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夫人并沒有多少誠心,籌碼不夠,她可不愿意忍受這么大的委屈。
溫禾堅持道:“老夫人,禾兒心意已決,我已經寫信給家中的長輩,如今我到了議親的年紀,是該回原籍了。”
溫禾說完并不等老夫人答話便退了出去,她知道老夫人不會輕易松口的,但是她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不然旁人只會可勁兒敷衍她。
家里雖剩幾房遠親,但都不成氣候,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也沒人敢為難她。如果老夫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承諾,她也不是不能嫁給陸景承。若是不行,回去倒是真要相看了。
說走就走,陸景承第一日新婚燕爾,第二日要陪崔清然回去,這是離開的最好機會。至于這府中的東西,她不想帶,將自己的首飾跟衣服收拾好,只帶了一個霜兒,跟陸二夫人告別也就是了。
陸二夫人知道溫禾要走的時候心下大驚,不過聽完溫禾訴說自己的打算之后,她也沒有什么拒絕的余地,只能安排馬車和侍衛送溫禾回去。
崔氏回門那天,陸景承再次來到了芙蓉苑,卻沒見到溫禾跟霜兒,幸虧有陸二夫人幫忙做掩護,二房的丫鬟說二夫人帶表小姐去寺廟祈福了,溫禾走的時候只帶了寥寥幾件東西,房間內的擺設一如從前,所以陸景承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
坐在馬車內的時候,陸景承難得主動開口跟崔清然說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那我的要求呢?禾兒生性和善,與我締結婚姻在前,我想以平妻之禮迎她。”
陸景承的話差點把崔清然逗笑了,她崔清然什么時候淪落到跟一個孤女平起平坐了?況且溫禾那種蛇蝎美人,她上輩子已經領教過了。別說陸景承想以正妻之禮待她,就算是做側室都不行。
昨晚陸景承如何對她的,崔清然不愿意在回憶,何時他能看見自己的好對自己好些呢!
兩輛馬車交疊而過,溫禾斜在榻上,看了行駛而去的馬車一眼,她想不明白為什么上輩子的崔清然過得不好,還是愿意嫁到陸府。
自己的家世并不如她,沒有什么扳倒她的勝算,除非是陸景承幫著自己。既然陸景承已經殺死過她一次,她還嫁進來做什么?
崔清然的腦回路一向很特別,溫禾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了。陸景承想娶她很難,崔府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陸景承虧待自己的女兒,除非是崔清然的地位穩固。怎么樣才能穩固呢?肯定是給陸景承生個嫡子。
溫禾搖了搖頭,生下孩子又能怎么樣?等崔清然的父親一走,陸家是能做出去母留子的勾當的,這侯府里的陰私并不少。
霜兒能夠回到老家還是很開心的,聽說二夫人拜托老家的叔爺給小姐相看人家,以小姐的才貌嫁到大戶人家做正妻還是不難的。雖是比不上侯府,但是小姐的生活想必能更順意一些。
馬車在即將出城門的時候被人攔下,原來是霜兒掀簾子的時候不小心被城門上的守軍看見了,今日帶著侍衛巡邏的是崔清然的三哥。
崔夫人生了四個孩子,只有一個女兒還是最小的那個,崔清然可謂是得了一家子人的喜愛。
對于陸景承曾經的風流韻事,崔三公子還是知道的,所以見到了溫禾落單的時候可不就想為難她一番了。
“站住,馬車上的是什么人?帶這么多東西準備去哪里?”崔玉竹有些不屑的看向溫禾,這種趨炎附勢的女子他看的太多了,以為只憑著一副好樣貌就能嫁入侯府嗎?門不當戶不對可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溫禾并沒有慌張,將手中的路引給他,她回青州老家去,這對崔家來說是好事,沒有任何人會阻止她。
果然,崔玉竹看見上面的地點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算這個女人識趣,既是迷途知返,那就沒有阻攔她的必要了。小妹馬上回門,他也沒空在這里耽誤。
很快城門被打開,馬車被放行,直至看不見馬車的影子崔玉竹才離開往府里趕去。
他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到齊了,不知道陸景承跟父親聊了什么,二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而他的妹妹更是一臉委屈的模樣。
崔丞相警告道:“在清然沒生下孩子的時候,世子的后院還是不要納人的好。”
這些話本來不該他說,只是陸景承做的太過。只是他忘了,陸景承是長公主之子,也算是皇家之人,他這么輕蔑的態度傳到宮里,皇帝也不知會如何想他。
崔家之人一脈相承的跋扈,除非在皇帝面前,便是太子他也有掀桌子的本錢。
崔玉竹大抵知道了什么事,不自覺的放聲大笑起來,“陸世子啊,你這是想寵妾滅妻?可惜啊,你的那位相好已經返回原籍了,你們怕是沒有以后了。”
崔玉竹的話音剛落,陸景承立即將提起崔玉竹的衣領,眼里慍色漸濃,“你胡說什么,禾兒今早跟二夫人去廟里上香了,晚上就會回來。”
崔玉竹瞧著陸景承的這副神態竟是不知道此事,不由得覺得自己冒失,不再說有關溫禾的事情。崔清然也沒想到溫禾這么不堪一擊,稍微遇到一點挫折就離開了,這讓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溫禾走了,自己怎么向溫禾復仇呢!
陸景承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只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神色便知道他所言非虛,想到溫禾自己默默離開了,只覺得有一雙大手在揉搓自己的心臟,密密麻麻的酸疼之感傳遍全身。
他再也待不下去,他要把禾兒追回來。陸景承拋下了崔清然,讓孟章牽來一匹腳程快的千里馬,一主一仆往青州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