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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胡曼曼摁響了我的門鈴。
我在監控里看見是她,便沒有開門。
她卻沒有放棄,一直摁到我打開了門。
“師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我已經洗好了,還給你?!?/p>
那件旗袍被規規整整地裝在袋子里,她語氣真誠地向我道歉。
我緊緊盯著她,覺得這個小姑娘真奇怪。
一邊和我的丈夫保持著畸形的關系,心安理得地住進我家里,一邊又因為穿了我的衣服向我道歉。
可她更應該道歉的,不應該是介入了我們的生活嗎?
我伸出手,還沒來得及收下衣服,周崇真就出現了。
他大力地往后推了我一把,我的后腰撞在樓梯扶手上,瞬間疼得我直冒冷汗。
“婁清,你是不是打人打上癮了?曼曼好心來給你還衣服,你居然還想打她?”
我皺著眉頭,還沒緩過來,他卻以為我心虛不敢說話。
“曼曼,早說了讓你別來,她已經嫉妒你嫉妒到失去心智了,何必上趕著來找不愉快?”
他拿過胡曼曼手里的袋子,扔在地上,毫不避諱地摟著她的手臂離開了。
我強忍著疼痛,撿起袋子,拿出旗袍,手指撫摸過上面的紋理時。
思念毫無預兆地席卷了我,如潮水一般將我淹沒。
這個世界上,孤身一人的又何止周崇真。
還有我啊。
“爸媽,我好想你們。
“如果我不貪戀和周崇真在一起的時光,任務一完成就回來,你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看錯了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我抱著那件旗袍,放聲大哭。
從發現周崇真對胡曼曼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到現在,我所有的委屈和憤怒,終于隨著眼淚傾瀉而出。
直到最后哭干了眼淚,不想再哭,我拿出手機,訂了離開的機票。
時間就在周崇真被遣返的那天。
接下來的三天,周崇真將我踢出了工作群,工作室賬號取消了對我的關注,畫展的展板上也抹去了我的名字。
他像是要切斷和我的聯系,卻又刻意沒有刪除我的聯系方式。
平常不怎么發朋友圈的人,開始頻繁更新,每一條胡曼曼都站在他身邊,笑容燦爛。
若是以往,我肯定會拿著照片質問他。
但現在我只覺得心煩,干脆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刪除了。
公司跟我交好的同事打來電話問我發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周崇真離婚了?胡曼曼是不是要上位了?
我說,沒有離婚,我們不會離婚的。
她在電話里為我打抱不平,想了想還是勸我離婚,周崇真這種渣男,沒必要一輩子拴在他身上。
我笑了笑,離婚有什么好,財產還要分出去一半。
直接喪偶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