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她為何沒有與他結契？
并非因為身邊沒有合適的向導，而是因為她那個弟弟竟然也是個哨兵！
荒誕的真相將我擊潰，我因為怒極反而笑出了聲。
父母抵達邊境時，果然無人相隨，是我獨自前去迎他們。
母親抬手摸了摸我額間新形成的契約烙印，眼中沒有半分笑意，盡是擔憂和哀傷。
“峰兒，你當真與鳳華結契了？”
我強顏歡笑，扯謊道：“她軍務繁忙，晚些會過來。”
母親握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帶著我的溫度，我能感覺到她眼中濃得化不開的哀思。
“一個向導，一生只能與一個哨兵結契。”
“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為娘的便也不多說什么規勸的話了。”
“為娘只盼，你余生能得一份安寧喜樂。”
3
我和母親在營帳里，整整等了一天。
直到傍晚，鳳華才踏雪而來，一身風塵仆仆。
看到她，我心底終于燃起一點希望。
我快步上前，想幫她解下厚重的披風，語氣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輕快：“鳳華，我們的契約沒有登記，你至少該來見見家母。”
“報！鳳華大將軍！”
話音未落，帳外急促的稟報聲響起。
“鳳耀公子今日擅闖蠻族腹地，至今未返！”
素來沉穩如山的鳳華，此刻竟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在哪片區域？立刻鎖定確切位置！”
她猛地拂開帳簾，帶著凜冽寒意的風雪瞬間灌了進來。
我連忙伸手，想抓住鳳華的衣角。
她身形一頓，轉頭看向我。
那雙眼睛里，只剩下冷淡至極的警告，仿佛在責怪我的阻攔。
她幾乎想都沒想，就將衣角從我手中抽離，動作干脆得近乎無情。
“我需立刻趕去，盡快回來。”
轉眼之間，諾大的營帳里，又只剩下我與母親面面相覷。
“峰兒，你聽著，”母親的聲音帶著憂慮，“倘若此處讓你委屈，家中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切莫讓這精神契約，成了束縛你一輩子的枷鎖。”
再次見到鳳華時，已是數個時辰后，她身上沾滿血污，受了不少傷，卻扶著同樣渾身血污的鳳耀，跌跌撞撞沖回營地。
她顧不上自己，大聲呼召著軍醫。
“嚴公子，大將軍有令，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