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柯嘉恒收到短信的時候，已是深夜。
他開著車，朝著助理發來的位置駛去。
大門打開后，醉酒的男人滿是不耐煩地看著他。
“你找誰？”
柯嘉恒緩慢抬眸，冰冷的眼神一寸寸地挪到他的臉上。
他攥緊了拳，猛地朝人砸去。
“啊啊啊！！！”
房間內，叫聲嘶力可怖。
拳頭砸進皮肉的聲音，桌椅板凳猛烈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數小時后，柯嘉恒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在他腳下躺著的男人，額頭上滿是鮮血，渾身痛到不停抽搐。
柯嘉恒拳頭上的血水，順著手指流了下來。
男人痛苦哀叫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起。
“你…你是誰！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柯嘉恒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腳下的男人，就是那天險些撞到姜念初，后又隔著玻璃窗痛罵她的人。
他絕不能容忍有人當著他的面，欺負他的女人！
柯嘉恒忽地抬腳，猛踩在了男人的腳踝上。
男人頓時發出刺耳鳴叫。
不一會兒，只聽“咔”的一聲。
他的腳踝骨斷裂了。
屋內充斥著血腥氣息，柯嘉恒脫下外套，擦了擦手上的血。
名貴的限量版定制西服，就這么被他隨手踩在地上。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人已經回到了車里。
額前的發絲早就被汗水沾濕，他的手也受了傷，此刻腫了起來。
“柯總，查不到太太的消息，似乎是有人刻意隱藏了。”
柯嘉恒緊閉雙眼，疲憊地向后靠了靠。
“給我繼續查！”
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憑空消失？
她不在京北，除了回自己家，她又能去哪兒？
可姜家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竟然是她不在？
這怎么可能？
這么些年，除了京北，姜念初哪兒也沒去過，更沒聽說她有什么朋友——等等，朋友？
柯嘉恒猛地睜開眼。
通話還未掛斷，他急忙開口：“海城方家，給我查！”
電話外的助理有些愕然。
“柯總，您怎么知道太太和方家會有聯絡？”
“......”
姜念初垂眸，沒有再去看他。
只是輕輕扯動了嘴角，“我這不是挺好的嗎？方時樾，你也不用這么興師動眾地審問我吧？”
方時樾眼眸深邃地注視著她。
半晌，他忽地譏笑一聲。
“這叫好？被他掰斷了手指，被他親手送上了鐵籠，被他羞辱，被他帶著去給別的女人植皮？姜念初，你管這個叫好嗎？”
天知道，助理告訴他這些的時候，他氣得快要發瘋了！
他質問的話語，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姜念初快速垂下了頭。
方時樾緊了緊牙關，眼里的不忍和心疼反復跳動。
“對不起。”他輕聲開口道歉。
姜念初眼睫顫了顫，也輕聲回道：“你說得對，也都是事實，不用和我道歉。”
他眼眸閃爍，忽然彎下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姜念初，當年的問題，我現在再問一遍！”
“我喜歡你，你愿不愿意讓我照顧你。”
姜念初恍惚了一瞬。
方時樾眼里的赤誠，一如當年，甚至比那時，更為濃烈。
方家是海城新貴，當初她父親看中了京北的柯家，這才不顧一切地要把她給嫁過去。
她從小和方靜晗姐弟倆一起長大。
方時樾一向高冷不愛講話，她和方靜晗還在踢毽子的年紀，他眼里只有奧數題。
他總是眼睛鼻子長得高高的，對她們喜愛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方靜晗雖是他姐姐，卻大多時候，更像是他的妹妹。
姜念初怎么也都想不到。
方時樾，竟然會喜歡自己？
他趕在姜父公布婚約前一夜，向姜念初表白。
姜念初一時之間不能接受，她不愛柯嘉恒，也不愛方時樾。
那時的她，心里裝的只有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姜母。
她不想嫁去京北。
可姜父卻拿姜母威脅她。
她沒得選。
可她也沒想過，自己會真的在這一段沒有愛的婚姻里交付真心，愛上柯嘉恒。
見她不說話，方時樾忽地松開了她的手。
他繃緊了臉，眼里滿是憤然。
“姜念初，你以為柯嘉恒他是真的失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