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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商只轉(zhuǎn)身的動作停住,眼神中閃過一抹復(fù)雜之色。
“挽歌,我......”
他伸手,像是要扶她。
可江書雪突然委屈開口:“商只哥哥,我會不會留疤?。俊?/p>
她抬手給穆商只展示自己胳膊上那小小的擦痕。
穆商只瞬間將一切拋諸腦后,直接進屋:“我?guī)湍闾幚怼!?/p>
柳挽歌躺在地上,忍受著漫布全身的劇痛,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她意識到,對于穆商只來說。
她真的只是一個晦氣的東西了......
半個小時后,穆商只和江書雪已經(jīng)坐在餐廳吃飯。
柳挽歌艱難地走進去。
桌子上擺滿了海鮮。
可她記得穆商只說過,她海鮮過敏。
柳挽歌從沒吃過海鮮,更沒看過大海。
來到現(xiàn)代后,穆商只第一次帶她去吃海鮮時,她渾身起了無數(shù)紅疹、面部腫 脹不堪。
嚇得穆商只當即將她送去醫(yī)院,急得滿頭大汗:“怎么會海鮮過敏呢?”
哪怕穆商只在古代時曾說過,他最惦記的就是這一口海鮮。
可他還是緊緊握著柳挽歌的手說:“以后我們忌口,再也不吃這玩意兒?!?/p>
柳挽歌搖頭:“你不是喜歡吃嗎?”
“天大的喜歡,都沒有你重要?!?/p>
那時他眼底滿是深情。
可此時,穆商只卻只是輕描淡寫地抬了抬眼:“過來吃飯?!?/p>
她微微一頓,神色平靜:“我不餓。”
穆商只皺起眉頭:“書雪特地找人從海外代購的波士頓龍蝦,你一定要辜負她的一片心意?”
柳挽歌低笑一聲:“龍蝦是海鮮嗎?”
穆商只微微一怔,像是全然忘卻,眼神蔓開不耐煩:
“當然是,海鮮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嗎?”
“我海鮮過敏,你告訴我的?!?/p>
柳挽歌說完,沒再去看穆商只那驟然凝滯的神色。
她扶著樓梯把手,一步一頓地往二樓走。
直到推門的瞬間,穆商只有些異樣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晚上有場晚宴,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我問了,不吃海鮮?!蹦律讨谎a充道。
穆商只有項目要談,暫且將柳挽歌托付給了江書雪。
他離開時難免囑咐一二:“書雪從小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她,千萬別莽撞行事?!?/p>
“放心吧,商只哥哥,我會好好照顧嫂子的?!苯瓡┍硨χ律讨?,用口型補充挑釁,“土包子?!?/p>
柳挽歌沉下臉,正要開口。
卻很快被江書雪挽著胳膊,親密地走進她們的小姐妹團體。
柳挽歌注意到,有好幾個女人,都是那天在云端會所她見過的。
“你們都見過的?!苯瓡⒘旄柰频缴砬?,“柳挽歌,商只哥哥的未婚妻——”
“就那天,在云端會所脫衣服的那個!”
話音落下,所有人哄堂大笑。
緊接著,她們嘰里咕嚕開始說起柳挽歌聽不懂的語言。
柳挽歌知道,他們現(xiàn)代人管這玩意兒叫英語。
可知道歸知道。
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她雖然站在這里,卻猶如置身一座無人孤島,那些異樣的眼神,都像是箭刃。
狠狠扎入她的身體里。
江書雪突然回過頭看向她:“嫂子,怎么不說話?”
她臉色發(fā)白,正要回應(yīng)。
有人突然捂著嘴笑了:“天哪,柳小姐不會連英語都聽不懂吧?”
“不會吧?”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她,“柳小姐沒讀過書嗎?沒進行九年義務(wù)制教育嗎?就算是再窮也不可能沒學(xué)過英語吧?”
“是啊!英語這么基礎(chǔ)的都不會,穆總是愛上了你的蠢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哄堂大笑。
她分明四書五經(jīng)、琴棋書畫皆通。
來了這里,卻似一個傻子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
任人欺凌侮辱......
那種被扒光了的恥辱與痛苦再度涌上心頭。
柳挽歌難堪又不安地后退一步,撞進別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