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很困嗎？”宋烏舟剝開小龍蝦放謝黎碗里。
他的衣服還沒換，身上帶著酒氣，脫了西裝外套，上身潔白的襯衫扣子開了一粒，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的小臂。
謝黎搖搖頭，吃掉小龍蝦，自己也動起手，回道，
“不困，你不去換衣服嗎。”
一身定制的男人渾然不在意身上的衣服有多貴，輕描淡寫地說，
“反正也是要洗的衣服，吃完再換也一樣。”
“哦…”那他還可以多看幾眼，嘿嘿。
謝黎享受了一頓嘴巴與眼睛的盛宴，給他美得不行，心情好多了。
于是吃完很主動地說：“我來收拾我來收拾，你去換衣服吧。”
這是看夠了？宋烏舟挑眉，摘掉一次性手套，回房間了。
動作很快，桌上的盒子全部收好。謝黎坐沙發上發飯暈，沒辦法，他吃完一餐一定要歇會兒。
偌大的客廳燈火通明，他盯著虛處出神。
忽然，一只手握成拳擋住他的視線，不自覺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只手上。
骨節分明的大手打開，一條項鏈墜了下來，在他眼前晃啊晃。
是禮物。
一瞬間，謝黎心里被喜悅充盈脹滿，他哇的一聲握住眼前的手，轉過身抬起頭一臉驚喜望著站沙發背后的宋烏舟。
對方衣服還沒換，白襯衫直挺矜貴難言，低頭沖他笑，問，
“會不會開心一些？”
本來還眉眼彎彎，聽到宋烏舟的話，謝黎只覺喉嚨哽住，他挺開心的呀。
“哪有不開心，好吧是有一點，你怎么知道的。”他剛剛吃得很歡吧明明。
有些情緒是只能一個人消化的，謝黎早就懂了這個道理。
但居然有人真的看出他歡樂背后的悲傷，剎那間他的心里山崩海嘯。
啪嗒，拖鞋落地的聲音。謝黎膝蓋跪在沙發上整個人轉過來，手不知何時摟住宋烏舟的腰，低下頭不看宋烏舟的眼。
宋烏舟環住男生的肩幫他試戴，戴好又抬手摸謝黎的臉用力托起，眸光溫柔看著他，輕聲說，
“也不知道是誰惹得小黎這么不開心，害我只好把驚喜提前了。”
寂靜無聲的客廳里，宋烏舟與謝黎對視，男生眼底的委屈在他看來清晰可見。
“話變少了，就是不開心了。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里流出來，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嗎。
謝黎不去看項鏈長什么樣，他的眼眶好像有點發熱，肯定看不清。
這樣的場面謝黎實在沒有經驗，只能無所適從地用力抱著宋烏舟的腰，臉埋進對方懷里，如果不小心流淚，就將眼淚全擦襯衫上。
“我又不知道這個。”謝黎超小聲嘟囔，聲音嗡嗡的，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宋烏舟輕嗯一聲，撫摸著謝黎的圓潤的腦袋，哄他，
“兩個人里有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我知道，你不知道也沒關系。”
謝黎眼尾還耷拉著，聽了這話抬起臉翹著嘴角糾正，
“不，我記住了，現在我們兩個都知道了。”
“好，我改正，我們兩個都知道。”
抱了好一會兒，宋烏舟撥弄著男生的頭發，說：“好了，我要去換衣服了，不嫌臟啊。”
“不臟，再抱一會兒嘛。”
謝黎搖頭雙手收緊，呼出的氣息打在宋烏舟肩頸，熱意蔓延心臟。
好吧，宋烏舟發現自己對此居然毫無辦法。
他嘆一口氣，投降般道：“那就再抱一會兒。”
擁抱讓兩個人更近，因為經過允許，也讓一些親密接觸變得光明正大。
兩輩子就遇見一個這么好的人，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反正謝黎準備抓住了。
-
周末，謝黎抱著平板到處找人，最后敲上書房的門，喊道：“哥？”
“進來吧。”
謝黎推開門，宋烏舟正戴著眼鏡辦公，抬起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電腦。
“怎么了？”
“現在很忙嗎。”
宋烏舟看著抱著平板乖乖站門口要許可才進來的帥氣男生，明明挺大只，越看越可愛。
“看點資料而已，進來吧。”
“那我進來了。”
謝黎自動找一個位子坐下，音量聲調小戴上一只藍牙耳機開始打游戲。
他真的是來打游戲的，宋烏舟有時看累了抬頭就發現男生換了一個姿勢打游戲，過一會兒又換一個。
看樣子打得挺熱血的，嗯，無聲的熱血。
抬頭看兩眼再閱讀那些晦澀難懂的無聊公文，宋烏舟把時間分配得很好。
嚴肅的書房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份呼吸聲，靜謐且恬淡。
差不多了，宋烏舟關掉電腦，書房另一邊的謝黎還在游戲里奮戰。
游戲無聲，但可以從飛舞的手指看出戰斗有多激烈，明明沒用鍵盤卻有敲擊聲，是謝黎硬生生用手指敲屏幕敲出來的。
他跨坐著，雙手搭在椅背上用平板打得飛起，來人伸手輕拍他微勾的后背，佝僂著的背馬上挺直。
“我馬上好了，馬上馬上。”
瓷白的手搭上男生的脖頸，指尖落在鎖骨，輕輕安撫，道：
“不要急，我不走。”
手指在屏幕上靈活地滑動，男生手上的平板本來是他利用碎片時間看公文的，后來遞給男生消磨時間去了。
鎖骨上帶著涼意的指尖微動，輕輕描繪輪廓，又上移觸摸喉結，停下來感受掌心下不自然的上下涌動。
有點熱。
勝利兩個大字鋪滿屏幕，平板被直接息屏扔到一邊，謝黎輕咳一聲把脖子上的手拉下，帶著凳子轉過來坐下。
“不打了？”
“那個，嘿嘿，有個問題。”謝黎拉起宋烏舟的手，抬頭露出傻笑。
“我就知道，問吧。”他說呢，果然不是良心發現來陪他辦公。
“我聽周凌哥說了，你要出差對嗎。”
怎么他才決定要好好表現宋烏舟就要走。
“嗯，有個項目。”
吞吞吐吐好一會兒，謝黎揉捏著宋烏舟有些冰涼的手，終于開口說道：
“那個，你帶著我唄，我也想去。”
這樣他就可以慢慢軟化宋烏舟，然后他們就可以在一起啦。
宋烏舟眉眼柔和，抬起另一只手捏捏男生紅紅的耳垂，逗他：
“帶著你啊，嗯，我得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