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得直不起腰。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灰敗，嘴唇干裂毫無血色。

他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紙，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那張紙…我瞇了瞇眼，

目光落在他顫抖的手指縫隙間露出的抬頭——XX醫院，診斷報告單。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裝的？是真病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立刻掐滅了它。他病不病，死不死，

跟我有什么關系？胃病？肝病？還是熬夜酗酒搞垮了身體？那都是他咎由自取。我收回目光，

不再看他。小腹的絞痛提醒著我當下的難受，我只想專注于自己的痛苦。然而，

命運似乎偏要開個惡劣的玩笑。我剛把頭扭開，顧言像是有所感應，猛地抬起了頭。

他那雙空洞、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直直地朝我的方向掃了過來。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顧言那雙死水般的眼睛里，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震驚，難以置信，

隨即是鋪天蓋地的狂喜，最后，全部化為了濃得化不開的哀求和絕望。

他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動作大得撞到了旁邊的中年婦女，引來不滿的抱怨。但他充耳不聞，

踉踉蹌蹌地就朝我這邊沖過來。“溪溪！”他嘶啞地喊著我的名字，

聲音在嘈雜的候診大廳里顯得格外突兀。我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躲開，

但小腹的劇痛讓我動作慢了半拍。他已經沖到了我面前，帶著一身揮之不去的頹敗和藥味。

“溪溪…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他語無倫次，激動得渾身都在抖，

那張被他攥得發皺的診斷報告單幾乎要戳到我臉上，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讓我在這里碰到你…”周圍等待看病的人紛紛投來好奇、探究的目光。

我尷尬得頭皮發麻，只想立刻消失。“顧言，你干什么！離我遠點！”我壓低聲音呵斥，

身體向后縮，試圖避開他。他卻像是完全沒聽到我的拒絕，反而更進一步，

那張灰敗的臉因為激動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顫抖著手，把那張揉成一團的診斷書猛地展開，

舉到我眼前，眼睛里是駭人的紅血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