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暗戀三年的男神“奔現”的日子。三年來,他在游戲里叫我“晚晚”,
帶我馳騁峽谷,聽我吐槽心事。我知道,屏幕對面的人,就是我們學校的校草——顧言。
我懷著一顆快要爆炸的心臟,走到約好的咖啡館。顧言正坐在窗邊,溫柔得像一幅畫。
我深吸一口氣,剛想上前。他那個玩世不恭的室友江馳卻突然攔在我面前,吊兒郎當地笑著,
壓低聲音,說出了我和“逐光”約定的奔現暗號:“小矮子,再不過來,冰美式就要化了。
”1 史上最尬奔現今天,是我和暗戀三年的男神“奔現”的日子。鏡子里的我,
穿著一條新買的米白色連衣裙,裙擺隨著我緊張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對著鏡子練習了不下二十遍微笑,試圖找出最自然、最溫柔的角度。
我的室友在旁邊嗑著瓜子,一臉“沒眼看”的表情:“林晚,你再笑下去,臉就僵了。
不就是見個網友嗎?至于嗎?”我白了她一眼,心跳卻漏了一拍。他不是普通的網友。
他是“逐光”,是陪我打了三年游戲,從青銅一路帶我上王者的大神。
更是我藏在心底三年的秘密,我們A大的校草,建筑系的才子——顧言。三年前,
我還是個唯唯諾諾的大一新生,在社團招新上對作為部長發言的顧言一見鐘情。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站在臺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整個人都像在發光。
他溫柔、優秀、遙不可及,像天邊的月亮,我只敢在心里默默仰望。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
我拿到了他的游戲ID。我不敢用自己的大號,怕被他發現我菜得摳腳的技術,
于是連夜注冊了一個小號,頂著系統默認的頭像,小心翼翼地向他發出了好友申請。沒想到,
他竟然通過了。從那天起,我的世界被分成了兩半。現實里,
我是那個見到顧言會臉紅心跳、繞道走的普通女同學林晚;網絡上,
我卻是能和“逐光”插科打諢、分享心事的“晚晚”。他會在我被對面刺客切到自閉時,
輕笑著說“別怕,我來”;他會聽我吐槽小組作業里遇到的奇葩,
然后條理清晰地幫我分析問題;他甚至在我因為考試失利而沮喪時,陪我通宵打游戲,
直到我心情好轉。隔著屏幕,我能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活潑跳脫的一面,
而他也總是溫柔耐心地回應。我貪戀著這份獨一無二的親近,
卻又因為這份親近來源于欺騙而備受煎熬。我無數次想告訴他,我就是那個和他同校的林晚。
可我不敢。我怕他知道我現實里這么安靜、這么無聊,會對我失望。直到上周,
他突然問我:“晚晚,我們見一面吧?”我的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鬼使神差地,
我答應了。我們約在學校南門的“光影”咖啡館。為了這次見面,
我幾乎花光了半個月的生活費,買了新裙子和新鞋子,甚至破天荒地化了個淡妝。
我懷著一顆快要爆炸的心臟,走到了約好的咖啡館。午后的陽光正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顧言。他今天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薄款毛衣,正低頭看著手機,
側臉的線條柔和又英挺,溫柔得像一幅精心描繪的畫。就是他,我的“逐光”,我的顧言。
我深吸一口氣,手心冒汗,剛想抬腳上前。一個身影卻突然斜插過來,攔在了我的面前。
是江馳。顧言的室友,也是我們學校另一個風云人物,只不過他的名聲和顧言截然相反。
如果說顧言是清風明月,那江馳就是烈火狂風。他張揚、跳脫,永遠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據說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最重要的是,他總愛在現實里招惹我。
比如在選修課上故意坐我旁邊,在我認真記筆記時,用筆戳戳我的胳膊,
問一些無聊透頂的問題。又比如在食堂排隊時,看到我端著餐盤,非要擠到我前面,
然后回頭沖我擠眉弄眼。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單純的惡趣味,所以向來是能躲就躲。
可他今天為什么要攔住我?我皺起眉,有些不悅地想繞開他。他卻像一堵墻,
紋絲不動地擋著,一雙桃花眼帶著我看不懂的笑意,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
他微微俯下身,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吊兒郎當地說出了我和“逐光”約定的奔現暗號:“小矮子,再不過來,冰美式就要化了。
”轟——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有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時間靜止了。
咖啡館里悠揚的音樂、周圍人的談笑聲、窗外明媚的陽光,在這一刻全部離我遠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江馳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臉,和他剛剛說出的那句,
足以將我所有幻想擊得粉碎的話。小矮子……冰美式……這是我和“逐光”的暗號。
因為我喜歡喝冰美式,而他總是在游戲里笑我個子矮。所以……怎么會是江馳?
我的目光越過他,死死地釘在那個依舊在低頭看手機的顧言身上。
他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抬起頭,看到了我和江馳,臉上露出了溫和而疑惑的表情。
“江馳?林晚同學?”顧言站起身,禮貌地問道,“你們認識?
”血液“唰”地一下沖上了我的頭頂。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一個徹頭徹尾的、荒唐透頂的笑話。我精心打扮,我滿懷期待,我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氣,
來赴一場暗戀三年的約。結果,現實卻給了我一記最響亮的耳光。和我聊了三年的“逐光”,
不是我溫柔優秀的男神顧言,而是他那個玩世不恭、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室友江馳?!
羞恥、憤怒、失望、難堪……無數種情緒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甚至能感覺到江馳那雙眼睛里,帶著一絲不易察氣察覺的緊張和……期待?期待什么?
期待看我出糗嗎?我嘴唇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想立刻從這個星球上消失。
“我……”我終于找回一絲聲音,卻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我、我認錯人了!”說完,
我甚至不敢再看他們任何一個人一眼,猛地轉過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高跟鞋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了踉蹌而狼狽的聲響,我用盡全身力氣,
沖出了那間讓我窒息的咖啡館。一路狂奔回宿舍,我反鎖上門,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
癱倒在椅子上。室友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晚晚?你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白?見到鬼了?
”我沒理她,只是顫抖著手,摸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被我置頂了三年的對話框。
那個灰色的兔子頭像,曾經是我每天的快樂源泉。現在,它只像一個無情的嘲諷。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我點開他的資料頁,
手指懸在那個紅色的“刪除”按鈕上,猶豫了三秒。然后,我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刪除,
拉黑,一氣呵成。林晚,你就是個傻子。三年的網聊,三年的心事分享,三年的心動與期待,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自作多情的烏龍。2 孽緣的現實反擊拉黑江馳之后,
我度過了渾渾噩噩的三天。那感覺就像戒斷反應。我習慣性地拿起手機,
想看看“逐光”有沒有發來消息,指尖劃到屏幕頂端,才猛然想起,
那個對話框已經被我親手刪除了。心里頓時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塊。我安慰自己,
這只是暫時的不適應。刪掉的是一個騙子,一個把我當猴耍的混蛋,我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為了盡快擺脫這種情緒,我開始刻意地躲著江馳。凡是有他出現的場合,我繞道走。
他常去的籃球場,我絕不路過。他愛坐的圖書館區域,我避之不及。
我甚至下載了學校的課程表App,精準掌握了他和顧言的課表,
確保自己不會在任何教學樓的走廊上和他們迎面撞上。我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我忘了,
我們有一門共同的選修課——《電影鑒賞與批評》。周三下午,
我提前十五分鐘來到階梯教室,選了最后一排最靠墻的角落,
一個堪稱“社交孤島”的絕佳位置。我戴上耳機,把書本壘得高高的,
將自己徹底與外界隔絕開來。這樣總該安全了吧?我埋頭假裝認真預習,
眼角的余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教室門口。上課鈴響了,江馳和顧言踩著鈴聲走了進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見江馳那雙桃花眼在教室里掃視了一圈,
像個自帶雷達的探測儀,精準地鎖定了我的位置。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然后毫不猶豫地朝我這邊走來。我立刻把頭埋得更低了,心里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然而,我旁邊的椅子還是被“刺啦”一聲拉開了。
一股熟悉的、清冽的洗衣液香味瞬間包圍了我。是江馳身上慣有的味道。我僵著身體,
連呼吸都忘了。他坐了下來,胳膊很自然地搭在桌子上,幾乎要碰到我的書。
我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落在我頭頂,但我就是不抬頭,假裝自己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林晚同學,”他懶洋洋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刻意的拖腔,“好巧啊,
你也選了這門課?”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巧?巧你個大頭鬼!
這門課我們已經一起上了半個學期了!他之前還坐我旁邊用筆戳過我!
我死死地捏著手里的筆,指節泛白,繼續裝死。他似乎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哎,
你說奇怪不奇怪,我一個朋友,最近突然不理我了。微信拉黑,電話不接,游戲不上線,
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你說她是不是生我氣了?
”我的筆尖在書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刺眼的墨痕。他就是故意的!我終于忍無可忍,
抬起頭,壓低聲音怒視著他:“江馳,你到底想干什么?”見我終于有了反應,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甚至還往我這邊湊了湊,壓低聲音,
用一種調侃又帶著點無辜的語氣說:“我想知道,我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生氣?
好歹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晚晚’?”最后兩個字,他咬得極輕,卻像兩根針,
狠狠扎在我心上。我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力反駁。在公共場合,我不可能把事情鬧大,
那只會讓我自己更難堪。“我不想和你說話。”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重新把頭埋了下去。
接下來的整整一節課,我都如坐針氈。江馳倒是沒再說話,但他身上那強烈的存在感,
讓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我能感覺到他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像羽毛一樣,
輕輕地、卻又固執地掃過我的側臉和發梢。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幾乎是彈射起步,
抓起書包就往外沖。我以為逃離了教室就安全了。可第二天,這份“孽緣”的反擊變本加厲。
中午我去食堂吃飯,排隊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阿姨,一份糖醋里脊,多加點糖。
”是我最愛吃的菜,也是我每次都會有的特殊要求。我猛地回頭,果然又是江馳。
他沖我挑了挑眉,仿佛在說“又見面了”。下午在圖書館趕論文,
我因為找不到一篇關鍵的參考文獻而焦頭爛額。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好友申請。申請人叫“J.C”,備注是:“你要的文獻,在第3排書架,
倒數第二層,那本藍色封皮的《媒介批評理論》第87頁。”J.C,江馳。
我像被燙到一樣,立刻按了拒絕。可三分鐘后,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個書架前。
那本藍色封皮的書靜靜地躺在那里,我翻開第87頁,我要的文獻赫然在目。甚至,
在那一段的旁邊,還有一個用鉛筆畫的、小小的兔子簡筆畫。那是“逐光”的專屬標記。
我心里又氣又亂。他怎么會知道我在找這個?他一直在監視我嗎?晚上回到宿舍,
室友突然遞給我一杯奶茶:“喏,有人給你買的。”“誰?”“就那個很帥的,叫江馳的。
他說他惹你生氣了,讓我代他賠罪。”室友一臉八卦地看著我,“你倆到底什么情況啊?
他是不是在追你?”我看著那杯奶茶,是熟悉的配方——三分糖,去冰,加一份燕麥。
這是我告訴過“逐光”的口味。我把奶茶推了回去,冷著臉說:“我不喝,你喝吧。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江馳的這些行為,像一張無形的網,把我牢牢困住。
他無孔不入,精準地踩在我每一個生活習慣上。他用這些細節提醒我,他就是“逐-光”,
那個曾經最了解我的人。可越是這樣,我心里就越是煩躁和抗拒。他憑什么?
他憑什么用“逐光”的身份來了解我,又用江馳的身份來入侵我的現實生活?這不公平。
周末,我把自己關在宿舍里,決定眼不見為凈。我登錄了那個許久未上的游戲小號,
想打兩局排位發泄一下。剛一上線,一連串的消息提示就彈了出來。全是“逐光”發來的。
“晚晚,你在哪?”“為什么拉黑我?”“我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別不理我。”“對不起。
”最后一條消息,是三天前我逃離咖啡館后,他發的。看著那句“對不起”,
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就在這時,一個組隊邀請彈了出來。是“逐光”。他居然還在!
我下意識地想點拒絕,可手指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我這是怎么了?
我明明應該恨他、討厭他,可為什么看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邀請,
我的心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最終還是點了“接受”。
一進入組隊房間,他的語音邀請就發了過來。我猶豫著,戴上耳機,點了接受。
耳機里傳來一陣細微的電流聲,然后,是江馳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沙啞。“晚晚,”他叫著我的游戲ID,“你終于肯理我了。
”3 他的“蓄"蓄謀已久”耳機里,江馳的聲音比現實中要低沉一些,
也少了幾分玩世不恭,更像是那個我熟悉了三年的“逐光”。“晚晚,你終于肯理我了。
”聽到這聲呼喚,我鼻頭一酸,所有的委屈和憤怒瞬間找到了宣泄口。“誰要理你!
你這個騙子!”我沒好氣地吼了回去,聲音里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哽咽,“江馳,
你覺得耍我很好玩嗎?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把你的室友當成暗戀對象,
你是不是在背后笑掉大牙了?”對面沉默了。長久的沉默。久到我以為他掉線了,
或者是不想解釋,直接退出了游戲。就在我準備掛斷語音時,他才重新開口,
聲音里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和無奈。“我沒有耍你,也沒有笑你。”他說,“林晚,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我的心猛地一顫。“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追問道,聲音依舊強硬,但氣勢已經弱了下去,“你為什么要用顧言的游戲號?
為什么要騙我這么久?”“因為我不敢。”江馳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苦澀,“我怕你失望。
”“什么意思?”“我們能找個地方,當面談談嗎?”他懇切地請求道,
“在游戲里說不清楚。就五分鐘,如果你聽完還是不想理我,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去煩你。
”我猶豫了。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拒絕,和他徹底劃清界限。可情感上,
我卻該死地想知道這背后的原因。我想知道,這長達三年的烏龍,到底是怎么開始的。
“……好。”我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說。我們約在了學校的人工湖邊。這里晚上人少,安靜,
適合談話。我到的時候,江馳已經等在那里了。他沒有穿他那些花里胡哨的外套,
只穿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衛衣,站在柳樹下,身形顯得有些單薄。晚風吹起他的額發,
露出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只是此刻,那雙眼睛里沒有了平日的戲謔,
只剩下一種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見我走近,他顯得有些局促,雙手插在口袋里,又拿出來,
來回反復。這和他平時那副天不怕地B不怕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對不起。
”這是他見到我后說的第一句話。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等他繼續。“三年前,
大一剛開學不久,”他緩緩開口,視線落在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像是在回憶一件很久遠的事,“顧言那家伙,你知道的,人長得帥,剛進校就成了風云人物。
那天他突然找到我,說有個小學妹加了他的游戲好友,但他根本沒時間玩,讓我幫他上號,
帶那個學妹打兩局,別讓人家等太久。”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原來……是這樣開始的。
“我當時本來挺煩的,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安排。我上了號,
就想隨便打兩局然后刪好友了事。”江馳自嘲地笑了笑,“結果,
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輔助。”他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個輔助,明明玩得菜,
卻特別有想法。別人家的輔助都躲在射手后面,她偏要沖在最前面探草叢,
然后被對面三個人圍毆,死得特別英勇。死了之后,她還會在公屏打字:‘兄弟們,
草里有人,快沖!’”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那確實是我剛玩游戲時能干出來的事。
“我當時就覺得,這姑娘有點意思。”他繼續說,“后來,我們聊了起來。
我發現她不僅游戲里有趣,聊天也很有趣。她會跟我吐槽社團里的奇葩事,
會跟我分享看到的好笑段子,也會在考試前緊張得睡不著,跑來找我打游戲解壓。
她活潑、 остроумный、善良,像一個小太陽。”他口中的那個“她”,
分明就是我,可我聽著,卻覺得那么陌生。那是我只敢在網絡世界里展現的一面。
“我開始期待每天和她聊天,和她打游戲。我甚至開始嫉妒顧言。”江馳的眼神暗了下去,
“因為我知道,你所有美好的想象,都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你跟我說的那些關于‘男神’的心事,每一句,都像是在我心上劃一刀。”我愣住了,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我艱難地開口。“我不敢。
”他重復了這句話,眼神里是顯而易見的痛苦和掙扎,“我去看過你。在現實里。
我看到你在圖書館安靜看書的樣子,看到你在課堂上認真記筆記的樣子,看到你見到顧言時,
會不自覺地低下頭、紅了臉的樣子。”“現實里的你,和網絡上的‘晚晚’,太不一樣了。
你安靜、內向,甚至有點……怕我。”他苦笑著說,“我怕我一說出真相,
你就會覺得我是個騙子,是個輕浮的混蛋。我怕你會失望,怕你會覺得,
‘逐光’怎么會是江馳這樣的人?我怕我一開口,就會立刻失去你。連做網友的資格,
都會失去。”所以,他選擇繼續扮演“逐光”,以顧言的身份,待在我身邊。“所以,
奔現那天……”“是我逼顧言的。”江馳坦白道,“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想賭一把。
我讓顧言陪我一起去,就是想在他面前,把一切都告訴你。我以為……我以為你對我,
至少會有一點點不一樣。”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絲自嘲:“結果,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你看到我的時候,那眼神里的震驚和厭惡……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晚風吹過,
湖邊的柳條輕輕搖曳。我沉默了。江馳的這番話,像一塊巨石投入我混亂的心湖,
激起了千層浪。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場他精心策劃的、針對我的惡作劇。
我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捕獵者,而我是那個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獵物。可現在我才知道,
原來在這場長達三年的烏龍里,備受煎熬的人,不止我一個。他不是捕獵者,
他甚至……比我更像一個膽小鬼。他因為害怕失去,所以選擇欺騙。而我,
又何嘗不是因為害怕失望,而選擇躲在網絡的軀殼里?我們兩個,好像都犯了同樣的錯誤。
“對不起。”我低聲說,“我不知道……是這樣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江馳立刻說,“是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你。林晚,我今天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不是為了求你原諒,我只是……不想再讓你誤會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我答應過你,如果你聽完還是不想理我,我就不會再煩你。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我從未見過的認真和鄭重,“所以,從明天開始,
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說完,他對我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后轉過身,
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他要……放棄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句話,我非但沒有感到解脫,反而覺得心里那塊被挖走的地方,
變得更空了。空得……有點疼。4 理想型的坍塌江馳說到做到。從第二天開始,
他就真的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從我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選修課上,他沒來。食堂里,
再也見不到他故意排在我身后的身影。圖書館里,那個我熟悉的角落也總是空著。
就連他熱衷的籃球場,也換了一撥人。室友敏銳地察覺到了變化,好奇地問我:“誒?
最近怎么都看不到江馳了?你倆掰了?”我含糊地應了一聲,心里卻莫名地煩躁。
他憑什么說消失就消失?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塌糊涂,然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我打開游戲,那個灰色的兔子頭像依舊安靜地躺在我的黑名單里。我猶豫了很久,
終究還是沒有把他放出來。雖然誤會解開了,但我的心依舊是一團亂麻。我到底喜歡的是誰?
是那個在網絡世界里陪我度過無數日夜,溫柔又強大的“逐光”?
還是那個在現實世界里閃閃發光,我仰望了三年的校草顧言?可現在,這兩個形象卻告訴我,
他們本是兩個人。而那個扮演“逐光”的人,偏偏是我現實里最不感冒的江馳。
為了理清思緒,我決定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我的“理想型”——顧言身上。或許,
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江馳是“逐光”這個事實。只要我多和顧言接觸,就會發現,
我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他這個人,和游戲無關。我開始刻意地制造一些“偶遇”。
我知道顧言每周三下午都會在三樓的閱覽室看書。于是,我也抱著書,
坐到了離他不遠的位置。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坐在窗邊,陽光細碎地落在他身上,
美好得不真實。他看書的樣子很專注,手指會無意識地輕輕敲擊桌面,
這是一個我從未發現過的習慣。我假裝看書,余光卻一直落在他身上。一個小時過去了,
他沒有抬頭。兩個小時過去了,他翻了一頁書。快到閉館時間,他終于合上書,
起身準備離開。路過我身邊時,他似乎注意到了我,腳步頓了頓,
臉上露出禮貌而溫和的微笑:“林晚同學,你也在。”“嗯,好巧。”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一起走嗎?”他客氣地問。“好、好的。”我受寵若驚,連忙收拾東西跟了上去。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顧言學長,你最近……在忙什么?
”“準備一個建筑設計比賽,比較忙。”他回答得言簡意賅。“那……比賽加油。”“謝謝。
”然后,就是長久的沉默。氣氛尷尬得我能用腳趾在地上摳出一座三室一廳。我這才發現,
我對他,除了一些表面的信息,幾乎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他喜歡什么電影,
不知道他愛聽什么歌,甚至不知道他除了學習和比賽,還有什么別的愛好。我們之間,
隔著一道無形的墻。他溫和、禮貌,卻也疏遠、客氣。走到宿舍樓下,
他對我點了點頭:“我到了,你早點休息。”“嗯,學長再見。”看著他遠去的背港,
我心里那份因為“偶遇”而燃起的竊喜,漸漸冷卻了下來。這就是我暗戀了三年的男神。
很優秀,很溫柔,但……僅此而已。我們像是兩條平行線,即便有過短暫的交集,
也終將走向不同的方向。接下來的幾天,我又“偶遇”了他幾次。在食堂,
在去教學樓的路上。每一次,他都保持著完美的禮貌和疏離。我那顆因為暗戀而火熱的心,
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一點點地涼了下去。我開始懷疑,我喜歡的,
或許根本不是顧言這個人。我喜歡的,只是我通過“逐光”這個濾鏡,
想象出來的、一個完美的“顧言”。而真正和我靈魂契合,能懂我所有梗,接我所有話的人,
是江馳。這個認知讓我感到恐慌。周五,我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疼得在床上直冒冷汗,
室友急忙扶我起來:“晚晚,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老毛病了,喝點熱水就好。
”我有氣無力地說。可宿舍的熱水壺偏偏空了。室友拿著水壺,準備去樓下的開水房。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去樓下宿管阿姨那里,
我留了一杯紅糖姜茶,趁熱喝。”沒有署名。但我卻在一瞬間,猜到了發信人是誰。
我掙扎著下了床,跑到陽臺上。果然,宿舍樓下的那棵大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江馳。他穿著黑色的衛衣,戴著兜帽,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就那么靜靜地站著,
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不是說……不會再來煩我了嗎?
室友很快提著熱水壺和一杯紅糖姜茶回來了。“奇怪,我剛到宿管阿姨那,她就塞給我這個,
說是三樓一個姓林的同學的。宿管阿姨還說,送東西那男生囑咐了好幾遍,
一定要讓你趁熱喝。晚晚,你什么時候認識這么體貼的男生了?
”我捧著那杯溫熱的紅糖姜茶,熱氣氤氳了我的眼眶。這是“逐光”的習慣。
我之前在游戲里隨口提過一次,我胃疼的時候,媽媽會給我煮紅糖姜茶。我以為他忘了。
原來他都記得。我慢慢地喝著姜茶,甜中帶辣的味道溫暖了我的胃,也溫暖了我的心。
我看著窗外那個固執的身影,心里那座因為暗戀顧言而筑起的高墻,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我終于明白。我的理想型,從來都不是那個光芒萬丈的顧言。而是那個會記住我所有喜好,
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默默出現,會因為害怕我失望而不敢靠近的,膽小鬼江馳。
5 校園論壇風波想通了這一點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馳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看著那個熟悉的兔子頭像重新出現在我的好友列表里,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具儀式感的大事。我點開對話框,輸入又刪除,刪除了又輸入,
糾結了半天,最終只發過去兩個字:“謝謝。”消息發出去后,我緊張地盯著屏幕。
幾乎是下一秒,對話框頂部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然而,
那行字閃爍了很久,最終還是消失了。他沒有回復。我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
又覺得這才是江馳。他大概是怕我為難,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繼續保持距離。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再打擾,但他還是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關心著我。這讓我心里既酸澀,
又有一絲絲的甜。從那天起,我們的關系進入了一種微妙的階段。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刻意地躲著我,但也不會像更早之前那樣主動招惹我。
我們在校園里偶爾遇見,他會對我點點頭,露出一個很淺的笑,然后擦肩而過。這樣的距離,
讓我感到安全,也讓我有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感情。我開始偷偷地觀察他。我發現,
他并不是傳聞中那個“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花花公子。他身邊確實有很多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