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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彎腰在冷柜里扒拉打折酸奶,滿滿突然撒開我的手。“媽媽!有奧特曼卡片!

”那小子炮彈似的沖出去,我手里剛拿起來的橙汁“哐當”砸回冷柜。

顧不上濺到小腿肚的冰水,我拔腿就追。“沈滿滿!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準亂跑!

”兒童玩具區花花綠綠,我一眼鎖定那個穿著藍色小恐龍衛衣的背影。他踮著腳,

小短手正奮力夠著貨架頂層的卡包。“下來!”我一把薅住他后領子,把他往回拽,

聲音壓著火,“再這樣媽媽真生氣了!”滿滿扭過頭,小臉皺成包子,

黑葡萄似的眼睛卻突然瞪得溜圓,直勾勾看向我身后。他小嘴微張,手指頭悄悄抬起來,

戳了戳我身后某個方向。一股沒來由的寒意猛地竄上脊背。超市里暖風開得很足,

我卻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那是一種刻進骨頭里的直覺。五年了,像條警覺的野狗,

對某個特定頻率的腳步聲、某種特定的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早已形成條件反射般的恐懼。

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過身。就在幾步開外,立式空調的冷白燈光下,那個人站在那里。

墨黑的羊絨大衣敞著,露出里面挺括的深灰色西裝馬甲和一絲不茍的白襯衫。

他手里還拿著一瓶礦泉水,瓶身凝結的水珠正順著他修長的手指往下淌,

洇濕了昂貴的地毯一小塊。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超市里嘈雜的人聲、促銷喇叭的聒噪、推車的轱轆聲……瞬間被抽離。

世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他站在那里,像一座驟然降臨的冰山。

五年時光似乎沒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淬煉出一種更冷的、更迫人的氣勢。

只是那雙我曾無數次沉溺其中的深邃眼睛,此刻像結了冰的寒潭,死死地釘在我身上,然后,

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恐怖的審視,移向我手里緊緊攥著的小恐龍衣領。

滿滿似乎被這無聲的、巨大的壓迫感嚇到了,下意識地往我腿后縮了縮,

小手緊緊抓住我的牛仔褲。江硯舟的目光,

最終定格在滿滿那張帶著嬰兒肥、眉眼輪廓卻已然清晰的小臉上。空氣凝固了。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沖上太陽穴的突突聲,心跳擂鼓一樣砸著胸腔。

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向前邁了一步。就一步。

雪松和冷冽煙草的味道,混著超市里廉價的香薰味,強勢地侵入了我的鼻腔。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壓迫感,瞬間將我淹沒。滿滿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一哆嗦,

小身子更緊地貼住我的腿,怯生生地仰著小臉看他。江硯舟的目光像最精準的掃描儀,

在滿滿的臉上寸寸碾過。從飽滿的額頭,到挺直的小鼻梁,

再到那微微抿起的、倔強的嘴角……最后,他抬起眼,視線重新落回我臉上。那眼神,

不再是剛才那種凍結的審視。而是淬了火的冰,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

和一種即將焚毀一切的暴怒。他的薄唇動了動,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狠狠鑿進我耳膜,

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咬牙切齒的寒意:“沈知意。”“你他媽……”“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 我的聲音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的,干澀嘶啞,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手卻下意識地把滿滿更緊地往身后藏,

試圖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擋住那道幾乎要穿透我們的視線,“解釋什么?江總,好巧。”“巧?

” 江硯舟嗤笑一聲,那笑聲又冷又沉,砸在周圍冰冷的空氣里。他往前又逼近一步,

那股迫人的雪松煙草味幾乎將我籠罩。他微微俯身,視線越過我的肩頭,

再次精準地鎖住我身后那個小小的身影。滿滿被他看得害怕,小手死死攥著我的衣角,

把小臉埋在我后腰,只露出一雙怯生生的大眼睛,偷偷瞄著這個氣勢嚇人的叔叔。“沈知意,

” 江硯舟的視線重新落回我臉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渣,“你當我瞎?

還是當我傻?”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刮過滿滿露出來的那半張臉,再回到我慘白的臉上,

“這孩子幾歲了?嗯?”超市明亮的燈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那里咬肌微微鼓起。

他捏著礦泉水瓶的手指,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塑料瓶身發出不堪重負的輕微“咯吱”聲。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

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水泥封死。大腦一片空白,五年來構筑的所有心理防線,

在他這雙盛怒的眼睛注視下,土崩瓦解。“說話!” 他突然低喝一聲,音量不高,

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壓迫感。旁邊一個推著購物車經過的大媽被嚇了一跳,

不滿地瞥了我們一眼,嘟囔著繞開了。這聲低喝像鞭子抽在我身上,我猛地一抖,

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四歲!他四歲!”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完了。果然,

江硯舟眼底最后一絲僅存的、名為“可能誤會”的微光徹底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燎原的怒火和一種被徹底愚弄的暴戾。他扯了扯嘴角,

那弧度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四歲。” 他重復著,聲音低沉得可怕,

像是在咀嚼這兩個字里蘊含的巨大謊言,“五年前,你拿著支票,跟我說‘江總,錢貨兩訖,

互不相欠’,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逼近一步,巨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了我,“結果,

肚子里揣著我的種,跑了?”“不是你的!” 我幾乎是尖叫出來,聲音尖銳得刺耳,

帶著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滿滿跟你沒關系!江硯舟,我們早就結束了!”“沒關系?

”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神卻冷得能凍死人。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滿滿,

帶著一種全新的、審視所有物的銳利光芒。“沈知意,你告訴我,他這雙眼睛,

” 他頓了頓,視線牢牢鎖住滿滿那雙此刻寫滿驚恐、卻依舊澄澈漂亮的大眼睛,

“還有這鼻子,” 他的目光移向小家伙挺直的鼻梁,“跟我沒關系?”他猛地伸出手,

目標明確,快如閃電,不是抓我,而是直接抓向我身后的滿滿!“啊!

” 滿滿嚇得尖叫起來。“你干什么!” 我魂飛魄散,用盡全身力氣將滿滿死死護在懷里,

像只被激怒的母獸,猛地轉身,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他的手臂。他的手指,帶著冰冷的怒意,

重重地擦過我的肩膀,最后只抓住了我外套的布料。“放開我媽媽!

” 一個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稚嫩的聲音響起。是滿滿。小家伙從我懷里奮力探出小腦袋,

雖然嚇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小臉煞白,卻勇敢地瞪著江硯舟,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江硯舟的動作,因為這聲帶著哭腔的童音,猛地頓住了。他低頭,

看著那個被他嚇得發抖、卻依舊強撐著要保護媽媽的小男孩。那雙酷似他的眼睛里,

此刻只有純粹的恐懼和對他的敵意,沒有一絲一毫屬于孩童對父親的孺慕。這目光,

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他抓住我外套的手,緩緩松開了。“跟我沒關系?

” 他看著我,又像是透過我看著滿滿,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

“沈知意,你說了不算。”他直起身,那股迫人的壓力稍稍退開,但眼神里的風暴絲毫未減。

他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放到耳邊。“是我。立刻,定位發給你。

開車過來,帶上人。” 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起伏,

目光卻始終像釘子一樣釘在我和滿滿身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攔住所有出口。

我要帶人走。”他要搶孩子!這個認知像驚雷一樣在我腦中炸開,瞬間蓋過了所有的恐懼,

只剩下一種本能的、母獸護崽的瘋狂。“江硯舟!你敢!” 我厲聲嘶吼,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扭曲變調。我把滿滿緊緊摟在懷里,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

眼睛死死瞪著他,“光天化日!你敢動我兒子一下試試!

”周圍終于有人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劍拔弩張,開始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起來。

一個穿著超市制服的管理人員猶豫著朝這邊走來。“先生,女士,這里是公共場合,

有什么問題請……”“滾開!” 江硯舟頭也沒回,冰冷的兩個字帶著絕對的威壓,

讓那個管理員瞬間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他重新看向我,

眼神里是徹底失去耐心的暴戾,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沈知意,你以為,你還有選擇?

” 他勾起唇角,那笑容殘忍而冰冷,“五年前你偷了我的東西跑掉,現在,

是時候連本帶利還回來了。”他再次伸出手,這一次,目標無比明確——我懷里的滿滿。

“不——!”我抱著滿滿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貨架上,幾盒薯片噼里啪啦掉下來。

滿滿在我懷里放聲大哭。

就在那只骨節分明、帶著絕對力量的手即將碰到滿滿衣領的瞬間——“江總!

”一個沉穩的男聲帶著一絲急促響起。一個穿著深色西裝、身材精干的男人快步跑了過來,

氣息微喘,顯然是匆忙趕到的。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穿著便裝、但氣質冷硬的男人,

迅速隔開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是江硯舟的特助,陳默。五年前我就見過他,

他幾乎知道我和江硯舟之間所有的爛賬。

陳默飛快地掃了一眼死死護著孩子、如同驚弓之鳥的我,

還有我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滿滿,最后目光落在渾身散發著駭人低氣壓的江硯舟身上,

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但更多的是絕對的服從。“江總,” 陳默壓低聲音,語速很快,

“車在A口。但……” 他隱晦地看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者,

以及遠處聞聲趕來的超市保安,“這里人多眼雜。”江硯舟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極力壓制著胸腔里翻騰的怒火。那雙寒潭般的眼睛,

在我驚恐的臉上、在滿滿哭得通紅的小臉上,來回掃視。超市明亮的燈光下,

滿滿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那酷似他的眉眼輪廓,還有孩子眼中純粹的恐懼和抗拒,

像一盆冷水,澆在他滔天的怒火上,雖然未能熄滅,卻讓他找回了最后一絲瀕臨斷裂的理智。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收回了手。但那眼神,依舊死死鎖著我們,像鎖定獵物的鷹隼。

“沈知意,” 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冰,“你覺得,

你能帶著我的兒子,再躲五年?”他微微側頭,對陳默吩咐,聲音不高,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帶她們上車。”“是。” 陳默應聲,立刻朝我和滿滿走來,

他身后的兩個男人也呈合圍之勢。看著逼近的三人,我最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巨大的絕望和憤怒像海嘯般將我淹沒。我抱著哭得抽噎的滿滿,背靠著冰冷的貨架,

退無可退。“江硯舟!” 我嘶聲力竭地喊出來,聲音凄厲得變了調,

眼淚終于無法控制地洶涌而出,“你除了會用強,還會什么?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你永遠只在乎你的控制欲!你的面子!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考慮過孩子嗎?

他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他不是你的戰利品!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控訴像一把把尖刀,

刺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

江硯舟的臉色在超市慘白的燈光下,難看到了極點。他下頜繃緊,眼神陰鷙得可怕,

顯然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但周圍的環境和那些閃爍的手機鏡頭,

像無形的枷鎖捆住了他暴戾的手腳。“帶走。”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陳默加快了腳步。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我胳膊的瞬間——“哇——!壞蛋!不許欺負我媽媽!

” 滿滿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小身子在我懷里劇烈掙扎,小手胡亂地揮舞著,

小腳丫使勁蹬著空氣,試圖踢開靠近的人,“媽媽!媽媽!怕!滿滿怕!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心上。陳默伸出的手,

硬生生頓在了半空。他身后那兩個保鏢,也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周圍指責的目光和議論聲浪更大了。“報警吧?這什么人啊?”“看著人模狗樣的,

怎么當街搶孩子?”“孩子哭成這樣,

造孽啊……”“那女的看起來嚇壞了……”江硯舟站在那里,成了所有目光和指責的焦點。

他挺拔的身軀在那些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中顯得僵硬。滿滿那一聲聲“壞蛋”和“怕”,

像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臉上。他死死地盯著哭得快要背過氣去的滿滿,

還有我臉上洶涌的淚水,那雙盛怒的眼睛里,

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東西——暴怒、難堪、一絲極快閃過的痛楚,

以及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固執。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那眼神,

重新變得深不見底,只剩下一種令人心寒的、不容置喙的掌控。他沒有再下令強行動手。

他只是看著我們,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滿滿的哭聲和周圍的嘈雜,

帶著一種凍結一切的寒意:“沈知意,你贏了。今天。”我的心猛地一沉,非但沒有松口氣,

反而墜入更深的冰窟。他微微偏頭,對陳默說:“地址查清楚。明天上午九點,

”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像冰冷的鎖鏈,“我要見到人。在我辦公室。

”他的視線最后在滿滿那張哭得通紅、寫滿恐懼的小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極其復雜,

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審視。然后,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墨黑的大衣下擺劃過一個冷硬的弧度,

在陳默和保鏢的簇擁下,大步流星地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超市擁擠的人流盡頭。

留下我和驚魂未定、依舊在抽泣的滿滿,還有一地狼藉的薯片袋子,

以及周圍人好奇、同情、探究的目光。超市的暖氣明明很足,我卻感覺渾身冰冷,

抱著滿滿的手臂止不住地發抖。明天上午九點……他辦公室……那不是邀請,是最后通牒。

回到那個只有四十平米、卻是我和滿滿全部庇護所的小出租屋,門在身后關上的瞬間,

我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軟軟地滑坐在地上。

滿滿被我緊緊抱在懷里,小家伙大概是哭累了,加上驚嚇過度,

回來的路上就在我肩頭睡著了。此刻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

小眉頭不安地蹙著,即使在睡夢中,小手也緊緊抓著我胸前的衣服。我低下頭,

臉頰貼著孩子柔軟溫熱的頭發,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無序地撞擊著,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超市里那噩夢般的一幕,江硯舟那雙盛滿暴怒和掠奪的眼睛,一遍遍在我腦中回放。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明天九點……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來,

幾乎將我溺斃。我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才勉強抑制住喉嚨里翻涌的嗚咽。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混沌的恐懼。我猛地抬起頭,

環顧著這個小小的、堆滿了滿滿玩具和繪本的家。

每一件東西都凝聚著這五年來的汗水和小心翼翼的幸福。不能讓他毀掉!

絕不能讓他把滿滿從我身邊搶走!我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滿滿抱到他的小床上,蓋好被子。

看著他天使般的睡顏,心口一陣絞痛。然后,我像上了發條一樣沖到書桌前,打開電腦,

手指因為緊張而冰涼僵硬。搜索框里,

“單親媽媽如何保住孩子”、“對方經濟條件優越怎么辦”……網頁跳出來的信息密密麻麻,

一條條冰冷的法律條文,一個個血淋淋的案例,像巨石一樣砸在我心上。

「經濟實力是法院考量的重要因素……」「穩定的生活環境對孩子成長有利……」

「若對方能提供更優越的成長環境……」「惡意隱瞞生育事實可能對爭取撫養權不利……」

惡意隱瞞……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指尖一縮。我猛地合上筆記本,屏幕的光熄滅,

房間里只剩下窗外透進來的、城市夜晚模糊的光影。怎么辦?跑?像五年前一樣?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現實狠狠擊碎。當年能跑掉,是因為他根本沒找,或者說,

不屑于找。現在,他知道了滿滿的存在,以江硯舟的勢力和手段,我能帶著孩子跑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也會被他挖出來。而且,再讓滿滿跟著我過那種顛沛流離、擔驚受怕的日子嗎?

不跑,那就只剩下面對。可怎么面對?拿什么去和他爭?憑我這份微薄的插畫師收入?

憑這個租來的小房子?還是憑我當年“惡意隱瞞”的過錯?絕望的藤蔓纏繞上來,越收越緊。

我捂住臉,冰涼的淚水從指縫中無聲滑落。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

在昏暗的房間里格外刺眼。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是他?

這么快?我盯著那閃爍的光,像盯著一條吐信的毒蛇,遲遲不敢去碰。鈴聲固執地響著,

一遍又一遍,帶著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終于,在鈴聲快要自動掛斷的前一秒,

我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屏住呼吸,把手機貼到耳邊。“喂?” 我的聲音干澀嘶啞。

“知意?”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溫和沉穩的女聲,帶著一絲關切和不易察覺的疲憊,

“是我,蘇晚。”蘇晚姐?我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隨即又被更深的苦澀淹沒。蘇晚,

我在這座城市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也是……江硯舟同父異母的姐姐。當年我能順利離開,

多少借了她一點力,或者說,是她的默許。這五年來,我們聯系極少,刻意保持著距離。

“晚姐……” 我喉嚨哽住,說不出話來。“我都知道了。” 蘇晚的聲音很輕,

卻像一塊石頭投入我死寂的心湖,“陳默給我打了電話。知意,你現在怎么樣?孩子呢?

”“滿滿……睡著了。” 我抹了把臉,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晚姐,

我……”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只剩下無助的恐慌。“別慌,知意。

” 蘇晚的語氣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盡管她自己聽起來也很疲憊,

“硯舟他現在……在氣頭上。他剛回來,把自己關在書房,砸了東西。陳默說,

他讓人去查你們這五年所有的信息了。”查……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在他強大的信息網面前,

我和滿滿這五年的生活,大概會像一張攤開的紙,毫無秘密可言。“晚姐,我該怎么辦?

” 我無助地問,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要搶走滿滿……他說明天九點,

去他辦公室……我……”“你不能不去。” 蘇晚的聲音很冷靜,帶著一絲無奈的現實感,

“躲不過的,知意。你現在不去,他只會用更激烈的手段。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

” 我愣住了。“嗯。” 蘇晚輕輕嘆了口氣,“至少我在場,他多少會收斂一點。而且,

有些話,也許我能幫你說。”她的提議像黑暗中的一絲微光。有蘇晚在,

至少……至少他不會當場把我撕碎,或者強行把滿滿帶走?“謝謝……晚姐。” 我啞聲道,

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先別謝我。” 蘇晚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沉重,“知意,

你要有心理準備。硯舟他……對這件事的憤怒程度,遠超我的想象。

他認定你偷走了屬于他的一切,包括時間。他現在就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獅子,

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明天,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然后……”她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后,想辦法讓他明白,孩子不是物品,他這樣強硬的手段,

只會傷害孩子。滿滿……也是他的軟肋,雖然他現在被憤怒蒙蔽了眼睛。

”孩子是他的軟肋……這句話像一道微弱的啟示,在我混亂的腦海中劃過。

我低頭看向小床上熟睡的滿滿,那張酷似江硯舟的小臉在睡夢中顯得格外純凈無辜。

“我明白了……晚姐。”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騰的情緒,“明天……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房間里重新陷入沉寂。窗外的霓虹燈光變幻著顏色,映在墻壁上,光怪陸離。

我走到滿滿的小床邊,輕輕坐下,手指顫抖地撫過孩子柔嫩的臉頰。“寶貝,

” 我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明天……媽媽會保護你的。無論如何。

”夜色濃重,城市的喧囂被隔絕在窗外。小小的出租屋里,只有我和孩子清淺的呼吸聲。

恐懼并未消散,但一種破釜沉舟的孤勇,正從絕望的廢墟中,一點點滋生出來。無論如何。

第二天早上八點四十。出租車停在市中心那棟高聳入云、冰冷反光的摩天大樓前。

巨大的“江氏集團”LOGO在晨曦中熠熠生輝,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壓迫感。

我抱著滿滿下了車。小家伙今天情緒明顯低落,不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

他緊緊摟著我的脖子,小臉貼在我頸窩,大眼睛警惕又不安地看著眼前這棟龐然大物。

“媽媽,” 他小聲問,帶著昨晚殘留的恐懼,“我們……要去見昨天那個壞叔叔嗎?

”我的心揪了一下,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親了親他的額頭:“滿滿不怕,媽媽在。

而且,今天還有一位很好的阿姨會幫我們。” 我指了指旁邊。蘇晚的車幾乎同時到達。

她推開車門下來,一身簡約干練的米白色套裝,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眉眼間的倦意和擔憂。

看到我和滿滿,她快步走過來。“知意,滿滿。” 她伸出手,想摸摸滿滿的頭,

小家伙卻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把小臉埋進我懷里。蘇晚的手停在半空,

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無奈,她對我低聲道:“沒事,孩子嚇著了。我們上去吧。

”走進旋轉門,富麗堂皇的大堂,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們渺小的身影。

前臺穿著職業套裝、妝容一絲不茍的接待小姐看到蘇晚,立刻恭敬地起身:“蘇總早。

”蘇晚只是微微頷首,帶著我和滿滿徑直走向專用電梯。電梯門無聲滑開,里面空無一人。

我們走進去,電梯門合上,開始快速上升。狹小的空間里,

只有電梯運行的低微嗡鳴和滿滿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叮——”頂樓到了。電梯門打開,

是另一個世界。開闊、奢華、極致安靜。深灰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個城市的全景。空氣里彌漫著清冷的香氛味道。

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裙、表情嚴肅干練的年輕女人已經等在那里,是江硯舟的秘書長林薇。

她看到蘇晚,恭敬地點頭:“蘇總。” 目光掃過我,尤其是看到我懷里的滿滿時,

眼神里掠過一絲極快的驚訝,隨即恢復專業性的平靜。“江總在辦公室等你們。

” 林薇的聲音公式化,側身引路。走廊盡頭,是兩扇厚重的、深色實木大門。

門把手是冰冷的金屬。林薇上前,輕輕敲了三下。里面沒有回應。她停頓了兩秒,

直接握住門把手,推開了門。巨大的辦公室映入眼簾。黑白灰的冷硬基調,線條凌厲的家具,

一整面墻的落地窗將城市踩在腳下。巨大的辦公桌后,寬大的黑色皮椅背對著門口。

江硯舟就坐在那里。他沒有轉身。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照射進來,

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沉默的剪影。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林薇無聲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咔噠”一聲輕響,門鎖合攏的聲音,

在極度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蘇晚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率先走了進去,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我抱著滿滿,深吸一口氣,也邁步走了進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薄冰上。滿滿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小手更緊地摟住了我的脖子,小腦袋埋著,不敢抬頭看。

我們在距離那張巨大辦公桌幾米遠的地方停下。辦公室里靜得可怕,

只有中央空調出風口細微的送風聲。背對著我們的皮椅,終于緩緩地轉了過來。

江硯舟抬起頭。他的臉色比昨天在超市時更冷,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顯然一夜未眠。

下巴的線條繃得像刀鋒。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了昨天那種外放的暴怒,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帶著審視和絕對掌控的冰冷。他的目光,像冰錐一樣,

先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種徹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厭惡。然后,極其緩慢地,

移向我懷里的滿滿。滿滿似乎感覺到了那目光的重量,小身子在我懷里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終于怯生生地抬起小臉,看向那個坐在巨大椅子里的男人。兩雙極其相似的眼睛,

在清晨冰冷的光線里,猝然對上。滿滿的眼里,是純粹的好奇和未散的怯意。江硯舟的眼底,

卻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暗流——審視、探究、一絲極難捕捉的震動,

以及一種更強烈的、幾乎要破冰而出的冰冷怒意。他沉默地看著滿滿,足足有十幾秒。然后,

他的視線重新落回我臉上,薄唇開啟,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刃,

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酷:“沈知意,把他放下。”我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把滿滿抱得更緊。

“硯舟!” 蘇晚蹙眉出聲,試圖緩和氣氛。江硯舟卻像沒聽見,目光依舊死死鎖著我,

重復道,聲音更冷了幾分:“我說,把他放下。這里沒你抱著的份。

”那語氣里的輕蔑和命令,像鞭子一樣抽打在我緊繃的神經上。“江硯舟,

你……” 我氣得渾身發抖。“放下。” 他打斷我,身體微微前傾,

手肘撐在冰冷的桌面上,十指交叉,形成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眼神銳利如鷹隼,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或者,你是想讓我親自動手?”空氣凝固了。

滿滿似乎被這無聲的對峙嚇到,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蘇晚立刻上前一步,

擋在我和江硯舟之間,聲音帶著一絲嚴厲:“硯舟!你嚇到孩子了!”她轉向我,

語氣緩和下來,帶著安撫:“知意,先把滿滿放下來吧。沒事的,有我在。

” 她又看向滿滿,努力露出溫和的笑容,“滿滿乖,到阿姨這里來好不好?

阿姨那里有好吃的糖果。”滿滿看看蘇晚,又看看我,大眼睛里滿是害怕和猶豫。我知道,

僵持下去只會更糟。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屈辱和恐懼,蹲下身,

輕輕把滿滿放到地毯上,摸了摸他的小臉,強忍著聲音里的顫抖:“滿滿乖,不怕,

媽媽就在旁邊。跟蘇阿姨去那邊坐一會兒,好不好?”滿滿緊緊抓著我的手指,

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被蘇晚牽著手,

帶到了靠窗的一組沙發上坐下。蘇晚立刻從手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玩具遞給他。辦公室里,

只剩下我和江硯舟。隔著幾米的距離,隔著那張象征著絕對權力和財富的巨大辦公桌。

陽光落在他半邊臉上,另一半隱在陰影里,明暗交界,更顯得他輪廓冷硬,眼神莫測。

“現在,” 他靠回椅背,姿態看似放松,眼神卻銳利如刀,直直刺向我,

“我們可以好好算算賬了。”他隨手拿起桌上一份薄薄的文件夾,“啪”地一聲,

甩到我面前的地毯上。紙張散開一角,

出幾張打印的、模糊卻足以辨認的監控截圖——是我抱著年幼的滿滿在社區醫院排隊的照片,

另一張是我牽著他走進幼兒園的背影。“沈知意,你好大的膽子。” 他的聲音不高,

卻字字如冰珠砸落,“五年。藏得夠深。”我盯著地上那幾張紙,像盯著燒紅的烙鐵,

指尖冰涼。“江總,” 我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盡管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當年我們分開時,協議寫得很清楚,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我離開時,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不知道?” 他像是聽到了極其荒謬的笑話,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那后來呢?生下他之后呢?沈知意,整整四年!

你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告訴我!結果呢?你帶著我的兒子,躲在那個老鼠洞里,

靠畫幾張破畫茍延殘喘?這就是你所謂的‘安好’?

”“老鼠洞”三個字像針一樣扎進我心里。我租的那個小房子,是我和滿滿遮風擋雨的家,

是我用無數個熬夜畫稿的夜晚換來的小小安寧,在他眼里,卻如此不堪。“告訴你?

” 一股壓抑了五年的委屈和憤怒猛地沖上頭頂,我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江硯舟,

我告訴你什么?告訴你,然后呢?等著你像處理掉一個麻煩一樣,給我一筆錢,

讓我把孩子打掉?或者生下來,然后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交給某個‘門當戶對’的江太太去撫養?”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

帶著尖銳的控訴:“當年是誰說的?‘沈知意,別癡心妄想,江太太的位置,你永遠夠不著。

孩子?更不可能。’ 這些話,需要我幫你回憶嗎!”江硯舟的臉色,

在我提及“江太太”和“孩子”時,瞬間變得更加陰沉,眼神里翻涌起戾氣。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帶著巨大的壓迫感逼近,

雙手重重拍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巨響,震得桌上的鋼筆都跳了一下。他俯視著我,

眼神像要吃人,“誰給你的權力決定我孩子的命運?嗯?誰給你的膽子把他藏起來四年!

讓他叫別人爸爸?!”最后一句,他幾乎是低吼出來,帶著一種被深深刺痛的暴怒。

沙發那邊,正在玩玩具的滿滿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吼聲嚇得渾身一哆嗦,

手里的玩具“啪嗒”掉在地上。他驚恐地看向這邊,小嘴一癟,“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媽媽!媽媽!” 他掙扎著要從沙發上下來,朝我這邊跑。蘇晚趕緊抱住他,

連聲安撫:“滿滿不怕不怕,沒事的沒事的……”孩子的哭聲像一把利刃,

瞬間刺破了辦公室里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江硯舟的吼聲戛然而止。

他維持著雙手撐桌、身體前傾的姿勢,猛地轉頭看向沙發那邊。

滿滿在蘇晚懷里哭得撕心裂肺,小臉漲得通紅,拼命朝我伸出小手,

大眼睛里充滿了對那個可怕男人的恐懼。江硯舟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了。

他看著那個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滿眼都是對他恐懼的小男孩,

那眼神里的戾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

他撐在桌上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辦公室里只剩下滿滿驚恐的哭聲,

和蘇晚低聲的安撫。我再也顧不上和江硯舟對峙,猛地轉身沖到沙發邊,

從蘇晚懷里接過滿滿,緊緊抱住:“寶貝不哭,媽媽在!媽媽在!

不怕不怕……”滿滿的小手死死摟住我的脖子,把臉埋在我肩頭,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

“江硯舟!” 蘇晚站起身,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說過什么?!這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仇人!你除了吼和威脅,

還會什么?你非要把他嚇出毛病來才甘心嗎?!”江硯舟站在原地,背對著我們,

高大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硬。他沉默著,沒有回頭。辦公室里的低氣壓,

因為滿滿的哭聲和蘇晚的斥責,變得有些凝滯。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

江硯舟緩緩地轉過身。他臉上的暴怒似乎被強行壓制了下去,但眼底的冰冷和固執絲毫未減。

他看著在我懷里哭得漸漸變成抽噎的滿滿,眉頭緊緊鎖著。“好。” 他開口,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強壓下的疲憊和不容置疑,“過去的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

”我和蘇晚都愣了一下,看向他。“但是,” 他的目光銳利地射向我,

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我的兒子,必須認祖歸宗。從今天起,他姓江。”“不行!

” 我脫口而出,抱緊滿滿,“他叫沈懷瑾!小名滿滿!他姓沈!” 懷瑾握瑜,

這是我對他全部的期許,與江家無關。“由不得你。” 江硯舟冷冷道,語氣斬釘截鐵,

“他的身份,他的未來,不是你那個老鼠洞能給的。

我會給他最好的教育、最優渥的生活、最頂級的資源。這些,你給不起。”“我不稀罕!

” 我紅了眼睛,聲音發顫,“我只要我的孩子在我身邊!江硯舟,你有錢有勢,

可你懂什么是愛嗎?你只會用錢砸!用權勢壓!滿滿不需要這些!

他只需要一個愛他的媽媽和一個平靜的生活!”“愛?” 江硯舟像是聽到了極其可笑的詞,

眼神里充滿了冰冷的譏諷,“沈知意,你的愛就是讓他跟著你住在貧民窟,穿廉價的地攤貨,

生病了去擠社區醫院?你的愛就是剝奪他擁有父親和江家繼承權的資格?這就是你自私的愛?

”他的話像淬毒的針,精準地刺中我最深的隱痛和無力感。我張著嘴,卻反駁不出一個字,

只有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夠了!” 蘇晚再次厲聲打斷,她走到我和江硯舟之間,

目光銳利地看著他,“硯舟,孩子不是物品,撫養權也不是靠吼和錢就能決定的!

你現在的樣子,除了把孩子嚇壞,有任何意義嗎?”她深吸一口氣,

語氣強硬:“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姐,還想要這個孩子好,就聽我的!現在,立刻,

讓知意帶孩子回去!孩子需要平靜!至于其他的,等你們都冷靜下來再談!否則,

我立刻帶她們走,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孩子一面!”蘇晚的話擲地有聲,帶著豁出去的決絕。

江硯舟的臉色變了變,眼神陰鷙地盯著蘇晚,似乎在權衡。

辦公室里只剩下滿滿壓抑的抽泣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終于,江硯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移開視線,不再看我們,而是轉向巨大的落地窗外,

聲音冰冷而壓抑:“滾。”他背對著我們,只吐出一個字。“帶她們走。

” 他對門口的方位說了一句,顯然是說給外面的林薇聽的。蘇晚立刻拉住我的胳膊,

低聲道:“走!”我抱著還在抽噎的滿滿,幾乎是踉蹌著,

跟著蘇晚快步走出了那間令人窒息的辦公室。厚重的木門在身后關上,

隔絕了里面那令人心寒的冰冷。走廊里,林薇沉默地為我們按亮了電梯。直到電梯下行,

數字不斷跳動,我才感覺胸腔里那口憋著的氣,終于喘了出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先去我那兒。” 蘇晚看著驚魂未定的我和哭累后趴在我肩頭昏昏欲睡的滿滿,

語氣不容置疑,“你們現在這樣,不能回去。”我沒有拒絕。那個小小的出租屋,

此刻在我心里,已經不再安全。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車窗外陽光明媚,

車水馬龍,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蘇晚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處鬧中取靜的高檔小區,

視野開闊,裝修雅致溫馨。她把我們安頓在寬敞的客房里。“安心住下,這里很安全,

他不知道這個地方。” 蘇晚遞給我一杯溫水,看著在床上沉沉睡去的滿滿,眼神復雜,

“知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我握著溫熱的杯子,指尖卻依舊冰涼。怎么辦?

這三個字像巨石一樣壓在我心頭。“我不知道……” 我茫然地搖頭,

巨大的疲憊感席卷而來,“晚姐,他……他不會罷休的,對嗎?”蘇晚沉默了片刻,

輕輕嘆了口氣:“硯舟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他認定的事情,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

尤其是……孩子。” 她看向滿滿安靜的睡顏,“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兒子,除了憤怒,

我能感覺到……還有別的。只是他現在被憤怒沖昏了頭,根本不懂怎么表達,或者說,

他習慣了用掌控和掠奪的方式。”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沉重:“他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

一定是通過法律手段,拿到撫養權。以江家的資源和……你當年離開的情況,

情況對你……非常不利。”法律……撫養權……這兩個詞像冰水澆頭,讓我瞬間清醒,

也讓我陷入更深的絕望。是啊,我怎么斗得過他?我拿什么去爭?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我的聲音干澀絕望。蘇晚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同情和無奈:“現在唯一的突破口,或許在滿滿身上。” 她壓低聲音,

“硯舟再強硬,他也是個人。他對滿滿……不是沒有觸動。今天在辦公室,滿滿哭的時候,

我看到他……手在抖。”她的話,像黑暗中投下的一顆微弱的火星。

滿滿……我看向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那張酷似江硯舟的小臉。他是我的軟肋,

或許……也可能是江硯舟唯一的軟肋?“可是……” 我痛苦地閉上眼,

“我怎么能利用滿滿……”“不是利用,知意。” 蘇晚握住我冰涼的手,語氣認真,

“是保護。你需要讓江硯舟明白,他的強硬和掠奪,只會給滿滿帶來傷害。

只有他學會尊重孩子的感受,學會尊重你作為母親的權利,這件事才可能有轉圜的余地。

否則,就算他搶到了撫養權,得到的也只是一個恨他的兒子和一個破碎的局面。這對滿滿,

是更大的傷害。”尊重……母親的權利……這些詞,在江硯舟的字典里,恐怕是陌生的。

接下來的幾天,像一場無聲的拉鋸戰。我和滿滿暫時在蘇晚的公寓里安頓下來。

江硯舟沒有再來,也沒有任何消息。但這種平靜,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我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第三天下午,蘇晚面色凝重地回來了,

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知意,” 她把文件袋放在茶幾上,聲音低沉,

“硯舟那邊……動作很快。這是他委托律師發來的……函件。不是正式的起訴書,

但……是最后通牒。”我的指尖瞬間冰涼,顫抖著拿起那個沉甸甸的文件袋。

里面是打印得密密麻麻的法律文書,措辭嚴謹而冰冷。

核心意思清晰無比:要求確認親子關系,

并要求將沈懷瑾(滿滿)的撫養權變更給父親江硯舟。

理由是:母親沈知意惡意隱瞞生育事實,經濟條件差,無法為孩子提供穩定優渥的成長環境。

附件里,

甚至還有我出租屋的照片、我插畫收入的銀行流水證明(被特意圈出標注“微薄”),

以及滿滿那家普通私立幼兒園的資料……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扎在我的心上。

惡意隱瞞……經濟條件差……無法提供穩定環境……他要用這些,把我的滿滿奪走。

“他……他怎么能……” 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模糊了視線。“他當然能。

” 蘇晚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感,“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他勝訴的可能性……很大。

”巨大的絕望將我淹沒。我跌坐在沙發上,文件散落一地。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媽媽?” 滿滿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

大概是聽到了動靜。他走到我身邊,看到我臉上的淚水,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伸出小手笨拙地給我擦眼淚,“媽媽不哭……滿滿乖……”看著孩子純真擔憂的小臉,

想到他可能被強行從我身邊帶走,叫我“阿姨”,在一個冰冷陌生的豪門里長大,

我的心像被生生撕裂。不行!絕對不行!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在我絕望的腦海中陡然升起,

越來越清晰。既然他要撕破臉,既然他要用法律來搶……那么,我也只能賭上一切,

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將他一軍!“晚姐,” 我抬起頭,抹掉臉上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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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8 03:3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