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驚魂寧雅揉了揉太陽穴，電腦屏幕上的數(shù)字已經模糊成一片。晚上十一點半，
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金融分析部的燈光在整棟大樓里顯得格外孤單。
"最后一份報告...搞定。"她長舒一口氣，點擊發(fā)送鍵，整個人癱在辦公椅上。
這是連續(xù)第三周的加班，自從升任項目經理后，這樣的日子就成了常態(tài)。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母親"兩個字。寧雅嘆了口氣，接起電話。"小雅，你還在公司？
"母親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不贊同的意味。"剛做完季度報告，正準備回家。
"寧雅一邊回答，一邊收拾桌面。"周末別忘了，華辰集團的酒會，七點準時到場。
"母親頓了頓，語氣變得鄭重，"這次酒會很重要，你爸爸有安排。"寧雅的手指停在半空。
所謂的"安排"，在這個家族里從來只有一個意思——商業(yè)聯(lián)姻。二十七歲，
在父母眼中已經是可以"處理"的年紀了。"我知道了。"她簡短地回答，
不想在電話里多談。掛斷電話，寧雅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城市的夜景。
金融區(qū)的高樓燈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棋盤，而她不過是父母手中的一枚棋子。
周末很快到來。寧雅選了一條保守的墨綠色長裙，將黑發(fā)挽成低髻，
戴上珍珠耳釘——足夠得體，又不會太過引人注目。她希望這場酒會能像往常一樣，
在客套的寒暄后被人遺忘。華辰酒店的宴會廳金碧輝煌。寧雅挽著父親的手臂入場，
立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打量目光。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心里卻已經開始倒數(shù)離開的時間。"寧總！"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寧雅抬頭，
看見華辰集團的董事長程向東正向他們走來，身旁跟著一個高挑的年輕男子。
當看清那個人的臉時，寧雅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程昱。她大學時的學長，
金融系的風云人物，也是...她曾經鼓起勇氣表白卻被婉拒的對象。四年過去，
他看起來更加成熟了。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身形，
輪廓分明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
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小雅，這是程董的公子程昱，
你們應該見過。"父親笑著介紹，"程昱剛從美國回來，接手了家族企業(yè)的科技投資部門。
"程昱的目光落在寧雅臉上，禮貌地點頭："寧小姐，好久不見。"他表現(xiàn)得像是初次見面。
寧雅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微笑："程總好。"接下來的半小時是寧雅人生中最煎熬的時間。
兩位父親高談闊論著市場前景，時不時將話題引到她和程昱身上。而程昱，該死的，
居然全程配合，甚至幾次接話稱贊她在金融分析領域的能力。
"小昱一直很欣賞獨立自強的女性。"程向東拍著兒子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
寧雅借著喝香檳的動作掩飾內心的波動。程昱欣賞她？四年前他拒絕她時可不是這么說的。
那句"我更看重事業(yè)，不想分心"至今仍清晰地刻在她的記憶里。酒會接近尾聲時，
寧雅被父母叫到了休息室。母親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小雅，程家很滿意你，
程昱也同意了。兩家已經達成了初步意向。""什么意向？
"寧雅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話。"聯(lián)姻啊。"父親理所當然地說，
"程家需要金融方面的人才，我們需要他們在科技領域的資源。程昱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你們又都是Q大畢業(yè)，有共同語言。"寧雅看向門外，透過玻璃，
她看見程昱正平靜地接受父親的叮囑，臉上看不出任何抗拒。
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在心底蔓延——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場商業(yè)交易，連拒絕都不值得。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寧雅踢掉高跟鞋，將自己扔進沙發(fā)。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微信好友申請?zhí)鰜恚何沂浅剃拧Ｋ⒅莻€熟悉的頭像看了許久，最終點了通過。
幾乎是立刻，一條消息彈了出來："合作愉快，未婚妻。"寧雅將手機扔到一邊，
把臉埋進抱枕里。她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此刻，
她只想暫時逃離這個突然變得荒謬的現(xiàn)實。第二章 契約婚姻寧雅盯著手中的結婚證，
紅色封皮在民政局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照片上她和程昱并肩而立，兩個人都沒笑。
這很符合他們對這場婚姻的共識——一場各取所需的商業(yè)合作。"我下午還有個會議。
"程昱整理著袖口，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周揚會送你回去。"寧雅點點頭，
把結婚證塞進包里。沒有婚禮，沒有戒指，甚至沒有一個擁抱。這樣最好，她告訴自己，
干凈利落，沒有虛假的溫情。"別墅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搬進去。"程昱補充道，
目光掃過她的臉，又迅速移開，"我的東西不多，主臥衣櫥給你用。"寧雅想說些什么，
最終只是又點了點頭。她看著程昱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車門后。
助理周揚是個三十出頭的干練女性。"寧小姐，請跟我來。"她微笑著引路，
"程總吩咐我?guī)煜ひ幌颅h(huán)境。"程家的別墅位于城北的高端住宅區(qū)，三層現(xiàn)代風格建筑，
帶一個精心打理的花園。寧雅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前，
突然感到一陣荒謬——她就這樣搬進了一個陌生人的家。"程總今晚有個跨國視頻會議，
可能會很晚回來。"周揚遞給她一串鑰匙，"這是所有門的鑰匙，密碼是程總生日，
您知道的吧？"寧雅僵了一下。她確實不知道。大學時雖然暗戀過程昱，
但從未接近到能知道他生日的程度。周揚敏銳地察覺到了尷尬，
迅速補充："是1990年8月17日。0817。"寧雅默默記下，
跟著周揚參觀各個房間。別墅裝修得簡約而精致，看得出聘請了專業(yè)設計師，
但缺乏生活氣息，像是個豪華的樣板間。"書房和主臥是程總親自布置的，
"周揚指著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他特意囑咐不要改動。"寧雅的好奇心被勾起。
送走周揚后，她拖著行李來到主臥。房間寬敞明亮，一張kingsize的大床占據(jù)中央，
兩側的床頭柜對稱擺放，一絲不茍。她打開衣櫥，果然如程昱所說，
他的衣物只占據(jù)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空間，其余都空著等她填滿。整理行李花了她整個下午。
當最后一件衣服掛進衣櫥時，窗外已經暗了下來。寧雅看了看表，晚上七點半，
程昱顯然不會回來吃晚飯了。她下樓來到廚房，冰箱里整齊地碼放著新鮮食材，
便簽上寫著"每周一、三、五有家政補充"。寧雅拿出幾個蔬菜和雞蛋，準備隨便做點吃的。
手機在這時響起，是母親。"怎么樣？搬過去了嗎？"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期待。"嗯，
都安排好了。"寧雅用肩膀夾著手機，手上打蛋的動作沒停。"程昱呢？對你好嗎？
"寧雅看著鍋里滋滋作響的蛋液，"他工作忙，今晚有會議。"母親嘆了口氣，
"男人事業(yè)心強是好事，你要多體諒。對了，下周三是程昱媽媽的生日，我?guī)湍銣蕚淞硕Y物，
明天讓人送過去。"掛斷電話，寧雅食不知味地吃完簡單的晚餐。空蕩的別墅里，
她的腳步聲在樓梯間回響。經過二樓書房時，她猶豫了一下，
推開了那扇被特別囑咐"不要改動"的門。書房比她想象中更加私密。
一整面墻的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商業(yè)和科技類書籍，寬大的實木書桌上除了電腦外空無一物。
但吸引寧雅注意的是墻上的一組相框。她走近細看，呼吸微微一滯。
那是Q大金融系的社團合影，程昱作為學生會主席站在中央，而邊緣處，
她看到了大學時的自己——站在最邊上，幾乎要被裁出畫面。奇怪的是，
所有有她出現(xiàn)的照片都被單獨裁剪放大，雖然不顯眼，但確實被保存了下來。
寧雅的心跳加快了。她伸手觸碰相框，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為什么程昱會保留這些？
如果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書桌抽屜沒有上鎖。寧雅遲疑片刻，
還是拉開了最上面的一個。里面整齊地放著文件和一個黑色絨面盒子。她打開盒子，
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枚鉆戒，主石至少有3克拉，在燈光下折射出奪目的光芒。
"在找什么？"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寧雅手一抖，戒指盒掉在地上。
程昱不知何時回來了，倚在門框上，領帶松開，臉上帶著疲憊和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對不起，我只是..."寧雅慌亂地撿起戒指盒，"我不是故意翻你的東西。
"程昱走進來，從她手中接過盒子，隨手放回抽屜。"沒關系，這里也是你的家。
"他的語氣平靜得出奇，"吃過晚飯了嗎？"寧雅點點頭，
突然注意到程昱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簡單的鉑金婚戒。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左手——空空如也。"戒指..."她脫口而出，
又立刻后悔自己的冒昧。程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明天周揚會送首飾過來，你可以自己選喜歡的款式。"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寧雅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轉身準備離開書房。"寧雅。"程昱突然叫住她，
"這周我會很忙，可能沒時間陪你熟悉環(huán)境。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訴周揚。""我明白。
"寧雅沒有回頭，"商業(yè)聯(lián)姻不需要那么多形式，我們各過各的就好。
"她沒看到程昱在她身后微微握緊的拳頭。第二天一早，寧雅起床時程昱已經出門了。
餐桌上放著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旁邊紙條上寫著"微波爐加熱30秒"。字跡工整有力，
像程昱本人一樣一絲不茍。寧雅小口啜飲著已經涼掉的咖啡，心想這大概是家政阿姨準備的。
她換上職業(yè)裝，準備開始婚后的第一個工作日。金融大廈17層，
寧雅剛走出電梯就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幾個同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她立刻散開。
辦公室里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聽說你結婚了？"午餐時，
項目組的李敏終于忍不住問道，"對象是...程氏的程昱？"寧雅手里的筷子頓了一下。
她沒想到消息傳得這么快。"嗯，昨天領的證。"李敏瞪大眼睛，"真的是他！天啊，寧雅，
你知道公司多少女生暗戀他嗎？"她壓低聲音，
"林總監(jiān)從上周就開始準備和程氏合作的提案，聽說你們...結婚，氣得把辦公室都砸了。
"寧雅這才明白早上的異樣目光從何而來。林嘉怡是公司新上任的投資總監(jiān)，背景深厚，
據(jù)說和程昱是大學同學。下午的項目會議上，林嘉怡果然將寧雅排除在核心團隊之外。
"考慮到寧小姐新婚，就不安排太多工作了。"她笑容甜美，眼神卻冰冷，
"畢竟程太太的身份...比小職員重要得多，不是嗎？"會議室里響起幾聲尷尬的輕笑。
寧雅握緊了筆，強迫自己保持微笑。她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婚姻成了她在職場上的標簽，
而非能力。下班時分，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寧雅站在公司門口，看著瓢潑大雨發(fā)愁。
她沒帶傘，而別墅區(qū)很難叫到出租車。"需要搭車嗎？"寧雅轉頭，
看見林嘉怡倚在一輛紅色跑車旁，笑容里帶著挑釁。"或者我該叫你程太太？
程昱怎么沒來接你？新婚第二天就冷落嬌妻，不太好吧？""不必了，謝謝。
"寧雅冷淡地回應，轉身走向雨中。比起接受林嘉怡的"好意"，她寧愿淋雨回家。
雨水很快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和衣服。寧雅加快腳步，轉過一個街角時，
突然看到前方咖啡廳里一個熟悉的身影——程昱，和一個長發(fā)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
女子正親昵地拍打程昱的手臂，而程昱...程昱居然在笑，
那種放松自然的笑容寧雅從未見過。她站在原地，雨水順著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淚。
原來程昱可以這樣笑，只是不對她而已。寧雅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自己婚前的小公寓。
淋雨后她開始發(fā)燒，昏昏沉沉地倒在沙發(fā)上，連濕衣服都沒力氣換。不知過了多久，
門鈴響起。寧雅勉強爬起來開門，看到周揚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禮盒。"寧小姐，
程總讓我把這個送給您。"周揚遞過禮盒，"他說...希望您喜歡。"寧雅接過禮盒，
打開后震驚地睜大眼睛——那是一套翡翠首飾，項鏈、耳環(huán)和手鐲，成色極佳，
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這...太貴重了。"寧雅不敢相信。周揚微微一笑，
"程總說，這是他母親留下的，只傳給程家的媳婦。"寧雅徹底糊涂了。
如果程昱只是把她當作商業(yè)聯(lián)姻的對象，為何要給她如此貴重的傳家寶？如果他在意她，
又為何在新婚第二天就和其他女人親密約會？"程總還讓我轉告，"周揚補充道，
"咖啡廳那位是他表姐，剛從國外回來。"寧雅猛地抬頭，臉頰發(fā)燙。程昱知道她看到了？
他在...解釋？"他...人呢？"寧雅小聲問。"程總臨時飛新加坡了，下周才回來。
"周揚回答，"他讓我照顧好您。"周揚離開后，寧雅坐在沙發(fā)上，捧著那套翡翠首飾，
思緒萬千。她想起書房里那些被裁剪保存的照片，想起冰箱里準備好的食材，
想起桌上那杯涼掉的咖啡...也許，這段婚姻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簡單。也許，
程昱冷漠外表下隱藏著什么她尚未發(fā)現(xiàn)的秘密。第三章 暗涌情愫寧雅在公寓里昏睡了兩天。
高燒像一層厚重的毯子裹著她，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朦朧中，
她感覺有人輕輕扶起她的頭，將藥片送入她口中，然后是溫水滑過喉嚨的觸感。"再喝一點。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罕見的溫柔。寧雅努力睜開眼，視線里是程昱緊繃的下頜線。
他穿著居家服，頭發(fā)有些凌亂，看起來像是匆忙趕回來的。這一定是夢，她想，
程昱應該還在新加坡。"溫度還是很高。"程昱的手背貼上她的額頭，
微涼的觸感讓寧雅不自覺地蹭了蹭。他像是被燙到般迅速收回手，轉身去擰毛巾。
寧雅迷迷糊糊地看著程昱的背影。在夢里，他居然會照顧人。
真實的程昱總是彬彬有禮卻疏離，像一座永遠無法融化的冰山。冰涼的毛巾貼上她的臉頰，
寧雅舒服地嘆了口氣。程昱的動作很輕，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他的眉頭緊鎖，
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這是他在公司里處理棘手問題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為什么...在這里？"寧雅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程昱的手停頓了一下，
"周揚說你生病了。""新加坡...""推遲了。"程昱簡短地回答，繼續(xù)為她擦汗，
"別說話，休息。"寧雅想再問些什么，但藥效開始發(fā)作，睡意如潮水般涌來。
在陷入黑暗前，她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次日清晨，
寧雅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主臥的大床上。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床頭柜上放著藥、水和一張便條："按時吃藥，周揚中午會來。"字跡工整冷靜，
仿佛昨夜那個溫柔的程昱只是高燒產生的幻覺。寧雅坐起身，發(fā)現(xiàn)睡衣已經換了，
頭發(fā)也清爽不少。她臉頰發(fā)燙——是誰幫她換了衣服？別墅里安靜得出奇。
寧雅拖著還有些虛弱的身體下樓，發(fā)現(xiàn)廚房里溫著一碗粥，旁邊擺著幾樣小菜。
沒有程昱的身影，也沒有任何他回來過的痕跡，除了那張便條。寧雅小口喝著粥，思緒紛亂。
程昱為什么突然回來？又為什么匆匆離開？如果只是出于責任，派周揚來就夠了，
何必親自照顧她？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是公司群消息——部門調整通知。
寧雅點開附件，瞳孔驟然收縮：林嘉怡被任命為投資部總監(jiān)，
而她被調到了林嘉怡直接管理的項目組。這簡直是最糟糕的安排。寧雅放下勺子，食欲全無。
她聽說過林嘉怡和程昱的傳聞——大學時的金童玉女，留學期間的親密伴侶。
雖然程昱從未提起，但林嘉怡看她的眼神總帶著若有若無的敵意。三天后，寧雅回到公司。
身體恢復了，但心情比病中更加沉重。電梯里，她遇到了林嘉怡。"身體好些了嗎？
"林嘉怡微笑著問，目光在寧雅脖子上掃視，"程昱很擔心你呢，
特意打電話問我該給你準備什么藥。"寧雅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包帶。
程昱向林嘉怡咨詢她的病情？他們之間果然很親密。"謝謝關心，已經好了。
"寧雅強迫自己微笑，"沒想到你和程昱這么熟。"林嘉怡輕笑一聲，"我們認識十年了，
他什么事都會問我意見。"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寧雅一眼，"包括婚姻。"電梯門開啟，
林嘉怡優(yōu)雅地邁步而出，留下寧雅站在原地，胸口像被壓了一塊大石。整整一上午，
寧雅都無法集中精力工作。午餐時，她無意中聽到隔壁隔間同事的議論。
"聽說林總監(jiān)和程氏集團的程昱是一對？" "大學時就在一起了，后來因為家族原因分手。
" "那寧雅算什么？商業(yè)聯(lián)姻的犧牲品？" "噓，
小聲點..."寧雅的叉子掉在盤子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隔壁立刻安靜下來。
她起身離開餐廳，胃里翻騰得厲害。下班回家后，寧雅發(fā)現(xiàn)程昱罕見地比她早回來，
正在書房處理文件。她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問個清楚。"有事？
"程昱頭也不抬地問道，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寧雅深吸一口氣，
"我今天聽說...你和林總監(jiān)以前是情侶？"鍵盤聲停頓了一秒，又繼續(xù)響起。
"過去的事了。"模棱兩可的回答像一把鈍刀扎進寧雅心里。她等待程昱說更多，
但他似乎認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她現(xiàn)在是你的直屬上司？"程昱突然問道，
眼睛仍盯著屏幕。"嗯。"寧雅輕聲回答，"今天她告訴我，你向她咨詢我的病情。
"這次程昱完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轉過椅子，直視寧雅，"我沒有。
""那她為什么...""我不知道。"程昱的眉頭皺起，"但我會處理。""怎么處理？
"寧雅忍不住問，"像處理我們的婚姻一樣，當作商業(yè)談判嗎？"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程昱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書房里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我們的婚姻怎么了？
"他緩緩站起身，聲音低沉危險。寧雅咬了咬下唇。她不該挑起爭吵，
但積壓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沒什么，就是標準的商業(yè)聯(lián)姻——沒有感情，只有利益。
我理解。"程昱的眼睛微微瞇起，"你真是這么想的？""不然呢？"寧雅苦笑，
"我們結婚兩周了，你對我就像對待一個偶爾需要應付的客戶。"程昱沉默了片刻，
突然邁步走向她。寧雅下意識后退，直到背貼上墻壁。程昱一只手撐在她耳側的墻上，
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那你希望我怎樣對你？"他的聲音低啞，
"像真正的夫妻一樣？"寧雅的心臟狂跳，既因為近距離的壓迫感，也因為話中隱含的意味。
她抬頭對上程昱的眼睛，那里面翻滾著她讀不懂的情緒。"我..."她剛要開口，
程昱卻已經退開，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早點休息吧。"他轉身回到書桌前，
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fā)生。寧雅逃也似地離開書房，臉頰發(fā)燙。她不明白程昱到底想要什么，
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這段婚姻像一場沒有劇本的戲，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那晚之后，程昱又開始頻繁出差。
寧雅全身心投入工作，試圖忘記婚姻中的尷尬。林嘉怡表面上對她彬彬有禮，實則處處刁難，
將最棘手的客戶丟給她處理。一個月后的周五晚上，寧雅在浴室柜里翻找止痛藥時，
不小心碰掉了一個小盒子。幾板藥片散落在地，她彎腰撿起，突然僵住了——避孕藥。
她明明記得自己把藥放在公寓的抽屜里，什么時候拿過來了？浴室門突然被推開，
程昱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藥片上。他的表情瞬間凝固。"這是什么？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寧雅慌亂地把藥片藏到身后，但已經晚了。程昱大步上前，
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攤開手掌。"避孕藥？"他的聲音里是難以置信，"你一直在吃這個？
"寧雅從未見過程昱如此憤怒的樣子。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下頜線條緊繃，
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淤青。"我們...我們不是說好了各過各的嗎？
"寧雅試圖辯解，聲音卻越來越小。"說好？"程昱冷笑一聲，"什么時候說的？領證那天？
還是你搬進來的第一天？"寧雅啞口無言。確實，他們從未明確討論過婚姻的界限，
一切都建立在心照不宣的假設上。"我以為..."她艱難地開口，"你不想要孩子。
""你問過我嗎？"程昱松開她的手腕，后退一步，表情從憤怒轉為某種更深沉的情緒，
"還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寧雅被刺痛了。"那你呢？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她聲音顫抖，"結婚以來，你對我就像對待一個合租室友，
現(xiàn)在卻來指責我不履行妻子義務？"程昱像是被她的話擊中，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但很快，
他又恢復了冷漠。"我明白了。"他轉身走向門口，"既然你這么想保持距離，
從今晚起我睡客房。"門被輕輕關上，寧雅滑坐在地上，避孕藥片散落一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是為了這場荒唐的爭吵，還是為了這段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的婚姻。
那一晚，主臥顯得格外空曠。寧雅蜷縮在大床的一側，聽著隔壁隱約的動靜。凌晨時分，
她聽到大門開關的聲音——程昱離開了。第二天早晨，
寧雅在餐桌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出差一周。程昱。"簡短得連句號都顯得多余。
她收拾好散落的藥片，連同盒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這段婚姻已經夠復雜了，
不需要再添一個孩子來增加糾葛。但當她準備出門時，目光不經意掃過書房半開的門。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進去。程昱的書桌整潔如常，但有一個抽屜微微凸出。寧雅拉開它，
里面放著一個黑色筆記本。道德感與好奇心激烈交戰(zhàn)，最終后者占了上風。寧雅翻開筆記本，
發(fā)現(xiàn)是一本工作日志。大部分內容都是項目記錄，
直到她翻到最后幾頁——"寧雅發(fā)燒39.2℃，
醫(yī)生建議用藥清單..." "她喜歡薄荷味的牙膏，
討厭香菇..." "主臥窗簾遮光不夠，需要更換..."一條條記錄詳細得令人心驚，
全是關于她的生活習慣和喜好。最后一頁的日期是昨天，只有一行字："她不想有我的孩子。
"寧雅的手指顫抖起來。這些記錄意味著什么？程昱是在盡職盡責地扮演丈夫角色，
還是...還是他其實在意她，只是不善于表達？合上筆記本，寧雅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
也許她和程昱都錯了，錯在把這段婚姻預設為一場交易，錯在害怕受傷而不敢坦誠。但現(xiàn)在，
隔閡已經形成，她不知道該如何跨越。第四章 真相浮現(xiàn)門鈴聲響起時，
寧雅正在廚房煮咖啡。自從與程昱分房睡后，她養(yǎng)成了早起自己準備早餐的習慣。透過貓眼，
她看到兩位衣著考究的中年夫婦站在門外——程昱的父母。寧雅的手指一顫，
咖啡杯差點脫手。程昱從未提起過他父母要來訪，而她已經有近一周沒見到丈夫了，
自從那場關于避孕藥的爭吵后。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睡袍，拉開大門。"伯父、伯母，
早上好。"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驚慌。程母——一位保養(yǎng)得宜的女士，
目光銳利地掃過寧雅的睡袍和凌亂的頭發(fā)，"昱兒呢？""他...出差了。
"寧雅側身讓兩人進門，"我不知道您們要來，抱歉沒準備。"程父冷哼一聲，
將公文包放在玄關柜上，"出差？周揚說他昨晚就回來了。"寧雅的心跳漏了一拍。
程昱回來了？為什么沒回家？她正想解釋，身后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爸、媽？
"程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罕見的驚訝，"你們怎么來了？"寧雅轉頭，
看見程昱站在門口，西裝革履，手里提著公文包和...一袋早餐？
他的目光在她和父母之間快速切換，眉頭微蹙。"我們來看看新婚兒子和兒媳，
有什么問題嗎？"程母語氣嚴厲，但眼神柔和了些，"昱兒，你瘦了。"程昱放下東西，
自然地走到寧雅身邊，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寧雅最近工作忙，
我們都沒時間準備。"寧雅身體僵直，腰間那只手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睡袍傳來，
燙得她心跳加速。這是他們婚后第一次肢體接觸，盡管只是做戲給父母看。"準備什么，
自己家還要客套？"程父大步走向客廳，"昱兒，亞太項目的報告我看過了，
有幾個問題要跟你討論。"程昱捏了捏寧雅的腰，低聲道："去換衣服。"然后轉向父母，
"爸，我先幫寧雅準備早餐，一會兒書房談。"寧雅逃回臥室，關上門才長舒一口氣。
她從衣柜里翻出最得體的連衣裙，迅速梳洗打扮。鏡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這段日子她睡得并不好。當她回到餐廳時，程昱已經將早餐擺好——兩杯咖啡，一份三明治，
還有一碗水果沙拉。他正和母親低聲交談，看到寧雅進來，立刻拉開身邊的椅子。
"你的咖啡，加奶不加糖。"程昱將杯子推到她面前，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這樣做過千百次。
寧雅怔住了。她確實只喝加奶不加糖的咖啡，但從未告訴過程昱。她小心地抿了一口，
濃度也剛好是她喜歡的。"寧雅，聽昱兒說你升職了？"程母突然問道。"啊？
"寧雅差點嗆到，"沒、沒有，還是項目經理。"程昱在桌下輕輕踢了她一下，
"她太謙虛了。上周的投資方案獲得了客戶高度評價，升職是遲早的事。
"寧雅側目看向程昱。他怎么知道她上周的提案？她從未提起過工作細節(jié)。
而且他說的并非事實——那個提案被林嘉怡據(jù)為己有，她連署名都沒得到。
早餐在程昱主導的閑聊中結束。程父迫不及待地拉著兒子去了書房，
留下寧雅和程母在廚房收拾。"昱兒從小就不愛表達，"程母突然開口，手里擦拭著盤子，
"但他會用行動關心在意的人。"寧雅不知如何回應，只好沉默地沖洗咖啡杯。
"大學時他喜歡一個女孩，整整四年都沒表白。"程母繼續(xù)道，眼神若有所思地瞟向寧雅，
"只敢偷偷收集人家參加活動的照片，傻得很。"寧雅的手一滑，杯子掉進水池。
"程昱...有喜歡的人？"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當然，他從來沒告——""媽。
"程昱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冷得像冰，"爸找你。"程母意味深長地看了兒子一眼，
擦干手離開了。廚房里只剩下寧雅和程昱，空氣仿佛凝固了。"他們今晚住這里。
"程昱打破沉默，"需要...我們一起睡主臥。"寧雅猛地抬頭，臉頰發(fā)燙。"什么？
""只是睡覺。"程昱補充道，耳尖微微泛紅，"我不會...你不用擔心。""哦。
"寧雅低頭繼續(xù)洗碗，心跳如擂鼓，"我知道了。"下午，程昱陪父親去打高爾夫，
程母則約了朋友喝茶。寧雅獨自在家，
決定趁這個機會整理一下客房——程昱這段時間住的地方。客房里整潔得幾乎沒有人氣，
床鋪平整，衣物都收在衣柜里。唯一顯示有人居住的痕跡是書桌上散落的文件和一個相框。
寧雅好奇地拿起相框，發(fā)現(xiàn)是Q大金融系的畢業(yè)合照。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尋找著程昱和自己。
程昱站在前排中央，意氣風發(fā)；而她藏在后排角落，幾乎看不清臉。奇怪的是，
相框玻璃上有幾處指紋，正好覆蓋在她的影像上，仿佛有人經常觸碰那個位置。放下相框，
寧雅鬼使神差地拉開了書桌抽屜。里面整齊地放著文具和文件，但在最底層，
她摸到了一個硬皮本子。翻開一看，她的呼吸停滯了——里面夾著她的大學學生證，
還有幾張她在校園活動中演講的照片。學生證上的日期顯示，這是她大二時丟失的那張。
為什么程昱會有這些？寧雅的手指顫抖著撫過照片邊緣。如果程母說的是真的，
程昱大學時喜歡的人難道是...她？這個念頭太過荒謬，寧雅立刻否定了自己。
更可能的解釋是，程昱為了商業(yè)聯(lián)姻做了充分準備，連這些細節(jié)都考慮到了。
她把東西放回原處，輕輕關上抽屜。晚上，程父程母回來后，四人一起吃了頓尷尬的晚餐。
程昱表現(xiàn)得像個模范丈夫，不斷給寧雅夾菜，偶爾還會湊近低聲詢問她是否需要什么。
寧雅配合著演戲，內心卻越來越困惑——為什么他能如此熟練地扮演一個體貼的丈夫？
"你們結婚太倉促了，連蜜月都沒有。"程母飯后感嘆，"下個月我和你爸要去歐洲，
你們要不要一起？就當補個蜜月。"寧雅剛要婉拒，程昱卻一口答應："好主意，
我和寧雅商量一下時間。"回到主臥后，寧雅終于忍不住了："為什么要答應？
我們明明..."程昱解開領帶，背對著她："父母面前維持表面和諧，
這不是我們的共識嗎？""但你根本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寧雅坐在床沿，
看著程昱挺拔的背影，"你媽媽說你大學時有喜歡的人，是誰？"程昱的動作頓了一下，
然后繼續(xù)解袖扣："不重要的事。""是林嘉怡嗎？"寧雅直接問道，心臟砰砰直跳。
程昱轉過身，眉頭緊鎖："誰告訴你的？""所以是真的？"寧雅感到一陣莫名的酸澀，
"難怪你對她...""不是她。"程昱打斷她，聲音低沉，
"我和林嘉怡從來只是同學關系。"寧雅想問那到底是誰，但程昱已經拿起睡衣進了浴室，
結束了對話。夜深了，寧雅躺在床的一側，盡量靠邊，給程昱留出足夠空間。
浴室水聲停止后，程昱穿著嚴實的睡衣出來，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墻。"晚安。"程昱關上臺燈，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寧雅小聲回應，閉眼假寐。身邊人的存在感如此強烈，她能聞到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聽到平穩(wěn)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迷迷糊糊睡去。半夜，
寧雅被一陣輕微的動靜驚醒。朦朧中，她感覺有人輕輕為她掖好被角，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程昱模糊的輪廓正俯身靠近，似乎在確認她是否安睡。寧雅立刻閉上眼，
假裝熟睡。片刻后，她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然后是程昱輕手輕腳回到自己位置的聲響。
第二天早晨，寧雅醒來時發(fā)現(xiàn)程昱已經起床，
她這邊的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和兩片止痛藥——她每個月這幾日都會頭痛，
但從未告訴過程昱。這種細致入微的關懷讓寧雅心亂如麻。如果只是演戲給父母看，
何必做到這種程度？她洗漱完畢下樓，發(fā)現(xiàn)程昱和父母已經在吃早餐。"寧雅，今天有空嗎？
"程母微笑著問，"陪我去做個SPA吧，讓昱兒和他爸談工作去。"寧雅點頭答應，
內心卻忐忑不安。單獨與程母相處比面對程昱更讓她緊張。SPA中心的私人休息室里，
程母突然問道："你和昱兒是怎么認識的？他從來不肯細說。"寧雅的手指絞緊了浴袍帶子。
"我們...是大學同學。""哦？"程母眼睛一亮，"那你認識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嗎？
"寧雅的心跳加速："我不太清楚...""那孩子傻得很，"程母搖頭，"明明喜歡人家，
卻總擺出一副冷淡樣子。畢業(yè)后還偷偷跑去人家工作單位附近買房，說什么'投資房產'。
"她嗤笑一聲，"程家缺那點投資回報嗎？"寧雅的手一抖，茶水灑在手上。
程昱在她公司附近有房產？結婚前她住在公司公寓，
而程昱的別墅確實只隔了兩條街..."說起來，"程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昱兒書房的照片里，那女孩的背影有點像你呢。"寧雅幾乎窒息。就在這時，
她的手機響了——公司緊急會議通知。"抱歉，伯母，我得去公司了。"寧雅如蒙大赦，
匆忙起身。程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去吧，工作重要。對了，叫我媽就好，伯母太生分了。
"回到公司，寧雅發(fā)現(xiàn)所謂的"緊急會議"是林嘉怡臨時召集的項目討論。更讓她意外的是，
程昱作為投資方代表也出席了。"寧經理，請匯報一下亞太項目的進展。"林嘉怡笑容甜美，
眼神卻冰冷。寧雅站起身，流暢地闡述了項目細節(jié)和市場分析。整個過程中，
她能感覺到程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但她不敢回望。"謝謝寧經理的基礎工作，
"寧雅剛說完，林嘉怡就接過話頭，"不過核心策略部分是我親自設計的，
接下來由我詳細說明..."寧雅握緊了拳頭。這完全是謊言，整個方案都是她的心血。
她偷偷看向程昱，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但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聽著，偶爾點頭。會議結束后，
寧雅匆匆離開會議室，眼眶發(fā)熱。
她不明白為什么程昱要這樣——在家里表現(xiàn)得像個完美丈夫，在公司卻對她視若無睹。
"寧雅。"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程昱在走廊追上她，"今晚有個家族聚會，
七點我來接你。"寧雅轉身，所有的委屈突然爆發(fā)："我不想去了。反正只是演戲，
少演一場有什么關系？"程昱皺眉："怎么了？""你知道怎么了！"寧雅壓低聲音，
"林嘉怡搶了我的功勞，而你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程昱的表情復雜起來："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則，我不能——""是啊，你不能。"寧雅苦笑，
"在家你能記住我喝咖啡的習慣，卻記不住我在職場也需要基本的尊重。"她轉身要走，
程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寧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寧雅甩開他的手，
"程昱，我們之間除了謊言和演戲，還有什么？"程昱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但很快恢復平靜："七點，公司門口見。"說完，他轉身離開，背影挺拔而孤獨。
當晚的家族聚會在程家老宅舉行。寧雅勉強打起精神，配合程昱扮演恩愛夫妻。酒過三巡，
程昱被親戚們灌了不少酒，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該回去了。"程昱父親看了看時間，
"昱兒喝了酒，今晚就住這兒吧。"老宅房間有限，
寧雅和程昱被安排在同一間——程昱少年時的臥室。房間保持著學生時代的樣子，
書架上擺滿金融類書籍，墻上貼著籃球隊合影。"你睡床，我睡沙發(fā)。"程昱關上門，
聲音因酒精而沙啞。寧雅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書桌上擺著幾個相框。她好奇地走近，
看到其中一張是Q大金融系辯論隊的合影。照片里，程昱站在前排，而她作為替補隊員，
站在最后一排邊緣。"你還留著這些..."寧雅輕聲說。程昱走到她身后，
距離近得能聞到酒氣混合著他身上的木質香氣。"嗯。"他簡單地回應，伸手拿過相框，
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一角。寧雅鼓起勇氣轉身面對他："程昱，你為什么和我結婚？
"程昱的目光在酒精作用下不再那么克制，他深深地看進寧雅的眼睛："你知道為什么。
""我不知道。"寧雅聲音顫抖，"我真的不知道。"程昱抬手似乎想觸摸她的臉，
卻在半空停住，最終放下。"算了。"他轉身走向沙發(fā)，"早點休息吧。"夜深時分，
寧雅被一陣響動驚醒。程昱在沙發(fā)上翻來覆去，似乎很不舒服。她輕手輕腳走過去，
發(fā)現(xiàn)他眉頭緊鎖，額頭滾燙。"程昱？"她小聲呼喚，伸手觸碰他的額頭——他在發(fā)燒。
程昱睜開眼，目光渙散："寧雅？""你發(fā)燒了，我去找藥。"寧雅剛要起身，
卻被程昱一把抓住手腕。"別走。"他的聲音虛弱而急切，"每次你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寧雅愣住了："什么意思？"程昱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立刻松開手："抱歉，
我糊涂了。"寧雅拿來濕毛巾和退燒藥，扶程昱坐起來吃藥。在昏暗的夜燈下，
他看起來異常脆弱，完全不同于平日那個冷靜自持的程總。"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程昱突然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寧雅的手停頓了一下："因為...你也會這么做。
"程昱輕笑一聲，帶著苦澀："你知道答案的，寧雅。你一直都知道。"寧雅心跳加速，
卻不知如何回應。程昱吃完藥，很快又陷入昏睡。她坐在沙發(fā)邊，
借著微光打量他的睡顏——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唇。這個讓她困惑的男人，
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心事？最終，寧雅拿來一條毯子，輕輕蓋在程昱身上。就在她準備離開時，
程昱在睡夢中抓住了她的手，喃喃道："這次...別放開..."寧雅僵在原地，
心跳如雷。她應該抽回手的，卻鬼使神差地回握了。在這個寂靜的夜里，
在程昱少年時的臥室中，某種微妙的東西在兩人之間悄然改變。
第五章 生日謎局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寧雅睜開眼睛，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程昱臥室的床上。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程昱發(fā)燒，她照顧他，
然后...然后他握著她的手說了那些奇怪的話。床邊已經空了，
只有微微凹陷的枕頭證明曾有人睡過。寧雅坐起身，
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和一張便條："燒退了，公司有急事。晚上見。
——程昱"字跡不如往常工整，帶著些許潦草，像是匆忙寫下的。寧雅拿起水杯，水溫剛好，
不燙不涼。這種細致入微的關懷最近越來越多，卻讓她更加困惑。如果程昱真的在意她，
為什么在公司里對她視若無睹？如果只是演戲，又何必在沒人看到的時候也這樣體貼？
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是日歷提醒——今天是她的生日。寧雅苦笑一下，關掉了提醒。
往年生日都是和閨蜜簡瑤一起過，今年結婚后，簡瑤約了她周末慶祝，
今天大概只會收到一些禮節(jié)性的祝福。下樓時，寧雅發(fā)現(xiàn)程昱父母已經離開了，
桌上留著字條說臨時有急事回老家。她松了口氣，至少今天不用繼續(xù)扮演恩愛夫妻了。
公司里，一切如常。林嘉怡照例在晨會上挑她方案的毛病，同事們禮貌性地祝她生日快樂，
然后各自忙工作去了。午休時，簡瑤打來電話。"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簡瑤的聲音充滿活力，"今晚怎么安排？程大少爺給你準備了什么驚喜？
"寧雅攪動著外賣沙拉，"沒什么安排，他大概不記得今天是我生日。""不會吧？
"簡瑤夸張地驚呼，"你們可是夫妻誒！""商業(yè)聯(lián)姻而已。"寧雅壓低聲音，
"我們連結婚紀念日都不慶祝，何況生日。""那你今晚出來，我陪你過！"寧雅剛要答應，
一條微信彈出來。是程昱："今晚七點，我接你吃飯。有工作要談。"她盯著屏幕看了幾秒，
嘆了口氣："抱歉瑤瑤，程昱約了晚飯，說是談工作。""生日晚餐談工作？
"簡瑤嗤之以鼻，"這男人有沒有一點浪漫細胞啊！"掛斷電話，寧雅繼續(xù)機械地吃著沙拉。
她告訴自己不該期待什么，這段婚姻本就是利益交換。但心底某個角落，
還是泛起一絲難以忽視的失落。下班時間到了，寧雅收拾好東西，正準備下樓，
林嘉怡突然出現(xiàn)在她桌前。"今天是你生日？"林嘉怡笑容甜美，眼神卻冰冷，
"昱剛剛打電話來，說不能接你吃飯了。緊急會議。"她故意強調了"昱"字，
"他讓我轉告你，自己先回家吧。"寧雅的手指捏緊了包帶："謝謝傳達。"走出公司大樓，
初夏的晚風帶著微熱拂過臉頰。寧雅站在路邊等出租車，突然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別墅。
她給簡瑤發(fā)了消息，兩人約在常去的咖啡館見面。"所以他就這樣放你鴿子了？
"簡瑤攪動著咖啡杯里的吸管，一臉憤慨。寧雅聳聳肩："意料之中。""我不明白，
"簡瑤湊近，"你們結婚都三個月了，他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在家也這樣？
""有時候...不太一樣。"寧雅想起程昱深夜為她掖被角的樣子，
想起他記得她咖啡的喜好，"但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就像合租的室友。
"簡瑤突然神秘地壓低聲音："你說...他會不會是gay？
商業(yè)聯(lián)姻掩蓋真實性取向那種？"寧雅差點噴出咖啡："什么？不可能！""你怎么確定？
你們又沒...你懂的。"簡瑤擠擠眼睛。寧雅臉頰發(fā)熱。確實，
除了那天在書房短暫的近距離接觸，程昱從未有過任何親密舉動。"反正我知道他不是。
""好吧。"簡瑤撇撇嘴，"不過說真的，你們該好好談談了。婚姻不該是這樣的。
"談什么？談為什么和我結婚？談你錢包里為什么藏著我的照片？寧雅在心里苦笑。
這些天發(fā)現(xiàn)的線索像一團亂麻，她理不出頭緒。回到家已近十點。別墅一片漆黑，
程昱顯然還沒回來。寧雅摸索著打開燈，
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氣——餐廳被精心布置過，長桌上擺著燭臺和鮮花，
中央是一個精致的蛋糕。餐椅上綁著氣球，
墻上掛著"HAPPY BIRTHDAY"的彩帶。最讓她震驚的是，
桌上擺滿了她喜歡的菜肴，雖然已經涼了，但能看出準備者的用心。寧雅站在原地，
心臟砰砰直跳。程昱記得她的生日？還準備了這些？手機突然響起，是程昱。
寧雅深吸一口氣才接聽："喂？""到家了？"程昱的聲音帶著疲憊，"抱歉，
臨時有個跨國并購案出了問題，必須今天解決。"寧雅看著滿桌的精心準備，
嗓子發(fā)緊："嗯，剛回來。你...你準備了這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又是一陣沉默，"蛋糕在冰箱里，
是芒果慕斯，你喜歡的口味。"他怎么知道她喜歡芒果慕斯？她從未提起過。"謝謝。
"寧雅輕聲說，"你...什么時候回來？""可能要通宵。"程昱嘆了口氣，
"你先休息吧。生日快樂，寧雅。"電話掛斷了，寧雅慢慢放下手機。她走到餐桌前，
輕輕觸碰那些已經涼了的菜肴，每一道都是她愛吃的。燭臺旁放著一個絲絨小盒子，
她顫抖著打開——是一條精致的項鏈，吊墜是她的星座圖案，鑲滿碎鉆。
寧雅的眼眶突然濕潤了。這份用心，已經遠遠超出了"商業(yè)聯(lián)姻"需要的表演。
她小心地戴上項鏈，對著手機自拍看了看。吊墜剛好落在鎖骨中央，閃閃發(fā)光。
正準備收拾餐桌時，她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程昱回來了？寧雅快步走向玄關，
卻看到一個陌生女子站在門口。"你是誰？"兩人同時發(fā)問。女子先反應過來："哦，
你是程太太吧？我是程總的助理林妍，來送文件的。"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
"程總說放在書房就行。"寧雅側身讓她進門，注意到林妍的目光掃過餐廳的布置，
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程總很少親自安排這些，"林妍隨口道，
"昨天還特意問我哪家蛋糕店的芒果慕斯最好吃。
"寧雅心跳漏了一拍："他...昨天問的？""是啊，連著問了您喜歡的餐廳、花店，
事無巨細。"林妍笑了笑，"我們私下都說，程總對太太真是上心。"林妍離開后，
寧雅站在餐廳中央，心緒復雜。程昱對她的了解遠比表現(xiàn)出來的多，
而這種了解需要長期的觀察和記憶。商業(yè)聯(lián)姻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她走上樓，
決定趁程昱不在，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線索。主臥沒什么特別的，于是她轉向書房。
程昱的筆記本電腦帶走了，但書架上可能有些什么。翻找了一會兒，
寧雅在經濟學著作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本相冊。翻開第一頁，她的呼吸停滯了——全是她的照片。
大學時期在圖書館學習的側影，畢業(yè)典禮上的笑容，工作后在公司樓下的匆匆一瞥。
有些甚至是她完全沒印象的場景，顯然是被偷拍的。相冊最后一頁夾著一張紙條，
上面是程昱工整的字跡："今天又見到她了，還是沒勇氣打招呼。也許這樣就好，
遠遠看著她的笑容。"紙條沒有日期，但紙張已經微微發(fā)黃，顯然有些年頭了。
寧雅的手微微發(fā)抖。這些照片，這張紙條，
還有程母說的話...拼湊出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可能性：程昱可能真的喜歡她，
而且已經很久了。但為什么他從不表達？為什么結婚后還保持距離？
這些問題在寧雅腦海中盤旋，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是周六，
寧雅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她簡單洗漱后下樓，發(fā)現(xiàn)程昱正在廚房煮咖啡。"早。
"程昱頭也不回地說，"咖啡馬上好。"寧雅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熟練地操作咖啡機。
程昱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家居褲，頭發(fā)微微蓬亂，看起來比平時年輕許多，也親切許多。
"昨晚...謝謝你的安排。"寧雅輕聲說。程昱轉身，遞給她一杯咖啡："加奶不加糖。
"他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項鏈，嘴角微微上揚，"很適合你。"寧雅接過咖啡，
鼓起勇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芒果慕斯？我們大學時又不熟。"程昱的動作頓了一下，
眼神飄向遠處："聽說過。""聽誰說的？""不記得了。"程昱明顯在回避，
"今天我要去公司處理些事情，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又是這樣，每當話題接近核心，
他就退縮。寧雅嘆了口氣，不再追問。程昱上樓換衣服去了，寧雅決定整理一下客廳。
當她拿起程昱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時，一個錢包掉了出來。她彎腰撿起，
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只是想確認有沒有重要證件掉落。
錢包里的照片夾層讓她屏住了呼吸。那是一張她大學時期的學生證照片，笑容青澀。
照片邊緣已經有些磨損，顯然經常被拿出來看。背面寫著日期，是她大二那年。
"找到什么了？"程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寧雅嚇得差點扔掉錢包。她轉身，
看到程昱站在樓梯上，表情復雜。"這是...我大二的照片。"寧雅舉起錢包，
"為什么你會有這個？"程昱慢慢走下樓，伸手接過錢包："你丟的學生證。""你撿到了？
為什么不還給我？"程昱沉默了一會兒："當時...沒機會。""那為什么保存這么多年？
"寧雅步步緊逼，"還有書房相冊里那些照片？程昱，你到底...""我得走了。
"程昱突然打斷她，拿起公文包就往門口走，"晚上不用等我。
"門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別墅里格外刺耳。寧雅站在原地，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每次接近真相，程昱就逃開。這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比直接的冷漠更讓人困惑。下午，
簡瑤來家里做客。寧雅給她看了項鏈和昨晚的照片，還有...錢包里的發(fā)現(xiàn)。"我的天！
"簡瑤瞪大眼睛，"這根本不是什么商業(yè)聯(lián)姻！程昱絕對暗戀你很多年了！
"寧雅咬著下唇："那他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裝作冷漠的樣子？
""也許..."簡瑤思考著，"也許他害怕？你知道的，有些人越是在意，越不敢靠近。
"這個解釋讓寧雅想起程昱書房紙條上的話——"沒勇氣打招呼"。
那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程總，在她面前竟會膽怯？"不管怎樣，"簡瑤拍拍她的手，
"你現(xiàn)在知道了他的感情，打算怎么辦？"寧雅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根本不給我談的機會，每次都逃開。""那就逼他面對！"簡瑤眼睛一亮，
"制造一個他無法逃避的場景。"兩人正討論著，寧雅的手機響了。
公司郵件通知下周團建活動，地點是郊外的度假村，全體員工必須參加，
還特別標注"歡迎攜帶伴侶"。"完美機會！"簡瑤搶過手機，"你一定要讓程昱參加，
然后在浪漫環(huán)境下逼他坦白！"寧雅苦笑："你覺得他會答應嗎？""試試看嘛。
"簡瑤擠擠眼睛，"用點策略。"晚上程昱回來得比預期早。寧雅正在廚房煮面條，
聽到開門聲時心跳加速。她深吸一口氣，端著面條走出廚房，假裝不經意地說："吃過了嗎？
要不要一起？"程昱愣了一下，點點頭："好。"餐桌上，兩人安靜地吃著簡單的面條。
寧雅偷偷觀察程昱，他看起來疲憊但平靜，似乎已經忘記了早上的尷尬。
"下周我們公司團建，"寧雅故作輕松地說，"可以帶伴侶。你...有空嗎？
"程昱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想讓我去？""如果你忙就算了。"寧雅立刻退縮。
"不，我去。"程昱的回答出乎意料，"具體哪天？我讓周揚調整行程。
"寧雅差點被面條嗆到："真的？""嗯。"程昱低頭繼續(xù)吃面，嘴角卻微微上揚，
"很久沒參加這種活動了。"團建日很快到來。天氣不太好，陰云密布，但同事們興致很高。
寧雅和程昱一起到達度假村時，引起了不小轟動。"程總真的來了！"幾個女同事竊竊私語，
"好帥啊！"林嘉怡迎上來，笑容勉強："昱，沒想到你會來。"程昱點點頭，
手臂自然地環(huán)住寧雅的腰："陪太太參加活動，應該的。"這個動作讓寧雅渾身僵硬。
程昱很少在公共場合對她有肢體接觸，今天是怎么了？活動分為幾個小組進行。
寧雅和程昱被分到與林嘉怡同組，這讓她很不自在。游戲環(huán)節(jié)，程昱表現(xiàn)得出奇地配合，
甚至主動參與了一些幼稚的團隊建設活動，完全不像平日高冷的程總。午餐時，
天空開始飄雨。大家匆忙轉移到室內，寧雅卻發(fā)現(xiàn)自己把包忘在草坪上了。她冒雨跑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