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敦煌的蒼茫與瓜州的甘甜,使團隊伍繼續西行,穿越漫長的戈壁與綠洲,終于踏入了烏孫國(今新疆伊犁河谷)的疆域。這里水草豐茂,氣候溫潤,與河西走廊的干燥截然不同。
當隊伍沿著蜿蜒的伊犁河行進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寬闊的河面碧波粼粼,在陽光下閃耀著碎金般的光芒。河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白云和遠處連綿的雪山。岸邊是豐茂的草原,點綴著不知名的野花,牛羊成群,牧歌悠揚,一派塞外江南的富庶景象。
“太美了!”張小賢忍不住掀開車簾,貪婪地呼吸著帶著水汽和青草芬芳的空氣,“快停車快停車!這么好的地方,不玩一會兒太可惜了!”
眾人也被這美景吸引,欣然同意。馬車停靠在河邊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看著清澈的河水,張小賢眼珠一轉,冒出個主意:“這么好的水,肯定有魚!要不我們釣魚吧?野炊加烤魚,多棒!”
劉譚一聽,習慣性地想找茬:“姐們,想法是好的。但是,魚竿我們可以現在砍樹枝削線現做,這魚餌……” 他攤了攤手,意思很明顯——這荒郊野外的,拿什么釣魚?
話音未落,只見張小賢神秘一笑,變戲法似的從她那仿佛哆啦A夢口袋般的行囊里掏出了兩個小油紙包。她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是凝固的白色油脂(羊油),另一個則是黃澄澄的粉末(玉米面)。
在霍去病、張騫、司馬遷和劉譚四雙眼睛的注視下,張小賢熟練地將羊油掰碎,混入玉米面中,又加了一點點水,然后就在河邊干凈的石頭上揉搓起來!她那專注的樣子,仿佛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不一會兒,幾個散發著淡淡油脂和谷物香氣的小團子就出現在她掌心。
“喏!”張小賢得意洋洋地把小團子遞到目瞪口呆的劉譚面前,“這不就是魚餌嘛!羊油腥香誘魚,玉米面粘性好,掛得住鉤!保證好用!”
張騫看得嘖嘖稱奇:“公主殿下……竟連這塞外漁獵之術也如此精通?這羊油玉米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他行走西域多年,見過各種捕魚方法,但用這種精細配比做餌料的,絕對是頭一遭。
霍去病也饒有興致地拿起一個餌團捏了捏,笑道:“賢妹這法子,倒是新奇有趣。張侍郎,不如就在此扎營小憩片刻?也好讓公主一試身手。”
“正有此意!”張騫立刻吩咐隨從在河邊安全處扎下臨時營帳。
很快,簡易的魚竿做好了(堅韌的樹枝,結實的絲線,磨尖的鐵鉤)。張小賢熱情地給每人發了幾顆她的“秘制魚餌”,并現場教學如何掛鉤。
接下來的情景,讓見多識廣的張騫和司馬遷都開了眼界。
那小小的羊油玉米團子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魚鉤剛一入水不久,浮漂就開始有了動靜。張小賢率先提竿,一條巴掌大的銀白色伊犁河魚閃著水光被甩上了岸!
“哈哈!上鉤啦!”她興奮地叫道。
緊接著,霍去病的魚竿猛地一沉,他手腕一抖,一條更大的魚被拉出水面,活力十足地掙扎著。
“將軍好手氣!”劉譚羨慕道。
然后,張騫和司馬遷也陸續開張。連劉譚這個原本不太抱希望的,也釣上了幾條。清澈的伊犁河邊,充滿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和魚兒拍打水面的嘩啦聲。不到一個時辰,岸邊水草里用樹枝圍起來的臨時魚簍里,已經裝了滿滿當當、活蹦亂跳的肥美河魚!
“夠了夠了!再釣下去吃不完就浪費了!”張小賢看著豐碩的“戰果”,心滿意足地宣布收竿,“現在,重頭戲來了——烤魚!”
士兵們早已撿來了充足的干柴,在河灘上點起了篝火。張小賢再次展示了她“百寶囊”的神奇,變出幾個小瓷瓶,里面裝著細細的粉末——那是她精心配制的“特制調料”,混合了鹽、孜然(西域已有)、花椒粉和一些其他搗碎的香料(她稱之為“十三香雛形”)。
在眾人好奇的圍觀下,張小賢和劉譚負責處理魚(刮鱗去內臟),霍去病和張騫則用削尖的樹枝將魚串好。司馬遷雖不擅長這些,但也幫忙遞送調料,興致勃勃。
篝火熊熊,串好的魚架在火上,油脂滴落,發出滋滋的響聲,香氣開始彌漫。張小賢像個大廚,一邊翻動,一邊小心翼翼地往魚身上撒著她那神秘的調料粉。金黃的魚皮逐漸變得焦脆,混合著香料氣息的魚肉香味霸道地鉆進每個人的鼻子。
“咕咚……”不知是誰咽了下口水。
終于,第一批烤魚熟了!外皮金黃焦脆,內里雪白細嫩,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張小賢給每人分了一條:“快嘗嘗!小心燙!”
霍去病率先咬了一口,滾燙鮮美的魚肉混合著從未體驗過的、層次豐富的辛香滋味在口中炸開,讓他這個吃慣了軍中伙食的將軍眼睛一亮,忍不住贊道:“好!外焦里嫩,咸香適口,這香料……絕了!”
張騫也吃得連連點頭,不顧燙嘴:“妙!妙啊!公主這烤魚之術,配上這秘制香料,簡直比長安最好的酒樓還要美味!張某行走萬里,從未嘗過如此風味!”
司馬遷小心地吹著氣,咬下一小塊,細細品味,臉上也露出享受的表情:“魚肉鮮美,這香料更是畫龍點睛,去腥提鮮,回味無窮。公主殿下……實乃奇人!” 他看向張小賢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和欽佩。
劉譚更是吃得滿嘴流油,還不忘拍張小賢馬屁:“姐們兒,就憑你這手烤魚加秘制調料的功夫,回咱……呃,回長安開個館子,絕對火遍全城!”
張小賢得意地啃著魚尾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手藝!大家放開吃,管夠!”
夕陽的余暉灑在波光粼粼的伊犁河上,河灘邊篝火跳躍,烤魚的香氣與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五位身份迥異、肩負著不同使命的旅人,此刻圍坐在篝火旁,分享著最簡單的快樂和最意外的美味。這頓來自兩千年后“秘方”加持的伊犁河烤魚,成為了他們漫長西域之行中,一段溫暖而奇妙的共同記憶。張騫甚至悄悄囑咐司馬遷:“此情此景,連同公主的‘秘制餌料’與‘神奇香料’,務必詳實記錄于《西域行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