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雪初逢灰色的云層低低壓在汴京城頭,雪花在北風卷著,打在青瓦白墻間,
發出“沙沙”的細響。風府后門的巷弄里,一輛半舊的烏木貨車斜斜停著,
車轅上坐著個縮頸聳肩的漢子,正是車夫江伯。車廂里面堆著一批新采買的江南絲綢,
江伯的兒子江流年正彎著腰,往車板上摞最后一匹錦緞。他今年十六歲,身形清瘦,
身上是打了補丁的粗布棉襖,袖口也被磨得發亮。北風灌進領口,凍得他鼻尖通紅,
手指也有些發僵。忽然間,一陣更猛烈的風雪襲來,他一個趔趄,懷里的錦緞忽的散落一地,
幾匹上好的月白綾羅滾進了墻角的雪堆里。“流年!你個兔崽子,毛手毛腳的!
”江伯在車轅上低喝一聲,跳下來幫忙撿拾,“這可是風府的東西,要是弄壞了,臟了,
你就得仔細你的皮!”流年咬著唇,沒吭聲,只是快手快腳地將綾羅急急的往回抱,
他也知道后面的下場。雪水浸濕了他的褲腳,寒意順著腳踝往上爬,凍得他牙齒都在打顫。
風府的后門緊閉著,朱漆大門上的銅環在風雪中泛著冷光,與他身上的貧寒形成刺眼的對比。
好不容易將絲綢歸攏好,江伯讓他在墻角等著,自己去敲門通報。流年縮在避風的墻根下,
抱緊雙臂,看著漫天飛雪,心中也在感慨。他自幼隨父親出入各府送物,風府是京中望族,
氣派非凡,他卻從未敢抬頭多看。只是聽說風家有位大小姐,名喚沁月,才貌雙全,
是汴京城中人人稱羨的明珠。正想著,忽聽“吱呀”一聲,后門開了條縫,
江伯弓著腰進去了。流年搓著凍僵的手,目光無意間掃過門縫——就在那一瞬間,
他看到門內影壁下,立著一個穿藕荷色斗篷的少女。她約莫十五六歲,
斗篷邊緣繡著銀線纏枝蓮,風帽下露出半張臉,膚色白得像新雪,眉如遠黛,眼若秋水,
正微微蹙著眉,望向門外的風雪。她手中握著一支羊毫,指尖沾著點點墨痕,
似乎剛在廊下題詩。那一刻,風雪似乎都靜止了。流年只覺得心口猛地一跳,
像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他從未見過那樣清美的女子,仿佛雪地里開出的一株寒梅,
既嬌柔又帶著凜然的清氣。少女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側過頭,視線與他相撞。
那眼神清澈如溪,沒有半分驕矜,反而帶著一絲好奇與……擔憂?流年慌忙低下頭,
臉頰燒得滾燙,恨不得將自己埋進雪堆里。他聽見門內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然后是一個如鶯啼般的聲音:“這位小哥,可是凍壞了?”他猛地抬頭,少女已走到門邊,
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銅手爐,爐蓋上刻著纏枝花紋,正散著裊裊熱氣。“拿著吧,
”她將手爐遞過來,聲音溫軟,“這天寒地凍的,仔細凍著。”流年愣愣地接過,
銅爐的暖意瞬間傳遍四肢,連帶著那顆因緊張而狂跳的心也安定下來,也逐漸的溫暖起來。
他看著少女遞手爐時,指尖那抹淡淡的墨痕,心中有些萌動,
但最后還是鬼使神差地說:“小姐……你的手,沾了墨。”少女“呀”了一聲,
低頭看自己的手指,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像雪地里點染的胭脂。“方才在廊下寫詩,
不小心弄臟了。”她輕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擦拭,“多謝小哥提醒。
”就在這時,江伯從門內出來,看到流年手里的手爐,嚇了一跳,
連忙對少女作揖:“大小姐,這……使不得使不得!”少女擺擺手,
對江伯笑道:“江伯莫慌,不過是借他暖手罷了。這天實在太冷,讓他在外面等著也不是事。
”她又看向流年,目光溫和,“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江流年。
”他結結巴巴地回答,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江流年……”少女輕聲念了一遍,
像是在品味這三個字,“好名字。似水流年,不負韶華。”她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錠碎銀,
遞給江伯,“江伯,這是給小哥買熱酒暖身子的,外面風雪大,早些回去吧。
”江伯連忙推辭,少女卻堅持塞到他手里,然后對流年淺淺一笑,轉身回了府中。
那扇朱漆大門緩緩關上,將她的身影隔絕在風雪之外,
只留下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墨香與脂粉氣。流年握著那只尚有余溫的銅手爐,站在原地,
直到江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站著做什么?走了!”他這才如夢初醒,低頭看向手爐,
又想起少女那句“似水流年,不負韶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那一天,
汴京城的雪下了很久,可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里,有什么東西,已經悄然融化了。回到家后,
流年將手爐小心地收好,那錠碎銀也交給了母親。夜里,他躺在冰冷的土炕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少女的身影總是在眼前晃動。他索性爬起來,點上油燈,
從床底摸出一個破舊的木盒,里面裝著他平日里撿來的殘紙和一支快禿了的毛筆。
窗外風雪呼嘯,屋內油燈如豆。流年提起筆,看著桌上一張撿來的半頁宣紙,
腦海中浮現出少女站在風雪中的模樣,墨香、脂粉香、雪的清寒……種種感覺交織在一起,
化作詩句涌上心頭。他提筆寫道:“朔風卷玉屑,寒侵布衣身。忽見檐下影,皎若月中人。
贈爐溫凍指,含笑語如春。墨痕沾素手,一念動塵心。”寫完最后一個字,他放下筆,
看著紙上的墨跡,臉上不襟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一個是風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一個是車夫的兒子,云泥之別,他這癡心妄想,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他將詩稿折好,
塞進那木盒深處,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份突如其來的情愫也一并封存。然而,
命運的絲線一旦纏繞,便再難解開。自那日后,流年總是找各種借口跟著父親去風府送物。
有時是送新鮮的果蔬,有時是送修補好的器具,每次去,他都忍不住往門內張望,
希望能再見到那個如月光般的少女。只是風府規矩森嚴,大小姐的院落更是輕易不得靠近。
他只能遠遠地看著那扇朱漆大門,或是在送物時,偶爾瞥見廊下閃過的一抹倩影,
便足以讓他心跳加速。第二章:詩箋傳意春去秋來,轉眼又是一年。
江流年已長成十七歲的少年,身形拔高了些,眉眼間多了幾分清俊,
只是眉宇間常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憂郁。他依舊跟著父親出入風府,只是每次去,
心中都揣著一份隱秘的期待。這日,他隨父親去風府送新到的文房四寶。
風府的管家領著他們穿過抄手游廊,往書房而去。路過一處僻靜的花園時,流年無意間抬頭,
看到假山旁的水榭里,正坐著一位女子。此女子正是風沁月,流年的心在瘋狂的亂跳。
她今日穿著一襲淡青色的襦裙,外罩一件素白的比甲,烏黑的長發松松地挽了個髻,
斜插一支碧玉簪。她正低頭看著一卷書,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連空氣中的塵埃都仿佛帶著光暈。流年看得癡了,直到父親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慌忙低下頭,心跳如鼓。管家將他們帶到書房,交代好事情便離開了。
流年幫父親將筆墨紙硯擺放整齊,目光卻忍不住飄向窗外。水榭里的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抬起頭,目光正好與他相撞。這一次,流年沒有躲閃,而是鼓起勇氣,對她微微頷首。
少女先是一怔,隨即認出了他,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也對他點了點頭。那一刻,
流年只覺得心中的某塊冰徹底融化了。從那以后,流年開始嘗試著給沁月寫詩。
他將詩稿偷偷放在風府后門的某個角落,或是夾在送給風府的物品中。
他不知道沁月會不會看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回應,只是覺得,若不將這些心事寫下來,
便會被憋得喘不過氣。“春池柳色新,忽見踏莎人。裙擺沾花露,鬢邊棲蝶痕。欲語羞還怯,
低眉笑淺顰。愿化清風去,相伴度晨昏。”他寫春日里她在花園中踏春的模樣,
寫她裙擺上的花露,鬢邊的蝴蝶。“夏夜流螢飛,星河落滿衣。憑欄聽細雨,對月賦新詞。
墨淺情難寄,燈昏夢亦稀。何時得相見,執手話相思。
”他寫夏夜她在欄桿邊聽細雨、賦新詞的情景,寄托自己的相思。起初,
他并未收到任何回應,心中難免失落。直到有一次,他去風府送秋菊,
在約定好的角落——那是假山后一株老梅樹下,發現除了他放詩稿的地方,
旁邊還多了一張折疊整齊的素箋。他的心猛地一跳,慌忙撿起來,躲到無人的角落展開。
紙上是一手娟秀的小楷,筆鋒圓潤,帶著女子特有的柔婉:“風動梅枝雪,墨香染素箋。
忽聞青鳥語,知是故人言。春柳拂堤岸,夏荷映水蓮。不如將此意,化入錦詩篇。
”是沁月的回復!她不僅看到了他的詩,還回應了他!流年握著那方素箋,
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原來,她也注意到了他,原來,她也懂他的心意。從那以后,
老梅樹下便成了他們秘密傳遞詩箋的地方。你一首,我一首,借著詩詞,
傾訴著彼此心中不敢言說的情愫。“寒梅映雪開,疏影入窗來。誰寄相思字,頻教玉漏催。
墨痕融夜色,燭淚染香腮。愿得同心結,長依君胸懷。”——沁月“讀詩如見人,
字字暖吾心。恨不生雙翼,飛去伴卿吟。世路多歧險,寒門少玉音。唯將一片月,
照我赤誠心。”——流年詩詞成了他們之間的橋梁,跨越了身份的鴻溝。
沁月驚嘆于流年的才華,他的詩中既有文人的風雅,又帶著市井的煙火氣,真摯而動人。
而流年也被沁月的才情所吸引,她的詩清新雅致,又透著一股不讓須眉的靈氣。
他們開始在詩中談論詩詞歌賦,談論人生理想,也談論那些隱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愛戀。
流年知道,沁月并非養在深閨的嬌弱女子,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厭惡世俗的束縛。
而沁月也了解到,流年雖然出身貧寒,卻飽讀詩書,心懷丘壑,并非池中之物。一日,
月朗風清。流年按約定將詩稿放在老梅樹下,卻意外地發現,樹下還放著一個小小的錦盒。
他好奇地打開,里面是一支嶄新的狼毫筆,筆桿上刻著“墨緣”二字,
旁邊還有一張字條:“聞君善書,特贈此筆。愿君揮毫潑墨,不負才華。
——沁月”流年握著那支筆,只覺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知道,這支筆的價值,
遠超過他所有的家當。沁月不僅懂他的詩,更懂他的志。他當即提筆,
在旁邊的一塊平滑的石頭上題下一首詩:“狼毫贈知音,墨緣自此深。此生何所幸,
得遇月中人。愿借清風力,扶搖上青云。他日功成日,不負玉壺心。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扶搖上青云”,但他知道,為了沁月,他必須努力,
必須改變自己的命運。從那以后,他更加勤奮地讀書寫字,白天跟著父親出車,
晚上便在油燈下苦讀,常常直到深夜。他的詩也越發精進,字里行間多了幾分豪情與抱負。
沁月也時常在詩中鼓勵他,與他探討學問,分享心得。他們的感情,在一首首詩詞的往來中,
悄然滋長,如同老梅樹下的根系,在泥土中深深纏繞。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
風府的下人漸漸察覺到了異樣,先是發現老梅樹下時常有奇怪的紙箋,
后來又有人看到流年在送物時,與小姐的貼身丫鬟說了幾句話。終于,在一個秋夜,
當流年再次來到老梅樹下時,等待他的不是沁月的詩箋,而是風府的管家和幾個家丁。
“江流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我家小姐!”管家聲色俱厲,家丁們一擁而上,
將他死死按住。流年心中一緊,卻強作鎮定:“管家何出此言?我與小姐不過是詩詞之交,
并無他意!”“詩詞之交?”管家冷笑一聲,“哼,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些詩箋,
我們早就搜出來了!一個車夫的兒子,也敢肖想我家大小姐,簡直是癡心妄想!”就在這時,
沁月的聲音從假山后傳來:“住手!不許你們為難他!”只見沁月提著一盞蓮花燈,
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與怒意。“我爹讓你們來的?”她看著管家,眼中滿是失望。
管家見狀,語氣也軟了下來:“大小姐,這……這也是老爺的意思。您身份尊貴,
怎能與這種寒門子弟往來?傳出去像什么樣子?”“身份?”沁月冷笑一聲,“在你們眼里,
就只有身份嗎?流年才華橫溢,品性端正,哪一點配不上談詩論畫?”“大小姐!
”管家急道,“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是規矩!是門第!老爺說了,從今日起,
不許江流年再踏入風府半步,也不許您再與他有任何往來!”沁月臉色蒼白,
看向被家丁按住的流年,眼中滿是心疼與無奈。流年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為難。
“月兒,別管我,你回去吧。”他低聲說。“我不!”沁月倔強地搖頭,“爹若要怪,
就怪我一個人!”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沁月!你還在這里做什么?
”只見風府老爺風正揚大步走來,臉色鐵青。他看了一眼被按住的流年,又看了看女兒,
眼中滿是怒火:“好啊!好啊!我風正揚的女兒,竟然真的跟一個車夫的兒子私相授受!
傳出去,我風家的臉往哪里擱!”“爹!我們只是以詩會友!”沁月爭辯道。“以詩會友?
”風正揚怒極反笑,“我看你是被他迷了心竅了!來人,把江流年給我趕出去!從今往后,
若再讓我看到他靠近風府半步,就打斷他的腿!”家丁們應聲,拖著流年就往外走。
流年掙扎著回頭,看向沁月,眼中滿是不舍與痛楚。“月兒!”“阿年!
”沁月哭喊著想要追上去,卻被風正揚一把拉住。“你給我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
不準踏出房門半步!”風正揚厲聲喝道,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沁月看著流年被拖走的背影,又看了看父親嚴厲的眼神,淚水終于決堤而下。她知道,
從這一刻起,她與流年之間,那道無形的鴻溝,被徹底劃清了。
第三章:金戈邊塞被趕出風府的流年,心中充滿了屈辱與不甘。他回到家,
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三夜沒有出門。母親擔憂地敲門,他也只是低聲應著“我沒事”。
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出身貧寒,連保護自己心愛之人的能力都沒有。
風老爺那句“車夫的兒子”,像一根毒刺,深深扎進他的心里。“難道我這輩子,
就只能是個車夫的兒子嗎?”他看著鏡中自己憔悴的臉,喃喃自語,“月兒,
我該如何才能站在你身邊,不再讓你受委屈?”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征兵的消息。
原來北方的遼國又開始蠢蠢欲動,邊境告急,朝廷下令各地征兵,擴充軍隊。聽到這個消息,
流年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念頭:從軍!是的,從軍。只有在戰場上立下軍功,
他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才能有資格站在風沁月的身邊。他想起自己讀過的那些兵書戰策,
想起自己胸中的抱負,或許,這就是他等待的機會。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父母,
父母大驚失色。“流年,打仗可是要掉腦袋的!”母親哭著說,“你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父親沉默了許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爹知道你心里的苦。若你真的想好了,
爹不攔你。只是戰場上刀劍無眼,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流年看著父親斑白的鬢角,
又看了看母親含淚的雙眼,心中一酸,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爹,娘,兒子知道輕重。
兒子不想一輩子被人看不起,兒子想給月兒一個未來。”臨走前,他最后一次來到風府后門。
他知道沁月被軟禁在房中,無法出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張詩箋,
上面是他連夜寫下的詩句:“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昔日墨香染素手,
今朝鐵血護金甌。烽煙起處英雄夢,羌笛吹時故國愁。若得凱旋歸故里,不負明月不負卿。
”他將詩箋小心翼翼地塞進門縫,然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扇朱漆大門,轉身離去。
雪花再次飄落,仿佛在為他送行。宋政和九年,春。江流年隨著征兵的隊伍,
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汴京城。一路向北,越走越荒涼,
繁華的都市漸漸被蒼茫的原野和蕭瑟的邊關取代。軍營的生活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艱苦。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操練,負重長跑、舞刀弄槍,常常累得筋疲力盡。伙食也很差,
糙米飯、咸菜湯,偶爾能吃到一點肉,就算是改善伙食了。夜里睡在冰冷的土炕上,
寒風從營帳的縫隙里鉆進來,凍得人瑟瑟發抖。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對沁月的思念。
每當夜深人靜,他躺在炕上,看著帳篷頂上透進來的月光,
總會想起那個在風雪中遞給他手爐的少女,想起那些在老梅樹下傳遞的詩箋。“月兒,
你還好嗎?”他常常在心中默念,“我在這邊很好,你不要擔心。等我,等我立功回來,
我一定去風府提親,光明正大地娶你。”他將對沁月的思念化作訓練的動力。別人休息時,
他還在加練;別人抱怨時,他默默忍受。他本就有些武藝底子,再加上勤奮刻苦,進步神速,
很快就在新兵中脫穎而出。一次軍事演習,他憑借著靈活的頭腦和過人的膽識,
巧妙地避開了“敵軍”的埋伏,并成功偷襲了對方的糧草營,受到了校尉的賞識。從那以后,
他開始得到一些機會,逐漸從普通士兵升為什長、百夫長。他開始跟著隊伍上戰場。
第一次真正面對敵人的刀槍劍戟時,他也曾害怕過,也曾顫抖過。
但每當看到身邊的戰友倒下,每當想到遠方的沁月,
他心中的恐懼就會被一股怒火和勇氣取代。“殺!”他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長槍,
沖向敵人。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也染紅了他的雙眼。他不再是那個只會寫詩的文弱少年,
而是變成了一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戰士。憑借著一次次的戰功,江流年的職位越來越高。
他不僅勇猛善戰,而且足智多謀,常常能在關鍵時刻提出獨到的見解,幫助軍隊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