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承一副不愿意聽她解釋的模樣,除了溫禾,眼中再容不下旁人了,“母親不必責(zé)怪禾兒,該好好問問你的好兒媳才是。你說我最近疏忽了武藝,所以禾兒特意來竹苑陪我,用琴聲給我伴奏。剛剛這個女人誤以為只有禾兒一人在此,就想誣陷禾兒,我看的清楚,分明是她自己摔倒的。”
陸景承說的話也不真切,他剛剛沉浸在琴聲中,沒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但是崔清然的肚子是他用藥懷上的,本就比不得健全的婦人,真要是有人推她孩子早就沒了!
而崔清然也被自己折騰的夠嗆,本來是裝作摔倒,這下是真的不舒服了,太醫(yī)來瞧過,崔清然這胎果真不穩(wěn),在未滿三月的時候不能再出門了。
等回到芙蓉苑的時候,溫禾立刻變了一副臉色,眼神變得淡漠又疏離,這幾日他好不容易哄得禾兒對他好點(diǎn),沒想到經(jīng)過母親這么一打岔,又回到原點(diǎn)了。
前幾日在床榻上的時候,他問過禾兒為什么要給那個書生信物,結(jié)果禾兒說侯府人口多,喜歡她的人卻很少,她嫁進(jìn)來不僅要忍受一個崔清然,甚至長公主跟侯爺都不喜歡她。沈祐雖然清貧,但他和他的母親受過她的恩惠,一定會待她如珠似寶。
起初陸景承不以為意,說自己也可以待她如珠似寶,沒想到才過了兩日,母親就欺負(fù)禾兒了。看來禾兒的話不假,也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在他面前說出那番話,要知道禾兒看著柔弱,實則內(nèi)心堅韌。
陸景承嘆了口氣,等霜兒退下的時候自覺地跪在了溫禾的腳邊,“禾兒,今日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我會跟母親說這件事的,一定不會這么輕易算了。”
溫禾反倒更委屈了,“她是長輩,便是欺負(fù)我又能說什么呢!只是說我要害你的孩子,這個罪名我實在不能認(rèn),不然我和姑母在府里怎么做人!”
溫禾越是這般姿態(tài),陸景承就越是愧疚,拿著溫禾的手往自己臉上打了好幾下,溫禾才破涕為笑。
“以后禾兒不高興就打我,我不怕疼,只是不要生我的氣。我答應(yīng)禾兒的都有努力去做是不是?”
這點(diǎn)溫禾倒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如此,她不待見陸景承的時候,他就自覺去書房睡覺了。溫禾的手上戴了戒指,陸景承下手又一向狠,所以臉上有塊血印子沒好。
等到他去找長公主的時候,被眼尖的長公主瞧見了,滿臉怒容道:“真是翻天了,她居然敢打你!讓母親看看,傷的重不重?”
陸景承不給長公主反應(yīng)的機(jī)會,側(cè)身捂著自己的臉道:“母親,禾兒對我很好,怎么會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柜子。”
陸景承越是遮掩,長公主就越是生氣,她的兒子金尊玉貴,她跟皇上都舍不得打一下,這個溫禾倒是心狠!
“等著,母親今日非把她打的皮開肉綻!”
陸景承站在門前,將門堵了個結(jié)實,“母親要是不想要兒子跟兒媳,就只管往我身上打,如果禾兒少了一根頭發(fā)我就搬出去住!”
長公主氣竭,還不等她說什么,老夫人那邊也派來嬤嬤告誡她,她是公主,處事更應(yīng)該周全。
舞陽長公主哪里受過這種罪,她雖然在宮里長大,可是先帝膝下公主稀少,一共兩位,每位都被嬌慣的不行,那些妃子閑來無事也不會冒險去害一個公主,后來皇弟繼位,誰見她不得客客氣氣的,倒是在這一個小丫頭身上翻了跟頭!
陸景承有了祖母撐腰,氣焰更加囂張,“母親,你也該對禾兒好些,禾兒雖然家世比不上崔清然,但是品貌性情都不是崔清然能比的!今日禾兒被你誤會,回去哭了好久,母親也該賜下些賞賜安撫禾兒。”
長公主當(dāng)然不愿意,可是一直跟在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拽了拽長公主的衣袖,長公主無奈只能讓人去庫房里隨便選了一些東西去送給芙蓉苑,這對于長公主來說已經(jīng)是極大的低頭了,溫禾也見好就收,大度的表示原諒了長公主的過失。
只是晚上同寢時,陸景承的身上多了幾道鞭痕,溫禾絲毫不掩飾,讓陸景承的傷口暴露在長公主面前,長公主可以欺負(fù)她,但是她會變本加厲害在她兒子身上。
從來沒吃過虧的長公主如鯁在喉,壓根不敢去再質(zhì)問溫禾,沒辦法,她兒子愛的要命!
而崔清然起初期待陸景承能夠來看她,可是陸景承對待她的態(tài)度太冷了。崔清然還記掛著家中的事情,不過一直都沒聽見崔丞相跟皇帝在朝堂上爭吵的消息,便放下了心,以為父親聽進(jìn)去她的話了。
崔丞相是有些智謀在身上的,可其他崔家人不是,崔玉竹一直知道父親想讓自己娶公主,而適齡公主中七公主長得最嬌俏,他對七公主有些心思。
六月是七公主外祖母的忌日,七公主奉皇上與貴妃之命去護(hù)國寺祭奠,卻不曾想在皇城腳下遇見了劫匪。
這劫匪還真是會挑時候,七公主這次出門只帶了一個婢女準(zhǔn)備去山腳下買些東西,本以為不會有什么危險,誰能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群劫匪。
劫匪們一見到七公主,就被她華麗的穿著所吸引,頓時起了歹意。而七公主身邊雖然有兩位暗衛(wèi)保護(hù),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這些暗衛(wèi)們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
眼看著七公主和婢女就要陷入危險之中,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一支長箭如流星般凌空飛過,直直地射中了劫匪首領(lǐng)的腦袋!那劫匪首領(lǐng)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已經(jīng)倒地身亡。
沈祐的母親喜歡求神拜佛,尤其是在沈祐高中之后,每月都會來護(hù)國寺上香祈福,順便再為寺廟捐些錢財,此次他就是來接自己母親的,有了沈祐家丁的幫助,沒了首領(lǐng)的劫匪們很快四散而逃。
七公主看向沈祐,對他的好感更多了一層,可是沈祐救了她之后什么都沒說,徑直離開了。但這日七公主寫信給自己的父皇,請求崇德帝下旨,將她許配給沈祐,崇德帝樂見其成,旨意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等著傳到崔玉竹的耳朵里,他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居然是個鄉(xiāng)巴佬搶了他的婚事!崔玉竹本想對付沈祐,只要沈祐死了,七公主就是自由的了!
可沈祐是個書呆子,要么就是去翰林院上值,要么就是回家,尋花問柳的事情他壓根不做,這讓崔玉竹一直找不到機(jī)會。
無奈之下,崔玉竹想出了一個歪點(diǎn)子,在七公主啟程回京的時候當(dāng)著宮中侍衛(wèi)的面將七公主掠走了,也不知道他將人藏在了哪里,崇德帝派禁軍找了一晚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