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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郭瀟文當著顧明深的面把我抱了起來。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車上,我捂著肚子,對郭瀟文說:“郭總,我決定了,接受你的投資,我要自己創立一間律所。”
第二天,我平靜地走進顧明深的辦公室,將早已準備好的辭職申請放在他面前。
他緊張起來:“沈晚,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語氣平淡,“我要辭職。”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晚晚,我知道你還在為年會和昨晚的事情生氣。”
頓了頓,他又說:“林曉曉幫我介紹了趙總,要給我們律所投資。而且,她雖然年輕,但很有法律天賦,你要相信她。”
“且不說那個趙總是不是個騙子,”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顧明深,你確定林曉曉有法律專業的天賦?據我所知,林曉曉大學讀的可是新聞傳播,連司法考試都還沒通過。”
“你當初不也是從什么都不懂開始的嗎?”他試圖用過去來反駁我。
“我?”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毫不退讓。
“顧明深,你摸著良心說,我跟她一樣嗎?我大學期間就在頂尖律所實習,畢業時手握數個知名律所的offer。如果不是你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要闖出一番事業,求我留下來幫你,我會放棄那些機會,跟你從一間破舊的出租屋開始?”
是的,我沒有選擇那條看似光鮮平坦的康莊大道。
而是選擇了和顧明深一起,從零開始,披荊斬棘。
我們一起熬過無數通宵,一起為了一個微小的證據細節爭論不休,一起在拿下第一個大案子后相擁而泣。
我們共同創立的這家律所,就像我們的孩子,傾注了我們全部的心血和情感。
經過初創、A輪、B輪融資,律所聲名鵲起,事業越來越成功,顧明深卻變了。
他開始越來越多地提及希望我回歸家庭,做一個他背后的女人。
他說,女人太強勢不好,應該溫柔如水,相夫教子。
他說,律所已經走上正軌,不需要我再那么拼命了。
我曾經以為,他只是心疼我太辛苦。
現在才明白,他或許只是不希望我比他更耀眼,不希望我的光芒蓋過他。
我們之間的分歧,早已在日積月累中,變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即使沒有林曉曉,也會有李曉曉,王曉曉。
問題的根源,從來都不是第三者,而是我們之間早已錯位的價值觀和人生追求。
意識到這一點后,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再多的爭執和質問,都顯得毫無意義。
“好吧,你說得都對。”我看著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反正,這些也很快就跟我沒關系了。”
說著,我從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輕輕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那是一份早已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這份離婚協議,你看一下,如果沒有異議,就簽字吧。”
顧明深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他猛地站起身,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沈晚,你......你說什么?”
那份離婚協議書,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他故作鎮定的面具上。
他慌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慣有的自信與傲慢,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沈晚,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用離婚來威脅我,未免太可笑了。”
我看著他這副篤定我離不開他的模樣,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我是認真的。”我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顧明深,我們之間,完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林曉曉。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曉曉,什么事?”他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起來,與剛才和我說話時的冰冷截然不同。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顧明深匆匆掛斷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臨走前,他還不忘回頭安撫我一句:“晚晚,你先冷靜一下,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談。”
我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談?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
沒過多久,我就在林曉曉的朋友圈看到了新的動態。
她發了一張在機場的自拍照,配文是:“新的開始,感謝顧總給我這個寶貴的進修機會。”
照片的背景,是飛往國外的航班信息。
原來,他所謂的“回來再談”,不過是又一次的敷衍和欺騙。
也好,這樣我便可以徹底死心,了無牽掛地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