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蜷縮在被子里。病房里只剩下儀器單調的滴答聲，和他平穩的呼吸聲。

時間一秒一秒地爬過。然后，我伸出手。沒有顫抖，也沒有猶豫。手指準確地捻起那份協議，

紙張發出輕微的嘩啦聲。另一只手接過他適時遞來的筆。冰涼的金屬筆桿硌著指腹。

我翻開協議，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目光掠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條款，沒有停留。

筆尖落在“乙方”簽名處那行空白的橫線上。墨水洇開，一筆一劃。蘇晚。兩個字，

寫得異常平穩。寫完，合上筆帽。“啪嗒”一聲輕響。我把協議和筆，一起遞還給他。

整個過程，快得沒有超過十秒。顧淮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沒料到會如此順利。他接過協議，

看了一眼那個清晰的名字，喉結滾動了一下。“你……”他似乎想說什么。“好了。

”我打斷他，聲音平靜無波，重新看向窗外那片被陽光照亮的樹葉，“我想休息了。

”**第四章：意外的漣漪**搬離那個生活了五年的“家”，過程比預想的要干脆利落。

我的東西本就不多，除去那些屬于“顧太太”身份的昂貴華服和珠寶，真正屬于蘇晚的，

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新租的公寓很小，但朝南，陽光充沛。

空氣中彌漫著新刷墻漆和木地板混合的味道，陌生，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自由的清新。

日子像退潮后的沙灘，顯露出它原本平緩的輪廓。上班，下班，自己做飯，

在小小的陽臺上養幾盆綠蘿。刻意避開所有可能聽到他或她消息的渠道。

直到那個遲來的早晨。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惡心感毫無預兆地涌上喉嚨。沖進狹小的洗手間，

對著馬桶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一陣陣酸水灼燒著食道。我撐著冰冷的洗手臺邊緣，

抬起頭。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一個荒謬又冰冷的念頭，像毒蛇一樣，

悄無聲息地纏住了心臟。手指下意識地撫上依舊平坦的小腹。那里，

似乎正孕育著一個微小的、不合時宜的生命。一個屬于過去那個錯誤婚姻的，

最后的、沉重的句點。幾天后，醫院婦產科走廊里特有的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