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老公,讓我生個孩子吧,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p>
老婆不顧我的遲疑,極力哄我道。
臥室的床搖了520天。
就連出差,她都要視頻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生怕我跑了。
直到某天,我收到了藝術(shù)展覽的邀請函。
我跟老婆曖昧的事被藝術(shù)加工成畫作,擺滿了整個展廳。
老婆靠在男實習(xí)生的懷里,眼神無情的掃過我。
“兩年前,你非要跟阿廷搶藝術(shù)藏品,跟他玩點天燈游戲,砸錢羞辱他。”
“現(xiàn)在這里有520幅關(guān)于你下賤的作品,不想落到別人手上,你就一張一張,慢慢點天燈。”
1.
我站在一幅巨大的果體畫像面前。
畫像寫實,一眼就能看出畫像的男主是我。
眾人充滿譏笑的聲音,不斷闖進我的耳朵里。
“樊總,姜氏集團前幾天陷入了納稅風(fēng)波,剛買的地皮又被挖出了古墓,項目停工資金鏈斷裂,現(xiàn)在姜潤戈窮的都快出去出臺了,哪有閑錢點天燈?。 ?/p>
“就是,這一張畫,姐妹們起起哄就能賣到幾千萬,他想點天燈,也沒錢給啊?!?/p>
“不過,如果姜大少爺愿意當(dāng)狗伺候我一晚,我不介意幫他點一幅天燈?!?/p>
話落,整個展廳徹底的沸騰。
諸多不懷好意的調(diào)侃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仿佛我是一件讓人垂涎欲滴的商品。
樊沫嫣聞言只眉毛一挑,并沒有生氣。
“你想法不錯,不過也要看當(dāng)事人樂不樂意?!?/p>
“我能保證的是,你們拍畫我送原創(chuàng)視頻,這520幅畫背后的視頻都格外的精彩,你們不會吃虧的?!?/p>
在場不少男女都露出了猥瑣的目光。
“您這話說的,我都想把這520幅畫全拍下來了,只可惜在場擁有這個實力的,只有樊總一人......您不會跟我們搶吧?”
嚴(yán)廷笑著道:“這些畫作拿出來供大家欣賞,拍賣,沫嫣自然也沒有買回去的道理。”
“今天,傅氏集團不參與任何一場拍賣,每幅畫,大家各憑本事!”
我整個人像墜入萬丈深淵的冰窖,渾身顫抖。
“姜潤戈,你是看見自己成為作品,太激動了?”嚴(yán)廷陰陽怪氣的開口,眉眼之間,全是在看我的笑話。
“你不是很喜歡點天燈嗎,今天繼續(xù)點唄?!?/p>
樊沫嫣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這個花瓶市值1000萬,希望姜先生照價賠償?!?/p>
眾人又嘲笑起來。
“開局就賠1000萬,姜先生賬戶余額里好像只有9000多萬的資產(chǎn),這500多幅畫,怕是拍不了兩幅。”
“樊總對自己老公也是真狠,如果沒有隱瞞那塊地有問題,今天姜氏集團不會瀕臨破產(chǎn),大少爺依舊是大少爺,全場天燈依舊點的起。”
聞言,我身體仿佛定在了原地。
一秒,兩秒。
難以置信的看著樊沫嫣。
“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姜氏集團買的那塊地有問題?所以你才中途撤資?!?/p>
樊沫嫣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滿是不屑,甚至帶著隱秘的恨意。
我極力穩(wěn)住心神,聲音沙啞的詢問。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們剛結(jié)婚的時候,我沒有讓嚴(yán)廷,所以你要這么報復(fù)我?”
兩年前我想買幅畫放在新婚房里,嚴(yán)廷卻跟我惡意競價,每次都比我多出一塊錢,連著好幾次都這樣,所以我才點天燈。
為了一個資助過的貧困生,她要這么傷害自己的丈夫?
樊沫嫣眸中的恨意似乎更重,卻沒有回答。
助理忍不住問道:“樊總,您和姜先生好歹還是夫妻,如果這些畫流出去,丟的不僅是夫人的臉,也是您的臉面......”
“夫妻一場,您不會真的做的那么絕,對吧?”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兩年的夫妻,哪怕養(yǎng)條狗,多少也會有一些感情。
樊沫嫣不耐到了極點:“王特助,你管太多了?!?/p>
“沫嫣,別生氣了,他這么問也是人之常情?!眹?yán)廷笑著安撫他的情緒,隨后看向我。
他的眼里滿是挑釁。
“姜先生,你身上穿的還是前幾年的舊款,卡里是不是沒多少錢了,這樣,你要怎么點天燈呀?”
以前姜氏集團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從來不穿重復(fù)的衣服。
嚴(yán)廷現(xiàn)在這樣說,就是想讓我下不來臺。
樊沫嫣毫不在意的開口:“沒錢點不了天燈,視頻和畫流出去,是他自己沒本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拿過話筒:“各位,現(xiàn)在這場私人的畫作拍賣,現(xiàn)在開始!”
“不過在開始之前,還請姜先生把花瓶的錢先付了。”
“好?!蔽胰讨舷⒌耐匆?,迅速擦干了眼角的淚水,轉(zhuǎn)身離開,去后臺付款。
傳來陣陣哄笑聲。
“回答的那么迅速,不會是沒錢跑路了吧?”
“閉嘴?!?/p>
樊沫嫣盯著我離開的方向,冷冷的開口。
仿佛聽出了她的不悅,所有人都識相的閉了嘴。
過了一會,我回來了。
我坐在了拍賣最中間的位置,哪怕雙眼紅腫,卻依舊高抬著頭。
“開始吧?!?/p>
樊沫嫣盯著看了我半響,眼底的情緒怪異。
整場以羞辱我為主題的藝術(shù)畫作拍賣會,正式開始。
每一張畫放在臺上展示的時候,為了更能讓大家感受畫中的內(nèi)容,旁邊的屏幕上會出現(xiàn)當(dāng)時的照片和實況動圖。
循環(huán)播放。
我的尊嚴(yán)和驕傲,就這樣被在場的所有人踩在了腳下。
“第一張來自寫實派畫家王爍,這場景是在華龍別墅的泳池,”主持人笑的意味深長:“起拍價300萬?!?/p>
眾人驚嘆。
“泳池play!”
“要不得說還是這些公子哥玩得開,正常人哪能想到玩這些招式?這幅畫我要了,400萬!”
“真是畜生啊,哪還有這么加價的!400萬零一塊!”
主持人笑著環(huán)顧四周,轉(zhuǎn)手就放出了一段炸裂的音頻。
那是我醉酒后,在泳池邊上,對樊沫嫣深情告白的語音內(nèi)容。
原來在那么早之前,她就已經(jīng)在為今天做鋪墊了。
故意刁難我,將我的自尊徹底的碾碎。
我雙眸含淚,顫抖著身體看向樊沫嫣。
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嘴角掛著一抹譏諷。
“姜先生,你是不是只要喝醉了,就喜歡跟男人表白?”
她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初戀。
我也只跟她一個人告白過。
我扯唇,“這么報復(fù)我,你真的高興嗎?”
樊沫嫣捏緊了手中的茶杯,隨即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高興啊,你痛苦,我就高興?!?/p>
嚴(yán)廷握住她的手,她的目光才稍微溫柔一些。
比起我,她確實更在意嚴(yán)廷,為了他當(dāng)年丟失的顏面,蓄謀準(zhǔn)備了兩年才來報復(fù)我。
要我為此付出了千萬倍的代價。
他贏了,徹徹底底。
我也徹徹底底痛夠了。
我的手指死死地攥緊,沒再看她。
耳邊不斷闖入令人作嘔的話語。
“臥槽,我就喜歡這種喝了酒會發(fā)燒的,大少爺,我給你出1000萬拿下,你陪我一晚上不虧吧?”
“真的能睡到嗎?真能睡到兄弟就沖了,1100萬!”
我顫抖的舉起手中的牌,“點天燈?!?/p>
所有人看向我。
主持人譏諷的笑:“姜先生,確定要點天燈嗎?后面可還有500多幅作品?!?/p>
我癱坐在座椅上,“確定。”
“真是可惜,我可最喜歡泳池play了?!?/p>
“兄弟你怕什么?后面的說不定更勁爆,別忘了這可足足500多張,他的錢支撐不了多久的?!?/p>
主持人敲響了木錘:“恭喜姜先生點天燈,獲得了整套視頻,動圖,以及原味泳衣一份?!?/p>
我滿頭冷汗,手顫抖的握緊,指尖發(fā)白。
意識有些恍惚的坐在原地。
第二幅作品立馬被推了上來,主持人介紹。
“這幅作品,名為《第一夜》,起拍價500萬。”
話音落下,現(xiàn)場立刻沸騰了起來。
“姜先生跟樊總的時候,居然還是個雛?這個視頻,我勢在必得,800萬!”
“原來姜先生現(xiàn)在這么燒,都是被樊總親自調(diào)教的?簡直厲害!跟一個,850萬!”
坐在我旁邊的男人,大膽的摸向了我的腿。
“姜先生,你陪我睡一晚,這幅畫的天燈我?guī)湍泓c怎么樣?”
我用力打掉他的手,眼神冷如刀,“滾?!?/p>
男人頓時冷哼一聲,“裝什么裝?平時這么下賤,這個時候裝成清高了?900萬!”
“1100萬!”
“點天燈!”我咬牙喊出了這句話,手掌心都沁出了汗意。
主持人看了我一眼,“姜先生,根據(jù)您的驗資結(jié)果,你手頭只有3000萬了,達到5000萬才能點天燈。”
我臉色慘白,卻依舊說:“點天燈?!?/p>
主持人不屑的笑了:“您的錢不夠呢?!?/p>
我看向樊沫嫣。
她也在看我,卻沒有要幫我的意思,嘴角勾出弧度。
“看我干什么?”
“我沒有收集這些東西的癖好,如果你點不了天燈,那就能者得之?!?/p>
這時,嚴(yán)廷撒嬌著說。
“要不這張照片,我替他點天燈?”
“雖然我們母親不同,可我們畢竟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兄弟呀?!?/p>
樊沫嫣眸中閃現(xiàn)了一抹心疼,轉(zhuǎn)頭看向我的瞬間,眼中的恨意更加明顯。
眾人議論紛紛。
“親兄弟?這是什么大瓜?”
“只有我在意樊總將兄弟都收入囊中,享齊人之福的好事嗎!”
嚴(yán)廷解釋。
“我爸媽是初戀,是高貴的媽媽橫刀奪愛,導(dǎo)致我爸媽分開,我跟我媽也只能一直生活在農(nóng)村,還好有樊總的資助,我才能得到這么好的生活?!?/p>
男人女人都愛綠茶,短短一句話,不分邏輯全都信了。
“還得是阿廷好,單純善良,不像某些人隨了壞根......”
嚴(yán)廷嘴角閃過不易察覺的得意,看向我。
“作為你的弟弟,我只能幫你這一次哦?!?/p>
我聲音很冷,“不需要。”
“???”他有些驚訝聽到我的回答。
我毫不客氣。
“在座的各位好像沒有腦子,如果是我媽插足了他母親的感情,那他應(yīng)該比我我大才對。”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一個私生子幫助的地步?!?/p>
“姜潤戈!”樊沫嫣難得開了口,卻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在警告我。
我看了他一眼,“點天燈!”
嚴(yán)廷笑著調(diào)侃:“可是高貴你已經(jīng)沒錢了呀?!?/p>
我輕笑一聲。
“你怎么知道我沒錢,我要點天燈,不止這一張,全場的520幅畫作,我全部都點了?!?/p>
所有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主持人根本沒有理會我,還在跟其他人詢價。
“有人出更高的價錢嗎?”
我冷冷的看著主持人:“我說我要點天燈,你是聽不見嗎?”
周圍的男人不耐煩了:“你有錢嗎就點天燈?”
“能不能別裝了,哥們幾個還想正常拍東西呢!”
主持人語氣有些不悅。
“姜先生,您的資產(chǎn)顯示您沒有資格點天燈,如果在無理取鬧,我們就把你請出去了?!?/p>
我拿起一旁的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中的冷汗。
“誰說我沒錢?姜氏集團還沒有宣告破產(chǎn)吧?”
聞言,樊沫嫣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
主持人道:“我們已經(jīng)提前對你進行驗資,姜氏集團的股份我們也加進去了,就算沒有宣告破產(chǎn),那僅存的資金,也確實點不了全場的天燈?!?/p>
“我申請重新驗資。”我打斷了主持人的話。
眾人面面相覷。
而我走上臺拿起話筒:“怎么?你們不敢?”
主持人看了樊沫嫣一眼,樊沫嫣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那就重新驗資?!?/p>
大屏幕上,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賬戶余額。
不少人在竊竊私語:“你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會姜氏集團還能起死回生吧?”
“不可能,在a市樊氏集團讓誰死誰就死,姜氏集團當(dāng)然也不能幸免,何況那地皮的資金鏈這么大,又用不了就是砸手里了,姜家回天乏術(shù)?!?/p>
“我想,他應(yīng)該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畢竟被自己老婆這么報復(fù)折磨,是誰都會瘋的吧?”
驗資結(jié)束。
所有人盯著屏幕。
而我的余額顯示為:0.25元。
頓時全場的人,發(fā)出了雷鳴般的譏笑聲。
“看來是真的氣瘋了,去街上隨便抓一個路人,存款都比她的多?!?/p>
樊沫嫣懷中的嚴(yán)廷,更是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哥哥,打臉充胖子很丟臉的,你求我們幫忙點天燈又能如何?”
主持人也說:“姜先生,您的資產(chǎn)實在不能再點天燈了,適可而止吧?!?/p>
我表情淡淡的看著手機賬戶。
“再重新驗一遍?!?/p>
主持人不耐煩的揮揮手。
“姜先生,這里是拍賣場不是你的莊園,不準(zhǔn)在這里胡攪蠻纏,請你出去!”
可他話音未落,原本余額2毛5的界面,數(shù)字開始瘋狂跳動。
全場瞬間死寂。
樊沫嫣跟嚴(yán)廷猛然站起來了。
所有人死死的盯著大屏幕,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