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逢霽月1 初到魔域六月末,氣溫也是一反常態的低,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窗上不知疲倦的敲打著。少女趴在床上,用玩偶墊在臉下面,
身旁的筆記本電腦和書本被孤零零地丟在一旁。
少女心彌漫的房間內時而能聽到她無助的嗚咽。
? ? ? ? ? ? ? ? ? ?中午,蘇晴剛剛查出高考成績,
心情就如同窗外的陰霾與小雨紛紛。她不甘心,這個下午,她用淚水訴說著不平。
她無法接受484分,絕對不能。終于,她做好要去復讀的準備了。蘇晴打開電腦,
準備先看看逆襲之類的視頻安慰一下自己。可鬼使神差的開始看推文,不過,
還是因為逆襲爽文的吸引力太大了。她一邊抱怨自己明明都考這么低了,
竟然還有心情看小說,卻戰勝不了自己的欲望。窗外雷電交加,她有點害怕。突然,
一道藍紫色的光從天而降,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著實可以用雷鳴般的來形容了,
再然后就是蘇晴的一聲尖叫。再次睜眼,身邊一群烏泱泱的,
可以用兇神惡煞來形容的人緩緩向她靠近。為首的女子眼神凌厲,面容姣好,美中帶煞,
眉眼如淬了霜的刀,冷冽的氣場撲面而來,看上去頗像是電視劇里復仇大女主的長相,
雖面露兇色,卻仍叫人無法挪開眼。她審視的目光不禁讓蘇晴不寒而栗。
她緩緩開口:“姑娘闖入我魔界圣地,有何貴干?”蘇晴不敢輕舉妄動,
她也不是沒看過穿越重生的戲碼,看著眼前神圣肅穆卻又陰森可怖的四周。
她不得不暫且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哪怕是場噩夢,她也不想死。“死腦子,快想啊!
到人家圣地來干什么?”蘇晴心里犯嘀咕。“圣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妙招,
她試探性的開口,盡量面不改色,偽裝自己來到這里又激動又害怕的心理。
那美如蛇蝎般的女人回答道:“這里正是我魔族圣地,我們魔尊的寢宮。你到這里做什么?
”女人疑惑道。蘇晴立刻接話:“圣地應該把守森嚴才對,我卻輕輕松松的進來了,
你們魔尊的實力也不怎么啊。”女人生氣道:“你找死!”卻也同樣不敢輕舉妄動。
她也不知圣地守衛那樣森嚴,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介凡人是如何闖進來的。
怕是什么扮豬吃老虎的仙界大家。看到女人的些許遲疑,蘇晴的膽量也大了起來,
“我來這里不費吹灰之力,但我卻不是來找茬的。
我是想來你們這里······”蘇晴正想要賣關子,暫時保命。
人群中卻緩緩走來一位身披玄色斗篷的男子。隨著他的不斷靠近,
蘇晴終于看到了那人的長相。他面容如寒玉雕琢,輪廓凌厲似昆侖雪峰。
眉宇間凝著萬年不化的孤寂,神性威儀盡顯。卻又不失男子的帥氣,與霸氣。
可再看這男子又如枯墨山水一般蒼白,身上難掩被疾病纏身的痕跡。
那男子喃喃道:“說下去。”2 這個魔尊有點狠方才質問蘇晴的女人瞬間褪去了嚴肅之色,
臉上升騰而起的是見到心上人一般的羞澀。余下的人也都放下武器恭恭敬敬地向男子行禮。
這落入任何人眼中,便也能分清大小王了。蘇晴正驕傲自己冰雪聰明,心中又來了點子。
她回答道:“我不辭辛苦的來到這,是為了給你治病。”冥絕不禁冷笑,
感嘆眼前女子的智商。他不禁戳破:“你應該知道我是魔尊,天下人都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你倒是獨特,不辭辛苦的趕來救我。”他踱步到蘇晴旁,揚起手做出掐喉的姿勢,
蘇晴便不受控制的飛起,直到脖子剛好卡在冥絕的手中。她痛苦萬分,她想解釋也無濟于事。
? ? ? ? ? 察覺到女子還有謊話要編,冥絕也來了興趣,張開手讓她跌倒在地。
想聽聽這女子還有什么好笑的遺言要發表。他一臉期待。蘇晴暗罵一聲瘋子,
一臉無辜的娓娓道來,“我家師尊是世外高人,一直隱居在大荒中,
他聽聞舉世無雙的魔尊竟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癥。這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便要小女子來先打探打探。”冥絕一臉玩味地看著這名狡黠的女子,“那這么說,
我應該好好款待仙子你了。”蘇晴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卻又立即黯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有勞魔尊,但小人已經看清了魔尊大人的疑難雜癥,只不過是道行太淺無法為您診治,
還得回去請師尊來給您看看。”那名冷艷鋒芒般的女子急切地開口:“尊上,依屬下看,
此人雖看起來一無是處、蠢得要命,可萬一她說的是真的······要不先留她一條賤命,
讓她為尊上先緩解痛苦,等幾個月后屬下為您找來裂空保元丹,替您恢復魔力,
您跟尋她去找她口中的師尊,到時治不好您再殺她也不遲。”冥絕臉上露出些許狠厲,
并不正眼看這位女子,卻漫不經心道,“凌霜,我還沒死,你用不著咒我。
我看你腦子也不大好使,今天的話十分的多。你自己下去領罰!
”看著眼前兩位大佬正因為自己的小命而爭吵,蘇晴害怕極了。她止不住地流汗,
少女的臉上因為緊張而漲紅。她已經想象到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還在祈求死后能回到現實生活中,哪怕是復讀。其實,到現在蘇晴還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穿越這種離譜到家的橋段,她不相信會發生在她身上。
眼下她的委曲求全不過是因為她不敢確定罷了。也是因為,在夢里也不愿意死去。
她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在夢里當個逆襲成功的黑馬呢。正想的出神,
只見凌霜聲淚俱下:“冥絕,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能不能就聽我這一回,
珍惜珍惜自己的身體。阿絕,求你······”蘇晴磕cp的基因即將覺醒,
幸虧她還有理智。她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仿佛她是要含冤而死卻無所畏懼一樣。
旁人看到這真是快要被她騙了。可她這種平常寫作業開小差對鏡子練出來的演技,
又如何能騙過冥絕。看到凌霜泣不成聲,其余人也都向他投來期許的目光,
冥絕決定先留蘇晴一條命。萬一就如凌霜所言,他真的得救了呢?
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涌上心頭,他睫毛微顫。可當他抬眼時,
又是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勢與可怕。冥絕盯著眼前十分可疑的蘇晴,
像是盯著自己的獵物般不屑。看著女子察覺到被審視后的倉皇無措,卻又極力掩飾的模樣。
他一反常態的笑了。他戲謔的說道,“本尊信你!今天就來給我‘治病’”,他刻意強調道。
蘇晴緊張的癱軟在地,不論她多么不想接受,她也逐漸發覺這根本不是夢。
冥絕看到她的倉皇失色,滿意的笑了。“這就是皮笑肉不笑嗎?他們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這是能活了?不會真讓我治病吧?救命啊啊啊啊!”蘇晴無奈的聯想。凌霜出言呵斥,
打斷了她的思緒,“發什么呆呢?跟我走,我帶你去休息,晚上還得為尊上診治。
你最好乖乖聽話,別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招。”蘇晴魂不守舍的回應:“好的,凌霜姐姐。
保證完成任務!”看她還算乖巧,她也不好再耍威風。
便也故作親切的問道:“妹妹叫什么名字,仙品幾階了?有沒有什么特別愛吃的?
對住房還有什么要求么?”蘇晴難為情的說:“姐姐,我什么都可以的,謝謝你啊!
”她心想:我哪敢提什么要求啊!能活就行,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活到80歲。到了晚上,
蘇晴透過窗子向外眺望,眼底盡是一片陰森可怖的景象。雖沒有血、白骨等可怕的東西,
但這里卻有股說不上來的靜謐,讓人不禁聯想到美國恐怖片里豪華的大別墅。外觀并無不妥,
卻讓人忍不住地害怕。一陣傳話聲打破了孤寂,只見一只蝴蝶飛入蘇晴房中。
緊接著就出現了凌霜的聲音,“蘇晴,你該去為尊上診治了。”說實話,
若不是蘇晴尚且沒脫離危險,她就飛去請教凌霜這讓人沉醉的御姐音是如何發出的了。
“神經病!這這么大,我根本找不到啊!”蘇晴埋怨道。忽地,一只橘色的小貓竄過,
剛好蘇晴找不到冥絕,已經想好了借口。不,不是借口,是事實。她想跟隨這只貓逃跑。
畢竟,這只貓看起來絕對不會是這群大魔頭養的。蘇晴跟著貓進了一個沒有任何光亮的房間。
她看不到小貓了,一片漆黑她無比害怕。摸索著想從這個房間出去,可她好似越走越遠。
貓的叫聲響起,蘇晴驚喜之余更是害怕。毛的聲音在她聽來越發詭異,陰森。
她絕望的奔走在漆黑之中,無意一個東西從她腳下闖過,她嚇得大驚失色。
親身經歷了這種無助與可怕,她想自己再也不敢嘲笑鬼片無聊沒勁了。
又是一個異物從她腳底爬過,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被嚇得魂飛魄散。
她在逃跑途中又撞到什么東西,這次是個塊頭大的。
被再次嚇到的蘇晴拼死的用手捶打著身前的“怪物”。感受到一陣風吹過耳側,
房間忽然亮起來了。看到眼前的冥絕,蘇晴并不害怕,反倒慶幸自己沒遇到怪物。
冥絕厭煩的看著眼前這剛剛捶打過自己的女子 ,女子明眸皓齒,額前幾縷碎發如柳煙輕拂,
眉眼藏著清輝,腮邊暈染出淡淡粉霞,唇似初綻櫻桃。冥絕不禁看得出神,
卻疾言厲色道:“你就是這樣來給我看病的?”說罷,確實感到心情舒暢,
渾身的力量也多了幾分。他不由得懷疑自己,難道她真會看病?蘇晴剛剛從驚嚇中緩過神來,
她退后一步開始大聲哀嚎。她凄厲的哭喊撕破寧靜,喉間溢出的悲鳴混著滾燙的淚,
看到魔尊的眉眼間好似淬著烈火焚過的戾,讓蘇晴不由得停住哭喊,
只剩下酸澀的抽噎在胸腔里翻涌。她委屈道:“我不認識路,找不到你。
剛剛遇到很可怕的東西。對不起,魔尊大人。我剛剛過分了。”她的嗚咽還沒有完全停止,
越說越委屈,胸腔劇烈的起伏著。頗有梨花帶雨般的風姿,眼里不停的有淚珠滾出,
眼睛鼻頭也哭的紅腫。她的哭聲很低,卻像帶著倒鉤的箭矢,
精準地穿透了他層層疊疊的傲慢與疏離,直抵最深處那片無人踏足的荒原。
那壓抑的嗚咽聲鉆進耳朵,竟讓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瞬間瓦解。
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酸澀感涌上喉頭,堅硬的心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湖,表面雖未崩裂,
深處卻已震蕩開一圈圈名為“悔意”的漣漪。冥絕不知所措,帶著一絲懊悔,小心翼翼道,
“抱歉,是我沒安排好。”他試探性的抬頭,卻撞上少女疑惑的眼神。“天哪,
剛剛是我在做夢吧,他他他他他堂堂魔尊,長得這么兇,給我道歉了嗎?”蘇晴震驚的想。
不過,驚喜之余更多的是恐懼。畢竟,自己小命還在人家手里。她慌忙開口:“沒事沒事,
該道歉的是我,畢竟我也沒問嘛。”冥絕尷尬的轉過頭,“沒事就過來給我看病!
”3 看病么?真是一題更比一題難啊!蘇晴裝模作樣的拉開冥絕的袖口把脈。
觸碰到他冰涼的體溫時,蘇晴同情的看向冥絕。冥絕本就因少女的觸碰而不知所措,
對上蘇晴明亮的雙眸時,又慌亂的躲避。冥絕心慌的遮掩,“你們宗派治病竟不用仙術?
還是你根本不會?”又來了,接二連三的驚嚇讓蘇晴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手段。
沒想到又遭到了冥絕的盤問。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她不屑的看向冥絕,
“不懂就別胡亂說話,我們青陽宗一直退隱三界。醫術卻十分了的,講究望聞問切,
當然現在我在做的叫把脈。”冥絕竟也沒生氣,認真的聽完了蘇晴的嘮叨。不知為何,
蘇晴好似真有通天的法力,每當蘇晴接近,冥絕都能感覺自己身體狀況在不停的好轉。
一連幾天下來,蘇晴就只是為冥絕號脈,按摩。蘇晴不由得懷疑她是否被識破,
也沒見冥絕有任何想殺她的跡象。覺得這魔界好似也并不可怕,便生出一種無聊的心境。
她想出去轉轉,說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線。她沿著一處曲折的小路心驚膽戰的走著。
路上雜草叢生,沒過了她的膝蓋。忽地,眼前出現了一座清新幽靜的城堡,走近一看,
卻是一座水晶宮。看著眼前與魔界風格迥異的建筑,蘇晴不由得心頭一喜,快速的走近。
當她剛剛踏入大殿,便瞧見一個人正痛苦的躺在正前方的王座上。瞧見人影靠近,
冥絕依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揮手重傷了不懷好意的侵入者。
只見一道紫色的光影掠過,蘇晴便重摔在地。黑色的藤蔓急速將她纏繞,
隨著冥絕的痛苦加劇,藤蔓也迅速收緊。少女疼的近乎暈厥,鮮紅的血液從勒痕中滲出,
詭異的向冥絕流去。魔紋觸及她鮮血的剎那,驟然綻出金紅交錯的裂光!
千年未愈的傷口竟傳來蟻噬般的麻癢——是新生血肉在瘋長。
? ? ? ? ? ? ? ? ? ? ? ? ? ? ? 他瞳孔劇震,
魔氣失控炸裂,王座轟然坍塌!卻在毀滅風暴中本能地卷袖將她護進懷里,
任由后背撞上尖石。此刻真正灼痛他的,
是她眼中映出的自己:一個狼狽的、護著螻蟻的瘋子。當夜,冥絕浸泡在九幽寒潭中。
水面倒映的頸間,魔紋竟開出細小的桃枝紋路。他暴怒地一拳擊碎倒影!寒冰四濺中,
卻顫著手撫上桃枝…指尖傳來的暖意讓他悚然驚醒。三千年未覺寒冷的魔軀,
此刻竟貪戀一抹血泥中爬出的微溫。蘇晴傷口還未痊愈,
她也好奇今天的場景到底是什么情況。4 療傷她不解冥絕又為何在那么緊迫地瞬間護著她。
趁著幫冥絕療傷的借口,蘇晴被凌霜攙扶著進了冥絕的寢殿。凌霜退下后,
蘇晴艱難的向里挪動。只見簾幕之后,冥絕躺在九幽寒潭中。“進來!”冥絕閉上眼,
月光淌過他高聳的鼻梁,在另一側臉頰拖出峭壁般的濃影。光與暗的割裂中,
整張臉像半尊墮天神像——圣潔的輪廓里浸滿永夜的墨。蘇晴慢悠悠地走進去,
看到了冥絕裸露的上半身,寒潭霧氣如蒼龍盤繞,隱約勾勒出一具玉雕般的軀體。
水珠沿寬闊肩線滾落,
在塊壘分明的腹肌溝壑間匯成細流——直到撞上心口那圈猙獰的焦黑荊棘。荊棘中央,
半枚太陽神徽碎片深嵌皮肉,隨他呼吸明滅如烙鐵,蒸騰出帶著血腥味的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