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臨結婚三年,他手機里始終存著青梅林薇的專屬鈴聲。>每年結婚紀念日,
他總因林薇的突發(fā)狀況失約。>今年他帶回昂貴項鏈,說:“薇薇胃疼送急診,別多想。
”>我笑著收下,卻在深夜收到林薇發(fā)來的視頻——>江臨溫柔地哄她喝粥:“等你病好,
我們就去冰島看極光。”>那是我提了三年,他總說“沒空”的蜜月旅行。>第二天,
我將離婚協(xié)議和項鏈放在床頭。>江臨慌了:“你明知道她只是妹妹!
”>我點開視頻外放:“江總,過季的項鏈和男人,都該扔了。
”>后來他長跪暴雨中的玫瑰園,舉著我們的童年照片。>“晚晚,我的白月光,
從來只有你。”---### 第一章 紀念日·鈴聲雨點密集敲打著巨大的落地窗,
在玻璃上蜿蜒出淚痕般的軌跡。窗上映出我獨自坐在長餐桌前的身影,顯得空曠而伶仃。
桌上兩份精心烹制的牛排早已失去熱氣,邊緣凝固著冷硬的油脂。高腳杯里的紅酒,
在暖黃燈光下沉淀出如血液般暗沉的色澤。兩份餐具對面而立,一份纖塵不染,
另一份卻已沾染了使用過的痕跡。餐廳里回蕩著老式掛鐘單調(diào)的“嘀嗒”聲,
每一次擺動都沉重地砸在心上。九點四十七分,我默默數(shù)著時間,
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無意識地畫著圈。指尖下,是一個深藍色絲絨首飾盒,尚未開啟,
安靜地躺在桌布上。手機屏幕驟然亮起,刺破了這凝滯的寂靜。
屏幕上跳出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江臨”。幾乎是同時,
一道獨特的、輕柔如羽毛般的鋼琴旋律在空曠的房間里響了起來。
那是他為林薇設置的專屬鈴聲,《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的開篇。我的心跳,
隨著那熟悉的旋律,瞬間漏跳了一拍。指尖停留在絲絨盒子上,微微蜷縮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劃開了接聽鍵。聽筒里立刻傳來江臨的聲音,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沙啞,背景是醫(yī)院特有的嘈雜廣播和人聲。“晚晚,”他頓了頓,
聲音刻意放軟了些,“我這邊……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聽著,
指尖下的絲絨盒子觸感冰涼。他似乎在穿過人群,聲音忽遠忽近:“薇薇她……急性腸胃炎,
疼得厲害,剛送到急診。”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一個虛弱的女聲,模糊地喊著“阿臨”。
江臨的聲音立刻轉向那邊,語氣是顯而易見的焦灼:“我在,薇薇,別怕,醫(yī)生馬上來了!
”那聲“阿臨”,像一根極細的針,猝不及防地扎進耳膜。片刻后,
他的聲音才重新清晰地回到聽筒里,帶著安撫的意味:“晚晚?”我輕輕應了一聲:“嗯。
”他似乎松了口氣,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沉穩(wěn),
卻依舊帶著那份習慣性的、不容置疑的交代口吻:“情況有點亂,我得陪她做完檢查。
你……別多想。”背景里,那個虛弱的女聲又模糊地喚了一聲“阿臨”。
江臨的聲音再次被打斷,匆匆留下一句:“先這樣,晚晚,照顧好自己,我處理完就回。
”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忙音在空曠的餐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月光奏鳴曲》的余韻仿佛還在空氣里若有若無地盤旋。我緩緩放下手機,屏幕暗下去,
映出自己模糊而平靜的臉。目光落在那個深藍色的絲絨首飾盒上。良久,我伸出手,
指尖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輕顫,輕輕掀開了盒蓋。盒內(nèi)深色絲絨的襯托下,
一條鉆石項鏈靜靜躺著。主鉆很大,切割完美,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炫目的火彩。
璀璨的光芒幾乎要刺痛眼睛。旁邊的吊牌上,印著某個頂奢珠寶品牌的燙金logo,
一串令人咋舌的數(shù)字清晰可見。很昂貴,昂貴到足以讓大多數(shù)人忘記它遲到的原因。
我凝視著那冰冷堅硬的光輝,指尖拂過鉆石鋒利的棱角。然后,輕輕合上了盒蓋。
細微的“咔噠”聲,在過分安靜的餐廳里,清晰得如同某種決斷。窗外的雨,
似乎下得更急了。
---### 第二章 舊痕·暗流我將那個沉重的絲絨盒子放在梳妝臺上,
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鉆石項鏈在臺燈的光暈下,依舊閃爍著拒人千里的光芒。它冰冷而昂貴,
像一個沉默的諷刺。我轉身走進浴室,擰開龍頭。溫熱的水流沖刷著手指,
卻帶不走那種浸入骨髓的寒意。水流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鏡子里映出一張臉,
蒼白,平靜,眼底深處卻像結了冰的湖。水汽氤氳,模糊了鏡面。一些碎片般的畫面,
不受控制地穿透水霧,浮現(xiàn)在眼前。是去年,同樣的日子,結婚紀念日。精心布置的餐廳,
搖曳的燭光,我穿著新買的裙子。手機也是在這時響起,那該死的、溫柔的《月光》。
江臨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了。他放下刀叉,甚至來不及看我一眼,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晚晚,薇薇那邊出了點事!車刮蹭了,對方不講理,她嚇壞了!我得馬上過去!
”他的聲音焦灼而匆忙。我站起身,那句“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哽在喉嚨里,
只化作一個徒勞伸出的手。他像一陣風,毫不猶豫地卷過門廳,消失在門外。餐桌上,
那支孤零零燃燒的蠟燭,火苗猛地跳動了一下,然后歸于沉寂。畫面切換。再往前一年,
我們結婚的第二年。約好去山頂新開的星空餐廳。我化好妝,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等待。
那熟悉的鋼琴旋律再次劃破期待。江臨看著手機屏幕,眉心擰緊。他走到陽臺,
壓低聲音通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字句飄進來:“……發(fā)燒了?多少度?……別哭,
別怕……我馬上到!”他掛了電話,帶著歉意看向我,
眼神里卻寫滿了不容拒絕的急切:“晚晚,薇薇燒得厲害,家里沒人,我得送她去醫(yī)院。
山頂……我們改天再去,好嗎?”“改天”兩個字,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
落在地上沒有一絲重量。那晚,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
徹夜未眠。“嘩啦——”我猛地關掉水龍頭。浴室里驟然安靜下來,
只剩下水滴從龍頭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像時間在緩慢地敲打心口。鏡面重新清晰,
映出我濕漉漉的臉,水珠順著下頜滑落。眼底深處那潭冰湖之下,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悄然碎裂。我擦干手,走出浴室。目光掠過梳妝臺上那個刺眼的絲絨盒子,
沒有停留。徑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下。身體陷進柔軟的床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身側的位置,空蕩而冰冷。窗外,雨聲淅瀝,夜色濃稠得化不開。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
在黑暗中突兀地亮了一下。幽藍的光,瞬間撕開了沉寂的黑暗。那光芒短暫地照亮了我的臉,
映出眼底一閃而過的微瀾。我側過頭。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新消息提示。發(fā)件人:林薇。
---### 第三章 視頻·冰點心臟在胸腔里毫無預兆地重重一撞。指尖有些發(fā)麻。
我伸出手,拿起那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幽藍光芒的手機。屏幕解鎖,點開信息。林薇的頭像,
是一張她對著陽光瞇眼笑的側臉,溫暖又無害。信息框里,沒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視頻文件,安靜地躺在那里。像一顆沉默的炸彈。指尖懸在屏幕上方,
停頓了大概兩三秒。然后,輕輕點下。緩沖的圓圈旋轉了幾秒。畫面猛地跳了出來。
鏡頭似乎有些晃動,背景是醫(yī)院走廊冰冷的白色燈光,光線慘淡。鏡頭很快穩(wěn)定下來,
對準了病房門口的長椅。江臨坐在那里。他身上還是傍晚出門時那件挺括的深灰色大衣,
只是此刻領口微敞,透出些許疲憊的褶皺。他微微低著頭,側臉線條在冷光下顯得有些柔和。
他手里端著一個醫(yī)院常見的白色塑料碗。碗里冒著裊裊的熱氣。而他身旁,緊緊依偎著他的,
是穿著寬大病號服的林薇。她臉色蒼白,長發(fā)有些凌亂地散落在肩頭,更顯得楚楚可憐。
她似乎沒什么力氣,軟軟地靠在江臨的肩上,嘴唇微微翕動。
江臨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點碗里熱氣騰騰的白粥,湊到唇邊,極其自然地輕輕吹了吹。
動作溫柔得近乎小心翼翼。然后,他才將勺子穩(wěn)穩(wěn)地遞到林薇嘴邊。
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出來,低沉,溫和,
帶著一種平日里幾乎從未對我展現(xiàn)過的耐心哄勸:“聽話,薇薇,多少吃一點。
”他的目光專注地落在林薇臉上,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心疼。林薇微微張嘴,
順從地含住了勺子。她抬眼看向江臨,嘴角彎起一個虛弱的、依賴的弧度。江臨的眉宇間,
那份因工作或瑣事常有的冷峻疏離,此刻蕩然無存。他看著她咽下那口粥,
臉上竟也浮現(xiàn)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那笑意,像一把淬了冰的刀。視頻還在繼續(xù)播放。
林薇又吃了兩口,似乎恢復了一點精神,聲音細細弱弱地響起,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阿臨,
這里好悶……等過些天我好了,我們?nèi)ネ竿笟夂貌缓茫俊苯R沒有一絲猶豫,
幾乎是立刻回應,聲音溫醇得如同許諾:“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林薇的眼睛亮了一下,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點期待的紅暈:“真的嗎?
那……我們?nèi)ケ鶏u看極光吧!我一直好想好想看!”冰島。極光。
這兩個詞像帶著冰棱的巨石,狠狠砸進我的腦海。畫面里,江臨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垂著眼,看著碗里的粥,勺子輕輕攪動了一下。然后,他抬起頭,看向林薇期待的眼睛。
他的唇角,竟然緩緩地、清晰地向上揚起。一個帶著縱容和安撫意味的笑容。他點了點頭,
聲音清晰無比,一字一句地穿透手機聽筒,也穿透了我的耳膜:“好。等你病好了,
我們就去。”“去看你最喜歡的極光。”“嗡——”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
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刺耳的蜂鳴聲在瘋狂叫囂。冰島。極光。那是我提了三年,整整三年,
從我們結婚前就滿懷憧憬的蜜月旅行。每一次,我興致勃勃地規(guī)劃路線,查找攻略,
興奮地拿給他看。每一次,他要么頭也不抬地翻著文件,淡淡一句“再說吧”。
要么皺著眉頭,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疲憊:“晚晚,別鬧,最近項目太緊,實在抽不出空。
”“以后有的是機會。”“以后再說。”“沒空。”那些被我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失望,
此刻像無數(shù)瘋狂的藤蔓,從記憶的廢墟里破土而出,帶著尖銳的倒刺,狠狠纏緊心臟。原來,
不是沒空。只是對我沒空。原來,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和我去。原來,
“以后”和“沒空”,都只是留給我的專屬詞匯。而他的“好”,他的承諾,
他眼底的溫柔和縱容……從來都只屬于另一個人。視頻已經(jīng)自動播放結束。屏幕暗了下去。
最后定格的畫面,是林薇靠在江臨肩上,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勝利者的微笑。
房間里徹底陷入死寂。只有窗外永無止境的雨聲,單調(diào)地敲打著玻璃。黑暗中,
我握著冰冷的手機。指尖的溫度早已褪盡,冷得像冰。那股冰冷順著指尖,沿著手臂的血管,
一路蔓延到心臟深處。然后,在那里凍結成一片堅不可摧的荒原。沒有憤怒的嘶吼,
沒有歇斯底里的眼淚。只有一種極致的、冰冷的、近乎虛無的平靜。
那是一種心被徹底掏空、燒盡后,剩下的灰燼般的死寂。我慢慢坐起身。掀開被子,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寒氣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我走到窗邊。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在雨夜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暈。玻璃上,映出我自己的影子。蒼白,平靜,
眼神空洞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我抬起手,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著冰冷的玻璃。
指尖下的倒影,嘴角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向上牽起。最終,凝固成一個冰冷而空洞的弧度。
那不是笑。是心徹底死去后,留下的最后一道刻痕。
---### 第四章 破曉·斷鏈窗外的天色,
在連綿的雨幕中艱難地透出一絲灰蒙蒙的亮。那光亮微弱,掙扎,
帶著一種徹夜未眠的疲憊感。我坐在梳妝臺前。鏡子里的人,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
但眼神卻異常清明銳利,像被冰水徹底洗過。昨夜那蝕骨的寒和死寂的平靜,
沉淀成了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我拿起那個深藍色的絲絨首飾盒。指尖沒有絲毫猶豫,
干脆利落地掀開盒蓋。璀璨冰冷的鉆石再次暴露在晨光熹微里。它依舊光芒四射,
卻再也照不進我的眼底。我合上蓋子。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而穩(wěn)定地移動。
打開瀏覽器,輸入關鍵詞。頁面跳轉。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本地幾家頂級律所的名稱、地址和擅長領域。
我的目光冷靜地掃過一行行信息。最終,停留在“恒信律師事務所”的介紹上。
擅長領域:婚姻家事、財產(chǎn)分割、私人協(xié)議擬定。首席律師:陳墨。
名字下方有一行小字備注:專業(yè)、高效、最大限度保障委托人權益。就是它了。
我點開聯(lián)系方式,記下那個座機號碼。沒有立刻撥打。我需要更清晰的思路,更完備的訴求。
起身,走到書房。打開電腦。屏幕的冷光映亮臉龐。新建一個文檔。
標題:離婚協(xié)議核心訴求。指尖落在鍵盤上,敲擊聲在寂靜的清晨里顯得格外清晰,
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節(jié)奏感。
有不動產(chǎn)(地址、產(chǎn)權號)、流動資產(chǎn)(銀行賬戶、股票基金)、公司股權(比例、估值)。
依據(jù)婚前協(xié)議及婚后增值部分,主張依法分割。”“2. 明確無子女撫養(yǎng)爭議。
”“3. 精神損害賠償:基于對方在婚姻關系存續(xù)期間長期存在的重大過錯(精神出軌,
情感忽視,嚴重損害夫妻感情),主張賠償。”一條條,清晰,冷靜,直指核心。
沒有憤怒的控訴,只有理性的條款。敲下最后一個句號。文檔保存。我靠在椅背上,
目光投向窗外。雨還在下,但天色終究是亮了些許。那灰白的光線,
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決絕。這時,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鎖孔的輕微聲響。咔噠。門開了。
熟悉的腳步聲帶著外面的濕冷氣息走了進來,有些沉重,有些匆忙。江臨回來了。
---### 第五章 攤牌·驚雷腳步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由遠及近。
帶著深夜未歸的倦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匆忙。他似乎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大概是換鞋。
接著,腳步聲轉向臥室的方向。門被輕輕推開。江臨走了進來。他身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
深灰色大衣的肩頭被雨水洇濕了深色的痕跡。他臉上有明顯的疲憊,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
下巴也冒出了些胡茬。看到我已經(jīng)穿戴整齊坐在梳妝臺前,他微微一怔,
隨即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晚晚,起這么早?”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帶著熬夜后的干澀。他一邊說著,一邊脫下大衣隨手搭在旁邊的椅背上,
然后習慣性地朝我這邊走來。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梳妝臺那個深藍色絲絨盒子上。
他似乎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些,帶著點刻意的輕松:“看到禮物了?喜歡嗎?
昨天在拍賣會上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適合你。”他走到我身邊,伸出手,似乎想拿起那個盒子,
或者想碰碰我的肩膀。我沒有動。也沒有看他。目光依舊平靜地落在鏡子里,
落在他帶著倦意和一絲討好的倒影上。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盒子的瞬間,我抬起了手。
不是去拿盒子。而是將壓在盒子旁邊的一個薄薄的、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色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