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演唱會定在京市最大的體育館。
裴期站在舞臺中央，耳麥里傳來音響師的調試聲，他低頭調整了一下吉他的肩帶，目光掃過臺下的燈光架。
工作人員忙碌地跑來跑去，頭頂的燈組一盞盞亮起，灑下星星點點的光，像夜空被搬進了室內。
這次演唱會的主題是“星光”，他親自定的，帶著點私心。
“燈光再調暖一點，左邊那組太冷了。”裴期對著耳麥說了一句，然后轉身走向后臺，檢查道具桌上的水杯和備用弦。
彩排曲目響起來，他也跟著哼了幾句，連續三天沒有糟蹋自己的身體，這會他的嗓音低沉平穩。
經紀人王哥靠在側臺的欄桿上，手里拿著一瓶水，看了他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裴期，你這次怎么這么認真？往常彩排你不都隨便走兩圈就行了？”
裴期沒抬頭，手指撥了下弦，淡淡地說：“這次不一樣。”
王哥瞇著眼打量他，語氣半開玩笑半試探：“怎么個不一樣法？你不會在臺上給我搞什么浪漫表白吧？”
他頓了頓，語氣嚴肅起來：“我可警告你，這次可別給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你粉絲那戰斗力，真當場表白，她們能把我吃了，再把你撕了。”
裴期手指頓了頓，抬起頭看了王哥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沒接話，只是沉默地撥了下弦，然后低聲說：“不會。”
王哥皺了皺眉，總覺得他這反應不對勁，像藏著什么歪心思。
他走近兩步，壓低聲音問：“你老實說，是不是跟阮輕有關？我看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
裴期沒回答，低頭繼續調弦，耳麥里傳來音響師的聲音：“裴哥，燈光好了，你再試試效果？”
“走了。”
面對王哥老媽子似的叮囑，他選擇轉身離開，回到舞臺中央。
音樂響起，他閉上眼，試唱了一段主打歌，嗓音干凈得像夜風拂過，可沒人知道，他腦子里全是阮輕的身影。
三天前，他求她留下來，說演唱會后再決定。他不知道她會不會來，可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他特意選了“星光”做主題，想起十八歲那年，他們一起看的第一部電影，男女主也是在這樣燦爛的星光下，第一次牽起了彼此的手。
那時他對阮輕許諾：“以后每年都陪你看一遍。”
可后來，老片再映，他卻一次次失約，哪怕是紀念日那天都沒能兌現。
他想，這次演唱會，他要補上點什么，哪怕只是讓她看到他的心意。
彩排進行到一半，他站在舞臺上，俯瞰空蕩蕩的觀眾席，低聲問著旁邊的助理：“嘉賓席的票送出去了嗎？”
助理點頭：“放心吧裴哥，我親自送到阮小姐手上的。”
裴期“嗯”了一聲，松開手，轉身繼續彩排。可他眼底的緊張藏不住。
王哥看在眼里，嘆了口氣，嘀咕了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