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鈔能力沒有，只好選擇超能力貸悶熱的空氣凝固在狹小的出租屋里。
老舊風扇有氣無力地攪動著熱浪，發出單調的吱呀聲。
林默指尖劃過存折上那一串短得可憐的數字，眉心擰成一個死結。幾張工資卡并排攤開，
余額加在一起，也撐不起一個像樣的未來。手機鈴聲突兀地炸響，劃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屏幕上跳動著“晚晚”兩個字。“阿默……”電話那頭，蘇晚的聲音帶著刻意壓制的輕松。
背景里是醫院嘈雜的人聲和儀器冰冷的滴答聲，一下下，敲在林默的心上。
“我爸……確診了。”林默握著手機的指節一瞬間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治療費，
醫生說是個天文數字。”蘇晚的聲音終于撐不住，開始發顫。“我想……我不上大學了，
阿默，我退學去打工……”“胡說！”林默打斷她，聲音不大，卻像一把砸進冰面的錘子。
他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搖搖欲墜的地板上。“錢的事，
你一個字都不用想。學，你必須給我上完。”他的語氣里沒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那筆錢我們根本……”“沒有可是，”林默再次打斷，語氣強硬到近乎粗暴，
“一切有我。”電話掛斷，屋里只剩下風扇的哀鳴。那句“一切有我”的承諾，
像一塊無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他的視線落在桌角。
那張被他反復摩挲、又被汗水浸得有些發皺的復讀班招生簡章，此刻無比刺眼。
“名校沖刺班”幾個大字，曾是他給自己留的最后一條退路，是他不甘于平凡的唯一希望。
現在，這條路被堵死了。他伸出手，拿起那張承載著他所有未來的薄紙。
指尖用力到幾乎要將其戳穿。他的人生，不該只是這樣。可蘇晚的人生，更不該就此斷送。
片刻的掙扎后，刺啦一聲，紙張被撕成兩半。再然后，是四半，
八半……他將那些碎紙屑用力擲進垃圾桶，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進行一場慘烈的訣別。
手機屏幕恰時亮起，一條廣告推送精準地彈了出來。【急用錢？XX貸，您的應急錢包，
無抵押，最高可借二十萬。】林默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方，懸而未決。第2章 球場高光時刻？
不，是我的戀愛腦啟動時刻高二的夏天，蟬鳴聒噪，熱風黏膩。籃球砸在地板上，
發出沉悶的砰砰聲。一個利落的晃動騙過防守，林默躍起，手腕輕抖，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唰——”空心入網。場邊爆發出零星卻熱烈的尖叫。
隊友的擊掌落了空，林默的目光越過所有人，徑直投向球場角落的看臺。那里坐著一個女孩。
她安靜地捧著一本書，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又落下，絲毫沒有被場上的喧囂打擾。
林默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他隨手抓起一瓶礦泉水，走向她。
他的影子，落在了她攤開的書頁上。蘇晚受驚般地抬頭，看清來人，又飛快低下頭，
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書角。林默擰開瓶蓋，遞到她面前。“給。”蘇晚的臉頰泛紅，
視線落在自己那雙洗到發白的帆布鞋上，小聲拒絕。“我……不渴。”林默沒收回手，
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后蹲下身，視線與她齊平。“我渴，你陪我喝。”不容拒絕的語氣，
卻帶著一絲笨拙的溫柔。蘇晚遲疑著，終于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瓶身，
也輕輕擦過他溫熱的手指。她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手，抱著水瓶，卻一口沒喝。
林默的視線不經意地滑過她身旁的帆布書包。那根背帶上，
有幾道明顯是自己用針線修補過的痕跡，針腳歪歪扭扭。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他的心臟。蘇晚察覺到他的目光，不自在地將書包往身后藏了藏。
林默收回視線，指了指她懷里的書。“什么書，比我還好看？”蘇晚愣了一下，隨即，
一個極淺的笑意在她唇邊暈開。她把書的封面轉向他。第3章學霸為我畫重點，
我卻只想給她畫個家晚自習的空氣沉悶得像凝固的膠水。林默煩躁地盯著面前的數學題，
那堆復雜的函數圖像，像一張嘲諷的鬼臉。“啪。”他手里的自動鉛筆被重重地拍在桌上，
筆芯斷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坐在旁邊的蘇晚身體輕微一顫，卻沒抬頭，
依舊專注地演算著自己的題目。幾秒后，她的草稿紙上落下最后一個數字。
她的小椅子悄無聲息地向他挪近了些。一只白皙的手指伸過來，
輕輕點在他那張畫得亂七八糟的草稿紙上。“輔助線，應該從這里畫。”她的聲音很輕，
像羽毛拂過心尖。指尖劃過紙面，留下一道虛擬的軌跡，清晰、準確，
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邏輯感。林默的呼吸停滯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都凝聚在那根移動的手指上。她的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在臺燈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背。他像被電流擊中，猛地縮回手，指尖殘留的觸感又熱又麻。
他應該感到羞愧。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她正毫無保留地幫助他，
而他的腦子里卻塞滿了與學習無關的廢料。可他控制不住。蘇晚似乎并未察覺，
自顧自地講解著解題的思路，每一個步驟都清晰明了。“……所以，
這里的取值范圍就是……”她講完了，抬起頭，澄澈的目光望向他。“聽懂了嗎？
”林默的心臟重重一跳。他張了張嘴，原本準備好的“懂了”兩個字，卻卡在喉嚨里。
燈光下，她額角的碎發柔軟地垂著，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蘇晚。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跟你待在一起，時間過得特別快。”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蘇晚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人都僵住了。她飛快地垂下眼簾，視線慌亂地落在習題冊上，
一行數字都看不進去。一抹紅色，從她的脖頸迅速蔓延至耳根。林默看見她放在桌上的手，
指節收緊，捏住了筆。許久，她極輕、極緩地點了一下頭。那一下，像一記重錘，
砸在林默的心上，讓他瞬間充滿了孤注一擲的勇氣。“我們，一起考江城大學。
”這不是一句問句，而是一個結論。他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蘇晚猛地抬頭看他。她的眼中有驚訝，有慌亂，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掙扎。但最終，
那些情緒都沉淀下來，化作一種堅定的光。“好。”一個字，塵埃落定。
林默拿起桌上的鉛筆，按照她剛才指出的位置，穩穩地畫下那條至關重要的輔助線。
線條筆直，堅定。蘇晚的臉頰依舊泛著紅暈，她伸出手指，指向題目中的下一步。“然后，
用這個公式。”第4章 我在人間煉獄，為你構筑象牙天堂凌晨四點，
江城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林默臉上。他將最后一箱牛奶搬下三輪車，手指凍得通紅，
幾乎失去知覺。手機屏幕亮起，是屏保上蘇晚的笑臉。照片里，她站在江城大學的校門口，
眼睛彎成月牙，背后是燙金的校名。林默用嘴唇碰了碰冰冷的屏幕，仿佛能汲取一絲暖意。
那張笑臉，是他所有疲憊的解藥，也是他心甘情愿飲下的毒。后廚的油煙嗆得人睜不開眼。
“林默！發什么呆！12號桌的魚催了！”老板的吼聲淹沒在抽油煙機的轟鳴里。
他猛地回神，抓起灶臺邊的盤子，滾燙的邊緣燙得他指尖一縮。午休時間，他縮在后巷，
啃著一個冰冷的饅頭。他點開一個記賬APP，每一筆支出都清晰刺眼。
“晚學費：5000”“叔叔藥費：3000”“阿姨生活費：1500”每一串數字，
都是一座壓在他身上的山。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晚發來的微信。“學長，
我們專業要用一本德文原版參考書，有點貴……”一條語音緊跟著傳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林默按了播放鍵，把手機貼在耳邊。
那熟悉的聲音瞬間撫平了他所有的煩躁。他幾乎沒有思考。“地址發我。”他打下三個字，
點了發送。蘇晚很快回復：“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不麻煩。”他回復完，鎖上了屏幕。
麻煩。他銀行卡的余額只剩下兩位數。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一條短信通知。
發件人是“王經理”。【尊敬的林先生，您本期賬單已逾期一天，請盡快處理，
以免影響您的征信。】林默面無表情地長按，刪除。手指剛離開屏幕，又一條短信進來。
發件人是“周客戶”。【最后警告！今日下午6點前未處理，將聯系您的緊急聯系人！
】緊急聯系人那一欄，填的是蘇晚的名字。林-默-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他不能讓蘇晚知道這些。絕不能。他打開支付寶，余額寶里還有三百塊，
是他準備用來交下周房租的。他把錢全部轉到銀行卡。然后，找到蘇晚的頭像，轉賬。
輸入金額：880。備注：書錢。他盯著那個“確認支付”的按鈕，指尖懸在空中，
微微顫抖。那個按鈕背后，是萬丈深淵。可深淵的另一頭，是蘇晚。他點了下去。
“轉賬成功。”他給蘇晚發了條微信：“買書的錢，收到了嗎？”幾乎是立刻，
蘇晚的電話打了過來。“林默！你怎么轉這么多！書只要七百多！”“剩下的，買點好吃的。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可是你……”“我最近兼職發了筆獎金。
”一個謊言脫口而出，如此熟練。“好好學習，別想別的。”他掛斷了電話，
沒給她繼續追問的機會。夜幕降臨，酒吧里音樂震耳欲聾。林默端著托盤，
在擁擠的人群里穿梭。一個醉醺醺的客人抓住他的手腕，“再來一打啤酒！”手腕上，
那塊廉價的電子表，時針正指向午夜。又是新的一天。他的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經理”和“客戶”的催命符。他將酒放下，轉身走向吧臺。
第5章 他在后臺給你整理衣帶，催收在后臺給我發奪命call手機聽筒里，
蘇晚的聲音像跳躍的陽光。“林默！我們學院下周五有文藝匯演，我在合唱團里！
”林默正靠在后廚油膩的墻上，煙頭在腳邊明滅。“嗯，想去看。”“真的嗎？太好了！
我給你留前排的票！”他摁滅煙頭，撥通了酒吧經理的電話。“王哥，
周五晚上想請個假……對，我用周末兩天補上，行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罵罵咧咧，
最后還是松了口。他掛斷電話，看著手機屏幕上蘇晚的頭像，后廚的油煙味似乎也淡了些。
周五晚，大學活動中心燈火通明。林默站在人群里，像一滴混入清油的濁水。
他身上是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夾克，領口和袖口都已磨得發白。
周圍的年輕面孔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那份松弛感是他從未擁有過的奢侈品。他捏著票，
找到后臺入口，想在開演前見蘇晚一面。門虛掩著，里面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
他推門的動作停住了。蘇晚穿著白色的演出長裙，站在燈光下，像個不染塵埃的精靈。
她身旁站著一個男生，穿著剪裁得體的休閑西裝，氣質從容。那個男生正低頭，
伸手替蘇晚整理胸前微微歪斜的絲質飄帶，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鎖骨。“你別動，
馬上就好了。”男生的聲音溫和。蘇晚笑著，微微仰頭看著他，眼里有光。那一幕，
刺得林默心臟驟然緊縮。他默默收回了手，轉身退入陰影里。演出結束，人潮散去。
林默站在校門口的路燈下，身影被拉得細長。蘇晚一路小跑過來，臉上還帶著演出的紅暈。
“林默！你看到我了嗎？我今天……”“他誰？”林默打斷了她，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蘇晚的笑容僵在臉上。“什么？”“后臺那個男的，是誰？”她愣了一下，隨即眉頭微蹙。
“李哲啊，我們合唱團的搭檔。你看到了？”“搭檔？”林默扯了下嘴角，向前一步，
“搭檔需要幫你整理衣服？”蘇晚被他逼人的氣勢弄得有些無措，下意識退了半步。“林默，
你什么意思？他就是幫個忙，大家都是同學。”她的解釋像點燃了火藥桶。“同學？
他看你的眼神是看同學？”“你今天怎么回事？簡直莫名其妙！”蘇晚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你別在這里大聲嚷嚷，別人都看著呢，多丟人！”“丟人”兩個字，像一根針，
精準地刺破了林默緊繃的神經。他忽然笑了，笑聲沙啞。“是，我丟人！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穿著這身破爛來你們這高檔地方，我丟人！
我渾身都是洗不掉的油煙味，比不上你們這些干干凈凈的大學生！”蘇晚的臉瞬間白了，
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林默……你變了。”她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轉身，跑進了夜色里。路燈下，只剩下林默一個人。
出租屋里一片死寂。林默打開一罐啤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里的火。
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催款短信。【周客戶：最后時限已過。
明天將聯系您的緊急聯系人蘇晚女士。】他面無表情地將手機倒扣在桌上。另一邊，
大學宿舍。蘇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肩膀微微聳動。手機在枕邊震了一下。
是李哲發來的消息：【今晚演出很成功，你的聲音是全場最亮的星。早點休息。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鎖屏鍵。第6章 你的世界太干凈，
襯得我的貧窮無處遁形冷戰的第三天，林默的電話打了過來。蘇晚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猶豫了很久才接起。聽筒里是嘈雜的風聲，和林默略顯沙啞的聲音。“出來吃個飯吧。
”沒有道歉，沒有解釋，像一道命令。蘇晚心里一堵，卻還是低聲應允：“好。”她想，
這或許是一個臺階。林默帶她去的地方，是城中村深處的一家快餐店。油膩的地面黏住鞋底，
空氣里混雜著嗆人的油煙和食客的喧嘩。墻壁被熏得發黃，菜單上的字跡模糊不清。
這與她窗明幾凈的校園食堂，是兩個世界。林-默熟絡地跟后廚打了個招呼，端來兩份飯菜。
一盤炒豆芽，一盤麻婆豆腐。“我在這里打工，員工餐，免費。”他將筷子遞給她。
蘇晚看著碗邊的一點油漬，手指蜷縮了一下，終究還是接了過來。她有些不自在。
“最近……忙嗎？”她試圖開啟話題。“忙，”林默扒了口飯，“老板太摳，
昨天摔了個盤子，又扣了我五十塊。”他的語氣里全是疲憊和抱怨。蘇晚不知道怎么接話。
五十塊，不過是她和室友喝兩杯奶茶的錢。她沉默地夾起一根豆芽，
腦子里想的卻是下午那場關于后現代主義藝術的講座，內容精彩紛呈。這些，要怎么對他說？
他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吧。“你看什么呢？”林默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她這才發現自己正盯著手機屏幕發呆。屏幕上是社團活動的照片，一群人圍著篝火，
笑得燦爛。她下意識地想把手機收起來。晚了。林默已經看到了，他的視線定格在照片一角。
李哲正遞給她一瓶水，笑容溫和。林默的世界是后廚灶臺的方寸之地，
抱怨著五十塊錢的盤子。蘇晚的世界是學術講座、社團篝火和……李哲。
他感覺自己像個闖入者，一個不合時宜的局外人。“你們……玩得挺開心。”他扯了扯嘴角，
聲音聽不出情緒。“就是一個普通的社團活動。”蘇晚小聲解釋。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比出租屋里的死寂更令人窒息。這頓飯，最終在無言中草草結束。回到校園，
蘇晚像一條缺氧的魚，終于回到了水里。圖書館里安靜得只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
她坐在熟悉的位置，攤開專業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海里全是那間油膩的餐館，
和林默那雙失去光彩的眼睛。“蘇晚？”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抬頭，是李哲。
他手里拿著一本《藝術符號學》，正是她前幾天提過的那本。“這書我找到了，
在三樓角落里，你要先看嗎？”李哲的笑容干凈，像初夏的陽光。“謝謝，你先看吧，
我這本還沒完。”蘇晚勉強擠出一個笑。“好，那我放這兒，你看完可以接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