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讓我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當我真正清醒時,已過了三天,司機也早被叫了回去。
手機里顧驚寒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三天前的那條“快!”。
微信里都是朋友發來的各種信息,我這才得知這三天來,顧驚寒為照顧受驚的楚晚寧包下了郊區的私人醫院,整日陪在身邊。
按滅手機時,屏幕上照應出我的臉,眉心的紅痣顏色又淡了一點。
辦理好出院回到別墅時,大門敞開,傭人進進出出的搬著行李。
見我回來,個個看我的眼神都充滿著同情。
直到看到正哄著楚晚寧吃水果的顧驚寒,我才明白這同情從何而來。
見我進門,顧驚寒忙招呼我過去,
“阿書,你回來的正好,你快來跟晚寧說這個牛油果對孕婦有多好。”
“我哄了半天,她還是不愿意吃。你最會哄人了,當時我也不愿意吃還是你哄我吃下的。”
是啊,曾經的我也是為他拼盡了全力。
聽說牛油果是軟黃金,可他就是接受不了它的氣味,
我耐心的哄著他每天吃一點,只希望他能更健康一點。
可現在他卻用同樣的辦法哄著另外的女人,全程沒有看到我一瘸一拐的腳。
心里只剩下了諷刺。
大概是我的臉色不好,顧驚寒愣了一下,這才放下牛油果朝我走來,
“阿云,你知道我很愛你的,但我真的很想要個孩子,像你又像我的孩子。”
“你仔細看看晚寧,是不是跟你很像?”
我震驚地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顧驚寒眼神心虛的飄了飄,接著不耐煩的說道,
“我知道你又要說我命中無嗣的話,可我不相信,你看我這不是有了嗎?”
我低下頭,無聲地笑了。
既然你要一條道走到黑,那我就不攔你了。
三年前為報答顧奶奶的恩情,嫁給了病重的顧驚寒。
用眉心紅痣封印住了他的災難,而代價就是我不能生育,因為他命中無嗣。
一旦打破,顧驚寒就會被命運反噬。
“隨你吧。”
丟下這句,我直接往樓上走去。
主臥旁,我的佛堂被清空改成楚晚寧的房間。
為他祈福手抄的經書亂七八糟的扔在走廊上,像一堆無人問津的垃圾。
三年來,無數個日夜,我跪在佛堂里為他一筆一筆抄下的,
此刻看起來我卻像個天大的笑話,
于是我真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橫流,怎么都控制不住。
聞聲趕來的顧驚寒,小心的護著楚晚寧,一副擔心我動手的樣子。
“云姐姐,你別生氣,我馬上就把東西搬出來。”
楚晚寧怯生生的開口,說著就要進去搬東西。
卻被顧驚寒一把拉入懷里,橫眉冷視著我,
“是我讓她住進這里的,這個房間陽光好適合孕婦。”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一把抹去眼淚,
“理解!”
我將手抄經書盡數扔進了垃圾桶,轉身進了房間。
很快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也就一個7寸的行李箱,和來時一模一樣。
準備明天一早就回村,回到奶奶身邊。
夜里感覺有人在輕撫我眉頭,在我耳邊喃喃地說著話,可我卻深陷夢魘里醒不過來。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
“無書,你奶奶不好了,快回來!”
手機里傳來村里隔壁王嬸焦急的聲音,
這么晚了我只能求助顧驚寒,
我哭著慌張地爬起來就去敲隔壁的門,
終于,顧驚寒打著哈欠從楚晚寧的房間出來,滿臉都是不悅。
我不管不顧的一把拉住他的手,哭著說道,
“顧驚寒,求你,求你送我回村。”
“我奶奶生病了。”
他眼底劃過一絲訝然,頓了一下,隨即轉身安頓好楚晚寧。
這才拿著車鑰匙送我回村。
外面電閃雷鳴,眼看著暴雨就要來了。
我揪心奶奶的病情,坐立不安。
顧驚寒一邊開車一邊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別太擔心,奶奶肯定會沒事。”
剛上高速沒多久,暴雨就傾盆而下。
這時顧驚寒的手機響了起來,藍牙自動接通,
滿車廂里都是楚晚寧的凄慘的哭聲,
“顧總,救救我!你奶奶要打掉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