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的眼睛:“那你怎么知道我對山藥過敏?”
她睫毛顫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住院的時候順手翻看了下病例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她的解釋沒有任何問題。
江瑾舟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的心里還在期待什么呢?
護士突然推門進來:“孟總,葉先生醒了,在找您。”
聞言,孟清語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留給江瑾舟。
住院三天,孟清語一次都沒來看過他。
護士每次來換藥時欲言又止的眼神,像是在無聲地嘲笑他的狼狽。
第四天清晨,江瑾舟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移民手續已經辦妥,現在要離開,只差最后一步——
離婚。
他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地寫下離婚協議。
鋼筆尖劃破紙張,就像他的心被生生撕裂。
協議書上的條款很簡單: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手機震動,是葉飛宇的朋友圈更新。
照片里,孟清語坐在辦公桌前,葉飛宇站在椅子后面,雙手環住她的肩。
配文是:【某人說從不允許非工作人員進辦公室,今天為我破例啦】
江瑾舟的手指懸在屏幕上,久久沒有落下。
上輩子,孟清語也是這樣為他打破無數原則——
從不吃辣的她陪他吃川菜嚴重到去洗胃;潔癖嚴重的她抱著醉醺醺的他回家;討厭公開露面的她為他參加雜志采訪……
江瑾舟深吸一口氣,趕走腦海中的那些畫面,拿起離婚協議出門。
孟氏集團大樓依舊氣派非凡,電梯上行時,江瑾舟還在思考該如何開口說離婚的事,經過總裁辦時,孟清語的助理正好拿著文件走過來。
“先生?”助理明顯愣了一下,“您來找孟總?”
“嗯。”江瑾舟攥緊手中的文件袋,“找她簽個東西。”
助理的目光在他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我正好要進去,幫您一起拿進去吧。”
江瑾舟猶豫了一下,將離婚協議遞給他:“麻煩你了。”
助理接過文件,將它夾在一疊資料里,輕輕敲了敲門。
門開的一瞬間,江瑾舟的血液凝固了。
孟清語單膝跪在地上,正溫柔地給沙發上的葉飛宇揉腳。
葉飛宇穿著短褲,小腿搭在她膝蓋上,臉上帶著甜蜜的笑。
“孟總,這些文件需要您簽字。”助理的聲音讓孟清語抬起頭。
她忙著給葉飛宇按摩,手頭的文件連看都沒看就簽了字。
江瑾舟站在門外,雙手緊緊握拳。
上輩子他打球扭傷腳踝,孟清語也是這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
那天她心疼得眉頭緊鎖,連碰都不敢用力碰。
很快,助理走出來,將離婚協議還給江瑾舟:“先生,簽好了。”
江瑾舟看著離婚協議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不由得微微紅了眼眶。
他嗯了一聲,道完謝后,轉身便往外走。
等電梯的途中,他給律師打了一個電話:“我們都已經簽字了,需要多久能拿到離婚證?”
“先生,度過一個月冷靜期后就可以。”
他點了點頭,剛掛斷電話,身后突然傳來葉飛宇的聲音:“哥哥?你怎么來了?”
江瑾舟猛地回頭,正看見孟清語松開牽著葉飛宇的手,臉色陰沉地朝他走來:“誰讓你來公司的?”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我說過多少次,我們只是聯姻!我不干涉你,你也別來干涉我!”
江瑾舟掙開她的手:“知道了,不會有下次。”
眼看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葉飛宇立刻上前攬住孟清語的肩,“清語,別這樣,他好歹是你丈夫。”
說完,他又轉向江瑾舟,“瑾舟哥,你來了正好,我和清語要去拍賣會,你跟我們一起吧,上次你媽救了我,我還沒給她送禮物表示感謝呢。”
“不必了。”江瑾舟打斷他,“我媽不需要。”
葉飛宇眼圈瞬間紅了:“可你不去的話,我心里過意不去……”
“江瑾舟,”孟清語冷聲開口,“讓你去就去,別不識好歹。”
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和上輩子看他時滿眼溫柔的樣子判若兩人。
江瑾舟突然覺得很累,累到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