"消息發出去后，很久都沒有收到回復。下午的課上完后，
江晚晚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秦浩然。
他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倚在校門口的梧桐樹下，手里夾著一支煙，
整個人散發著藝術家特有的憂郁氣質。看到江晚晚出來，他掐滅煙頭，朝她走來。"晚晚。
""你怎么來了？"江晚晚下意識地四處張望，生怕被熟人看到。"想見你了。
"秦浩然說得很直接，"在巴黎的時候，每天都在想念這里的一草一木，想念你的模樣。
"江晚晚的心跳加速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秦浩然提議。江晚晚猶豫了一下，
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們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選了一個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三年了，
你變化不大。"秦浩然打量著她，眼中滿是柔情，"還是那么美。
"江晚晚低頭攪拌著咖啡："你也是，一點沒變。""我變了。"秦浩然說，
"變得更加想念你了。""浩然..."江晚晚想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讓我說完。
"秦浩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晚晚，
這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后悔。"江晚晚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我在巴黎學會了很多東西，畫技更加精湛，見識更加廣闊，可是我發現，沒有你在身邊，
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可是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江晚晚的聲音有些哽咽。
"為什么回不去？"秦浩然的眼中燃燒著某種火焰，"你愛他嗎？那個消防員。
"江晚晚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不敢回答，也不愿意回答。"你的沉默就是答案。
"秦浩然說，"晚晚，既然你不愛他，為什么要委屈自己？""因為我們已經結婚了，
因為他是個好人，因為..."江晚晚說不下去了。因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只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做一個安分的妻子，即使這種安分讓她窒息。
"晚晚，跟我走吧。"秦浩然突然說道。江晚晚猛地抬頭："什么？""跟我走，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秦浩然的眼中滿是認真，
"我已經存夠了錢，足夠我們在任何地方生活。"江晚晚的心臟狂跳不止。
這個提議太過瘋狂，可為什么她竟然有一絲心動？"我不能..."她搖頭。"為什么不能？
"秦浩然追問，"因為你舍不得那個消防員，還是因為你舍不得這種平庸的生活？"平庸。
這個詞像一根針扎在江晚晚心上。她的生活確實平庸，每天重復著相同的軌跡，沒有激情，
沒有驚喜，有的只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平靜。"我需要時間考慮。"江晚晚最終說道。
秦浩然點點頭："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第三章江晚晚回到家時，
顧景行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開門聲，他探出頭來："晚晚，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晚？
""在學校整理了一下資料。"江晚晚避開他的眼神，徑直走向臥室。顧景行看著她的背影，
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最近的江晚晚有些不對勁，雖然他說不上來具體是哪里不對，
但直覺告訴他，有什么事情正在發生。"晚晚，過來嘗嘗湯。"他叫道。
江晚晚換好衣服出來，顧景行已經盛好了一碗銀耳蓮子湯放在餐桌上。"最近你總是說累，
我特意燉的，對身體好。"他說道。江晚晚看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心中涌起一陣愧疚。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口中散開，可她卻覺得有些難以下咽。"好喝嗎？
"顧景行期待地問。"嗯，好喝。"江晚晚違心地說道。其實她并不喜歡甜食，
但顧景行總是記錯這一點，總以為女人都喜歡甜的東西。三年了，她從未糾正過他這個錯誤。
就像她從未糾正過他的很多錯誤一樣。吃飯時，顧景行講起了今天的工作。
"今天去了一戶人家，廚房起火，幸好發現得及時，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那家的女主人一直在哭，說要是房子燒了，她就沒有家了。"江晚晚心不在焉地聽著，
腦海里想的卻是下午和秦浩然的對話。"晚晚？"顧景行叫了她一聲。"啊？
"江晚晚回過神來。"我在問你，我們的家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顧景行盯著她的眼睛問道。這個問題讓江晚晚有些措手不及。家？這里算是她的家嗎？
她看了看周圍，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是顧景行在結婚前買的，裝修也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
深色的家具，簡約的風格，處處透著男性的氣息。她唯一的貢獻就是在陽臺上種了幾盆花，
可是因為她經常忘記澆水，那些花也死了大半。"當然是家啊。"她敷衍地回答。
顧景行點點頭，可眼中的困惑并沒有消散。晚飯后，顧景行去洗碗，
江晚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正在播放一檔戀愛綜藝，
幾對情侶在鏡頭前展示著他們的甜蜜。江晚晚看著那些擁抱、接吻的畫面，
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她想象著如果現在顧景行坐在她身邊，伸手摟住她，她會是什么反應？
恐怕還是會條件反射地躲開吧。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明明顧景行沒有做錯任何事，
可她就是無法接受他的親近。也許這就是不愛的表現吧。手機響了，是秦浩然發來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幅油畫，畫的是巴黎街頭的夜景，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女人獨自走在石板路上，
背影落寞而美麗。"這是我在巴黎時畫的，畫的是你。"秦浩然的留言寫道。
江晚晚盯著那個背影，眼眶有些濕潤。原來在那些她以為被遺忘的日子里，
他一直在想念著她。"很美。"她回復。"你更美。"秦浩然秒回，
"畫展上我會展出這幅畫，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叫江晚晚的女孩，
是我心中永恒的繆斯。"江晚晚的心狂跳不止。繆斯，這是她從小就向往的身份。
她曾經夢想著成為某個藝術家的靈感來源，在他的作品中獲得永生。而現在，
秦浩然說她是他的繆斯。"浩然..."她打字。"我知道你在猶豫什么。
"秦浩然的消息又來了，"但是晚晚，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我們已經錯過了三年，
難道還要繼續錯過下去嗎？"江晚晚看著這條消息，心中天人交戰。理智告訴她，
她應該遠離秦浩然，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可感情卻在吶喊，讓她跟隨內心的聲音。
"顧景行對我很好。"她打字。"但是你不愛他。"秦浩然回復得很快，"晚晚，
不愛就是不愛，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也不需要任何人承擔責任。"江晚晚放下手機，
閉上眼睛。秦浩然說得對，不愛就是不愛。她已經努力了三年，想要愛上顧景行，
可是失敗了。也許有些事情，努力是沒有用的。"晚晚，我洗完了，你要洗澡嗎？
"顧景行從廚房里出來。"好。"江晚晚起身。經過顧景行身邊時，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晚晚，我們聊聊吧。"江晚晚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聊什么？""聊我們。
"顧景行的聲音很輕，"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變了。
"江晚晚不敢看他的眼睛："沒有變啊，你想多了。""真的嗎？
"顧景行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那為什么你總是在躲避我？
"江晚晚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證實了他的話。兩人都沉默了。良久，
顧景行松開了手："去洗澡吧，水溫我已經調好了。"江晚晚逃也似的跑進了浴室。
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沖刷著她的身體，可她的心卻冰冷如鐵。她知道顧景行發現了什么，
可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也許逃避不是辦法，也許她應該坦誠地和他談一談。
可是要怎么開口呢？告訴他她從未愛過他？告訴他她一直在想念著另一個男人？這太殘忍了。
第四章第二天顧景行很早就出門了，江晚晚醒來時床頭放著一張紙條。"晚晚，
隊里有緊急任務，我要去外地支援，可能三天后才能回來。冰箱里有我昨晚準備的菜，
記得按時吃飯。愛你的景行。"江晚晚看著紙條上那個"愛"字，心中五味雜陳。他愛她，
這一點她從未懷疑過。可是愛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特別是當這份愛得不到回應的時候。
收拾好去學校，江晚晚的心情比昨天輕松了一些。
至少這三天她不用面對顧景行那雙總是在探尋什么的眼睛。上午的課上完后，
李娜走過來："晚晚，你家顧景行出差了？""嗯，去外地支援。"江晚晚點頭。
"消防員真不容易，經常要面對危險。"李娜感慨，"我們這些做妻子的也要理解他們。
"江晚晚心中一動："娜姐，如果你老公是消防員，你會擔心嗎？""當然會擔心啊。
"李娜毫不猶豫地說，"每次他出任務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什么意外。"江晚晚沉默了。
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為顧景行的安危擔心過，每次他出任務，
她想的更多的是終于可以自由一會兒了。這樣的想法讓她感到羞愧，可她控制不住。
"你怎么了？"李娜關心地問。"沒事，就是隨便問問。"江晚晚勉強笑笑。下午放學后，
江晚晚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市的另一端。秦浩然在那里租了一間畫室，她想去看看。
畫室在一棟老式建筑的頂層，樓梯很窄，墻壁斑駁，但當江晚晚推開那扇門時，
眼前的景象讓她震撼了。滿墻的畫作，有油畫、水彩，還有素描，
每一幅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而畫的內容，大多是街景、人物，還有很多抽象的作品。
秦浩然正在一幅未完成的畫前專注地作畫，聽到開門聲也沒有回頭。"知道你會來的。
"他說，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江晚晚走到他身邊，看著畫布上的內容。
這是一幅描繪雨夜的畫，昏黃的路燈下，雨水模糊了整個世界，
只有一個紅衣女子的背影格外清晰。"這也是我？"江晚晚問。"都是你。
"秦浩然放下畫筆，轉身看著她，"這三年來，我畫的每一個女人都有你的影子。
"江晚晚環顧四周，仔細看了看那些畫作，果然發現每一幅畫中的女性都有相似之處，
都有她的某些特征。"你這樣畫，不怕買家發現嗎？"她開玩笑說。"我從不賣有你的畫。
"秦浩然認真地說，"這些是我私人收藏，永遠不會賣。
"江晚晚的心被什么東西重重撞擊了一下。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街景。這里雖然破舊，
但從窗戶可以看到遠山，黃昏時分，夕陽西下，格外美麗。"喜歡這里嗎？
"秦浩然走到她身邊。"很美。"江晚晚由衷地說。"如果你愿意，
我們可以一起在這里生活。"秦浩然說，"我可以畫畫，你可以繼續教書，
或者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江晚晚轉頭看著他："浩然，你知道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什么是對的？"秦浩然反問，"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是對的嗎？
欺騙自己的感情是對的嗎？"江晚晚說不出話來。"晚晚，我們都不年輕了，
沒有時間再去等待，也沒有必要再去委屈自己。"秦浩然握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我們去一個可以自由相愛的地方。"江晚晚看著他眼中的熱切，心中的某個部分在搖擺。
"我需要時間。"她說。"多長時間？""讓我想想。"秦浩然點點頭："好，
但是不要太久。我的畫展是下周六，如果你那天來了，我就當你答應了。
"江晚晚心中一驚："下周六？""怎么了？""沒什么。"江晚晚搖頭。
下周六是她和顧景行的結婚紀念日，也是秦浩然畫展開幕的日子。這是巧合，
還是命運的安排？離開畫室時，天已經黑了。江晚晚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
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霓虹燈，心情復雜。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當時的她剛剛和秦浩然分手，坐在江邊的咖啡廳里獨自哭泣。顧景行就是在那時出現的，
他剛剛結束夜班，路過那里，看到了哭泣的她。"小姐，你還好嗎？"他問。
當時的江晚晚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覺得他的眼中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我失戀了。
"她對一個陌生人坦白了自己的痛苦。"那一定很痛吧。"顧景行在她對面坐下，
"需要我陪你坐一會兒嗎？"就這樣，他們認識了。顧景行沒有問她失戀的原因，
也沒有試圖安慰她，只是靜靜地陪她坐著，偶爾遞過來一張紙巾。
那種默默的陪伴讓江晚晚感動，也讓她誤以為那就是愛情。現在想來，那不是愛情，
只是一種依賴，一種在痛苦中尋找慰藉的依賴。而真正的愛情，應該是像現在這樣，
即使明知不對，卻還是忍不住心動，忍不住想要靠近。第五章顧景行在外地待了三天，
每天都會給江晚晚打電話報平安。"晚晚，今天的火勢比較大，我們用了六個小時才控制住。
""要小心啊。"江晚晚例行公事般地說著關心的話。"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記得按時吃飯。""知道了。"電話很短，但江晚晚能聽出顧景行聲音中的疲憊。
她想象著他在千里之外，面對熊熊烈火時的樣子，心中竟然沒有任何擔憂，
只有一種淡淡的同情。這樣的發現讓她感到可怕。三天的時間，江晚晚過得很自由。
她可以不用準時回家，可以不用應付那些無謂的對話，可以想秦浩然想到很晚。這三天，
她和秦浩然每天都有聯系，有時是短信，有時是電話，有時只是靜靜地坐在他的畫室里，
看他作畫。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享受這種感覺，那種心動的感覺，那種被需要、被渴望的感覺。
在秦浩然面前，她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是有價值的，是被愛著的。而在顧景行面前，
她更像是一個演員，演著一個妻子的角色，說著違心的話，做著違心的事。第三天晚上，
顧景行打電話說明天中午就能回來。"想我嗎？"他在電話里問。江晚晚看著窗外的夜色，
撒謊說："想。""我也很想你。"顧景行的聲音很溫柔，"回來后我們一起吃晚飯，
然后去看電影，好嗎？""好。"江晚晚又撒了一個謊。掛了電話，江晚晚坐在沙發上發呆。
明天顧景行就要回來了，她又要重新戴上那個虛假的面具，重新開始那種壓抑的生活。
手機響了，是秦浩然發來的消息："想你了。"這三個簡單的字，
卻讓江晚晚的心瞬間溫暖起來。她回復："我也是。""明天景行回來了？"秦浩然問。
"嗯。""那我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是的。"江晚晚看著這個"是"字，
心中涌起一陣難過。為什么她要這樣小心翼翼地隱瞞？
為什么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晚晚，我有個提議。"秦浩然的消息又來了。
"什么？""這個周末，我們去一趟海邊，就兩天一夜，當作是給我們的感情一個交代。
"江晚晚看著這條消息，心跳加速了。兩天一夜，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我不能。
"她回復。"為什么不能？"秦浩然問，"難道你就這樣一輩子委屈自己嗎？
"江晚晚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想去，非常想去。可是她不敢，她害怕一旦越過了那條線，
就再也回不來了。"讓我想想。"她最終回復。"好，但是晚晚，記住我的話，
有些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放下手機，江晚晚走到陽臺上。夜風很涼，她的心卻很熱。
她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想象著每一盞燈下都有一個家庭，都有一對夫妻。
他們都像她和顧景行一樣嗎？表面和睦，內心卻各懷心事？還是說，她只是個例外，
只是一個不懂得珍惜的女人？第二天中午，顧景行準時回來了。他帶了一束花，
還有江晚晚愛吃的巧克力。"晚晚，我回來了。"他的臉上掛著疲憊卻真誠的笑容。
江晚晚接過花，嗅了嗅："你累了吧，去洗個澡休息一下。""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顧景行走過來想要擁抱她。江晚晚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身上有煙味，先去洗澡吧。
"顧景行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好，我這就去。"他轉身進了浴室，
江晚晚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愧疚。她知道自己又傷害了他，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應。晚上，顧景行做了一桌好菜，還開了一瓶紅酒。
"慶祝我平安歸來。"他舉起酒杯。江晚晚陪他喝了一杯，酒精讓她的臉有些發紅。"晚晚，
這三天你過得怎么樣？"顧景行問。"很好，就是有點想你。"江晚晚又撒了一個謊。
"真的嗎？"顧景行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當然是真的。"江晚晚避開他的眼神。吃完飯，
顧景行提議去看電影，江晚晚點頭答應了。電影院里，兩人坐在最后一排。
電影是一部愛情片，講述一對戀人克服重重困難最終走到一起的故事。
江晚晚看著銀幕上那些浪漫的畫面，心卻飄到了別處。她想起了下午和秦浩然的通話，
他問她考慮得怎么樣了。"還需要時間。"她說。"晚晚，我不想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