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陸鈞川和他的兄弟們一起布置了求婚現場。
他摩挲著裝有戒指的珠寶盒,等著蘇予安的到場。
鋼琴曲帶著陸鈞川的思緒紛飛。
他突然想起沈知夏不止一次地在他耳邊談論自己憧憬婚禮。
“鈞川,到時候我想要鋪一條花路,你就在花路盡頭過來牽我的手。”
“哦,可以讓畫師畫下我們的婚禮現場,我想這一定是一個特別的婚紗照!”
“對了,鈞川,說不定我會穿上婚紗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嚇你一跳……”
陸鈞川心口發悶,突然有人喚他的名字。
“陸鈞川!”
他猛地轉頭,看見推門而入的蘇予安,她身著一身潔白紗裙,上面的珠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刺得他眼睛一痛。
生理性淚水讓他的視線一瞬恍惚,仿佛走向他的那人是沈知夏。
陸鈞川不由自主地開口,聲音低到塵埃。
“知夏……”
下一刻,陸鈞川的兄弟們和蘇予安的朋友們齊齊起哄,打破陸鈞川的幻想。
他臉色有些發白,望著蘇予安燦爛的笑容,明明是期盼已久的求婚,陸鈞川卻覺得有些心慌。
“鈞川這是怎么了?高興傻啦!”
“哈哈哈哈,畢竟準備了這么久,肯定有些緊張了!”
“予安真幸福,有這樣的人一直喜歡她。”
“聽說,陸鈞川從高中就暗戀咱們予安,這不,被予安迷得愣在原地了哈哈哈哈!”
陸鈞川壓下雜亂的心緒,定定神,單膝下跪揚起笑要說什么。
可那句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蘇予安有些不安,她提醒地喚了聲陸鈞川的名字。
陸鈞川深呼吸一口氣,舉著戒指,“予安,我……”
還沒說完,一群警察破門而入,將蘇予安按住。
這場變故,打得陸鈞川措手不及。
他愣愣地站起身,看著蘇予安被帶走。
陸鈞川問檢查他身份證的警察發生了什么事。
警察看了眼他,有些疑惑,但還是開口解釋。
“蘇予安涉及一起強奸案,受害人是你妹妹,你不知道嗎?”
陸鈞川被這句話震得到退一步,他仿佛失聰一般聽不見其他話。
腦海中只留下那句“受害人,是你妹妹”。
陸鈞川下意識地搖頭,“怎么可能?沈知夏出國了啊,她怎么……”
“這件事是受害人出國前發生的。”
警察的話打破他最后的幻想,陸鈞川突然想到那天酒吧里那人說的話。
臉色更顯蒼白,他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警察將陸鈞川帶到局里詢問相關情況。
“陸先生,罪犯是你兄弟這件事你知道嗎?”
陸鈞川搖頭,警察有些憐憫地望他一眼。
“很遺憾地告知你,他是以你的名義將受害者騙出去的,他給受害人打了通電話,說你遇到了危險……”
陸鈞川聽不進去后面的話,腦袋有些眩暈,他顫抖著身體,想做點什么,卻什么都做不了。
“哦,對了,受害人說在遭遇不測時曾給你打過電話,你有印象嗎?當時你在做什么呢?”
陸鈞川表情灰敗,翻出手機,看著那幾個自己掛掉的號碼,眼前有些發黑。
“我,我當時在和蘇予安打電話,就,就掛掉了她的……”
后面的話,陸鈞川說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起那天蘇予安那頭的雜音,心臟更是一痛。
陸鈞川望向警察苦澀開口,“蘇予安,已經確定她參與這件事了嗎?”
“目前還在調查,不過已經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兄弟犯罪。”
警察將罪犯手機推向陸鈞川,陸鈞川垂頭,看著視頻里尖叫求饒的沈知夏,眼眶發紅。
他想說服自己不要難過,這也算是一種報復,沈知夏狼狽是活該。
但陸鈞川腦子里全是沈知夏在自己身邊歡笑的模樣、單純的模樣甚至是床上害羞的模樣。
他可以接受沈知夏許多樣子,卻獨獨接受不了她受辱哭泣的樣子。
陸鈞川的掌心被他掐得滲出血跡,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他狠狠地閉上眼睛,不再看視頻,像是為了轉移愧疚感,不停地在心里自言自語。
“沈知夏是小三的女兒,如果沒有她媽媽,我媽媽就不會死,我不應該為小三的女兒心痛,對,陸鈞川,你不應該可憐沈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