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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三到二十三。
阮見夏和謝執野從死對頭到親密無間的夫妻。
圈子里人人贊頌他們的愛情。
直到二十四歲那年,
一場車禍,謝執野推開了她,他自己腦部卻受到撞擊,導致記憶錯亂。
他視阮見夏為仇敵,卻視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阮楚楚為心愛的白月光。
阮見夏哭過,鬧過。
也嘗試過脫下衣服、用嬌柔的身體喚起男人的記憶。
可最后換來的,卻只是豪宅里,男人冷漠又厭惡地推開她,
“我愛的人是楚楚,而你,是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你精神已經錯亂了,我給你預約好了精神病院,你該去那里,而不是在我這求愛發瘋。”
于是,阮見夏被她的愛人親手送進了精神病院。
此后整整五年,她在里面受盡折磨。
......
“行了,合同快到期了,你表現還不錯,提前一個月出去吧。”
大門被打開的時候,阮見夏還有些恍惚,她曾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太陽了。
哪怕只是傍晚的夕陽,那也是奢望。
她沉默地從管理員手中接過手機,五年沒有拿起過手機,上面滿是各種消息和未接來電。
阮見夏通通沒有看,她叫了輛的士,直奔她和謝執野曾經共同買下的豪宅。
她記得曾經九十九次從精神病院里逃出來的時候,這段路程長得讓她覺得永遠都看不見盡頭。
可如今,卻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阮見夏下車,走進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豪宅來拿東西。
剛推開門,她就聽見里面傳來道熟悉的戲謔聲——
“執野,你也真是好狠的心,居然把阮見夏送進精神病院整整五年,現在她也快出來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告訴她真相?”
阮見夏認識這道聲音的主人,他是謝執野最好的朋友。
她情不自禁往里又走了幾步,徹底看清楚了謝執野的身影。
男人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身形依舊挺拔,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絲毫變化。
“快了,當年阮楚楚都要和文洲結婚了,結果文洲卻在車禍里為了救我而死,他死之前拉著我的手,求我和楚楚在一起,幫忙照顧她五年。”
“作為兄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沒辦法不答應他,但是我知道,以見夏的性子,定然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只好假裝車禍失憶了。”
“如今,五年之期還有一個月就到了,我馬上就會告訴她真相,曾經我們那么相愛,她......不會怪我的。”
阮見夏渾身發軟,呼吸也開始困難。
“你就不怕見夏在精神病院里面受到傷害?那里面的可都不是正常人,你當時為什么不直接讓她回阮家呢?”
謝執野聲音里染上了幾分疲憊,
“阮家人偏心阮楚楚,對她不好,我怕她受欺負,那家精神病院我提前打過招呼,我愛見夏,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她再忍一忍,這一切就結束了。”
阮見夏自嘲的笑了笑,原來這就是真相。
她曾以為自己早在被送去精神病院的第一年就不會再流淚了。
可此刻,她掀開袖口看了眼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卻不由得鼻尖一酸。
這就是他說的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阮見夏又露出個帶著幾分譏意的苦笑。
從謝執野親手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那一天起,從她無數次嘗試向他求饒卻無果起,她就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他們也再也沒有可能了。
阮見夏將目光轉向手機的幾百條消息。
重新放下衣袖遮住她的手臂,她顫抖著回了最新一條來自阮楚楚的消息——
“和商家聯姻,我同意了,這邊我會盡快和謝執野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