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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背叛的婚戒未婚夫在訂婚宴中途離場三小時。我順著戒指定位到酒店頂層套房,

親眼看著他將婚戒戴到表妹無名指上。“姐姐根本不懂你,蘇家也只有我能幫你拿下項目。

”他低頭親吻她汗濕的鬢角:“戒指本該屬于你。”我當場簽了退婚書甩在他臉上。

2 葬品的陷阱三個月后他哭著跪在我車前:“那項目是陷阱!

求你幫我——”車窗緩緩升起,我倒車碾過他的訂婚鉆戒。“忘了說,那項目是我送的葬品。

”3 冷宴疑云酒店的空調冷氣開得十足,宴會廳水晶吊燈折射的每一縷光都鋒利刺眼,

落在我身上這件蘇繡旗袍領口鑲嵌的珍珠上,冰冷地貼著鎖骨。訂婚宴。賓客滿座。

衣香鬢影混著低語和刻意壓低的碰杯聲。黎江,我的準未婚夫,

那個一小時前還站在香檳塔旁,握著我的手,被無數或真或假的祝福環繞著的男人。

此刻的位置,空著。旁邊的蘇家幾位長輩,我的父母,臉上那點強撐的笑容越來越薄,

透出底下焦躁難看的底色。尤其是我的好二叔蘇志豪,頻頻低頭看他的百達翡麗,

喉嚨里發出煩躁的輕咳。他掌管著蘇氏旗下的地產公司,

向來視黎家這只北方過江龍為重要的跳板。我的好表妹蘇晚晴,

今天穿了條香檳粉的小禮服裙,坐在蘇家女眷中間,端著一杯香檳,動作優雅得無可挑剔。

唯獨眼波流轉間,那一絲極力掩飾卻仍泄露出痕跡的得意,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在我心里激起一圈圈冰冷的漣漪。時間一分一秒爬過去。一小時。兩小時。整整三小時。

黎江像是蒸發了,沒有短信,沒有電話。他的母親黎夫人,

妝容精致、風韻猶存的黎雅芝女士,端著酒杯走過來,臉上的歉意如同精心排練過,

恰到好處的標準。“曼曼,”她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

仿佛解釋已是天大的恩賜,“公司那邊臨時有個極其緊急的視頻會,

國外的項目嘛……你知道江兒責任心一向重。”她試圖來握我的手。我微微側身,

不動聲色地避開那份虛偽的親昵。手上戴著的,

是黎江求婚時鄭重套上的訂婚戒指——一枚三克拉的哥倫比亞祖母綠主石,周圍鑲滿碎鉆,

價值數百萬,光芒璀璨奪目,重得壓指。當然,

它真正的價值在于內嵌的那顆納米級定位芯片。當初要求定制這枚戒指時,

我就是用這個理由——為了安心。黎江當時還低笑著吻我的額角,

說我這個小財迷對看得見的利益永遠這么警惕。現在看來,這“安心”得恰到好處。

當著黎雅芝的面,我拿出私人手機,指紋解鎖。屏幕上,

一個專門為這顆綠寶石打造的圖標安靜地待著。指尖落下,地圖瞬間打開,

一個小小的綠色光點,無比刺眼地釘在這個城市的地標——香榭麗舍酒店的頂層。“是嗎?

”我聲音平穩,甚至帶著一點公式化的笑意,抬眼看向黎雅芝,

目光刻意掃過她那瞬間有些不自然、微微繃緊的臉頰,“那黎夫人告訴我,

香榭麗舍酒店頂樓的總統套,什么時候被貴公司征用做國際視頻會議的會場了?

”黎雅芝臉上的公式化表情裂開一絲縫隙,涂著艷麗唇膏的嘴張了張,

但沒等她擠出新的說辭,我已經轉身。“二叔,”我的聲音不大,

卻讓正焦躁踱步的蘇志豪猛地停下腳步,“看好賓客。”不等他回應,

目光轉向人群里的蘇晚晴。她猝不及防對上我的視線,握著香檳杯的手指猛地一緊,

指節泛起白色。我只留下個冰冷的眼神,沒有片刻停留。4 頂層真相鑲滿碎鉆的細高跟鞋,

踏在鋪著深紅色波斯地毯的走廊上,毫無聲息。酒店頂樓的安靜,是一種吞噬一切的真空。

頂層唯一的那扇橡木雙開門虛掩著,留出一條透光的縫隙。我站在門口,

血液以一種奇怪的速度在身體里流動,一半是刺骨的冰冷,一半是熔巖般的沸騰。

門內傳來的聲音,像最惡毒的蟲子,輕易鉆過那條縫隙,鉆進我的耳朵。

“……姐姐……黎江哥哥,她根本不懂你……” 是蘇晚晴的聲音,

那熟悉的、又軟又嗲的調子,此刻黏膩得像沾了蜜糖的蛛網,“爸爸說了,

那塊地的資源和人脈才能幫你拿下那個‘海瀾之心’項目……蘇家那些老古董根本不聽她的,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幫你拿下這關鍵的一票……”黎江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低沉,

帶著一絲事后慵懶的沙啞:“委屈你了。

死守著你們蘇家那破舊的規矩……這戒指……”我的心跳在那句“死守著破舊規矩”出現時,

陡然停滯了一瞬,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猛地炸開,化為無數冰凌碎渣。

目光穿透門縫,

清晰地看到臥室門大敞著的光景——蘇晚晴白生生的手臂慵懶地搭在蓬松的絲絨被外,

黎江低頭,極其自然地吻在她汗濕光潔的鬢角,

語調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戒指早該屬于你。”然后,他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極其珍視地,從我曾經的、那枚祖母綠主石璀璨的戒圈中,

輕輕拈起一小團閃耀的、象征忠誠的承諾——他的求婚鉆戒。那顆閃瞎人眼的巨大鴿子蛋,

價值無法估量,是黎家彰顯誠意的信物。此刻,卻被他的指尖穩穩捏住,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儀式感,鄭重其事地往蘇晚晴探出的左手上套去——無名指,

那個象征婚姻的指根上。巨大的鉆戒圈口對于蘇晚晴纖細的手指來說顯然太大了,

松松垮垮地停在指根前一小段地方,滑稽得像一個拙劣的笑話。可他們誰也沒在乎這個,

仿佛這碩大鉆石本身,就已完成了某種神圣的加冕。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又被瞬間壓縮。

所有的聲音在耳畔尖銳地嗡鳴,

賓客虛偽的笑、長輩焦躁的踱步聲、母親欲言又止的嘆息、二叔對黎家項目的覬覦,

還有眼前這對男女令人作嘔的喘息和蜜語……最終都匯聚成一束刺眼灼熱的白光,

猛烈地撞擊著我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它并沒有斷。反而在這極致喧囂和光熱中,

被猝然凍結,淬煉成一種冰冷的、前所未有的、剔透如鉆的清醒。門被我輕輕推開,

橡木門軸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嘆息。地毯吸走了腳步聲,直到我走到床邊五步之遙,

黎江才下意識地抬起頭。最初他臉上還有一絲情濃時的迷蒙,在看清是我之后,

那片迷蒙瞬間裂開,露出底下混雜著震驚、慌亂,以及一種被窺破隱私的羞怒。

他猛地撐起身體,扯過凌亂的被子想遮住自己和身邊的蘇晚晴。

蘇晚晴的反應比我預想的還要激烈和迅速。她沒有尖叫,沒有失措的羞怯,

而是在看到我的剎那,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慌亂后,

迅速被一種扭曲的、近乎勝利的挑釁所取代。她甚至在黎江扯被子的時候,

反而故意往上挺了挺身體,任由松垮的吊帶滑落肩頭一小截,左手上那枚大得突兀的鉆戒,

在床頭曖昧的暖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直刺我的眼睛。“姐姐?

”她嘴角勾起一個堪稱無辜的弧度,語氣卻毫不掩飾諷刺,“你怎么……上來了?

下面酒宴結束了嗎?”黎江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最初的慌亂過去后,

一種強烈的被冒犯的慍怒壓過了其他情緒。他沒有去看蘇晚晴,

那雙我曾認為深邃溫柔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聲音繃緊:“蘇曼!你發什么瘋!

誰允許你……”他的話沒說完。因為我的左手正巧抬到了胸前視線平齊的位置。

陽光下看時本該是通透濃郁的祖母綠色澤,此刻被頂燈映照,

主石中心反而漾開一點奇異的幽藍。我的右手拇指指腹,精準而迅速地覆上那點藍色中心,

往下,不輕不重地一壓。指腹的柔軟與冰冷堅硬的寶石表面接觸的瞬間,

清晰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咔噠”輕響。嵌在主石周圍、繁復簇擁的細密碎鉆中,

其中極其不起眼的一顆米粒大小的鉆石應聲彈出,帶著微小卻精妙的弧度,叮一聲輕響,

掉落在腳下深紅色的地毯絨毛里,沒入不見。緊接著,是另一枚。動作行云流水,

帶著一種拆卸精密儀器的專注和無情。我的目光甚至沒有離開手指的動作,

仿佛正在處理的只是一件價值不菲但終究可以拆卸的器件。蘇晚晴臉上那點挑釁凝固了,

微微張著嘴,似乎沒明白我在做什么。黎江則死死盯著我的動作,眉頭緊鎖,

眼底的怒意被一絲驚疑不定的警惕所取代。幾顆小鉆崩開落下,

戒圈的指環部分清晰地現出一道極細微、幾乎難以用肉眼察覺的接口縫隙。

我的指尖沿著那縫隙輕輕一捻、一扭——咔嗒。完美無缺的戒圈從中應聲裂開,

整齊地斷成兩截,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方才還光華璀璨、象征著無上承諾的訂婚戒指,

頃刻間變為兩截冰冷、黯淡的金色金屬,

和一個孤零零褪去了碎鉆陪襯、光芒顯得有些凄涼的祖母綠主石。“定位芯片在指環內側。

”我把主石隨手丟進旗袍胸口的盤扣縫隙,像一個處理廢棄零件的動作,聲音平淡無波,

視線落在黎江臉上,“當初訂制它,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安心。”我看著他的眼睛,

逐字清晰地說,“黎江,你弄臟了它,也弄臟了你自己。這個,還有那個戒指,我不要了。

”我從隨身那只巴掌大的絲絨手包里,抽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打印紙。紙是新打印的,

還帶著一點激光打印特有的微熱余溫。我把它展開。紙張上方,

加粗的黑體字異常醒目:退婚協議解除婚約申明書。下方是條款,寥寥幾行,簡潔直接,

核心只有一點:本人蘇曼自愿解除與黎江之婚約,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末行簽名欄已經簽好了我的名字,鋼筆字跡剛硬利落,墨色新鮮。我手腕輕輕一抖,

紙張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下一秒,它被精準地甩出,不偏不倚,

拍在了黎江那張尚存驚怒、被猝不及防的變故弄得有些扭曲的英俊臉龐上。

脆響回蕩在過分安靜的總統套房里,帶著一種冰冷的嘲弄。薄薄的紙張,

此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甩在他臉上。房間里死寂一片。空調送風口的嘶嘶聲被無限放大。

蘇晚晴原本得意挑釁的臉徹底僵住了,被羞辱的不是我,

變成了她身邊這個剛才還深情款款的男人。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手指抓緊了被子。

黎江的臉頰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那張紙軟軟地貼著他的皮膚滑落,掉在凌亂的被子上。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里那點被冒犯的憤怒此刻徹底被一種震驚和難以理解的錯愕取代。

“你……”他喉嚨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只能發出一個單音。他想過我的崩潰哭鬧,

想過我的歇斯底里,甚至想過我會找蘇家長輩來鬧,唯獨沒想過我會如此平靜,

如此……迅捷地切割。我看著他和蘇晚晴狼狽混雜著驚恐的臉,

忽然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祝你們二位‘同心同德’,

白頭偕老。就是不知道,”我的目光掃過他脖子上新鮮的紅痕,

再掃過蘇晚晴鎖骨處曖昧的淤青,“這‘同德’,是指搶我蘇家的項目,

還是指……搶姐姐的未婚夫?”“哦,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的腳步已經轉向門口,

側過半個身子,目光落在蘇晚晴因為屈辱和得意雙重刺激而漲紅的臉頰上,

“晚晴妹妹手上那個鉆石太大了,配不上你。太小家子氣,容易脫手滾到床底下。

下次叫你黎江哥哥,記著換個緊點的尺寸。”5 決裂的退婚高跟鞋碾過松軟的地毯,

無聲無息。我甚至懶得去聽身后的咆哮或是哭泣。在關上那道厚重的橡木門,

徹底隔絕了那間骯臟臥室的剎那,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帶著頂級香氛的空氣涌入肺腑,

沖散了那令人作嘔的、屬于情欲的氣息。胸口的祖母綠被體溫捂得微暖,

堅硬的棱角隔著薄薄的旗袍料子硌著皮膚,帶來一種奇異的、清醒的刺痛。我挺直背脊,

步履不疾不徐地走向專用電梯。電梯門光潔如鏡的金屬面上,

映出一個妝容精致無缺、眼神卻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土的女人。樓下,

香榭麗舍酒店宴會廳的水晶燈依舊刺眼。所有的視線如同無形的箭鏃,

在我踏入門檻的瞬間齊刷刷地射來。

焦灼、疑惑、探究、幸災樂禍……無數種情緒交織成一張黏稠的網,兜頭罩下。

空氣里的香檳氣泡和甜膩食物氣息,混著這片沉沉的注視,幾乎令人窒息。

目光精準地鎖在正被幾個中年男人圍著的蘇志豪身上。他端著酒杯,嘴角強扯著笑,

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油汗,對圍著他的人唯唯諾諾,眼神卻不住地往樓梯口方向瞟。

此刻看到我一個人走下,他身體明顯一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黎江人呢?

”母親林書雅第一個沖到我身邊,保養得宜的手死死抓住我的小臂,

聲音帶著極力壓抑的顫抖和恐慌。她身后跟著同樣臉色煞白的父親蘇振宏。

他們的眼神空洞又焦急,仿佛下一秒支撐著他們的什么東西就要轟然倒塌。

周圍那嗡嗡的交頭接耳聲瞬間低了下去,上百雙眼睛死死釘在我們一家人身上,

等著看一場預演中的崩潰鬧劇。我平靜地抽回被母親抓住的手。

旗袍袖口精細的盤扣刮過她的皮膚,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我從手包里拿出手機,

解開指紋鎖,點開錄音APP界面,拇指在屏幕上方懸停了一下。“退婚了。

”我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一絲宴會中常見的寒暄語調,卻像投入滾油的冷水,

瞬間在宴會廳里炸開。難以置信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緊接著是更劇烈的、不加掩飾的議論浪潮。蘇志豪猛地撥開擋在他面前的人,踉蹌著沖過來,

原本那點阿諛的恭維徹底被震怒取代,指著我的鼻尖,因為激動唾沫橫飛:“蘇曼!

你胡說八道什么!黎少爺……黎少……”他喘著粗氣,似乎想質問黎江的去向,

卻又不敢真正撕破臉。我不再看任何人,目光穿過鼎沸的人聲和無數晃動的酒杯,

落在大廳側門角落那個靜靜站著、仿佛超然局外的中年人身上——楊律師。

父親幾十年的老朋友,亦是蘇氏家族唯一獨立于所有派系、只忠于父親本人的法律顧問。

他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通透,沖我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爸,媽。

”我轉向父母,聲音清晰地穿透嘈雜,“蘇氏集團的公章、財務章和人事章,

還有父親的名章,按照公司章程,由董事會授權保管人楊律師獨立保管,對嗎?

”蘇振宏還在驚怒混亂中,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點頭。

母親林書雅則死死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低聲嘶啞地問:“曼曼,

黎江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麻煩楊律師了。”我沒有回答母親的問題,

只是對著角落方向揚聲道。楊律師步履沉穩地穿過人群,

隨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包顯得份量十足。

他從包里拿出一個輕薄的平板電腦和一個便攜式指紋掃描儀,

走到大廳中央原本擺放著訂婚蛋糕的巨大圓桌旁,將其清空。他的動作一絲不茍,

透著冰冷的職業感。“各位蘇氏同仁、各位親朋賓客,”楊律師的聲音不高,卻自帶穿透力,

壓住了全場的私語,“今日宴席到此,實屬遺憾。

受蘇振宏先生以及蘇氏家族章程所賦予的權力,我,楊振邦,

作為蘇氏集團法務及最高授權執章人,

在此宣布即刻生效事項:根據家族信托緊急條款及公司董事會預留授權文書,自即刻起,

凍結蘇氏集團法人蘇振宏先生名下所有授權簽章效力,為期三十日。”他環視眾人,

眼神肅然,“凍結期內,蘇氏集團旗下所有子公司、關聯企業,

任何涉及資金劃轉、資產抵押、股權變更、超過五百萬以上的經營合同簽訂及重大人事變動,

均需經過新任代理執行人獨立簽署及我本人用章雙重確認方為有效。”平地驚雷!這一次,

整個宴會廳是真的陷入了死寂。所有人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震驚、茫然、難以置信。

凍結法人章印?!這意味著整個蘇氏龐大的商業機器被按下了強制暫停鍵!

除了維持基本的日常運轉,任何重大的、可能動搖根基的操作都將被鎖死。

蘇振宏的臉徹底沒了血色,身體晃了一下。林書雅死死扶住他,

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巨大的疑問。凍結?誰有這么大權力?誰能繞過她?“楊振邦!

你瘋了?”蘇志豪第一個回過神來,臉漲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地怒吼,“誰給你的權力?!

大哥!大哥你說話啊!這賤丫頭……”“二叔,”我的聲音不高,

卻像冰水直接澆滅了他的怒火,“注意你的措辭。現在開始,在公章效力凍結期間,

濱海新區那塊臨海地塊的一切操作也同時暫停,包括任何形式的融資、抵押、轉讓……或,

”我的目光若有所指地掃過他那張扭曲的臉,一字一頓,“出、讓、授、權。

”濱海新區臨海地塊——蘇晚晴在床上用來向黎江邀功的籌碼,

蘇志豪處心積慮打算用來綁緊黎家戰車的跳板!

蘇志豪的眼睛因為巨大的恐慌和突然失去籌碼的絕望而瞪圓,喉結滾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各位。”楊律師再次開口,語氣恢復了公事公辦的平板,

“所有相關通知文件將于明日早九點前正式送達集團各部門及各子公司負責人。

為保障后續工作順利交接及過渡期穩定,即日起,

集團內部通訊系統、核心財務系統及人事檔案庫將啟動最高級別臨時審計監察程序。

系統會獨立運行,確保所有操作流程可追溯、可復現。在座的各位,請務必做好相關準備。

”最高級別審計程序!這意味著所有人的電腦、郵箱、每一筆資金流向,

都將在未來的三十天內被置于無死角的監視之下。那些藏在暗處的交易,

和黎家勾連的蛛絲馬跡……都將在冰冷的系統掃描下無所遁形。“楊振邦!

你不能……”蘇志豪還想做最后的掙扎。“二叔,

楊律師只是在執行蘇家最高層面的授權意志。”我打斷他,

視線冰冷地在他汗涔涔的臉上停留一秒,隨即轉向全場,“散了吧。蘇家的家務事,

讓諸位見笑了。”說完,我無視身后掀起的更猛烈的喧囂和質問,包括父母近乎崩潰的眼神,

挽起母親的僵硬的手臂,扶著還在微微發抖的父親,

在楊律師沉默卻充滿實質威懾力的護送下,從容穿過鴉雀無聲的人群,

離開了這場荒唐的婚宴現場。門在身后合攏,將宴會廳那片殘破的喧囂徹底隔絕。

頂樓套房專屬的奢華電梯空間內,只剩下我,楊律師,

以及渾身仍在不受控制微微顫栗、臉上血色盡失的父母。電梯頂燈明亮卻冰冷,

父親蘇振宏背靠著光滑的廂壁,嘴唇翕動著,

曼曼……黎江……他真……” “那個項目……你二叔……” 母親林書雅的聲音帶著哭腔,

眼神里是全然的失措和恐懼,“凍結公章?審計?這……這是要做什么?

我們家……”“回家再說,媽。”我輕輕握住她冰涼顫抖的手,聲音里沒有多少波瀾,

“到家,我把所有東西,一件一件,放給你們看。

”6 家族風暴林肯加長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下的環城高架橋上,

窗外是飛速流過的城市霓虹光影。父親的書房。巨大的紅木書桌一端,

堆積如山的不再是往日待批閱的集團文件,

包公司);項目規劃部一份匪夷所思的高速道路穿標規劃申請(完全繞開了董事會決議流程,

只為實現濱海新區地塊的溢價);更有一份份往來電子郵件打印稿,落款有蘇志豪,

有他手下幾個心腹經理,甚至還有個別股東在非集團渠道與黎家接觸的密談紀要。

而幾乎所有的溝通核心,

繞著那個尚未獲得正式批準就被蘇晚晴拿去邀功的濱海新區臨海地塊——“海瀾之心”項目。

書桌另一端,則是我近三年間,利用自己在華爾街的對沖基金團隊積累的資源和判斷力,

透過數十個離岸和國內保密性極高的賬戶進行的一系列操作記錄。大量的,

幾乎無人注意的小宗、分散的原材料期貨短線交易——從東南亞的天然橡膠,

到澳大利亞的鐵礦石小單;一份份詳盡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內部資產估值報告,

心制造工廠群——那些父親當年一點一滴打下的家底;還有一份厚達數百頁的獨立分析報告,

詳盡論證了“海瀾之心”項目的先天缺陷和資金黑洞的本質。這些冰冷的紙張,

無聲地訴說著一個令人齒冷的事實:蘇家內部最核心的權力圈層,

早已通過我那位“好二叔”蘇志豪,徹底綁上了黎江的野心戰車。而那架戰車的方向,

正是那條布滿甜蜜陷阱和萬丈深淵的斷頭路。父母的臉色從最初的震驚、難以置信,

到后來的憤怒、羞恥,最終化為一片死寂般的灰敗。

父親顫抖的手抓起一份關于“海瀾之心”風險分析的報告,

%”、“地塊存在未披露的嚴重地質塌陷風險”、“關聯利益輸送管道初步估算”等字眼上,

巨大的無力感和被至親背刺的痛楚徹底擊垮了他。“畜生……”他喃喃道,聲音嘶啞,

“黎家……黎江這小子……”“他不重要了,爸。”我平靜地蓋上筆記本電腦,

“重要的是蘇氏這艘船,還在我們手里,沒有撞向冰山。”窗外,

城市最深的夜色開始透出一點點熹微的晨光。灰敗籠罩在父母的臉上,

像是被一夜的風霜驟然催老了十歲。母親眼神空洞地盯著我放在書桌上那些冰冷的文件,

肩膀微微佝僂著,第一次顯出她這個年齡該有的蒼老和疲憊。蘇氏集團總部大樓六十八層,

頂層董事會專用會議室。巨大的環形幕墻玻璃外,朝陽正奮力躍出地平線,

刺破云層的光芒像熔化的金水,瞬間潑灑在冷色調的辦公區和高樓林立的街景上,

也映亮了會議室里每一張表情迥異的臉。

長條胡桃木會議桌旁的位置不再按照慣常的親疏排列。

父親蘇振宏坐在象征最高權的首位主位,卻顯得有些形單影只。他的左手邊,

依次坐著幾位面容嚴肅的老董事,都是當年跟隨祖父白手起家的叔伯輩,此刻神色凝重。

母親林書雅則坐在父親側后方一個為家屬設立的旁聽位上,姿態緊繃。

而父親右手邊的第一把高背椅,此刻空著。那是原本屬于蘇志豪的位置。位置空懸,

像一道無聲的疤。楊律師坐在側首的秘書位,他的面前攤開著厚厚的文件夾和筆記本電腦,

投影幕布亮著,冷白的光線打在每個人臉上。其他位置依次坐著幾位重要的子集團負責人。

我坐在與楊律師相對的桌子另一端,一個并不起眼的位置。面前除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水杯,

空無一物。今天我不需要文件。會議室厚重的隔音門外,

遠遠傳來一陣壓抑不住、又急又怒的咆哮,伴隨著混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嘭!

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墻壁上發出巨響。滿臉戾氣的蘇志豪闖了進來,

身后跟著他的兩個心腹經理,三人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蘇振宏!你什么意思?

!”蘇志豪雙眼布滿血絲,顯然是徹夜未眠,指著空懸的椅子,聲音因為激怒而顫抖,

“凍結公章?封鎖濱海項目?昨天宴會你讓那丫頭把黎家徹底得罪死了你知道嗎!

沒有黎家的注資,‘海瀾之心’前期那幾十個億的窟窿誰填?

蘇氏的資金鏈現在就是根繃到極限的皮筋!你敢斷我的路?”他猛地轉向我,

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還有你!吃里扒外的賤人!都是你煽風點火!退婚?

你知道黎家在北方……”“夠了!蘇志豪!”父親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茶杯被震得哐當作響,清水濺出,“這里是董事會!輪不到你在這里咆哮!

誰指使你給集團弄出幾十億的窟窿?誰讓你勾結外人!你還敢問‘誰的意思’?

我蘇振宏的意思!”蘇志豪被父親這前所未有的震怒吼得愣了一下,隨即梗著脖子,

臉紅筋漲:“大哥!我這都是為了集團!‘海瀾之心’是百年難遇的機會!

搭上黎家……”“機會?是拉集團一起陪葬的機會吧?

”一個頭發花白、面色沉郁的老董事忍不住插話,語氣帶著深重的憂慮和不滿,“志豪,

那份土地勘測報告我找人看了,塌陷區,建個臨時碼頭都懸!你拍胸脯保證的時候怎么說的?

還有你背著我們貸出去的那些錢……”“老朱!你懂個屁!”蘇志豪被戳到痛處,

氣急敗壞地打斷,“風險越大回報越大!富貴險中求!只要黎家資金到位,

那些問題都能解決!現在好了,全被這個喪門星毀了!”他再次兇狠地指向我。

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或憂慮,或不滿,或冷眼旁觀,

都聚焦在風暴中央的兩兄弟身上。壓抑的低語在角落里蔓延。“解決?

”一個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不高,卻像冰錐刺破了凝滯的空氣。

是我的聲音。蘇志豪如同被蜂蟄了,猛地扭過頭瞪向我。我不看他,視線轉向楊律師,

微微頷首。楊律師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快速點了幾下,指尖敲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唰——會議室主屏幕上巨大的PPT畫面瞬間切換。

滿屏令人心驚的血紅色數字如同瀑布般沖刷著每個人的視覺神經。

那是以日為單位的實時現金流滾動預測模型!“各位叔伯,各位集團負責人,

”我的聲音平穩得像一條冰凍的河,

手指點向屏幕中央最醒目、不斷跳動減少的那個猩紅色負值,

“各位不必爭論濱海項目的成敗。眼下最要緊的,

是蘇氏集團這顆大樹根部的病灶——蘇氏地產過去三年,在蘇志豪主管期間,

為了給‘海瀾之心’項目輸血和維系自身財務周轉,通過交叉擔保、空殼公司互保等形式,

累計形成的集團隱形債務。”屏幕上的血紅色負數再次跳動了一下,“各位看到的,

是所有風險完全爆發,最壞情況疊加后的集團整體資金缺口。”我停頓了一下,

清晰地報出那個讓所有人瞳孔驟縮的數字,“它將在四個月后——也就是來年春初的第一天,

達到極限峰值:負37.6億人民幣。”整個會議室徹底失聲。

只剩下電腦主機風扇運轉的低沉嗡鳴。

剛剛還力挺蘇志豪“富貴險中求”理論的那個年輕董事,臉色刷地白了。

連父親緊握的拳頭也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黎家的錢?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絕對算得上殘忍的弧度,“二叔在等黎家的錢填這個窟窿?

”我的目光像手術刀般精準地剮向面如死灰的蘇志豪,“他讓你簽的那堆補充擔保協議,

你真的看明白每一個條款了嗎?”我微微前傾身體,雙手撐在桌沿,

視線緩緩掃過每一個面色驚疑的人,“那些協議里,清晰地標明了所有擔保和信貸,

在資金鏈斷裂后對蘇氏核心資產的追償順位。”死寂無聲。“最壞的情況?

”另一個老董事的聲音干澀而艱難地響起,“曼曼……這個最壞情況……”“最壞情況,

”我打斷他,目光里沒有任何掩飾或安慰,“就是黎家的資金‘準時’到位,

撐起濱海項目的門面。但按照他們規劃的路徑走下去,

我們集團旗下的核心制造公司——那些工廠、機器、渠道,全部會優先作為抵押物,

被黎家鎖死。等我們真正發現項目失敗,需要變賣資產回血救命時,

”屏幕上的數字配合地跳動,模擬資金鏈徹底熔斷的剎那——“所有值錢的東西,

早已改姓黎。而集團將只剩下這堆深不見底的債務數字。

”一陣寒意從腳底順著脊椎爬滿了在座每一個人的后背。“所以,”我站直身體,

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如同金石擲地,“昨天斷掉和黎家的婚約,只是止損的第一步,

避免了蘇氏整張皮被他們扒走的結局。接下來這三十天凍結期,不是為了刁難誰,

而是為了爭取自救的寶貴時間。”我轉向楊律師,他立刻在鍵盤上敲下指令。

投影切換成一幅清晰的集團組織框架圖,

注的幾個板塊——精密機械制造公司、特種材料工廠、部分穩定的商貿板塊——被重點圈出,

而圍繞著它們的外延,尤其是地產、金融投顧公司那些與蘇志豪關系緊密的部分,

則打上了象征“手術刀”的紅色叉叉標示。“資產拆分手術。

”我的指尖劃過那些紅色叉叉區域,動作利落如刀鋒切割,

救的項目和部門——主要是蘇氏地產及關聯的幾個金融投資皮包公司——必須立刻切割甩掉!

剝離不良債務。剩下的,”指尖點回那幾塊核心標注區,“制造業是我們父親幾十年的心血,

也是蘇氏生存的根基,必須保住!”“剝離地產?”一位主管制造業的老董事猛地抬頭,

眼中有光,“那剝離之后……錢從哪里來?”他問出了所有人的核心疑問。

我迎上父親瞬間充滿痛楚和巨大壓力的視線,沒有躲閃,清晰地吐出一句話:“錢,

從過去三年我以私人關系、通過離岸資金借給蘇氏地產維系流動性的十六億貸款中來。

”“什么?!”蘇振宏猛地站起,撞得椅子向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失聲道,

“你哪來的十六億?!”就連楊律師都露出了極其意外的神色。“華爾街三年。

”我的回答簡潔明了。過去的三年,我白天是蘇家大小姐,對家族事務不聞不問,

晚上則在另一個時區化身冷酷的數字捕手,在匯率波動、大宗商品期貨的驚濤駭浪中游走。

我的團隊就像無形的幽靈,沒有名字,只有冰冷的賬戶代號。三年的刀口舔血,

無數次生死毫厘的判斷,壓榨自己到極限。那十六億,是我的血汗,

是我押上了自己全部未來的賭注,像一個潛伏在暗處的獵人,布下了無形的絲線,

默默“幫”蘇志豪維持地產板塊那搖搖欲墜的表象,

支撐著他將更多的集團資源投入那個致命的濱海項目中……直到今日引爆。“楊律師,

”我看向唯一知情的盟友,語氣平靜無波,“簽署剝離重組協議后,作為‘債主’,

我會立刻行使合同約定的權利——以債轉股的形式,將這部分債務,

轉為對剝離重組后、由我絕對主導運營的蘇氏核心資產公司的股權和運營授權。

”會議室陷入長久的死寂。所有人都在試圖消化這石破天驚的信息和背后的風暴。

那三位老董事看向我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看一個突然爆發的晚輩,

而是帶著審視、敬畏和一縷不易察覺的驚恐。他們明白了,這不是臨時起意的逼宮,

這是籌謀已久、環環相扣的攻城略地!“不行!絕對不行!

”蘇志豪第一個從巨大的震驚和徹底的失敗中回過神來,發出絕望的嘶吼,

“蘇家的股權怎么能落在你一個要外嫁的丫頭……”冰冷的敲擊聲再次打斷他。

楊律師手邊的提示音控制器亮起紅燈。他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平板:“打斷一下。蘇總,

您名下的四張信用卡,其副卡綁定賬戶已被臨時止付。系統數據流分析提示,

您近期通過非關聯擔保渠道進行的大額資金轉移已被鎖定追溯。

董事會授權和凍結令賦予了我們優先清查集團內部關聯賬戶異常流動的權利。

您現在處于授權被強制限制狀態。請您暫時離開會議室,配合財務與審計部的工作。

”他的目光轉向門口,“保安,請蘇總暫時去休息室等候通知。

”兩名穿著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無聲而迅捷地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站在蘇志豪身后。

蘇志豪的臉色瞬間由漲紅轉為慘白,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看向我,又看向面無表情的父親,

那雙曾經充滿算計和野心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驚懼、茫然和徹底的灰敗。最終,

他沒有再咆哮,像一個被抽掉了脊梁的木偶,在保安的“陪同”下,

腳步踉蹌地被帶離了這間剛剛還屬于他搏殺的戰場。會議室厚重的門再次合攏,

將蘇志豪的失敗和無能狂怒隔絕在外。“爸,”我轉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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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7 23: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