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符引魂道觀的殘垣斷壁間漏下斑駁月光,玄霄的青色道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咬破食指在青銅燈盞邊緣畫完最后一道血符,燈芯突然爆出三寸高的幽藍火焰,
將墻上搖晃的人影映得如同鬼魅。"以我十年道行,換你魂魄重聚。
"他話音未落便噴出一口鮮血,星星點點濺在沈清霜蒼白的臉上。
躺在供桌上的少女突然劇烈抽搐,指甲在陳年檀木上刮出刺耳聲響。她猛地睜開眼時,
玄霄正用顫抖的手去探她頸側(cè)脈搏,卻被她一把攥住手腕。"明月呢?
"沈清霜的瞳孔在黑暗中急劇收縮,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你的功德......能救明月對不對?"玄霄怔怔看著這個本該魂飛魄散的女子,
她指尖的溫度燙得他心頭一顫。供桌旁的蛛網(wǎng)簌簌震動,沈清霜掙扎著要起身時碰翻了銅燈。
玄霄下意識去接,燈油潑在他手背灼出焦痕。"你可知自己死過一回?"他捏訣止住疼痛,
卻止不住聲音里的顫抖。沈清霜已經(jīng)踉蹌著撲到窗邊,月光照出她脖頸未消的紫黑指痕,
"柳如煙掐我脖子時,明月替我喝了那碗杏仁茶......"她突然轉(zhuǎn)身揪住玄霄衣襟,
"現(xiàn)在是什么年月?"檐角銅鈴無風自鳴,玄霄望著她眼中癲狂的希冀,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掐指推算的手停在半空,"你記得前世。"這不是疑問而是嘆息。沈清霜松開手倒退兩步,
后腰撞上腐朽的雕花屏風,嘩啦一聲驚起梁間棲息的夜梟。她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
突然發(fā)出似哭似笑的氣音,"真的回來了......"玄霄袖中銅錢叮當落地,
擺出奇異的卦象。他彎腰去拾時聽見布料撕裂聲,沈清霜正撕下裙擺包扎自己滲血的手肘。
"我要回沈府。"她系結(jié)的動作狠得像在勒仇人的脖子。玄霄按住她肩膀卻被甩開,
"你現(xiàn)在出去就是送死!"沈清霜已經(jīng)沖到院中,月光下她單薄的中衣染著斑斑血跡,
像只傷痕累累的白鶴。2 逆天改命"申時三刻。"玄霄突然提高嗓音,
"柳如煙正在佛堂給檀香爐添新灰。"沈清霜凍住般的背影讓他喉頭發(fā)苦,
"你妹妹此刻在繡樓臨《靈飛經(jīng)》。"女子緩緩轉(zhuǎn)身,發(fā)絲間粘著的蛛絲銀亮如刃,
"你怎么知道......"話未說完突然劇烈咳嗽,嘔出兩口黑血。
玄霄閃身接住她癱軟的身子,掌心貼上她后背時青光流轉(zhuǎn)。"逆天改命的反噬。
"他聲音混著夜風送入她耳中,"你每說一句前世之事,魂魄便消解一分。
"沈清霜卻抓住他袖口布料,"帶我去見明月,我保證不再提......"她突然噤聲,
因為玄霄的拇指按上了她眉心。一點朱砂痣在月光下滲出金芒,燙得她顱骨嗡嗡作響。
"別動。"玄霄的聲音突然變得極遠,沈清霜看見他束發(fā)的玉冠正在皸裂。
細碎裂紋順著道士清俊的眉眼蔓延,最后在他右鬢綻出一縷刺眼的白。
她伸手去碰那縷白發(fā)時,整座道觀突然地動山搖,供桌上的銅燈哐當墜地。"時辰到了。
"玄霄抱起她躍上殘存的屋梁,下方地磚裂開漆黑縫隙,涌出汩汩血泉。
沈清霜在眩暈中攥緊玄霄的衣領,聽見自己心跳聲大得離譜。當血泉即將漫過房梁時,
道士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懷中突然多了柄青光凜冽的桃木劍。"抓緊。"他揮劍斬向虛空時,
沈清霜看見自己腕間浮現(xiàn)出細密的金色符文,像鎖鏈又像脈搏。
沈清霜腕間的金色符文漸漸隱入皮膚,她松開攥著玄霄衣領的手,
指尖還殘留著道袍上沾染的血腥氣。桃木劍的青光映照下,
她看清了道士慘白的臉色和鬢角那縷刺目的白發(fā),卻只是冷淡地別過臉去。"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像淬了冰,與方才癲狂的模樣判若兩人。玄霄收劍落地,
青石磚上的血泉已退成暗褐色痕跡。他剛要開口,沈清霜已經(jīng)踉蹌著退到三步開外,
后背抵上半截斷裂的立柱。"你既肯耗十年修為救我,"她抬手抹去唇邊黑血,
眼神銳利如刀,"想必功德深厚,不如再分些給明月。"檐角銅鈴突然無風自動,
驚飛了剛落回梁上的夜梟。3 凈靈體之謎道士袖中的銅錢串發(fā)出細碎碰撞聲,
他低頭整理凌亂的衣襟,避開她灼人的視線。"沈姑娘可知功德并非銀錢,能隨意支取?
"他聲音很輕,卻讓滿室蛛網(wǎng)都簌簌震顫。沈清霜突然冷笑出聲,扯動脖頸未消的淤痕,
"那便抽我的,抽干為止。"她說著就去撕扯腕間剛結(jié)痂的傷口,血珠濺在褪色的八卦圖上。
玄霄箭步上前扣住她手腕,青光順著交握處流淌。"你現(xiàn)在的魂魄就像漏水的陶罐,
"他指尖拂過她眉心朱砂,那里隱隱發(fā)燙,"再損半分都會魂飛魄散。"沈清霜猛地抽回手,
袖口帶翻了供桌旁的香爐,香灰揚起來迷了兩人眼睛。她在灰霧中劇烈咳嗽,
聲音卻異常清晰:"那你告訴我,明月還能活多久?"銅燈殘焰忽明忽暗,
映得玄霄眉間褶皺更深。他彎腰拾起滾落腳邊的燈盞,燈油早已凝固成丑陋的蠟淚。
"柳如煙下次下手是在寒食節(jié),"他頓了頓,指腹摩挲著燈盞邊緣的血符,
"但你妹妹的命數(shù)......"話音未落,沈清霜已經(jīng)揪住他前襟,
指甲幾乎掐進他鎖骨:"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道士不躲不閃,任她撕扯著道袍領口。
月光從她肩頭滑落,照亮他衣襟上漸漸暈開的血點——那是她掌心傷口滲出的。
"凈靈體千年難遇,"他忽然開口,聲音像隔著很遠的山谷,"邪修取血畫符,
可鎮(zhèn)八方惡煞。"沈清霜的手突然僵住,
瞳孔縮成針尖大小:"所以她們才非要明月死......"供桌上殘存的燭火爆了個燈花,
驚醒了檐下打盹的蝙蝠。玄霄趁機退后半步,袖中滑出三枚銅錢在掌心排開。
"令妹的血脈是福也是禍,"銅錢在他指間翻轉(zhuǎn),發(fā)出沉悶的碰撞聲,"即便躲過柳如煙,
墨無痕的傀儡線也早已纏上沈府屋檐。"沈清霜盯著他掌心的卦象,
突然伸手打翻了銅錢:"我不信命!"4 前世之約銅錢叮當滾入磚縫,
玄霄望著她冷笑:"那你信什么?信重來一次就能逆天改命?"他話音未落,
沈清霜已經(jīng)抓起香爐砸向墻壁,瓷片在兩人之間迸濺。"我信你袖子里還有保命的符咒,
"她喘著粗氣,黑血從嘴角蜿蜒而下,"更信你舍不得這身功德白費。"夜風突然灌進破窗,
吹得她單薄的中衣獵獵作響。玄霄的玉冠終于徹底碎裂,白發(fā)如雪瀑散落肩頭。
他拾起最大的一塊碎片,上面還沾著沈清霜的血。"我可以分功德給她,
"碎片在他掌心化作齏粉,"但你要應我三件事。"沈清霜瞇起眼睛,
下意識摸了摸眉心的朱砂:"說來聽聽。"屋外傳來更夫沙啞的梆子聲,驚起一樹寒鴉。
"第一,每日午時讓我為你固魂。"玄霄并指劃過她滲血的手腕,傷口立刻覆上薄霜。
沈清霜甩開他的手冷笑:"怕我死了沒人還債?"道士不答,
只是從袖中取出個褪色的錦囊:"第二,把這個讓明月貼身戴著。"她接過錦囊捏了捏,
里面?zhèn)鱽碛参镉|感:"最后一件?"殘月西沉時,最后一點燈芯終于熄滅。
玄霄的聲音混在晨霧里飄過來:"第三,別再問前世的事。"沈清霜突然笑出聲,
笑得彎腰咳出兩口血沫:"好啊,反正我都記得。"她轉(zhuǎn)身走向搖搖欲墜的大門,
中衣下擺掃過滿地香灰,拖出長長的灰色痕跡。玄霄望著她背影,
突然提高嗓音:"你還沒答應。"沈清霜停在門檻前,晨光給她周身鍍上毛茸茸的金邊。
"道長莫非忘了,"她側(cè)臉被光線切割成明暗兩半,"我這條命本就是賒來的。
"說罷抬腳跨過門檻,腐朽的門軸發(fā)出垂死般的吱呀聲。玄霄袖中銅錢突然齊齊震顫,
他追出兩步又硬生生停住,看著那抹白影消失在霧靄之中。
玄霄望著沈清霜消失在晨霧中的背影,袖中銅錢串突然繃斷,數(shù)十枚銅錢嘩啦啦滾落青石階。
他彎腰去拾時,發(fā)現(xiàn)三枚沾著露水的銅錢竟直立著卡在磚縫里,組成個尖銳的三角。
"兇煞臨門......"他喃喃自語,指尖剛觸到銅錢邊緣,那些青銅小物突然變得滾燙,
燙出三道焦痕。5 傀儡線纏魂道士猛地抬頭望向沈府方向,
晨霧中隱約有黑氣盤旋在繡樓檐角。他并指抹過雙眼,瞳孔泛起青光,
看見沈明月窗欞上纏繞著幾不可察的猩紅絲線。"傀儡線。"玄霄攥緊灼傷的指尖,
轉(zhuǎn)身時道袍下擺掃起滿地銅錢,叮叮當當像在示警。沈府后巷的餛飩攤剛支起灶火,
玄霄佯裝路過,袖中紙鶴悄無聲息飛向繡樓。賣餛飩的老漢掀鍋蓋時,
熱氣模糊了道士迅速結(jié)印的雙手。"借火。"他往灶臺扔了枚銅錢,
紙鶴在蒸汽掩護下順著窗縫鉆了進去。繡樓里沈明月正臨摹《靈飛經(jīng)》,筆尖突然一顫,
墨汁暈染了"永"字最后一捺。她擱下狼毫去開窗通風,
沒注意案頭紙鶴正用尖喙啄食那些猩紅絲線。"阿嚏!"小姑娘揉著鼻子轉(zhuǎn)身,
紙鶴已化作普通宣紙飄落硯臺。與此同時,玄霄的銅錢在餛飩湯里立了起來。
老漢驚得勺子掉進鍋里,"道爺這......"玄霄按住他顫抖的手,
"勞駕盛碗餛飩給繡樓二小姐。"他說話時銅錢突然沉底,湯面浮起細密油花,
組成個猙獰的鬼臉。柳如煙貼身丫鬟正巧路過,尖聲道:"外食不得入府!
"玄霄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錦囊,"這是貴府大小姐落下的。"丫鬟接過錦囊時,
他指尖青光一閃,丫鬟腕間金鐲突然發(fā)黑。"哎呀!"她甩手驚呼,
沒發(fā)現(xiàn)錦囊里滑出枚銅錢滾進了裙擺。6 血煞鎖魂陣繡樓上沈明月忽然心口刺痛,
她解開衣領發(fā)現(xiàn)心窩處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般的紅痕。窗外老槐樹沙沙作響,
煙的笑聲:"......寒食節(jié)前定要取到心頭血......"沈明月嚇得打翻針線筐,
銀剪落地時竟直立著插進磚縫。玄霄在巷口掐指一算,突然轉(zhuǎn)身撞上挑水工。
水桶傾倒的剎那,他看見水面映出柳如煙正將一包朱砂遞給黑袍人。"墨無痕!
"道士袖中桃木劍震顫欲出,卻被賣花婆子攔住,"道爺買枝山茶給相好的?
"他隨手接過花枝,花瓣紛揚中黑袍人已消失在人流里。回到道觀,
玄霄從香爐抓把香灰灑在地上,灰燼自動排列成沈府格局。
他咬破食指在灰燼圖上點出繡樓位置,血珠竟逆流向上形成鎖鏈形狀。
"血煞鎖魂陣......"道士臉色驟變,供桌上沈清霜留下的血漬突然蠕動起來,
組成個歪扭的"月"字。殘破的窗紙突然被風吹得嘩啦響,
玄霄回頭看見紙鶴歪歪斜斜飛回來,左翅沾著黑血。他展開鶴身,
發(fā)現(xiàn)上面用血畫著半幅陣法圖,正是墨無痕擅長的九幽噬魂陣。"原來如此。
"道士捏碎早已干涸的朱砂痣,那是沈清霜臨走時故意蹭在供桌上的。暮色四合時,
玄霄在道觀后院挖出個陶罐,里面封著三張雷符。他剛要取出,罐底突然滲出黑水,
浮起幾根女子的長發(fā)。"柳如煙竟敢下咒!"他并指斬斷長發(fā),不料陶罐炸裂,
碎瓷片在他臉頰劃出血痕。7 凈靈體之危夜梟在梁上發(fā)出凄厲叫聲,玄霄抹去臉上血跡,
忽然聽見門外有細碎腳步聲。他閃身隱入陰影,看見柳如煙的丫鬟鬼鬼祟祟摸進院子,
往井里倒了包粉末。"凈靈體畏雄黃......"玄霄瞇起眼,
那丫鬟轉(zhuǎn)身時脖頸后赫然貼著張傀儡符。丫鬟走后,井水突然翻涌如沸。
玄霄甩出桃木劍釘住井沿,水面浮現(xiàn)出沈明月慘白的臉。
"救我......"幻象剛出聲就被黑霧吞噬,桃木劍上的銅錢齊齊爆裂。道士拔劍后退,
井沿青磚上留下五個漆黑的指印。子時更鼓傳來,玄霄突然割破掌心在井口畫了個血八卦。
井水瞬間平靜,映出墨無痕正在某處地下室繪制陣法的倒影。"血月當空,
凈靈歸位......"黑袍人沙啞的聲音從井底傳來,玄霄甩入張燃燒的符紙,
火焰卻變成詭異的綠色。"道長在找我?"沈清霜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
玄霄轉(zhuǎn)身時她已換上了杏紅襦裙,發(fā)間珠釵卻插著根槐樹枝。
"你妹妹......"他剛開口就被沈清霜捂住嘴,她掌心有股鐵銹味,
"柳如煙在祠堂供桌下藏了面銅鏡。"玄霄低頭看她滲血的袖口,"你回去見過明月了?
"沈清霜冷笑,"不如說道長該解釋錦囊里的傀儡符。"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
那里有個正在潰爛的銅錢烙印,"明月戴上的瞬間,這玩意就燙穿了我三魂。
"8 傀儡符之謀道士猛地抓住她手腕,"你分魂附在錦囊上了?"沈清霜掙開他,
從發(fā)間取下槐枝扔進井里,"墨無痕用百年槐木做傀儡線,我總得回禮。
"井水突然劇烈翻騰,浮上來密密麻麻的蟲尸。"凈靈體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清霜突然逼近,指甲掐進玄霄掌心的傷口。道士任由鮮血滴在兩人交握處,
"明月血脈覺醒時,方圓百里的邪祟都會來爭食。"他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
"柳如煙不過是墨無痕養(yǎng)的藥引子。"院墻外傳來打更聲,沈清霜突然拽著玄霄躲到碑林后。
兩個黑袍人抬著口箱子經(jīng)過,箱縫滲出黑血,滴在地上竟長出慘白的菌菇。"是祭品。
"玄霄在她耳邊低語,熱氣呵得她耳垂發(fā)燙,"墨無痕在湊四十九個陰年女子的指尖血。
"沈清霜盯著最后那個跛腳的黑袍人,"那是西街胭脂鋪的掌柜。"她聲音發(fā)緊,
"前世明月死后第三天,他送來盒摻了骨粉的胭脂。"玄霄突然捂住她嘴巴,
因為跛腳人轉(zhuǎn)頭看向碑林,眼眶里爬出只蜈蚣。當黑袍人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霜掰開玄霄的手掌,"你手心的符咒能追蹤他們。"道士攤開血肉模糊的掌心,
里面嵌著半枚銅錢,"是追魂術(shù),但需要凈靈體的血做引。
"沈清霜直接咬破食指抹在銅錢上,"夠嗎?"9 血祭陣啟銅錢突然變得滾燙,
浮現(xiàn)出蜿蜒的血線指向城北。玄霄迅速用香灰覆蓋掌心,"墨無痕的老巢在廢棄的鹽運衙門。
"他剛要起身,沈清霜卻按住他肩膀,"衙門地牢里......"她突然噤聲,
因為道觀外墻傳來指甲刮擦的聲音。玄霄袖中桃木劍自動飛出,釘穿了墻頭一只干枯的人手。
那人手落地后仍在爬行,指節(jié)間纏著熟悉的猩紅絲線。"明月有危險!
"沈清霜轉(zhuǎn)身就要翻墻,被玄霄攔腰抱住,"是調(diào)虎離山!"他話音未落,
繡樓方向的夜空突然升起道血光。沈清霜的指甲深深掐進玄霄手臂,"那是明月的血光!
"她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喉嚨。玄霄按住她顫抖的肩膀,
桃木劍在血光映照下泛出詭異的紫芒,"不是明月,是墨無痕在催動血祭陣。
"墻外刮擦聲越來越急,枯手竟分裂成數(shù)十只小蜘蛛般的指節(jié),窸窸窣窣爬滿青磚地面。
沈清霜突然從發(fā)間拔下珠釵,狠狠扎進自己掌心,"用我的血做引,你的追魂術(shù)能更快。
"鮮血順著銅錢紋路蔓延時,她盯著玄霄的眼睛,"我知道墨無痕今天會出現(xiàn)在城隍廟后巷。
"玄霄捏住她流血的手腕,青光在傷口處結(jié)成霜花,"你何時與他接觸的?
"沈清霜掙開他的鉗制,珠釵尖端沾著黑血,"前天你去買朱砂時,他的紙人給我送了封信。
"她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浮現(xiàn)出蜘蛛形狀的烙印,"這是契約印記。
"桃木劍突然發(fā)出刺耳鳴響,玄霄轉(zhuǎn)頭看見血光中浮現(xiàn)出模糊的少女身影。
沈清霜撲到井沿邊,"是西街布莊的啞女!"她聲音發(fā)顫,"前世她就是第一個失蹤的。
"井水倒映的景象里,黑袍人正將昏迷的少女拖進地窖,
地面用血畫著與紙鶴帶回相同的陣法。10 魂魄為餌"四十八個了。
"玄霄的聲音像淬了冰,他掌心銅錢突然裂成兩半,"墨無痕要在今夜子時湊齊祭品。
"沈清霜突然抓住他裂開的銅錢,任鋒利的邊緣割破手指,
"我告訴他明月會在寒食節(jié)去上墳,他答應留她性命到那天。"道士猛地掐住她下巴,
迫使她直視自己,"你拿什么換的?"沈清霜睫毛上沾著血珠,"我承諾幫他找到陣眼。
"她突然笑起來,唇邊溢出黑血,"多可笑,他以為凈靈體的陣眼是明月的心頭血。
"玄霄松開手,看著她鎖骨下的蜘蛛印記滲出黑霧,"真正的陣眼是什么?"院墻轟然倒塌,
枯手組成的蛛潮涌入院中。沈清霜撕下袖口布料纏住流血的手掌,
"是你替我固魂時用的本命劍氣。"她說話時眉心朱砂突然灼燒起來,
"墨無痕的血祭陣需要至純至凈之物,他做夢都想不到會在仇敵身上。
"玄霄揮劍斬碎撲來的指節(jié)蜘蛛,碎骨落地竟長出慘白菌絲。沈清霜趁機咬破指尖,
在桃木劍上畫了道歪扭的血符,"我告訴他子時三刻在鹽運衙門碰面。
"劍身突然迸發(fā)刺目金光,照出她眼底盤踞的黑線,"但他不知道我準備了更好的祭品。
""你把自己的魂魄煉成了餌。"玄霄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看見沈清霜發(fā)間的珠釵正在融化,滴落的銀水腐蝕著青磚。她抹去嘴角不斷溢出的黑血,
"我吞了柳如煙藏在銅鏡里的蠱蟲,現(xiàn)在五臟六腑都是劇毒。
"11 劍氣鎖魂血光中的少女幻象突然發(fā)出尖叫,
景象切換成墨無痕正在剝?nèi)×硪粋€少女的指甲。沈清霜踉蹌著扶住井沿,
"是賣豆腐的秦姑娘!"她指甲在青石上刮出白痕,"前世她失蹤后第三天,
明月在花園里撿到她的絹花。"玄霄突然割破手腕,血線在空中結(jié)成繁復的符咒,
"你與墨無痕的交易里,可提到我?"沈清霜盯著他流血的手腕,喉頭動了動,
"我說你會為了救我闖陣。"她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團纏繞著黑發(fā)的蟲卵,
"他想要道門正統(tǒng)的血來激活陣法。"桃木劍上的血符開始蠕動,
竟與沈清霜鎖骨下的蜘蛛印記產(chǎn)生共鳴。玄霄捏訣封住她心脈,
"你可知墨無痕拿到劍氣后會怎樣?"沈清霜的瞳孔已經(jīng)開始擴散,卻還死死抓著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