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邊緣,黑云壓境。云清手持銀槍立于云端,銀白長發在罡風中獵獵飛揚。
他身后是萬千天兵,面前是洶涌而來的魔界大軍。兩軍之間的天空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縫隙,
混沌之氣從中噴涌而出。"重霄,你越界了。"云清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戰場喧囂,
傳入對面魔尊耳中。魔尊重霄立于黑云之上,猩紅披風如血般刺目。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云清戰神,這天界屏障本就脆弱不堪,今日便是它破碎之時!
"話音未落,重霄猛然抬手,一道漆黑如墨的魔氣直沖云清而來。云清揮槍格擋,
銀光與黑氣在半空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戰斗持續了三天三夜。
云清身上已布滿傷痕,最重的一處在胸口,魔氣如附骨之疽般侵蝕著他的仙體。
他感到力量在迅速流失,卻仍死死守住天界最后一道防線。"保護天界!"云清大喝一聲,
將所有剩余仙力注入銀槍,朝重霄擲去。銀槍如流星般劃破長空,重霄倉促閃避,
仍被槍氣劃破臉頰。魔尊大怒,凝聚全身魔力反擊。一道比先前更兇猛的黑氣直擊云清胸口。
"噗——"云清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從云端墜落,穿過層層云海,墜向凡間。
"大人!"天兵們的驚呼聲越來越遠。云清的意識逐漸模糊,
最后的念頭是:不能落入魔界手中……——青冥山腳下,晨霧繚繞。柳青璃背著竹簍,
輕巧地穿行在林間小道上。她身著簡單的粗布衣裙,黑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
露出白皙的脖頸。十八歲的年紀,眉目如畫,尤其是一雙杏眼,清澈如山澗泉水。
"今天的月見草長得不錯。"柳青璃蹲下身,小心地將幾株藥草采下放入簍中,
"李婆婆的風濕病有救了。"她哼著小曲繼續前行,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撲通"一聲巨響,
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入寒潭。柳青璃警覺地抬頭,猶豫片刻后朝聲音來源處走去。
寒潭邊霧氣更濃,她撥開灌木,只見潭水中央漣漪未平,岸邊草叢中似乎躺著一個人。
"有人落水了?"柳青璃顧不得脫鞋,直接踏入冰冷的潭水中,向那人走去??拷?,
她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名銀發男子,身著破損的白色戰袍,胸口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正滲出淡金色的血液。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銀色光點,即使在昏迷中,
也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威嚴感。"這是...仙人?"柳青璃聽說過仙人的傳說,
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親眼見到。她試探著伸手觸碰男子的頸部,
感受到微弱的脈搏后松了口氣。柳青璃咬牙將男子拖上岸,發現他比自己想象中要輕許多,
仿佛沒有重量一般。"得趕緊帶回去救治。"柳青璃費力地將男子背起,
踉蹌著向自己在山腳下的草屋走去?!菸輧龋嗔Φ脻M頭大汗。
她為男子換上干凈的衣衫,處理了傷口,熬了藥湯,卻不見他醒來。奇怪的是,
那些傷口雖然看起來可怕,卻已經開始緩慢愈合,遠超常人的恢復速度。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青璃坐在床邊,不自覺地伸手拂開男子額前的銀發。
他的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即使閉著眼睛也散發著凜然之氣。夜深時,
柳青璃正打盹,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她猛地睜眼,發現床上男子已經醒來,正冷冷地盯著她,
那雙眼睛如同萬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你是誰?這是何處?"男子的聲音低沉悅耳,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柳青璃壓下心中懼意,柔聲道:"我叫柳青璃,
在寒潭邊發現你受傷昏迷,就把你帶回來了。這里是青冥山腳下的青溪村。"男子眉頭微皺,
似乎在努力回憶什么:"我...叫云清。其他的...記不清了。
"柳青璃注意到他說出自己名字時有一絲遲疑,顯然隱瞞了什么,
但她沒有追問:"你傷得很重,需要休息。我去給你熱碗粥。"她起身時,
云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為何救我?"柳青璃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見死不救,
可不是我們青溪村的作風。"云清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緩緩松開手。——三日后,
柳青璃正在院子里曬藥草,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柳丫頭,聽說你撿了個野男人回來?
"粗獷的聲音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逼近,"讓趙三爺看看是什么貨色!"柳青璃臉色一變。
趙三是村里有名的惡霸,一直對她不懷好意。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院門就被踹開,
三個彪形大漢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滿臉橫肉的趙三。"趙三哥,我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柳青璃強作鎮定道。趙三淫笑著走近:"沒有?村里人都看見了,你背著個男人回家。
怎么,寂寞難耐了?不如跟了三爺我——"他話未說完,草屋門吱呀一聲打開。
云清緩步走出,銀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雖然臉色仍有些蒼白,但身姿挺拔如松,不怒自威。
"滾。"云清只說了一個字。趙三被他的氣勢所懾,后退了半步,
隨即惱羞成怒:"哪來的小白臉,敢跟三爺這么說話!兄弟們,給我教訓他!
"兩個大漢揮舞著棍棒沖向云清。柳青璃驚呼一聲,卻見云清身形微動,輕松避開攻擊,
隨即抬手輕點,兩人就像撞上一堵無形墻壁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院外。
趙三目瞪口呆:"你、你是妖怪!"他轉身想逃,卻被一股無形力量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云清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道:"再敢騷擾她,死。"趙三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柳青璃驚訝地看著云清:"你會法術?"云清自己也有些困惑:"我...不知道。
只是身體自己反應。"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眉頭緊鎖。柳青璃卻笑了:"不管怎樣,
謝謝你。"陽光灑在她的笑顏上,明媚如春光。云清怔怔地看著她,
心中某處堅冰似乎悄然融化了一角。晨光熹微,柳青璃輕輕揭開云清胸前的紗布,
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黑紫色,像蛛網般向外蔓延。
"這不對勁..."她蘸了藥汁再次涂抹,藥液卻如同滴在燒紅的鐵上般"嗤"地蒸發了。
云清悶哼一聲,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別白費力氣了。"云清睜開眼,"這不是凡間傷勢。
"柳青璃咬了咬下唇:"我聽說青冥山巔有月華草,能解百毒。明天我就上山去找。
"云清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行!那里太危險。"他眼中閃過一絲銀芒,隨即黯淡下去,
"我...我似乎想起一些片段,那山上不止有野獸...""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
"柳青璃抽出手,倔強地背起藥簍,"李婆婆的腿傷該換藥了,我傍晚回來。
"云清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胸口傳來陌生的悸動。他試著凝聚仙力,卻只激起一陣劇痛。
那些記憶碎片中反復出現的銀甲身影究竟是誰?為何想到"天界"二字會讓他頭痛欲裂?
---山間霧氣繚繞,柳青璃攀著藤蔓向傳說中的月華崖前進。老藥師曾說,
月華草只在滿月之夜綻放,生長在懸崖峭壁間。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腳步。突然,
腳下一滑,碎石滾落。柳青璃尖叫一聲,整個人向下墜去。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閃過,
她感到腰上一緊,被人攔腰抱住,幾個起落間穩穩落在了一處突出的巖石平臺上。"云清?!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人,"你的傷..."云清臉色慘白,
嘴角滲出一絲精血:"不要命的小丫頭..."話未說完,他身子一晃,單膝跪地。
遠處雷聲隆隆,暴雨將至。柳青璃發現平臺內側有個山洞,連忙攙扶云清進去。剛進洞,
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你怎么跟來的?"柳青璃撕下衣袖為他擦拭血跡。
云清閉目調息:"我...不放心。"他沒說從她離開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暗中跟隨,
體內某種本能讓他無法放任她涉險。夜幕降臨,洞外雨聲如注。柳青璃生起一小堆火,
翻出干糧掰成兩半?;鸸庥痴障?,云清的側臉如同精雕細琢的白玉,
長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我給你唱個歌吧?"柳青璃輕聲說,
"小時候阿娘總唱這個哄我睡。"輕柔的鄉野小調在山洞中回蕩,云清怔住了。
天界仙樂無數,卻從未有一首能這樣直擊心底。他凝視著少女被火光鍍上金邊的臉龐,
胸口那股陌生的暖流再次涌現。---回村后,云清開始教柳青璃一些簡單的防身術。
院子里,他站在她身后,一手扶著她執木棍的手腕。"手腕要這樣發力,
"他的呼吸拂過她耳際,"感受力量的流動。"柳青璃耳尖發燙,一個分神,木棍脫手飛出。
云清輕笑,那笑容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下來。柳青璃看呆了,心臟砰砰直跳。與此同時,
村外三里處的山崗上,三個銀甲人正懸浮空中。"戰神大人的氣息最后出現在這一帶。
"為首者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樹影中,一雙猩紅眼睛注視著這一切,悄然退去。
"柳丫頭!快來看看我家柱子!"凌晨的拍門聲驚醒了柳青璃。她匆忙趕到村東頭,
只見七歲的柱子渾身發黑,口吐白沫。一夜之間,村里已有五人同樣癥狀。"像是中毒,
可找不到毒源..."老藥師搖頭嘆息。云清站在角落,眼中銀光閃爍。
他看得清楚——村民天靈處纏繞著絲絲黑氣,是魔氣入體的征兆。夜深人靜時,
他悄悄來到病患家中,掌心浮現微弱銀光按在患者額頭。黑氣如遇克星,尖叫著消散。
但每凈化一人,他胸前的傷就撕裂一分。第五個患者救治完畢,云清噴出一口精血,
踉蹌扶墻。一雙溫暖的手突然扶住他。"我就知道是你。"柳青璃眼中含淚,"你瘋了嗎?
傷還沒好就...""他們...會死。"云清喘息道,
"山里...有東西污染了水源..."次日清晨,柳青璃獨自進山尋找污染源。密林深處,
她發現溪水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正要取樣,
背后傳來低吼——一只通體漆黑的魔化山豹正虎視眈眈。利爪襲來瞬間,銀芒閃過,
山豹被攔腰斬斷。云清從半空跌落,傷口全部崩裂。柳青璃哭著為他包扎,
他顫抖的手卻覆上她的。"下次...別一個人..."話音未落,他昏死過去。
遠處高峰上,魔將赤魘獰笑著捏碎傳訊符:"找到戰神了,尊上。"豐收祭當晚,
村中廣場篝火熊熊。柳青璃穿著淡青襦裙,發間簪著野花,被姐妹們推到火堆旁。"柳丫頭,
叫你家的來跳舞啊!"大嬸們起哄道。云清被推到柳青璃面前,手足無措。
天界從無這等歡慶,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他僵硬地伸出手。起初步伐凌亂,
漸漸竟配合默契?;鸸庵?,柳青璃裙裾飛揚,笑靨如花。云清不自覺地跟著微笑,這一刻,
他只想永遠記住她的模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村民們拍手笑道。夜深人散,
兩人坐在河邊巖石上。云清指著星空:"那是北斗,
那是織女星..."柳青璃靠在他肩頭昏昏欲睡。發絲間的草藥香縈繞鼻尖,
云清心中天人交戰——記憶已恢復大半,他清楚記得天規第一條:仙凡不得相戀。"嗯?
"柳青璃迷糊中感覺有冰涼的東西落在額頭——是一個輕如蝶翼的吻。三日后,
云清在枕下發現一個繡著星紋的香囊,里面裝著安神草藥。他緊握香囊,
第一次對天界產生了質疑。此時,村外云層中,銀甲小隊正震驚地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