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的云昭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沈墨猛地縮回腳,夸張地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瞬間堆滿了驚懼和委屈。
“殿下!他……他這是要殺我!他定是嫉恨殿下今日為我慶生!殿下救我!”
他死死抓住云昭的衣袖,仿佛受了天大的驚嚇。
“蕭燼,你還是學不乖。”云昭的聲音不高,卻十分冰冷。
“本宮讓你獻藝慶生,你竟敢心懷怨懟,持械行兇?”
“我沒有…”我虛弱地想辯解。
“沒有?”云昭猛地一拍案幾,杯盞震得叮當作響。
“劍都飛到沈墨腳下了!若非他躲得快,你待如何?!”
她根本不需要我的辯解,她只需要一個發(fā)泄怒火的理由。
“拖下去,鞭二十。”云昭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殿下英明!”沈墨立刻附和,眼底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庭院里,寒風凜冽如刀。
我被粗暴地按跪在冰冷刺骨的青石板上。
“行刑!”侍衛(wèi)厲喝。
第一鞭撕裂空氣,狠狠抽在我的背上,破爛的衣衫瞬間碎裂,皮開肉綻。
鉆心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身體猛地向前撲倒,又被侍衛(wèi)死死按住。
十鞭…十五鞭…
我的背脊已經(jīng)感覺不到完整的皮肉,只有一片麻木和深入骨髓的灼痛。
視線徹底模糊,耳朵里嗡嗡作響。
“十八……十九……”行刑的刑吏機械地報著數(shù)。
“噗——!”又是一大口濃稠的黑血噴濺在面前的地上,那血的顏色暗得發(fā)紫。
就在第二十鞭即將落下的瞬間,一個略顯倉惶的聲音插了進來。
“住手!快住手!”
是府里當值的王太醫(yī)。
大概是云昭怕我死在沈墨的生辰宴上,染了晦氣吧。
他的手指剛搭上脈門,臉色就瞬間大變!
“這…這…”王太醫(yī)的聲音顫抖,失聲驚呼。
“殿下!駙馬…駙馬爺他…他身中鳩尾蛇劇毒!已…已毒入肺腑,生機將絕啊!”
滿堂死寂。
云昭端著酒杯的手,倏然僵在半空。
她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猝不及防,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茫然。
她猛地看向地上那灘刺目的血跡,又看向我背上那流著黑血的傷口。
最后,目光下意識地緩緩移向身側(cè)。
沈墨那張原本滿是得意和惡毒的臉,一剎間變得面無血色。
“你不是說,是你救了本宮嗎?沈墨?”
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
意識偶爾回籠,刺鼻藥味混雜著血腥氣灌入鼻腔。
似乎被抬回了某個地方,不再是冰冷的地面,身下有了柔軟的觸感。
有人在耳邊焦急地說話,聲音忽遠忽近。
“脈象如游絲…毒已入心脈…鞭傷引發(fā)毒血奔涌…兇險至極…需吊命…”
“鳩尾蛇…后山…殿下當時…”
“必須…血靈芝!只有殿下賜給沈公子的那株百年血靈芝或許能…”
血靈芝?沈墨?呵…與我何干。
“本宮問你!血靈芝呢?!”是云昭。
緊接著是沈墨那充滿了驚惶和強作鎮(zhèn)定的聲音。
“殿殿下息怒!那…那靈芝…奴...奴...前些日子見它有些蔫了...”