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樣,死了嗎?”
“放心吧,那么多農藥灌下去,牛都撐不住,何況是個人!”
“太好了,這個阻礙我們幸福的賤人終于要死了,快,把她的銀行卡拿出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一輛面包車停在山腳下。
車門唰的打開,一個麻袋被扔到了路邊堆滿了雜物的深坑。
“垃圾妹就該跟垃圾相伴,你也算死在了個好地方!”
伴隨著大笑聲,面包車疾馳離開。
良久。
痛苦的呻吟聲從麻袋里傳出。
沈梨緊緊按著肚子,想要緩解五臟六腑強烈的灼燒感。
但那是毒性最強的農藥,哪怕是世界上醫療水平最先進的國家都治不了。
沈梨疼的在麻袋里打滾,嘴里發出野獸似的嚎叫聲。
很快,毒素侵入全身。
因為劇痛,白皙的脖頸聲迸發出條條青筋。
快點死吧。
死了就不用這么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聲被神明聽到。
沈梨眼前白光一閃。
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到了陰曹地府。
看著陰暗潮濕的四周,沈梨感到不公平。
憑什么她要下地獄?
她的男朋友和她的閨蜜才應該來這里!
他們背著自己搞在了一起,為了霸占她的財產,將她殘忍殺害!
沈梨十分生氣,想去找閻王理論。
可找了半天,像是遇到了鬼打墻,一直在原地轉圈。
在她越發著急的時候,兩個官差走了過來。
沈梨眼睛一亮。
“陰差大哥,你們知道閻王在哪——”
話沒說完,兩個人像是沒看到面前的沈梨似的,徑直從她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沈梨:!!!
不等她弄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就聽到說話聲在身后響起。
“裴竟,你究竟認不認通敵叛國之罪!”
“沒有做過的事,我為何要認?”
一間牢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沈梨面前。
沈梨探頭一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坐著的那人,身上布滿了鞭痕。
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好肉,尤其是后背,都看到森森白骨了。
血污臟了他的臉,但從那流暢瘦削的臉型,和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骨可以看出這是個十分俊美的人。
刑獄官聽到裴竟的話,腦門上出了一層薄汗。
上頭交代無論用什么方式,都要讓裴竟在認罪書上簽字。
可他都連續審問裴竟一天一夜了。
期間凡是能用的酷刑也都用上了。
裴竟都不松口,甚至連恐懼都不曾在他臉上出現過。
明明這些酷刑連身經百戰的武將都會嚇得哭爹喊娘。
裴竟一個文官是怎么扛得住的?
“頭!”
這時,一個官差匆匆跑了進來,低聲在刑獄官耳邊說了幾句話,后者臉色一喜。
“裴竟,若你還不在這份通敵叛國的認罪書上簽字畫押,你所遭受的刑罰馬上就會施加在你族人身上!”
裴竟猛地抬起頭,鳳眼迸射駭人厲光:“你敢!”
刑獄官抬了抬手,等候在旁的官差立刻把石門推開。
看到被官差押送進牢房的家人,裴竟目眥欲裂。
刑獄官得意洋洋道:
“你的母親年邁體弱,可不跟你似的能撐那么長時間。”
“聽說你的小侄子才剛出生,嘖嘖嘖,那么小的娃娃,還沒睜眼看看娘呢,又要去轉世投胎了。”
“裴家人的命,都在你一念之間了啊!”
裴竟眸光顫動,袖中的手死死攥緊。
他十五歲登科及第。
十八歲成為內閣首輔。
兢兢業業輔佐新帝。
為他穩定朝堂。
解決內憂外患。
半個月前。
霍家軍打敗突厥,班師回朝。
他提議一鼓作氣,打入突厥老巢,收服草原。
突厥人狡詐詭譎,若是不徹底將其整治,定會卷土重來。
皇帝說他會考慮這件事。
結果幾天之后,一封他和突厥可汗的來往信件卻出現了他的書房中。
他成為了叛徒,人人喊打!
裴家三代入朝為官。
他父親還有先皇御賜的尚方寶劍。
除了陛下,沒有人能動得了裴家!
他早該想到的,陛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登基后處處掣肘需要自己輔佐的少年帝王了。
他的存在,威脅到了陛下。
兔死狗烹的道理,他明白的太晚了。
如今不光讓自己陷入絕境。
還牽連到了家人。
裴竟顫抖著拿起毛筆,一筆一劃的在認罪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感受到面前人周身縈繞著的絕望氣息,沈梨眼圈微紅。
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區別啊!
難道忠臣注定不能善終嗎?!
“早這樣不就完事了嗎?”
刑獄官滿意極了,拿起認罪書去復命。
噗!
一口鮮血驟然從裴竟嘴里噴出。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臉色迅速灰敗下去。
沈梨一驚,趕緊跑過去:“你沒事吧!”
她想伸手扶住裴竟,忽然想起來剛才官差穿過她身體的一幕。
本以為她會觸碰不到裴竟,沒想到卻成功了。
【叮——宿主沈梨和裴竟綁定成功!】
機械的電子音在沈梨腦海中響起。
“什么玩意!”
她嚇了一跳。
緊接著就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屏幕。
看完了上面介紹,沈梨明白了一切。
在她瀕死之際,一個續命系統的東西綁定了她。
系統把她的命和大乾國一個叫做裴竟的男人,也就是眼前這人捆綁在了一起。
她的壽命長短,取決于裴竟對她的感激值。
感激值越高,她的壽命也會越長。
若是裴竟死了,她也就完了。
看著奄奄一息的裴竟,沈梨慌了。
“皇帝卸磨殺驢,滅你全族,就不是個東西!虧你盡心盡力輔佐他那么久,沒有你,他哪來的今天?我要是你的話,才不會這么甘心死掉,哪怕是爬,我也要爬著去剁掉他的狗頭!”
“你快醒醒,不要當個窩囊廢讓我看不起,起來啊!”
沈梨使勁搖晃著裴竟肩膀,用話語刺激著他。
就在她嗓子都要喊啞的時候,裴竟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