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喵仙茶的誕生我最后一次用四只腳走路是在三個月前的雨夜。
那天上海下著百年不遇的暴雨，我躲在靜安寺后巷的紙箱里，舔著被雨水打濕的前爪。
作為一只流浪白貓，我已經活了九十九年零十一個月——對于貓來說，這很不尋常。
"再堅持一個月，"我對自己說，"就能化形了。"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我所在的紙箱。
我抬頭望天，知道這是雷劫將至的征兆。百年修行，成敗在此一舉。
"轟隆——"雷聲震得我耳膜生疼。我弓起背，渾身的毛炸開。閃電直接劈中了我的紙箱，
火焰瞬間吞噬了我的身體。疼痛讓我發出凄厲的尖叫，但很快，疼痛變成了灼熱，
灼熱變成了溫暖。我的視野開始扭曲，身體像被拉長的面團。前爪變成了五指分明的手，
后腿拉長成了人類的腿。毛發褪去，皮膚變得光滑。當最后一道閃電落下時，
我已經站在雨中，赤裸著人類的身體。"喵了個咪的，"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新手新腳，
"還真成功了。"我伸手接住雨水，看著它在掌心匯聚。百年修行，
我終于從一只白貓變成了人形。雖然法力還不穩定，耳朵和尾巴偶爾會冒出來，
但至少看起來是個二十出頭的漂亮姑娘了。我給自己取名白煙，
因為化形時那團包裹我的白色煙霧。三個月后，我在上海一條不起眼的小巷里開了家奶茶店，
取名"喵仙茶"。店面不大，三十平米左右，裝修是簡約的ins風，
墻上畫著各種貓咪的涂鴉——都是我親手畫的。開店第一天，我站在柜臺后，緊張地搓著手。
我的奶茶配方很特別，加了一點點妖力，能讓喝的人心情愉悅。當然，劑量控制得很小，
不會引起注意。"有人嗎？"一個扎馬尾辮的女孩推門進來，眼睛亮晶晶的。
"歡迎光臨喵仙茶！"我露出職業微笑，耳朵差點因為興奮彈出來，我趕緊用法力壓住。
女孩盯著菜單看了半天："我要一杯...仙喵喵奶綠，少糖。""好的，請稍等。
"我轉身開始操作，手法嫻熟得像做了十年。妖的好處之一就是學習能力超強，
我看了一晚上奶茶制作視頻就全記住了。制作過程中，我偷偷觀察這個人類女孩。
她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身上有淡淡的梔子花香，手指上有墨水痕跡，
應該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你的奶茶。"我把杯子遞給她，故意讓指尖碰到她的手。
一瞬間的接觸，我讀取到她的基本信息——林小滿，22歲，上海大學中文系，單身，
喜歡貓。"謝謝。"她接過奶茶，喝了一口，眼睛立刻睜大了，"哇！這也太好喝了吧！
"我得意地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尾巴："獨家秘方。""我叫林小滿，就在隔壁大學上學。
"她果然自報家門，"你這店剛開吧？我以前沒見過。""今天第一天營業。
"我靠在柜臺上，"我叫白煙。""白煙？好特別的名字。"林小滿又喝了一口奶茶，
"你這奶茶真的絕了，我肯定會常來的。"我笑了："那給你辦張會員卡吧，
充200送50。"就這樣，我有了第一個顧客，也是第一個人類朋友。接下來的日子，
奶茶店生意出乎意料地好。我的"仙喵喵奶綠"成了招牌，學生們口口相傳，
說喝了能提神醒腦，比咖啡還管用。他們不知道那是因為我加了一點點妖力。
林小滿幾乎每天都來，有時候帶著同學。她性格開朗，愛說愛笑，很快就和我混熟了。
"白煙，你為什么總戴那個發帶??？"有一天她突然問我。我摸了摸頭上的發帶，
那是為了遮住偶爾冒出來的貓耳朵："嗯...個人風格？""挺可愛的。"她笑嘻嘻地說，
"對了，我們學校下周有個文化節，你要不要來擺攤？可以推廣你的奶茶。"我猶豫了一下。
人多的地方對我來說有點危險，萬一控制不住露出貓耳朵或尾巴就糟了。但生意不能不做。
"好啊，謝謝你的邀請。"文化節那天，我的攤位前排起了長隊。我忙得腳不沾地，
尾巴差點冒出來三次。就在我應付最后一個顧客時，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到了攤位前。
"要一杯招牌奶茶。"他說，聲音低沉好聽。我抬頭，對上了一雙銳利的眼睛。那一瞬間，
我感覺心臟停跳了一拍——不是因為他長得帥（雖然確實很帥），
而是因為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馬上好。"我低下頭開始制作，
偷偷觀察他。高個子，身材修長，五官深邃，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但最讓我在意的是他手腕上戴的那串木珠，上面刻著我看不懂的符文。道士？
我的尾巴毛瞬間炸開，幸好藏在裙子里。奶茶遞給他時，我刻意避免肢體接觸。他接過杯子，
指尖輕輕劃過杯壁，留下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金色痕跡。"謝謝。"他喝了一口，
眼睛微微瞇起，"味道很特別。""獨家配方。"我擠出一個笑容。"我叫陳墨。
"他突然說，"在附近開了家古董店。""白煙。"我簡短地回答，心跳加速。
這家伙絕對不簡單。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我盯著他的背影，
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中。"哇，那個帥哥是誰？"林小滿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
"他看你的眼神好特別。""新顧客而已。"我裝作不在意地收拾攤位，心里卻亂成一團。
陳墨的出現讓我心神不寧。那晚關店后，我坐在空蕩蕩的店里，回想著他的每一個細節。
那串木珠絕對是法器，他能看出我的真身嗎？為什么沒有當場揭穿我？正當我胡思亂想時，
店門被推開了。我抬頭，看到陳墨站在門口，風衣上沾著夜露。"打烊了。"我警惕地說。
"我知道。"他走進來，順手鎖上了門，"我們得談談，小貓妖。"我的耳朵瞬間彈了出來，
尾巴也炸開了毛。完蛋，被識破了。"你想怎樣？"我后退一步，指甲變長，隨時準備戰斗。
陳墨卻笑了，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魚干："放松點，我不是來收妖的。只是想告訴你，
這條街上不止你一個'特殊存在'。"我盯著那包小魚干，又看看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吃嗎？"他晃了晃小魚干，"特制的，對妖力有好處。"我猶豫了一下，接過小魚干。
味道確實不錯，妖力也穩定了些。"為什么幫我？"我嚼著小魚干問。
"因為你的奶茶確實好喝。"他聳聳肩，"而且，我喜歡貓。"就這樣，
我和陳墨達成了一種奇怪的和平。他沒有揭穿我，我也沒有問他到底是什么人。但從此以后，
他成了店里的常客，總是在打烊后來坐一會兒，
帶些奇怪的小禮物——有時是能增強妖力的草藥，有時是古老的法器圖譜。
林小滿對此毫不知情，她依然每天來喝奶茶，和我分享校園八卦。有時候她會問起陳墨，
我總是一帶而過。"白煙，你有沒有覺得陳墨看你的眼神..."有一天她神秘兮兮地說，
"像是在看獵物？"我差點被奶茶嗆到："胡說什么呢！""真的！"她壓低聲音，
"而且他每次來都只點最便宜的原味奶茶，卻坐好幾個小時，明顯是來看你的。
"我哭笑不得。如果她知道陳墨可能是個道士，而我是只貓妖，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奶茶店的生意越來越好。我開始研發新品，
什么"妖媚莓果""仙靈烏龍"，都成了爆款。有時候我會偷偷在奶茶里加一點點妖力，
讓顧客感到特別愉悅——這不算作弊，頂多是...調味。一個雨夜，
我獨自在店里清點庫存，突然聽到后門有動靜。我警覺地轉身，
看到一只濕漉漉的黑貓溜了進來。"這里不歡迎流浪貓。"我說著貓語。黑貓抬起頭，
眼睛在黑暗中閃著綠光："白煙大人，長老派我來通知您，'影族'已經知道您在這里了。
"我的尾巴瞬間炸毛。影族是我們貓妖一族的天敵，專門捕食剛化形的小妖。
"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壓低聲音。
黑貓抖了抖身上的水："有人說在奶茶里嘗到了妖力的味道。"該死。我太大意了。
"告訴長老，我會小心。"我遞給黑貓一條小魚干，"謝謝你冒險來報信。
"黑貓叼著小魚干，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雨夜中。我鎖好門，坐在黑暗中思考對策。
影族來了意味著麻煩，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只落單的貓妖。我需要幫手，但能信任誰呢？
林小滿只是個普通人類，陳墨...他到底是什么立場？正當我發愁時，手機響了。
是林小滿發來的消息： "白煙！重大新聞！我們學校后天有個大型聯誼活動，
主辦方想訂200杯你的奶茶！發財啦！"我看著消息，忍不住笑了。
人類世界的煩惱總是這么簡單直接。影族的威脅，道士的監視，
還有這個突如其來的大訂單——我的"人"生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回復完林小滿，
我走到店門口，望著雨中的上海。霓虹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斕的倒影，行人匆匆走過，
沒人注意到這家小小的奶茶店，更不會知道店主是只貓妖。我深吸一口氣，
空氣中混合著雨水、汽車尾氣和遠處食物的香味。這就是人間啊，復雜、混亂，
卻又讓人著迷。"不管來的是影族還是什么，"我輕聲對自己說，
"誰也別想毀了我的奶茶店。"雨還在下，但我的心情卻莫名好了起來。畢竟，
我可是花了百年才變成人形的白煙，怎么能被一點小麻煩嚇倒？明天，
我還要研發一款新奶茶呢。第二章 影族的陰影黑貓帶來的消息讓我整夜未眠。天亮時，
我盯著鏡子里自己發紅的眼睛，貓耳朵不受控制地抖動著。"冷靜點，白煙，
"我對著鏡子說，"你可是修煉百年的貓妖，區區影族算什么。"話雖這么說，
我還是在店里多布置了三重結界。第一重防窺探，第二重防入侵，第三重...嗯，
主要是為了在緊急情況下能迅速炸毀整個店鋪逃跑。林小滿推門進來時，
我正在往奶茶里加一種特殊的草藥——能暫時增強人類感知力的月見草，
這樣如果有影族靠近，我的顧客們或許能提前察覺危險。"哇，你今天臉色好差，
"小滿湊近看我，"熬夜了？""新配方調試。"我遞給她一杯加了料的奶茶，"嘗嘗這個，
'夜貓子特調'。"她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起來："天哪！
我居然能聽見隔壁街的汽車喇叭聲！""噓——"我趕緊捂住她的嘴，"這是商業機密。
"小滿神秘兮兮地點頭，然后壓低聲音："對了，那個陳墨又來了，在門外轉悠好久了，
好像不敢進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透過玻璃門，我看到陳墨確實站在街對面，
黑色風衣在晨風中微微飄動。他手里拿著一個羅盤似的東西，正低頭看著。"我去招呼他。
"我解下圍裙，故作鎮定地走出去。陳墨見我出來，迅速收起羅盤。陽光下，
我發現他的瞳孔居然是淡金色的，像極了貓眼。"早啊，小貓妖。"他嘴角微揚，
"結界又加固了？""關你什么事。"我抱起胳膊，"大清早在我店門口鬼鬼祟祟的，
想干嘛？"他變魔術似的從風衣里掏出一把黑傘："送你這個。
"我警惕地看著那把傘："上面該不會有什么降妖除魔的符咒吧？""恰恰相反，
"他撐開傘，傘內側畫滿了繁復的銀色符文，"這是'遮天傘'，能掩蓋你的妖氣。
影族已經到上海了，你不想被他們當點心吧？"我心頭一緊。他怎么知道影族的事？
"為什么幫我？"我沒接傘，"道士不都該見妖就收嗎？
"陳墨輕笑："誰跟你說我是道士了？"他忽然湊近，在我耳邊低語，"我是半妖，
母親是貓又，父親是天師。所以我對影族...格外厭惡。
"這個信息讓我震驚得尾巴都炸出來了。半妖？難怪他身上氣息這么復雜。"拿著吧，
"他把傘塞到我手里，"晚上打烊后我來找你，教你用幾個實用的小法術對抗影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傘。傘柄入手冰涼，上面的符文微微發光，隨即隱去。"謝謝，
"我小聲說，"不過別指望我請你喝免費奶茶。"他大笑起來，轉身離開時風衣翻飛，
像個老電影里的俠客。回到店里，小滿一臉八卦地湊過來："你們倆什么關系?。?/p>
他看你的眼神簡直了！""顧客和店主的關系。"我故作鎮定地擦杯子，
耳朵卻不爭氣地抖了抖。"騙人！"小滿撇嘴，"他明明就是喜歡你。對了，
學校那個大訂單明天就要送了，200杯哦，你準備好了嗎？"我這才想起還有這茬。
200杯奶茶意味著我要調配大量含有妖力的飲品，
這在影族虎視眈眈的情況下簡直是自找麻煩。但生意不能不做。"放心，都準備好了。
"我強打精神笑道。下午，我提前關店去采購原料。走到巷口時，一陣異樣的風突然刮過，
帶著腐朽的氣息。我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影族的氣息。我假裝沒察覺，繼續往前走，
但手已經悄悄摸向了包里的遮天傘。轉過一個拐角，我猛地撐開傘，
同時快速念出陳墨教我的一個隱身咒。巷子里靜得可怕。我屏住呼吸，
聽見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某種多足動物在爬行。冷汗順著我的背脊流下。
"小白貓~"一個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知道你在這兒..."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那聲音繞著我轉了幾圈，最后似乎放棄了，隨著一陣陰風遠去。
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這比我想象的嚴重多了，
影族居然已經能追蹤到我的日常行動路線?；氐降昀铮伊⒖涕_始準備明天的訂單。
200杯奶茶，
我決定在其中20杯里加入特殊的"驅影粉"——用陳墨給我的符紙燒成的灰。
喝下這種奶茶的人會暫時對影族產生排斥反應，雖然無害，但能讓影族不敢靠近。深夜，
我正在清點杯蓋，店門突然被推開。我警覺地抬頭，看到陳墨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食盒。
"餓了吧？"他晃了食盒，"生魚片，剛切的。"生魚片的香氣讓我肚子咕咕叫。
我勉強維持著高冷："大半夜的，就為了送這個？""順便檢查你的結界。
"他自來熟地走進來，把食盒放在吧臺上，"影族今天來找你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你身上有他們的臭味。"他皺眉，
"看來情況比我想的嚴重。明天那個大訂單，我建議你取消。""不可能，"我堅決搖頭，
"那是我重要的生意。"陳墨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那至少把這個放在店里。
影族最討厭銅臭味。"我接過銅錢串，
忍不住笑了："你們天師的法器都這么...接地氣嗎？""我父親那邊的傳統。
"他聳聳肩，"對了，送你個禮物。"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毛茸茸的...貓尾巴？"這是？
！"我瞪大眼睛。"仿真的，"他壞笑，"比你那個真尾巴低調多了。
你可以假裝這是裝飾品，這樣偶爾露出尾巴也不會被懷疑。"我接過假尾巴，心情復雜。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被一個半妖這樣照顧，讓我有種被看透的不爽。"謝謝，"我嘟囔著，
"不過別指望我會戴。""隨你。"他打開食盒，"先吃點東西吧，
然后我教你幾個實用的小法術。"生魚片鮮美得讓我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陳墨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他遞給我一張紙巾，"擦擦嘴，都沾到魚生了。"我接過紙巾，
突然意識到這是我們第一次這么...平和地相處。沒有試探，沒有戒備，
就像普通朋友一樣。吃完后，陳墨真的開始教我法術。第一個是"影遁術"，
能在危急時刻融入陰影逃跑；第二個是"貓眼咒"，
能看破大部分幻術；第三個是..."等等，這個是什么？"我看著他畫在地上的復雜符陣。
"召喚術，"他神秘地眨眨眼，"可以叫來附近的貓當眼線。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確定這不是什么控制貓妖的邪術？""我要是想控制你，
早就動手了。"他無奈地說，"來，試試看。"我按照他教的步驟，念出咒語。幾秒鐘后，
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貓叫聲。我開門一看，至少二十只各色貓咪蹲在門口，齊刷刷地看著我。
"喵~"領頭的橘貓叫了一聲，像是在說"有何吩咐"。我驚呆了。這種召喚能力，
連我這個百年貓妖都沒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轉身問陳墨，
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只在吧臺上留下一張字條："有急事，明天見。記得戴假尾巴。
——墨"我捏著字條，心里五味雜陳。這個神秘的半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第二天一早，
我戴著那條假尾巴開門營業——真香定律對貓妖也適用。小滿看到我的"新裝飾"，
笑得直不起腰。"白煙！你什么時候這么少女心了？"她戳了戳我的假尾巴。
"偶爾換換風格。"我故作輕松地說，心里卻在擔心今天的送貨。200杯奶茶裝車時，
我悄悄把那20杯特制奶茶放在了最上面。陳墨說過，影族喜歡從高處攻擊。果然，
當我和小滿推著車走到學校門口時，一陣陰風突然刮過。我猛地抬頭，
看到教學樓頂有一個模糊的黑影。"要下雨了嗎？"小滿疑惑地看著突然變暗的天空。
"快進去！"我推了她一把。就在這時，黑影從樓頂撲下。我迅速撐開遮天傘，
同時默念陳墨教的防護咒。黑影撞在無形的屏障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什么聲音？
"小滿驚恐地回頭。"風吹的。"我強作鎮定，"快走，奶茶要涼了。"黑影在傘外盤旋，
卻無法靠近。我注意到當推車經過學生群時，
黑影明顯退縮了——特別是那些喝了我特制奶茶的學生周圍，黑影完全不敢接近。
成功交貨后，我長舒一口氣?；氐甑穆飞?，我感覺有人跟蹤，
但每次回頭都只看到一只黑貓蹲在墻頭。晚上打烊時，陳墨又來了，這次他臉色凝重。
"影族派來了'獵手'，"他直接說，"不是普通雜兵，是專門獵殺貓妖的職業殺手。
"我擦杯子的手一抖，玻璃杯摔在地上碎了。"你怎么知道？""我有我的消息來源。
"他蹲下來幫我撿碎片，"好消息是，他們暫時找不到你的店。壞消息是，
他們開始在學校附近蹲守了。"我心頭一緊。這意味著我不能再去學校送貨了。
"那個獵手長什么樣？"我問。"人類形態是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陳墨說，
"真身是只六眼黑貓，速度極快，爪子帶毒。"我咽了口唾沫。六眼黑貓是影族中的貴族，
難怪能當獵手。"我該怎么辦？"我小聲問，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百年貓妖當得很窩囊。
陳墨站起身，直視我的眼睛："兩個選擇。一，我幫你離開上海，去更安全的地方。
二...""二是什么？""你跟我聯手，干掉他。
"他的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討論明天吃什么。我看著他淡金色的眼睛，
里面閃爍著我讀不懂的情緒。"為什么幫我到這種地步？"我忍不住問，"我們才認識幾天。
"陳墨沉默了一會，然后說："因為我母親也是被影族殺死的。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沉入我心里。
我突然理解了為什么他身上總有種孤獨的氣息——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沒有同類的異類。
"我選二，"我聽見自己說，"但有個條件。""什么條件？""干掉獵手后，
你要告訴我你父親的事。一個天師為什么會愛上貓又？"陳墨笑了，
這次是真心的笑："成交。"就在這時，店門的風鈴突然無風自動，發出刺耳的響聲。
我和陳墨同時轉頭——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西裝的高瘦男人，
六只血紅的眼睛在陰影中閃閃發光。"找到你了，小白貓。"獵手咧嘴一笑，
露出兩排鋸齒狀的尖牙。第三章 獵手與奶茶六只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像六顆懸浮的櫻桃。獵手站在門口，西裝筆挺得像是要去參加葬禮，而不是獵殺一只貓妖。
"小白貓，"他舔了舔嘴唇，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尾巴瞬間炸毛，
爪子不受控制地彈出。陳墨不動聲色地擋在我前面，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銅錢劍。
"影族的獵手，"陳墨的聲音冷得像冰，"敢在人類地盤上撒野？"獵手大笑，
笑聲刺耳得讓我耳膜生疼："半妖也配說話？你母親死的時候，叫得可真好聽。
"陳墨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我感覺到一股狂暴的妖力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混合著某種我從未感受過的天師之力。"你找死。"陳墨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獵手突然動了，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殘影。我本能地撐開遮天傘，同時念出陳墨教我的防護咒。
獵手的爪子撞在無形的屏障上，發出金屬碰撞般的聲響。"有點意思。"獵手后退一步，
六只眼睛同時瞇起，"看來你不是普通的小貓妖。"我沒空理他，因為陳墨已經沖了上去。
銅錢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直取獵手咽喉。獵手側身避開，西裝被劃開一道口子，
露出里面漆黑的皮毛。"喵仙茶"的玻璃門突然炸裂，碎片四濺。我急忙用傘擋住臉，
感覺到有碎片劃過手臂，火辣辣地疼。"白煙！"林小滿的聲音從街對面傳來，
"發生什么了？"該死！她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我轉頭看去，小滿站在馬路對面，
手里抱著一堆書，滿臉驚恐。"快跑！"我沖她大喊，"別過來！"獵手也看到了小滿，
六只眼睛同時亮起："哦？你的小人類朋友？""你敢碰她！"我尖叫著撲上去，
爪子直取獵手眼睛。他輕松避開，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我飛出去撞在吧臺上，
奶茶杯碎了一地。陳墨趁機一劍刺向獵手后背，卻被一條突然出現的黑色尾巴纏住了手腕。
獵手轉身，另一只爪子直掏陳墨心臟。"墨！"我顧不上疼痛，抓起一把奶茶勺扔過去。
勺子上還沾著我剛才受傷的血，在空中劃出一道紅線。獵手突然慘叫一聲，爪子縮了回去。
我的血滴在他手上，竟然冒起了煙。"純血貓妖？"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這不可能..."陳墨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銅錢劍一轉，削掉了獵手半條尾巴。
黑色的血液噴濺在墻上，發出腐蝕般的"滋滋"聲。獵手暴怒，身形突然膨脹，西裝被撐破，
露出真身——一只足有兩米高的六眼黑貓，渾身散發著腐肉般的惡臭。
"我要把你們撕成碎片！"他咆哮著，聲音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我爬起來，
抹了把嘴角的血："在我的店里撒野？"我抓起一桶特制奶茶粉，
"讓你嘗嘗'喵仙茶'的厲害！"我把整桶奶茶粉朝獵手撒去，同時念出陳墨教我的引火咒。
粉末在空中燃燒起來，形成一片藍色火海。獵手慘叫連連，毛發被燒得卷曲。陳墨抓住機會，
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咬破手指在上面畫了幾筆，然后拍在地上："天地無極，
乾坤借法，困！"地面突然伸出無數金色鎖鏈，將獵手牢牢捆住。他掙扎著，
六只眼睛充滿怨毒："你們殺不死我的！影族會為我報仇！""誰說我們要殺你？
"我咧嘴一笑，露出尖牙，"我們要把你做成奶茶。
"我從柜臺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特制杯子，里面裝著混了我血液和陳墨符水的液體。
陳墨一愣，隨即明白了我的意圖，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敢！"獵手驚恐地掙扎，
"純血貓妖的血加上天師符水...你們要封印我？""聰明。"我晃了晃杯子，
"永久保鮮，絕不過期。"陳墨掐訣念咒，金色鎖鏈將獵手越纏越緊，最后壓縮成一團黑霧。
我打開杯蓋，黑霧被強行吸入杯中。蓋上蓋子時，還能聽到里面傳來微弱的咆哮聲。"搞定。
"我在杯子上貼了張"特調暗黑奶茶——顧客慎點"的標簽，放進冰箱最底層。
店里一片狼藉，玻璃門碎了，桌椅東倒西歪，墻上還有被腐蝕的痕跡。我腿一軟，
差點跪在地上。陳墨及時扶住我，他的手很暖。"你沒事吧？"他皺眉看著我手臂上的傷口。
"小傷。"我勉強笑笑，"比被雷劈輕多了。"林小滿這時沖了進來，臉色蒼白："白煙！
這到底...怎么回事？那個怪物呢？"我看了眼陳墨，他微微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小滿，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是貓妖對吧？"小滿突然說。
我和陳墨同時愣住了。"我...我早就猜到了，"小滿咬著嘴唇，"你的耳朵有時候會動，
還有那次你接住從三樓掉下來的花盆，正常人根本做不到。"我不知該說什么，
尾巴不安地甩動著。"太酷了！"小滿突然眼睛發亮，"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所以陳墨是...？""半妖。"陳墨簡短地說，"天師和貓又的孩子。
"小滿倒吸一口氣："所以你們剛才是在...除妖？""差不多吧。"我苦笑，
"抱歉瞞了你這么久。""沒關系！"小滿激動地抓住我的手，"這比什么偶像劇都刺激！
我能幫你什么嗎？"我和陳墨對視一眼，沒想到小滿接受得這么快。"首先，"我環顧四周，
"幫我們收拾店鋪？"三人一起動手，很快把店里大致收拾干凈。
陳墨用符紙暫時修復了玻璃門，說明天找人來換。小滿一直問東問西，
對妖怪世界充滿了好奇。"所以影族是什么？他們為什么追殺你？"小滿一邊擦桌子一邊問。
"貓妖的天敵，"我解釋道，"專門捕食剛化形的小妖。""那陳墨為什么會幫你？
他不是半妖嗎？"陳墨的手頓了一下："私人恩怨。"我沒多問，但從小滿困惑的表情看，
她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夜深了，我們送小滿回家。路上，
她突然問："那個...我能喝一杯特制奶茶嗎？就是加了妖力的那種？""不行，
"我嚴肅地說，"普通人類承受不了。""一點點也不行嗎？"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陳墨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這個可以。稀釋過的月露，能讓你短時間內看到妖怪，
沒副作用。"小滿歡呼一聲接過去，像得到寶貝似的捧在手心?；氐郊议T口，
她突然轉身抱了我一下："不管你是人是妖，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鼻子一酸，
差點哭出來。百年修行，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類的友情。回店的路上，我和陳墨并肩走著，
誰都沒說話。月光灑在街道上，給一切鍍上了銀邊。"謝謝你，"我最終打破沉默，
"如果沒有你，我今天可能已經死了。"陳墨看著遠處："我答應過幫你。""不只是今天，
"我輕聲說，"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就在幫我。為什么？"他停下腳步，
月光下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因為我母親死前，沒人幫她。"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