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晴,陸懷年……
看著不遠處怯生生的女孩,林念好看的眉頭微蹙。
劉家是前幾年才平反的,據(jù)說紀(jì)、蘇兩家出了不少力。
劉家的案子牽涉廣,涉及好幾條人命,審了很多年。
怕那些人狗急跳墻傷害劉夢晴奶孫倆,劉夢晴跟她奶奶剛回城那會一直住的紀(jì)家。
一直到劉家的案子結(jié)束,當(dāng)年那些人全部繩之于法,劉夢晴奶孫倆才搬到機械廠家屬院這邊。
而劉夢晴,也成為了機械廠子弟學(xué)校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聽說這工作還是陸懷年幫她安排的。
他可真熱心。
怎么不見給她這個無業(yè)游民安排工作。
林念心里酸溜溜的。
“這劉夢晴跟陸團長還挺配的。”
有少年開口。
“你眼瞎啊,哪配了,陸團長那么優(yōu)秀的人,你讓人家娶個離異帶娃的。”
楊浩天啪的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后腦勺上。
十八九歲,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紀(jì)。
陸懷年今年才25歲就成了團長,很多大院子弟都把他當(dāng)偶像,對他又怕又敬的,報名當(dāng)兵爭先恐后都想去他的團。
劉夢晴一個離異帶孩子的,楊浩天本能覺得她配不上陸懷年。
“就是,陸團長這樣的人,怎么著也得娶個大家閨秀。”
卷毛少年點頭表示同意。
“我覺得念姐跟陸團長就挺配的。”
卷毛少年狗腿開口。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接話。
林念:……
“不是,你們這表情啥意思,我很差嗎?”
林念有點無語。
“不差,當(dāng)然不差。”
“就是跟陸團長有那么一丟丟差距……”
楊浩天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不是林念差,而是陸懷年太優(yōu)秀了。
陸懷年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林念則和他們一樣,都是大院里家長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楊浩天實在想象不出兩人在一塊的畫面,實在是太違和了。
“你可以閉嘴了!”
林念翻了個白眼。
其實不光楊浩天他們覺得,前世她也覺得自己跟陸懷年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前世陸懷年常年在部隊,很少回紀(jì)家。
紀(jì)少安親媽和紀(jì)老太太這個婆婆合不來,也不怎么愿意回紀(jì)家老宅,都是在外面住。
她和陸懷年就逢年過節(jié)見過幾次,跟他并不熟,屬于見面只會叫聲小叔的那種。
陸懷年是軍人,常年喜歡板著個臭臉,紀(jì)少安挺怕他的。
她也很慫陸懷年,在他面前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每次見面都要繞道走,生怕遇到他。
80年代邊境輪戰(zhàn)的時候,陸懷年上了前線,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死亡通知都下來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紀(jì)老爺子聽到消息后急血攻心,一口氣沒上來,走了。
沒多久,紀(jì)老太太也走了。
林念是后來離婚后去國外留學(xué)才遇到陸懷年的。
那會她剛離婚,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而陸懷年也老大不小,五十好幾了。
聽陸懷年說,當(dāng)初在前線的時候,他為了救戰(zhàn)友被炸傷,被鄰國當(dāng)?shù)氐娜A僑救了,醒來后腿就沒知覺了,一邊臉也毀容了。
毀容,腿腳不便,紀(jì)老爺子和紀(jì)老太太又不在了,他后來索性就沒再回國,一直在國外生活。
國外醫(yī)療技術(shù)日新月異,他的腿后來被治好了,毀容的臉也修復(fù)了,還在國外做起了生意,沒多久就成了當(dāng)?shù)赜忻母簧獭?/p>
一開始,她在陸懷年家里當(dāng)保姆,半工半讀,沒有認(rèn)出陸懷年來。
后來知道他是紀(jì)少安的小叔,她感覺挺丟人的,也很排斥,連夜辭職走了,是陸懷年一直對她窮追不舍。
一直到49歲,她才跟陸懷年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陸懷年人前冷漠,人后卻熱情似火。
婚后兩人生活挺和諧的,特別性那方面。
想起前世的種種,林念有點臊的慌。
卷毛少年:“念姐,你臉咋這么紅。”
“不舒服?”
楊浩天伸手就想摸林念額頭。
“滾!”
林念拍開他的爪子,起身拍拍屁股就走。
“不是,你干嘛去。”
楊浩天抬腳跟上。
想起了什么,又扭頭把自行車騎上。
林念:“干大事。”
搞事?
楊浩天眼睛瞬間變的亮晶晶的,興奮的不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林家走去。
一進屋,林念就開始翻箱倒柜,把家里能砸的東西全砸了,拿剪刀把家里的衣服、鞋子全剪爛,再一股腦往院子里扔,然后再一把火全燒了。
張春麗原本在鄰居家串門訴苦,蛐蛐林念不檢點之類,敗壞林念的名聲。
結(jié)果聽到家里出事了,張春麗嚇的瘋一樣往家里跑。
“我的衣服,我的鍋,我的碗,我的凳子……”
“林念,你瘋了嗎。”
張春麗張牙舞爪朝林念沖過去。
林念一腳把人踹開,然后扭頭進了屋,順手把家里尿桶里的尿一股腦全倒在了張春麗的床上。
張春麗腿一軟,兩眼一翻,差點沒暈死過去。
“我的老天爺,造孽啊。”
張春麗崩潰了。
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當(dāng),攢了一輩子的家當(dāng)。
全沒了。
看著被撬開的衣柜,想起了什么,張春麗瘋一樣沖了過去。
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
林念搶先一步拿到衣柜里的存折,手一甩,直接扔到了火海里。
“我的錢。”
張春麗不要命的沖過去,手不要命的在火海里刨啊刨,手被熏黑了,頭發(fā)燒焦了大半,狼狽不已。
大火還在燃燒,大院里的人全圍了過來。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怕林念報復(fù),還是怕林念身后的楊浩天他們。
一群人,硬是一個人都不敢上去幫忙滅火。
“我的衣服啊……”
張春麗捧著被燒了大半的存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機械廠就在附近。
也不知道誰偷偷去廠里通知了正在上班的林父。
林父急急忙忙趕回來,廠服都沒換。
“媽。”
林雪也回來了,臉色慘白慘白的。
“你個逆女,我打死你。”
林父抽出皮帶就要打林念。
“爸,你冷靜點。”
趕回來的林建成忙攔住,手死死抱住林父。
“滾開。”
林父是機械廠的老工人,常年干苦力活,力氣很大,脾氣也爆的很。
男人啪的一鞭子抽在林建成背上。
林建成吃疼,手本能松開林父。
“我打死你個逆女。”
林父手里的皮帶就那么徑直往林念的臉上抽過去。
男人下了死手,這一鞭子下去,林念不死也得毀容。
“念……念姐。”
楊浩天被嚇到了。
“啪!”
皮帶重重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