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說!你小妹她……她只是,只是小睡幾日,若再胡言你自己去跪祠堂!”
他有些擔心,自己的女兒怕不是鬼魂,若是鬼,他需得把家中純陽之物都扔出去,對,祠堂也不能留了,供奉的東西也都要送回廟中才行。
“來之,去把祠堂拆了,再叫人好好打掃一下安之的院子。”
季來之沒有動,他從不信鬼神之說,且季安之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要他如何相信,這是鬼魂。
若不是,那就是賊人冒充他的妹子。
“你若真是季安之,便說些只有你我知道的事情。”
季安之明白他們的擔心,便直言道。
“兄長十歲那年,打碎了父親價值千金的凌泉硯,賴到了看門大黑身上,十二歲那年跟人打賭,輸了父親的一縷胡子,趁著父親醉酒,你剪掉他胡子,第二日騙他說是鬼剃頭,剃到胡子了,十五歲那年……”
“夠了夠了!你是季安之!”
季來之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要是再說,今日他這條小命怕是不保了。
季安之提醒他屋子里的下人,季來之這才示意,讓所有人都出去。
“閨女啊,你這一路上累不累,餓不餓?我叫人去備些飯食來,你且等一下。”
季諫說完,起身抹著眼淚出去,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對香燭,看向季安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她,“你吃……吃這個的吧,家中沒有比這對更大的了。”
季安之,“……”這還是以為我是死的。
“父親,女兒活著呢,此事我隱瞞任何人,也不敢欺瞞父兄,是這樣……女兒做了些事,受了人囑托,確實回來了,所以……若是父兄嫌我是個妖物、那日后我不再及季安之的身份出現,更不會……”
老父親激動的一把掐住她的胳膊。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再走了,你有身體,有魂魄,你是真正的人,不會再走?”
季安之疼的五官都扭曲了,一旁季來之趕緊去掰開父親的手,“父親!您若是再掐她,估計又得死了!”
“你再渾說!”
老父親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季來之只覺得,胳膊不能要了,這武將拿刀的手,當真是有把子力氣的。
兇完,又發現女兒在身邊呢,他又立刻換了一副笑臉,溫柔的安慰。
“安之也不能再這樣說,你能回來爹爹比誰都高興,我女兒就算是鬼怪,爹爹都養著,更何況你是活生生的人呢,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這個家里,季來之是最理智的,只有他想得起來問。
“如今安之回來,身份如何?還有……辰王若是找來,該當如何?咱們是高興,可對策要都想清楚才行。”
季諫頓時想到,昨日謝霆川的那番話。
“完了,謝霆川可能真的知道了,他昨日又來要人,當時我只覺得那是渾話,現下可如何是好。”
季安之猶猶豫豫,一方面不想連累父兄,畢竟現在的謝霆川她真的有些看不懂了,另一方面,她又實在不想回到謝霆川身邊,不想再過從前的日子。
“兄長、爹爹,我回來的事情想來跟謝霆川脫不開關系,只是如今我不想再回辰王府了,可又擔心他會……”
季諫一掌拍在桌子上,武將那兇神惡煞的氣勢瞬間顯露無疑。
“不想去就在家!你爹爹和哥哥一身軍功,若這都無法保住我家女兒,那不若反了!我女兒便是公主也做得!”
季來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無奈的提醒父親。
“父親您輕聲些吧,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嗎,現下安之回來,咱也不必反了,如此安生的過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