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許晨賀在客廳枯坐了一夜，雙眼熬到通紅，這整整一天。
他的腦海里都是褚楚，他本來以為褚楚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褚楚是個很安靜的人，每天許晨賀回來的時候，都有溫馨的飯香。
許晨賀在家里工作的時候，褚楚總會給他端來一杯溫茶。
就是這些細枝末節的溫暖，讓許晨賀逐漸真的有個家的感覺。
他總以為自己是褚楚的救贖，可在這兩年的相處中，褚楚也在治愈著許晨賀。
許晨賀盯著放在桌子上的紅繩，這段時間褚楚的變化在他腦海中回放。
是因為沈鳶嗎？！沈鳶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現在又帶走了褚楚。
許晨賀好像完全忘記了，那條紅繩是他親手給褚楚戴上的。
也是他固執的把對沈鳶的愛，嫁接到褚楚身上，妄圖在褚楚身上爆發自己的靈感。
他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現在的許晨賀無比痛恨沈鳶。
他再也想不起來初戀的美好，沈鳶發病時的癲狂一下變的很清晰。
許晨賀終于熬不住的回了臥室，臥室里還是褚楚離開時的樣子。
許晨賀躺在枕頭上，轉頭看向褚楚躺著的位置，突然發現了幾根長發。
他混沌的腦中好像突然炸開了一個響雷，如果那個方法真的讓褚楚變成了沈鳶。
那是不是說，用褚楚的頭發，也能讓褚楚回來，這個想法讓許晨賀突然就清醒了。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在床上仔細摸索著，又在衛生間的梳子上找到了幾根褚楚的長發。
許晨賀拿著小小一簇發絲，如獲至寶的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站在工作臺前的許晨賀又有些迷茫，要從哪里找這個可以變成褚楚的人。
有著沈鳶面容的人臺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另一張相似的臉出現在許晨賀的腦子里。
沈鶯，這個女人是個好的選擇，許晨賀一直都清楚沈鶯對自己的心思。
可他怕了，他怕沈鶯會和沈鳶一樣，變成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瘋子。
他并不想和這樣的一個定時炸彈共同生活，可沈鶯知道紅繩的事情。
包裹在紅繩中的頭發，還是沈鶯和他一起去取的，不能讓沈鶯發現他的意圖。
沈鶯是在許晨賀失聯第三天，才知道褚楚的事。
特別是知道，褚楚可能是從那個山崖上跳下去的，她有一瞬間的心驚肉跳。
剛開始沈鶯一直以為褚楚是在裝瘋賣傻，只為吸引許晨賀的注意。
她根本就不相信，那個包裹著頭發的紅繩，真有那種神奇的作用。
可現在她有些相信了，她甚至回想起褚楚的眼神，那個眼神太像沈鳶了。
不過現在，她們都死了，沈鶯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許晨賀身邊終于只剩她一個人了。
再次見到許晨賀的時候，沈鶯有點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許晨賀周身的氣息很濃稠，看著沈鶯的眼神帶著一絲沈鶯看不懂的復雜。
沈鶯勉強扯了扯嘴角，裝作關心的問到，
“褚楚有消息了嗎？”
許晨賀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情緒，
“她會回來的。”
許晨賀在家里等了三天，他幾乎是確定褚楚一定是跳下去消失了。
褚楚那么愛自己，那么依賴自己，怎么可能主動離開自己。
許晨賀一直這么確信著，他把褚楚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但是不包括那些繡著沈鳶名字的衣服。
許晨賀看著手上的被揉成一團的衣服，心底難得升起了一些悔意。
他還記得褚楚收到這些衣服時的表情，眼睛里馬上就要溢出的驚喜溫暖著許晨賀的心。
要是褚楚知道，這些衣服里都繡著沈鳶的名字，她會多難過。
許晨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做，親手設計這些衣服的時候。
他的腦海里明明都是褚楚的樣子，可為了滿足自認為的深情。
他給這些作品署上了沈鳶的名字。沈鶯本來以為褚楚的消失會給許晨賀很大的打擊。
畢竟在她眼里，這兩年許晨賀對褚楚真的很好，溫柔又體貼，甚至超過了當年的沈鳶。
這讓沈鶯嫉妒到發狂，她用最大的惡意去對待褚楚，可也只敢在語言上挑釁一下。
她很清楚如果真的傷害到褚楚，許晨賀會怎么對待她。
褚楚消失的這段時間，許晨賀表現的很平常，幾乎和以前沒有區別。
只是柳鶯發現，許晨賀偶爾會盯著她發呆，這讓沈鶯有些興奮。
她腦海中的猜想漸漸成了形，并且她越來越確定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