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為了白月光缺席了我的生日宴。
我提出離婚后,去酒吧買醉,順手包養了一個窮鬼男大。
那天我去學校接他放學,卻聽到他和朋友的對話:
「你還在和你姐夫的前任談戀愛?」
他在嗤笑一聲。
「我得看著她,不能讓她破壞我姐的感情。」
01.
手機屏幕又一次被打開,幾十條消息整齊排列在綠色對話框里,
今天是我27歲生日,在裴夫人的壓力下,裴硯昨晚答應過我會赴約。
此刻門外的狗仔們蠢蠢欲動,企圖從我這里挖到什么豪門爆料。
手機震了震,最新消息赫然擺在屏幕。
【臨時會議,別等。】
指節抵在冰涼的大理石桌面,無名指上的婚戒硌得發疼。
三個月了,自從顧雪歲回國后,這樣的消息從每周一次變成每天三次。
裴硯的失約理由永遠完美得讓人無從指摘。
「喲,生日宴都快結束了,裴總還不來嗎?」
林薇的聲音裹著香檳的甜膩飄來,她今天穿了件酒紅色露背禮服。
大學時我們爭國獎爭保研名額,現在她連我的婚姻都要拿來比較。
我下意識翻轉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
「他今晚有重要會議,回不來很正常。」
我笑著端起香檳抿了一口,氣泡在舌尖炸開的感覺讓人清醒。
「是嗎?」
她也勾起唇角,似乎我的回答正中她的下懷。
她晃著手機湊過來,屏幕上是顧雪歲剛發的朋友圈。
九宮格正中央的合照里,裴硯側臉線條柔和,唇角彎著陌生的弧度。
拍攝地點分明是城西那家會員制料理餐廳,上周我約他一起時,他以那家店要提前三個月預約為由拒絕我。
畫面正中間笑的肆意的女孩我認識,是裴硯的前女友,也是他的白月光。
周圍探究的目光掃過來,我扯了抹冷笑。
「林小姐這么關心別人家的家事,想必是審計所的單子不夠多吧。」
她冷哼了一聲,可能是目的已經達到,她并沒有繼續刁難我。
我扭頭把管家叫來,讓他把門外的記者趕出去。
這是欲蓋彌彰,我明白,畢竟裴氏夫婦感情不和的傳聞一直在。
可那又如何?
又不是我的問題。
一場宴會不歡而散,閨蜜謝諾憤憤的咒罵裴硯。
「臭渣男,妻子的生日宴不來倒是參加前女友的飯局!」
我安撫好生氣的的謝諾,心下一片寂靜。
坐在床上,我撥通了裴硯的電話。
電話接通瞬間,花灑的水聲先于人聲傳來。
「喂?」嬌軟的女聲帶著氤氳水汽,「硯哥在洗澡呢,有什么事告訴我就好了。」
我咽了口口水。
「那勞煩顧小姐告訴他,我把離婚協議發到他郵箱了,記得查收。」
對面發出一聲輕笑,可我卻無端聽出幾分嘲意。
來不及思考把電話掛斷,我緩了口氣,翻出早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這場為期三年的愛情陪跑,終于熬到了頭。
02.
和裴硯的婚姻并不美好。
我清楚的記得,三年前逆著陽光從醫院走廊向我走來的人不是天使,而是把我拖入地獄的惡魔。
母親在雇主家護理期間突然暈倒,被送往醫院后卻被告知是心梗。
消毒水的氣味融入空氣,我跪在ICU門前不住祈禱。
裴家老夫人紅木拐杖敲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母親的心臟手術,我可以安排全球頂尖團隊。」
她保養到位的手指劃過我臉頰,「只要你能跟裴硯結婚。」
我認得她,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裴家現任的掌權人。
當時京圈太子爺裴硯與顧雪歲的緋聞鬧得全國皆知,而眼前這位的態度也很明確。
她不喜歡顧雪歲。
「為什么是我?」我眼神空洞的看著緊閉的大門。
老夫人轉動指尖的佛珠,檀香味蓋過血腥氣。
「顧雪歲在拉斯維加斯**陪酒的照片,夠她死一萬次。」
她突然上前捏住我下巴。
「但你不同,你媽媽照顧我時我見過你。我知道,你是一個會忍著痛,把玻璃碴咽下去的好孩子。」
「希望你也是個聰明的孩子。」
下巴上的刺痛消失,夫人轉身離去。
身后的助理把名片塞進我的口袋,快步跟隨老夫人離開。
過了一天,母親終于被推出ICU。
可醫生卻告知我,母親需要每月吃五瓶天價特效藥。
我明白,這一切都在老夫人的掌控中。
沒有別的來錢快的路子,于是我咬咬牙,撥通了電話。
就這樣,我進入了婚姻的墳墓,也卷入了裴家的漩渦中。
這場婚事也是一筆交易。
換取母親性命的代價,就是讓我成為裴家滿意又好掌控的傀儡夫人。
婚禮當天,顧雪歲拿著老夫人給的三千萬坐上了飛往法國的飛機。
裴硯踹開化妝室的門時,我正往手上套著老夫人給的龍鳳鐲。
他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在梳妝臺上,珍珠發冠滾進捧花。
「是你給她看那些合成的床照?用三千萬逼她永遠消失?」
他眼底猩紅似困獸,「沈冉,你怎么敢碰她的?」
裴硯手上的力氣不斷用力,空氣變得很稀薄。
我漲紅著臉,努力把他的手扒開。
等到眼前炸開白光,頸間桎梏終于消失,我大喘著粗氣癱倒在椅子上。
裴家二少裴崎倚著門框冷笑。
「哥,這女人連奶奶都能蠱惑,說不定哪天就把裴氏吞了。」
他故意踩在我雪白的婚紗裙擺上。
「聽說你媽當年做護工時,也特別會哄老爺子們解褲腰帶?」
滿堂哄笑中,我攥緊婚紗。
裴硯扭著我的手把鐲子取下,冷冷開口,「你也配肖想我裴家的財產?」
終于等到司儀來催進度,他冷哼一聲,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間。
人群一哄而散,我沉默著拿遮瑕膏遮住脖子上的紅色掐痕。
婚宴上,司儀念著對新人的祝福,卻把互戴戒指的部分刪除。
臺下人神色各異,有新奇有幸災樂禍,可卻都盛滿了對我的輕視。
婚禮宴席散盡時,我在后花園又遇見裴家老二。
我轉身想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可他的反應比我更快,我的手腕立馬被拽住。
他嗤笑一聲,「你以為你躲得掉嗎?」
剛成年的少年將紅酒從我頭頂澆下,黏膩液體順著鎖骨流進抹胸。
「雪歲姐親自挑選的婚紗,現在全毀在你身上了。」
他掏出打火機,對我揚起一抹笑,「你不配穿她的白紗。」
說罷手一松,火機落在白紗上。
火舌躥起的瞬間,我尖叫著跳進旁邊的噴泉,余光瞥見裴硯的身影出現在廊下。
他靜靜看著我在噴泉池里撲滅火焰,像是在欣賞一出喜劇。
一夜過后,我成為他們富人圈子里的笑柄。
裴夫人怨我鬧出丟人的亂子,罰我跪了一夜的祠堂。
第二天山間酒會上,林薇「不小心」把香檳潑在我的裙擺上。
「贗品當久了,真以為自己配得上裴太太的名號?」
她指著我鎖骨上的疤痕,「這種疤痕,去當站街女都要打折吧?」
我能夠忍受裴家人的羞辱,是因為我需要他們的錢救我的母親。
可對于這種沒皮沒臉的家伙,我不想手軟。
我勾起唇角,「林小姐你怎么這么懂行?莫不是……」
說罷眼神上下打量她,果不其然,她的臉色沉下來。
「你什么意思?」
我慢悠悠地拿起一盤小蛋糕,眼疾手快的往她身上倒,甜膩的糖漿漫在她的裙子上。
尖叫聲引來全場聚焦,林薇猛的撲過來怒喊。
「一個惡心的冒牌貨還真以為野雞可以變成鳳凰了?」
現場一片混亂,
裴硯很快從二樓下來,他冷著臉把我帶到停車場,一言不發坐在車里。
我想抬腿上車,卻聽見他低沉又帶著厭煩的聲音。
「今天惹出這么丟人的亂子,自己走回去吧。」
說罷便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宴會開在郊區山莊,我被潑了一身酒,山風一吹,周身就是刺骨的冷。
這條路很長,長到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腦子里浮現幼時母親疲憊的身影,我抹著眼淚慢慢在冷風里走。
當我終于走回市區并打車回到裴宅時,裴硯被裴夫人家法處置。
他裸著上身跪在地板上,背上浮現幾道血痕,可還是一聲不吭的低著頭。
裴老夫人坐在沙發上欣賞自己保養得當的指甲,悠悠開口。
「向你的妻子道歉。」
我清楚這并不是老夫人在我出頭,而是在斷裴硯對顧雪歲的念想。
裴硯低著頭一聲不吭,旁邊的保鏢抄起棍子又是一悶棍。
這場懲罰持續了一個小時,終于裴硯堅持不住,脫力暈倒。
當晚他便發了高熱,老夫人卻對我說不死就行。
我因為吹了冷風而頭疼鼻塞,雖然懷恨在心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喂他吃了口藥就倒頭睡下。
第二日,裴硯醒來后,我啞著嗓子向他提出交易。
「裴先生,我明白您對顧小姐的一往情深,成為你的妻子也非我所愿,所以等你有能力和裴家抗衡時我們就離婚,如何?」
他眼神深邃,第一次正眼看我。
過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睛,輕輕點頭。
之后的生活中我們之間還算相敬如賓。
隨著時間推移,裴硯對我的態度變得很曖昧。
他會給我準備節日禮物,包下一艘游輪為我慶生。
甚至為了哄我高興,給我買了一車庫的豪車。
他的兄弟朋友們窺見他對我的態度后也不敢太造次。
在「金錢壓力」下,我對這個人傻錢多的富貴王老五也有了好感。
直到三個月前顧雪歲回國,打碎了平靜的水面。
03.
協議發過去后,裴硯那方卻遲遲沒有動靜。
我一天檢查八百次郵箱,生怕投進垃圾箱里。
這幾年裴夫人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而裴硯早已在商界展露頭角,掌握了裴家一半的股份。
而且母親的身體好了大半,因此我才敢提出離婚。
那份由我擬定的離婚協議上清清楚楚的寫了,離婚后我可以分得他三分之一的財產。
以后我們娘倆的生活問題也迎刃而解。
我哼著小曲,把家里有關裴硯的一切都打包扔出去。
當房子收拾干凈后,我感覺世界是如此圓滿。
把離婚的消息發給閨蜜,不到一小時我的房門就被敲響。
她一沖進來就拉著我狂笑。
「我老早就不爽你結個婚那窩囊勁,可算是離婚了!今天姐帶你在酒吧大殺四方!」
酒精順著喉嚨燒進胃里,舞池里扭動的人群像深海魚群。
謝諾在一旁嘴巴都快親爛了,而我在一旁連干兩瓶烈酒和三盤果盤。
說實話,我真挺羨慕她的。
至少她能一次談八個,品過各種男人的滋味。
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出,用醉醺醺的腦袋想起這窩囊的三年,我又無聲流著淚。
我趴在吧臺數酒杯里的氣泡,突然有人抽走了我指尖的酒杯。
「姐姐,他們逼我喝三瓶啤酒才結工資,」清冽的聲線傳來,薄荷香環住我的周身,「救救我吧姐姐。」
抬頭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年輕男孩穿著侍應生的黑馬甲。
他烏發濃稠如墨,雙眸狹長,唇色殷紅,雙眸卻帶著無盡的慌亂。
他拽住我的袖口,看到我把銀色素戒拋起,在彩燈下劃出流星般的弧線。
「姐姐失戀了嗎?」他勉強一笑。
「我叫顧言,A大金融系。」
他忽然湊近,呼吸掃過我發燙的耳垂。
「需要臨時男友服務嗎?日薪只要五十。」
混沌的腦袋里想到左擁右抱的謝諾,我眼一閉心一橫,捏住他的下巴,伏特加的辣味在彼此唇齒間漫開。
他睫毛顫了顫,順從地張開嘴任我攻城略地。
我趕走他身后兇神惡煞的幾名大漢,暈乎乎的把他往車里帶。
等坐到臥室床上時,我才對一切有了實感,我盯著床頭柜上的學生證出神。
浴室水聲停了,顧言裹著浴巾出來,水珠順著腹肌滾進人魚線。
「包月有優惠哦。」
他濕漉漉的腦袋蹭在我頸窩,「姐姐家的沐浴露是雪松味的,我喜歡。」
雪松味的沐浴露是為裴硯置備的,之前每周末他都迫于裴夫人的壓力宿在我這里。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裴硯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
還未等我回過神,顧言瞥見來電顯示,突然扣住我的后頸加深了吻。
薄荷混著血腥味在口中炸開,他舔著被我咬破的唇角輕聲道。
「現在,姐姐的手機該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