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碎的高腳杯聚光燈打在臉上有些發燙。林思檸站在A大設計學院畢業晚宴的臺上,
指尖拂過天鵝絨展臺上那組名為《脈·生》的珠寶。銀白的藤蔓纏繞著躍動的心電圖波紋,
是她獻給第二次生命的禮贊。“生命脆弱,卻因堅韌而綻放光華…”她的聲音清亮自信,
琥珀色的眼眸掃過臺下衣香鬢影。作為本屆設計系第一,她值得此刻的矚目。
目光不經意掠過特邀嘉賓席。主位上的男人,陸氏集團那位以冷峻聞名的CEO陸司淮,
正微微垂眸看著手中的文件,側臉線條如冰雕,仿佛周遭的喧鬧與他無關。林思檸收回視線,
繼續講述設計理念。“……正如這藤蔓纏繞的律動線條,
象征著生命在困境中依然蓬勃向前的力量…”就在這時。
陸司淮像是被什么無關緊要的動靜打擾,眉心微蹙,帶著一絲被打斷的不耐,
隨意地抬起了頭。他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臺上,準備繼續低頭看文件。下一秒,
時間凝固了。他的視線如同被無形的磁石死死吸住,牢牢釘在了聚光燈下的林思檸身上!
那雙深邃如寒潭的墨色瞳孔驟然收縮,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現的幽靈!
他臉上冰封的冷漠瞬間龜裂、崩塌!震驚、難以置信、然后是席卷一切的、深不見底的痛苦,
如同火山熔巖般在他眼中轟然爆發!他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擊中,
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哐當——!!!
”手中那只剔透的水晶高腳杯,隨著他失控的動作脫手墜落,狠狠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發出一聲???刺穿整個宴會廳喧囂的、令人心悸的脆響???!
猩紅的酒液如同濺開的鮮血,在燈光下流淌,映著他瞬間慘白的臉。全場嘩然!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又驚疑地轉向臺上的林思檸。
林思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漏跳一拍,隨即是陌生的、劇烈的悸動。
她看到陸司淮失態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著她,那張英俊卻常年覆著寒霜的臉上,
此刻只剩下翻涌的驚濤駭浪。他薄唇微張,無聲地念出一個名字的口型。隔著喧嘩與距離,
林思檸清晰地“聽”到了那三個字: ??葉晚晴 ??。聚光燈變得刺眼。她強撐著鎮定,
完成了最后幾句演講,優雅鞠躬。走下臺時,后背已沁出一層冷汗。那個名字,
那個男人眼中碎裂的光,像幽靈般纏繞著她。
2 雨夜窺見深淵“陸氏集團新設‘破繭設計新銳獎’,首位獲獎者——林思檸小姐!恭喜!
”掌聲響起,林思檸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巨大的餡餅砸下——頂級工作室一年使用權,
與國際設計大師阿黛爾·羅蘭的合作指導。這一切,
都源于陸司淮在晚宴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林小姐的設計,很有生命力。
”簽約儀式在陸氏總部頂層進行。陸司淮親自出席,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
扣子嚴謹地系到最上一顆。他公事公辦地伸出手:“恭喜,林小姐。期待你的作品。
” 他的手指冰涼,一觸即離。林思檸捕捉到他目光掠過自己臉龐時,
那一閃而逝的恍惚和掙扎。那不是看一個“新銳設計師”的眼神,
更像是在凝視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影。資源是好資源,卻像鍍金的枷鎖。她婉拒了慶祝晚宴,
一頭扎進工作室,試圖用忙碌驅散不安。可陸司淮助理送來的資料里,
總夾雜著葉晚晴的零星信息——醫學天才,陸司淮的未婚妻,四年前死于一場慘烈車禍。
深夜,暴雨如注。林思檸疲憊地走出陸氏大廈,卻看見陸司淮獨自站在空曠的一樓落地窗前,
背影浸在巨大的孤寂里。他的助理張誠正焦急地打電話:“…雨太大了,
代駕堵在路上…陸總他不能自己…”“我送你。”林思檸鬼使神差地開口。
黑色賓利內彌漫著雪松與冷冽煙草的氣息。密閉的空間里,只有雨刮器規律的刮擦聲。
林思檸專注地看著前方濕滑的路面,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副駕上那道灼熱的視線,
黏在她的側臉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她無法理解的復雜情緒——是追憶?是痛苦?
還是…眷戀?一個紅燈前,她猛地轉過頭,直直撞進陸司淮失神的眼眸深處:“陸總,
”她的聲音在雨聲中異常清晰,“您在看誰?”陸司淮像是被燙到一般,瞬間移開視線,
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半晌才擠出兩個字:“…謝謝。” 聲音沙啞干澀。
車廂內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林思檸的心沉入谷底。他看的,從來不是“林思檸”。
???葉晚晴。????這個名字,連同四年前那場神秘的車禍,成了她必須解開的謎。
還有,他為什么……不能自己開車?3 污名與利爪國際新銳設計大賽金獎!
聚光燈再次為林思檸點亮。慶功宴上,她身披星河般的長裙,笑容璀璨。《溯光》系列,
是她用色彩和線條譜寫的生命贊歌。無數贊譽涌來,工作室的未來一片光明。
午夜鐘聲仿佛敲響了厄運。
一則匿名帖像病毒般席卷網絡——指控《溯光》核心創意剽竊已故設計師艾琳·陳!
附有“早期手稿”和“專業分析”。更惡毒的是,
直指林思檸靠“金主”陸司淮才獲得資源與獎項。輿論瞬間反轉。
“天才”淪為“剽竊犯”和“金絲雀”。合作方的解約電話接連不斷,
社交賬號下充斥著污言穢語。林思檸站在宴會廳中央,如同被剝光了衣服丟在冰天雪地,
臉色慘白如紙,星河長裙失去了所有光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作室的。門一關,
隔絕了外界的風暴,也抽走了她所有力氣。她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冰冷的絕望淹沒全身。
風暴中心,另一股力量在雷霆涌動。陸氏頂層辦公室,氣壓低得駭人。陸司淮面沉如水,
眼底是醞釀著風暴的墨海。“刪帖、封號、發律師函。
把思檸的完整創作手稿、靈感來源時間線全部公布!”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查!
掘地三尺,把背后的人給我挖出來!”陸氏龐大的機器高效運轉。輿論在鐵證面前開始反轉。
同時,一條隱秘的資金鏈被揪出,
源頭直指陸氏集團元老、陸司淮的堂叔——陸振山的親信秘書!更讓陸司淮瞳孔驟縮的是,
這個秘書,竟與四年前負責葉晚晴車禍車輛鑒定的某位關鍵人物,
有頻繁的、大額的不明資金往來!新仇舊恨,烈火烹油。
陸司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次日,
陸振山一條涉及灰色地帶的、利潤豐厚的海外運輸線被官方以雷霆手段查封,損失慘重。
這是警告,更是宣戰。4 心跳的真相與雙生的烙印“林小姐,樣品確認好了,
這就送您回工作室。”司機發動了商務車,駛入高速公路。林思檸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連日的風波讓她心力交瘁。剽竊的污水雖被洗清,但陸振山這條毒蛇已被激怒,
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突然,司機驚恐地大叫:“剎車!剎車失靈了!” 儀表盤上,
剎車故障燈刺眼地亮起!車子像脫韁的野馬向前猛沖!
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攫住了林思檸的心臟!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
但胸腔內那顆強健的心臟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支撐著她近乎冷酷的理智。“別慌!
穩住方向!降檔!緩拉手剎!靠向護欄摩擦減速!”她聲音尖利卻清晰,
每一個指令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火花四濺!車身劇烈震動、偏移!
在司機絕望的嘶喊和林思檸冷靜的指揮下,車子最終以驚險的角度,斜擦著護欄,
在刺鼻的焦糊味中停了下來。林思檸額頭撞在前座椅背,火辣辣地疼。她渾身顫抖,
冷汗浸透了后背。劫后余生的虛脫感還沒過去,就被更深的恐懼攫住——這不是意外!
是謀殺!她被緊急送往醫院。額頭的傷口不深,但驚嚇過度。單人病房里,
消毒水的氣味讓她恍惚。門被猛地推開,陸司淮沖了進來,素來一絲不茍的頭發有些凌亂,
昂貴的西裝外套沾著雨水,臉色是駭人的蒼白。他幾步跨到床邊,
看著病床上脆弱蒼白的女孩,眼底翻涌著林思檸從未見過的恐懼和……濃得化不開的愧疚。
“你怎么樣?”他的聲音干澀緊繃,下意識想伸手碰觸她額頭的紗布,卻在半空僵住。
“死不了。”林思檸的聲音很冷,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著他,“陸總,這又是誰的手筆?
陸振山?為了什么?因為我像葉晚晴?還是因為你在查四年前的事?
”陸司淮的呼吸陡然加重,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是深不見底的痛苦漩渦。
巨大的情感沖擊沖垮了他最后一道防線。他頹然坐下,
冰涼的指尖竟顫抖著握住了林思檸放在床邊的手。她的手同樣冰涼。“四年前…”他開口,
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也是剎車失靈…在去山頂餐廳的路上…晚晴…她就坐在副駕…”他猛地攥緊她的手,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當場就沒了…”林思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那個名字,那個她隱隱感到與自己命運相連的名字,就這樣被血淋淋地揭開。
“你移植的心臟…”陸司淮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將她胸腔看穿,
“…是她的。”轟——!世界瞬間失聲,只剩下胸腔內那顆心臟沉重而陌生的跳動聲。一下,
又一下。???咚…咚…咚…????原來那莫名的熟悉感,那心悸…都源于此!
的注視、所有的“眷顧”、所有的掙扎…都因為這顆跳動在別人胸腔里的、屬于葉晚晴的心!
“所以…”林思檸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仿佛被毒蛇咬到,“你對我好,給我資源,
把我推到聚光燈下又看著我跌進泥里…都是因為這顆心在跳?!
我只是一個存放你摯愛心臟的容器?!你看我的每一眼,想的都是她,對不對?!
”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崩潰的哭腔和滔天的憤怒。陸司淮被她眼中的絕望和恨意刺痛,
臉色慘白如紙。“一開始是…但現在…”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巨大的混亂撕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