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創意！去他媽的心靈成長！他只想趕緊糊弄完，

然后回家把那該死的PPT方案搞出來！

他盯著面前那一大坨灰褐色的、濕漉漉、黏糊糊的陶泥，

感覺它就像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樣——沉重、混沌、令人作嘔。

大師那些關于“律動”、“蘇醒”、“對話”的玄妙詞匯，左耳進右耳出，

一個字也沒在他那塞滿了PPT和deadline的大腦里停留。

他粗暴地打開拉坯機的開關。機器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帶動著轉盤開始旋轉。

那坨陶泥在離心力的作用下，軟塌塌地晃動著，像一個沒有骨頭的醉漢。

“感受它…跟隨它…” 大師的聲音還在遠處飄渺。李偉充耳不聞。

他滿腦子都是周一早上張總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還有方案里那些該死的、怎么也調不好的柱狀圖顏色。一股無名火“噌”地竄了上來。

去他的跟隨！去他的感受！他只想發泄！他猛地伸出雙手，帶著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蠻力，

狠狠地掐住了那坨旋轉的泥巴！不是溫柔的引導，而是粗暴的擠壓、揉捏、拉扯！

濕冷的泥漿瞬間從他指縫里飆射出來，

濺到了他嶄新的（為了這該死的“心靈成長”而特意換上的）白色襯衫袖口上，

留下幾道難看的污痕。他毫不在意，反而變本加厲，手指胡亂地在泥團上戳洞、挖溝，

毫無章法，純粹是破壞性的發泄。泥團在他的魔爪下，以驚人的速度扭曲、變形。

旁邊的陶藝大師正優雅地示范著如何拉出一個勻稱的瓶身，手指輕柔得像在撫摸情人的臉頰。

他無意間瞥到李偉這邊的“創作”，動作瞬間僵住了。他眼睛瞪得溜圓，

山羊胡子都跟著抖了抖，臉上那副高深莫測的“禪意”表情瞬間裂開，

露出一種混雜著驚恐、難以置信和強烈藝術潔癖被玷污的痛楚。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說什么指導的話，但最終，看著李偉那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狂暴架勢，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默默地把頭扭開了。眼不見為凈。小王倒是饒有興致地歪過頭，

看著李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