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江自珩掛上最完美的笑容，輕輕敲了敲葉南星病房的門。
“南星？”
江自珩輕輕喊她：“你睡著了？”
可是出乎江自珩意料的是，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從背后拍了拍他。
“先生，請問您找誰？這個病房的病人剛才出去透風了，里面沒有人。”
江自珩客氣笑笑：“我找葉南星。”
護士詫異：“葉南星？這里面住的不是葉小姐。”
江自珩心里突然用上一陣焦躁和不安。
他不顧護士的阻撓，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葉南星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新留下的那些生活痕跡顯然都不是葉南星的喜好。
特護病房里已經住進了新的病人。
江自珩看向床頭病人的名牌貼，那里不再是一張讓他魂牽夢繞的美麗面容，而是一個笑起來慈祥的老太太，姓名也不是葉南星的，絲毫沒有任何認錯的可能性。
護士有點著急了。
“先生，您不可以這樣隨意闖進其他病人的房間的，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江自珩那一瞬間腦子都空白了。
他用力推開護士，沿著一整條走廊挨個推門闖了進去。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都不是！
葉南星不在這里！
江自珩感覺自己肋下已經開始發痛，額頭也滾滾冒出冷汗。
可是這些身體上的痛楚都壓不過心里升起的越來越濃重的不安。
南星......去哪了？
江自珩沒注意到有一些面孔熟悉的醫生和護士正在竊竊私語，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形形色色，卻都絕對稱不上友善。
細細看來，反而是嘲諷和不屑。
江自珩抓住一個他眼熟的護士。
“南星呢，你知不知道南星在哪？！”
護士被抓的痛呼一聲，看著眼前這個一向風度翩翩的男人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就替當時那樣絕望無助的葉南星感到痛快。
“葉小姐？”
護士對江自珩的態度已經全然不像從前那樣尊敬和艷羨，她微微揚起下巴，裝作十分困惑的樣子。
“葉小姐是您的太太，您都不知道葉小姐在哪里，我怎么會知道？”
不對勁。
江自珩不愿意承認那個最糟糕的結果，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給葉南星打電話，顯示的卻是空號。
掛斷電話的一瞬間，江自珩像被雷劈中一樣。
臥床不起的這七天里，他甚至，沒有給葉南星發一條信息。
是因為其他女人不顧自己的生命，還是因為江自珩承認了自己內心深處一直不愿意承認的劣根性，讓他根本無法面對葉南星？
江自珩臉色發白，是連粉底都遮不住的青白色，額角的冷汗滾落的更加劇烈。
他覺得肋下的疼痛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撕裂開了，胸前的襯衣也有濡濕的感覺。
刀口可能要崩裂了。
但是江自珩管不了這么多，他幾乎是哀求地看向眼前的小護士。
“你知道南星在哪里對不對，你知道南星在哪里，你告訴我，我求求你告訴我！”
小護士別開頭，不愿意再看這個男人虛偽的面容。
“真的很抱歉，江先生，我不知道。”
這樣會裝的一個男人。
小護士在心里想，眼神愈發冷漠。
他就是這樣騙了葉小姐吧。
騙到葉小姐丟掉了自己的婚姻，丟掉了自己的孩子，還差點在手術臺上丟掉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江自珩痛的已經站不穩了。
他靠著墻壁慢慢地滑落在地上，連嘴唇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卻還是喃喃自語，喊著葉南星的名字。
醫生沖上去扶住江自珩。
“江先生，您不是才做完手術嗎，您不能有劇烈的運動和情緒波動的！”
“刀口崩開了，快去找擔架床來，要重新縫合了！”
江自珩雙目無神，呆呆看著天花板。
“南星......南星......”
小護士被擠到了人群角落，卻將江自珩的呢喃聽得清清楚楚。
生死攸關做手術的時候不想著葉小姐，現在發現葉小姐不見了，反而又在乎上了。
小護士輕輕嗤笑了一聲。
一個男人的心，是真的沒辦法裝下兩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